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李焕雅看到二儿子这个模样,有些心疼:“可可呀,你就别说你二哥了,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是再说他,家里的钱也回不来。
你不要总说以前的事情,要多想想以后应该怎么办。”
这话听着一点毛病都没有,可是郁可安还是很生气。
以前二哥做混账事的时候,老爹也经常训斥二哥,她娘就经常在旁边和稀泥,结果老爹的训斥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久而久之,郁太安依旧我行我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可以说,郁家和郁太安有今天,李焕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是她自已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没有人和她说。
但是今天,郁可安却不能不和自已的娘说几句,如果以后自已想让郁太安做什么事情,老娘还在旁边和稀泥,那自已的功夫就通通白费了。
“娘,你不觉得你这么说不对吗?
以前我爹每次训斥二哥的时候,你都是这样说的,二哥也觉得自已这么做没什么了不得的。
结果一而再,再而三,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没有责任吗?”
听了女儿的话,李焕雅大吃一惊,她努力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儿啊。
她急忙拉着自已相公的胳膊,寻求答案:
“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不等老爹开口,郁可安又说道:
“娘,你问爹,爹那么心疼你怎么肯说你的错呢。你这不是想推卸责任找个借口吗?
如果我爹发现我二哥行为不轨,指责他,训斥他的时候,你没有袒护我二哥,咱们家可能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李焕雅有些眼泪汪汪的,她知道自已做得不对,可是她心疼孩子,不想让孩子被训斥,她希望孩子能够开心快乐。
郁可安又说道:“娘,我们都知道你心疼我们,你是个好母亲。
可有的时候,孩子不能一味的溺爱,做错了事,当父母的如果不管,孩子就会一直错下去,小错就会变成大错。”
郁太安这时候抬起了头,对郁可安说道:
“小妹,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已做错了,我以后会努力赚钱的。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呀?”
你会败家。
郁可安瞪了二哥一眼:“二哥,今天一家人都在这里,我就和你说一下。
以后只要你好好的听我的话,我让你干嘛就干嘛,你就能够挣到很多钱,咱们家就会住上大房子,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
郁太安有些不太相信小妹的话,他不觉得小妹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刚刚自已已经表了态,要好好挣钱,那自已就要给自已的话做主。
于是他对郁可安说道:
“行,小妹,我答应你,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郁可安又看向自已的老娘:
“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不会等我让二哥干活的时候,你又心疼二哥不让他干吧?”
李焕雅看看大儿子,看看二儿子,又看看小女儿,她感觉现在的女儿很强势,没有以前乖巧可爱了。
但是,女儿说的话却该死的有道理。
郁可安又说道:“你们想想夏伯伯家的生活,你们再想想我们现在家里的情况,如果我们再不好好干活儿,好好赚钱,我们全家就一人拿着一个筐要饭去吧。”
李焕雅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她看着自已相公,求证道:
“真的……真的能到那个地步吗?”
郁可安:“娘,你不会以为我们什么活都不干,天上会掉银子吧?
没银子你还想吃饭不去要能怎么办?人家给你送上门吗?”
郁继言这时候开口了:
“可可,你母亲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你不能这样对你母亲说话。”
郁可安很受教地对李焕雅说:“对不起,娘,我只是太生气了,这样的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郁可安说完,就走了出去。
她就是想要告诉一家人,她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如果今天的事情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记忆,那么以后,自已想要做什么事情怕是会很难。
750
我们如果不赔呢?
郁嘉安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然后,也走了出去。
郁修安自然是时刻跟着郁可安的。
只有郁太安坐在原处没动。
他在想郁可安的话。
郁家现在的经济状况他很清楚,家里的钱,差不多都是他花出去的。一共花了多少,他大体上有数。
家里,真的让他掏空了。
他现在想想,自已当初是怎么心安理得地把钱拿出去败掉的?
而且这钱里,没有一文钱是他赚的。
李焕雅看着低着头的二儿子,又悄悄看了看自已的相公:
“我……是我做错了。”
郁太安抬起了头,对着母亲说道:
“娘,不关你的事,是我混账,败光了家里的钱。我会努力做事,努力赚钱,把败掉的钱还回来的。”
郁太安站起身来,步履坚定地走了出去。
郁继言听到二儿子的话,感到很欣慰。
第二天早上,郁家和夏家两家人,吃过早饭以后正在聊天,里长白成信走了进来。
夏致和起身给白成信搬过来一条凳子,请他坐下。
白成信很客气地说:“我就不坐了,白家家主白显之请你们夏家人过去一趟,他说是想解决昨天没解决完的问题。”
夏致和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问题?”
郁可安快嘴快舌地说道:“就是你家夏四哥不娶白家小姐,人家要一百两银子的事情。”
夏致和愤怒了:“白家这还没完没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清楚吗?”
白成信不咸不淡地说:“夏族长,这事儿你和我说不着,怎么解决还得是你们双方碰过头再说。我只是过来传个话而已。”
白成信说完抬腿就要走。
“等等。”
郁可安喊住了白成信,她走过来问白成信:
“里长,我这里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在咱们白庄村,是你里长的权力大,还是白家族长的权力大?”
白成信听到这话很生气,看着郁可安说道:
“你这丫头刚刚来到村里,很多事情不了解,请你不要乱说话。”
郁可安笑了:“我只是不明白,就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怎么,里长,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夏致和看到白成信一副恨恨的样子,怕白成信记恨上郁可安,就出来打圆场:
“可可,咱们还是一起到白家祠堂看看吧,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郁可安又问道:“为什么要到白家祠堂去?”
夏致和无奈地说:“咱们白庄村最开始都是白家的人,白家老祖宗在这里建了祠堂,逢年过节都要到祠堂祭拜。
后来村里多了很多外姓人,白家的族长说,白家祠堂是白庄村的神圣之地,还叫大家筹了钱,扩建了祠堂。
因为那里占地广阔,村里有什么事情就都到那里去。”
郁可安问道:“白家扩建祠堂,你们家也拿钱了吗?”
夏致和点头:“拿了。”
郁可安没有再说什么,很多事情不了解详情,还是没有发言权。
郁可安带着郁修安,跟在老爹和大哥身后,随着夏致和向白家祠堂走去。
白家祠堂在村子的东南角,占地十分广大,祠堂修得恢宏壮观,庄严肃穆。
白显之看到夏家的人都来了以后,站起来,说道:
“昨天的事情,当时没有解决,今天我们继续。
夏族长,请问,你们的一百两银子,是赔还是不赔?”
夏大哥夏海天说道:“你们说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我们为什么要赔钱?不赔。”
白显之:“真的不赔?”
夏致和:“坚决不赔。”
白显之:“那……”
“等一下。”
郁可安拦住了白显之的话头:“请问白族长,因为我昨天来得晚,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由,还请白族长能再说一遍,同时也让当时不在场的人听听。”
白显之瞪了郁可安一眼,可人家的要求又很合理,他只得说道:
“我孙女儿被夏家老四夏海黄占了便宜,我们和夏家有些摩擦,不能成为亲家,所以,我们要求赔偿一百两银子。这不过分吧?”
郁可安:“不过分不过分。那个,白族长,你能说说,你家孙女儿是怎么被夏海黄占了便宜的吗?”
“对啊,白族长说说吧,正好我们也听听。”
说这话的是个外姓人,可不归他白显之管。
白显之势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夏海黄……”
这时候白秀英来了,她接着她爷爷的话说:
“夏海黄摸到我的手和身子了,我可是正经女儿家,怎么能叫他随便摸呢。”
郁可安:“你不是想嫁给他吗?他摸摸你怎么了?”
白秀英诚实地说道:“我们两家有仇,不能结亲。”
郁可安:“所以说,你不是不愿意让他摸,只是,因为不能结亲,你们家才要钱的是吧?
不能得到人,就要得些钱财,这还真是贼不走空呢。”
“才不是呢,我才不愿意让他摸呢,是他硬要摸我的。我们要钱,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郁可安:“你说是他硬要摸你,谁看见了,有谁可以做证啊?”
白秀英怒了:“我说摸了就是摸了,快赔钱。”
夏致和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我们如果不赔呢?”
白显之笑了:“我孙女儿昨天就说了,不赔钱,就叫你们夏家人站着出来,躺着回去。”
这时候,夏家老二夏海地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
“吆喝,想打架啊,来啊,老子奉陪!”
夏致和喝道:“你给我站一边去,别捣乱。”
夏海地大叫:“爹!”
夏致和:“退下。”
夏海地只得退下了。
以前有过这样的例子,夏海地打白家人,打赢了,回头被人家找后帐,让人家群殴了。
夏家和人家白家,人数上,没法儿比。
所以,夏致和才死死压制夏海地,不让他出头,才不会吃亏。
白显之笑了:“我就佩服夏族长深明大义。这么说,你们是同意赔钱了?”
夏致和大声道:“妄想!”
一百两,在这个村子里,没几家能拿得出来。他们家倒是有,可那是全家最后的保命钱啊。还是从前郁家捎来的银子,一点点攒下来的。
现在郁家落魄了,应该还给人家才是。
白显之阴森森地笑了:“哼哼哼,好!来人,给我打!”
751
哈哈,小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
刚刚郁可安就在观察,她看到白家这边的人,虽然也破衣烂衫,但明显比夏家这边的人强些。
而且,白家的人,也比夏家的人壮实一点。最要命的是,人家白家人,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
关键时刻,人家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人淹死啊。
要不怎么说,人多力量大呢。
白家人听到族长号令,都提着事先准备好的木棍,铁镐,铁锹之类的东西,向着赤手空拳的夏家人就冲过来了。
眼看着夏家人就要吃大亏了。
就听到一声尖叫:
“啊,我来了!”
众人只见一个黑影向白显之冲过去。
白显之今年六十八了,虽然身体硬朗,毕竟年纪大了,一般出来的时候,身边都有小辈扶着,一来显示他与众不同的族长身份,二来,也防止万一不小心跌倒。
看着有人向白显之冲过来,扶白显之的小辈立即戒备起来,护住白显之,不让他被人撞倒。
他想多了,人家根本就不是想要撞倒白显之,只是想和他接触一下而已。
因为郁可安事先的那声尖叫,现在,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她撞到白显之身上了。
虽然声势造得挺猛的,但郁可安只是轻轻和白显之碰了一下罢了。
于是乎……
郁可安双手一拍,抑扬顿挫地哭唱起来:
“不活了,我让人家给摸了,还是个老家伙死老头摸的,这可叫我怎么办啊?我可是亏大了呀!呜呜呜……啊啊啊……”
这哭腔内容挺吃亏,腔调却挺清亮。
很多人都莫名其妙。
但有些人却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