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本殿不想让楼羽不开心，有劳了。”</p>

    凤煜珩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轻声回：“好。”</p>

    翌日，凤煜珩如约来到凡间的绣坊。</p>

    他坐在一旁，看着寒楼羽拿着喜服的画册，笑着问雪云熙好不好看。</p>

    雪云熙温柔地看着他，每一件都说好。</p>

    凤煜珩怔怔地，忽然想起四百年前。</p>

    雪云熙也曾拿着凡间喜服的画册给他看，笑着说一定会让他做冥界最俊的新郎官。</p>

    那时，她眼中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亡，他陷在那双眼睛里，就真的以为，他们一定会步入成亲的喜堂。</p>

    从未想过，四百年后的此刻，他会成为窥探雪云熙幸福的“旧相识”。</p>

    一阵阵的疼意直往凤煜珩心口窜，他别开视线不想再看，寒楼羽却拿着选好的画册递到他眼前。</p>

    “阿熙眼光太差了，这件明明很好看啊，她就非说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要这一件，殿下你来看看行不行？”</p>

    凤煜珩低头，就看见画册上，寒楼羽选的正是他曾经说过喜欢的那件婚服。</p>

    所以，雪云熙才不想要这件吗？</p>

    凤煜珩不由脱口而出：“你还记得……”</p>

    “记得什么？”</p>

    雪云熙挑眉，语气淡淡地打断他：“今非昔比，本殿只是觉得这件婚服配不上本殿的王君。”</p>

    凤煜珩怔怔看着雪云熙冰冷的神情。</p>

    半响，他点点头：“是，是配不上。”</p>

    过去的婚服配不上她的王君。</p>

    过去的人，也配不上她。</p>

    凤煜珩本想一笑了之，却怎么也弯不起唇角，只能低下头掩饰。</p>

    却突然感觉喉头一痛，鲜红的血滴在画册上。</p>

    他一愣，刚想去擦，却见雪云熙猛地站了起来。</p>

    “你怎么回事？”</p>

    凤煜珩心头一跳，迅速别过脸想要掩藏。</p>

    就见雪云熙走到他面前，将他手里的画册一把抽走。</p>

    见她看着上面的血迹皱起眉。</p>

    凤煜珩才明白她原来是在关心画册。</p>

    “对不起……不小心弄脏了。”凤煜珩抖着声音道。</p>

    寒楼羽立即捏了个去尘诀，嗔怪雪云熙：“还管画册做什么？殿下，你要不要找个仙医看看？”</p>

    凤煜珩摇摇头，咽下一口血沫：“昔年旧症，等一下就好了。”</p>

    命不久矣之类的话，说给马上就要成亲的昔日仙侣，岂不是徒惹人烦。</p>

    雪云熙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凤煜珩苍白的脸色。</p>

    凤煜珩悄悄用仙力封住心脉，止住了血。</p>

    而寒楼羽已经换上一件喜服。</p>

    他没有选之前说喜欢的那件，而是换上了另一件喜服，笑着在雪云熙面前转了一圈。</p>

    “阿熙，怎么样？”</p>

    雪云熙温柔注视着他：“好看。”</p>

    她眼中倒映着寒楼羽的影子，仿佛寒楼羽一出现，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p>

    凤煜珩忽觉有些窒息，他低声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