第5章

    水温正好，可我和常清瑶两人已经冒了冷汗。

    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我用力将常清瑶按进水里。

    晃悠的水面花瓣浮荡，像我的心跳在浪中摇曳。

    下一秒，秦婉若就站到了我的身边。

    我习惯性的开口：“臣，给皇上请安……”

    秦婉若似乎不满我没有出去迎接，但看到我正洗澡，紧皱的眉眼才舒展些。

    这时，水面上浮起泡泡。

    常清瑶微凉的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触碰到了我的喉结，我不由得呼吸粗重了许多。

    正要说话的秦婉若眉头又是一皱：“什么？”

    我一狠心，大着胆子伸出手抱住秦婉若的腰身，湿漉漉地和她紧紧相贴。

    “皇上，臣很想您……”

    第一次，我主动抛下我所有的自尊，主动缠着这个随时能要我命的女人。

    外头的宫人都识趣的关门退下。

    秦婉若也不客气，伸出手缠上了我的脖子。

    床帏摇曳，红浪翻叠。

    因着我今日的主动，秦婉若也越发的缠人……

    隐约中，我听见水花的声音，和后侧门的开门声。

    我身下越发用力，可心口却漫上一阵苦涩。

    秦婉若躺在我身下，双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眼中的情欲夹杂着鄙夷：“泽帆可不会有你这样的模样，真是恶心……”

    是啊。

    我也觉得自己现在挺恶心的。

    压在我头顶的从来不是什么爱和不爱，在这个我创造的世界，我的所有都身不由己。

    我们变换着不同的姿势。

    从床上到地上，再到已经冷掉的洗澡水里。

    她抱着我，一次次在巅峰时叫着‘泽帆’。

    而我闭着眼，在心里想象此时此刻被我疯狂占有的人是常清瑶……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天蒙蒙亮了。

    秦婉若早已离开。

    我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沾着她的气味。

    常清瑶端着盆热水，红着眼用帕子擦着我的脸，而对我身上其他的污秽视而不见。

    她在乎的，也是我这张脸吗？

    我看着她，声音沙哑不堪的开口：“很脏对不对？”

    我没等到常清瑶的回答，闭上眼睡了过去。

    迷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穿越那天。

    天降异象，寸寸天光被吞噬，是日全食。

    ……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想到刚刚的梦，我立刻拿着为数不多的银子，贿赂了钦天监的钦天官，得知下一次日全食会在三个月后的初九出现。

    我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有一丝可能，我都不想放弃。

    可是，我也不知道常清瑶会不会跟我走……

    等我回宫，没想到黎泽帆来了。

    他一身利落的戎装，眉眼间尽是意气风发。

    我看着自己笔下的男主，我羡慕他的恣意。

    他是将府嫡子，有自己的傲骨和抱负，他不甘待在这宫墙之中做只笼中鸟。

    哪怕是后来，他做了女帝秦婉若的帝君，也独掌兵权征战沙场，从不攀附任何人。

    他是我精神的投影，但我却活不成他。

    黎泽帆环顾了一遍我的屋子：“你宫里着实冷清，伺候的人居然只有一个宫女。”

    他不是奚落，只是感慨。

    我抿抿唇：“我喜欢冷清，有一个人和我作伴就行。”

    话落，常清瑶端着茶上前。

    她恭敬将茶放在黎泽帆面前。

    两人眼神相撞，像是相识数年的老友一样，相视一笑。

    我袖中的手慢慢握紧，强作没看见。

    常清瑶退下后，黎泽帆啜了一口茶：“我不日便要领兵出征，我已经向皇上求了恩典，让常清瑶出工回家侍奉父母。”

    “余公子，你不得宠，她跟着你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你该放她走，她离开你有更好的路。”

    听着这些话，我恍然发现，自己笔下的人物都不是完美的。

    不说秦婉若，黎泽帆大仁大义，为天下为百姓着想。

    可他刚才的话根本没有把我这小人物的死活放在心上。

    我的苦痛，我这一路的艰难似乎也不值一提。

    黎泽帆没有再说什么，只说让我好好想想就走了。

    天渐渐黑了。

    我才从纷乱的思绪中缓过来：“常清瑶。”

    常清瑶闻声进来。

    我攥着手，从喉咙挤出一句话：“你出宫吧，我不用你伺候了。”

    常清瑶愣住，随后‘咚’地跪了下来：“主子，是奴婢哪里做错了吗？”

    隐约中，我听见她声音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哭腔。

    我学着黎泽帆的模样，没有多说什么，就打发常清瑶离开。

    夜渐声。

    我躺在床上，感觉都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很难受。

    常清瑶算是我赶出去的，可我就是觉得是她扔下了我……

    我就这么枯坐了一整夜。

    天亮了，骤雪初歇。

    我拉开房门，准备迎接我一个人的深宫生活。

    却看见常清瑶跪在台阶下，她被雪包裹着，像极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