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琮霖垂眸扫过她指尖的婚戒，喉结滚动着点了下头。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沈父终于放下茶盏，"那就按你们说的办。"

 沈家大宅很快就忙碌起来。

 沈琮霖破天荒地亲自参与布置，他站在宴会厅中央，反复调整着气球的位置："把独角兽灯往左边挪十公分，佑佑最喜欢独角兽。"

 管家捧着宾客名单上前："少爷，蛋糕要选哪种口味？"

 "草莓，不要奶油，她会过敏。"沈琮霖头也不抬，指尖在定制的邀请函上轻轻摩挲，烫金的"沈佑佑"二字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生日宴当天，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

 宾客们举着香槟谈笑，目光却不时望向门口。

 "都中午了，苏小姐还没来？"

 "该不会真不来了吧？"

 窃窃私语声中，宋筱攥着裙摆走到沈琮霖身边："阿霖，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不会的。"沈琮霖攥紧香槟杯，酒液在杯壁上剧烈晃动。

 "她最在意佑佑的身份，一定会来。"

 日头渐渐西斜，凉透的菜肴被撤下又换上。

 沈琮霖的好友拍了拍他肩膀："阿霖，散了吧，饭菜都凉透了。"

 "再等等。"他死死盯着旋转门，指节在大理石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夜幕彻底降临，宴会厅只剩零星几人。

 宋筱掏出手机："我再打个电话试试。"

 "嘟嘟嘟"的忙音后，机械女声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琮霖猛地夺过手机，猩红的眼底满是不信："不可能！"

 他颤抖着再次按下拨号键，冰凉的提示音却像冰锥刺进耳膜。

 记忆突然翻涌，苏映柔那句"以后会离哥哥远一点"突然在耳边不断响起。

 他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剧烈的疼痛从后颈蔓延至头顶。

 "备车！去医院！"他死死抓住司机的领口，越野车在马路上划出刺耳的刹车痕。

 医院长廊的灯光惨白如霜。

 沈琮霖跌跌撞撞地冲向病房，消毒水的气味让他胃部翻涌。

 推开门的瞬间，空荡的床铺刺痛了双眼。

 "我老婆和女儿呢？"他揪住路过的护士，"她们在哪？"

 护士惊恐地后退："先生，您冷静点……"

 直到撞上昔日好友，他才得知苏映柔早已办了出院手续。

 "她们去哪了？"沈琮霖抓住对方的肩膀摇晃，"你一定知道！"

 好友无奈地摇头："阿霖，我真不知道……"

 沈琮霖瘫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手机从掌心滑落。

 屏幕亮起，锁屏照片里，佑佑举着草莓蛋糕冲他笑，苏映柔温柔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

 他突然发现，他好像真的弄丢她们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港城正好太阳下山。

 夕阳很美很美。

 佑佑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带她来看病。

 飞机刚落地，便接到了冯劲轩的电话。

 “我在出口等你们，穿了黑色的皮夹克。”

 冯劲轩便是老师介绍给我的同门师哥。

 跟师母联系过后没多久他便给我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