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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莲花心疼了,她任由抱着,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背。

    一定是有什么事,让万岁爷难以抉择了。

    朝政大事,她也帮不上忙,只能默默陪着爷以作安慰了。

    好半晌,她忽然想起来:“哎呀,爷,我身上都是汗臭味呢。”

    她挣扎起来,今日在她的东西差不多搬走后,她就忙活上了,去库房扒拉早看好的东西,又指挥着人搬这个搬那个,忙得高兴极了,走来走去的,便是这样的天儿,都热出了一声汗。

    皇帝闷闷地说:“不臭。”

    她想低头闻闻,却闻不到,万岁爷抱着她,两人紧紧挨着,没地儿让她低头去闻闻呢。

    她试着用力嗅嗅,鼻子里却全是万岁爷的气息。

    她疑惑道:“怎么会呢?我今日干了好多事呢,都没更衣,一身汗,浑身黏糊糊的,不臭吗?”

    “嗯,香的。”皇帝搂着她,只觉软绵绵的,心绪彻底平复下来。

    莲花闻言,忍不住咯咯直笑,觉得好生奇怪,爷的怪癖实在太多了,她的汗臭味都爱闻。

    她控制不住地笑了半晌,笑得皇帝不由柔和了眉眼,放开她些许,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放在她肚子上,让她稳稳坐在大腿上。

    他抬头看着她笑,眼中情不自禁也漫上笑意。

    待她笑够了,问道:“笑什么?”

    莲花双眼水润明亮,咬着唇,过了一会儿才道:“爷您好奇怪呀,我出了那么多汗,不臭便很好了,怎么会香的呢?”

    她才不信呢。

    哎呀,万岁爷待她太好了,臭的都说成香的,让她心里甜滋滋的。

    皇帝有些无奈,心情却舒畅了许多,他认真地道:“囡囡不臭,是香的。”

    软软的香,很好闻,很可爱。

    “咦?我怎没闻着?我闻闻。”莲花看说得真真的,不由抬起手去想闻一下胳肢窝。

    皇帝不让她闻,重新将人搂紧,埋入她怀中,又狠狠吸了一口气。

    放开她,一本正经道:“朕替你闻过了,是香的。”

    莲花微张着嘴,愣了愣:“呃……”这样也行?

    皇帝略一挑眉:“不信?”

    莲花赶忙摇摇头:“哦哦哦,信信信,便如我闻万岁爷一般,都是男子汉味儿。”

    皇帝:“……”

    若他没记错,她眼中的男子汉味,是汗臭味吧?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小吉子的声音:

    “万岁爷、主子,膳食都好了,是否开膳?”

    早准备好了,就是里头动静不太对劲,他没敢进来。

    “哎呀。”莲花一听,不得了,吃饭要紧。

    她拍了拍皇帝,示意放她下来,接着朝外道:“快端进来。”

    等都布好膳食,她起身给万岁爷张罗,又是盛汤,又是夹菜。

    看着万岁爷吃,她心底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万岁爷用膳,真好看呀,一不小心便看迷了眼。

    她情不自禁地坐在一旁托腮瞧着,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都忘了夹菜了。

    觉察她的视线,皇帝心中觉得满足,不由含笑回望:“囡囡也用一些?”

    “啊?”莲花直起身子,看向那些菜,嘴里说道:“这怎么好,爷您吃,我不饿呢,不吃……”

    说着说着,咽了咽口水,拒绝不动了,眼神黏在这上头。

    也不知怎的,方才一心想着给万岁爷夹菜,只顾着看人没看菜,如今看到菜后,才觉得其实她也还能再吃一些的……

    她舔了舔唇,馋了呢。

    忽然,一块肉塞到嘴边,她下意识的张嘴接住,就听见耳边有轻笑声传来。

    她望向旁边的人,眨眨眼,嘴里没忘咀嚼了两下,惹来万岁爷更大的笑声。

    莲花也跟着憨憨的笑,神情非常满足,嘴巴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他的小妃嫔实在太可爱了。

    皇帝心情大好,看着他的人吃,便是一种享受。

    等彻底咽下,莲花笑眯眯赞叹道:“真是好吃,爷给我夹了我最爱吃的呢。”

    给她擦了擦嘴角,皇帝温声道:“囡囡陪朕一起吃,如何?”

    莲花点点头,高兴道:“嗯嗯,好。”

    接下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桌上的膳食吃了个干净,十分自得其乐。

    等吃完,莲花才“哎呀”一声:“爷您吃饱了么?”

    膳食将将是一人份多一些的。

    皇帝捏捏她的脸蛋:“问的是不是迟了些?”

    她吐吐舌:“吃得太高兴了嘛……”

    再过半个时辰,是她吃糕的时辰。

    记起此事,她道:“爷,您等下再用一些呀?我去瞧瞧糕好了么。”

    风风火火的,说去看糕,便去看糕。

    只是还没走两步,便被皇帝起身扯住抱在怀里,俯身亲过去。

    他的小妃嫔,是这世间,他最好的良药……

    第693章

    毁于一旦

    宫外。

    一群人一瘸一拐,经过早朝一事,原先走在一起的人互相之间多了防备,朝着各家马车而去。

    朝会上表露的事,无一不在表明,有人给他们捅刀子,捅刀子的人还不止薛平一个,人人都值得怀疑。

    世家大族之间的合作,原本便是以利益驱使,彼此之间本没什么信任,都是为了利益。

    先头答应薛平的联合,不过是见赵忠出来弹劾徐家父女,形势一片大好,又加之这些年他们被压制得太狠了,早心生不满,便听了薛平之言跟着一起反扑一波。

    等斗倒了徐虎,朝中的势力便能重新洗牌,他们也能趁机重振在朝中声势,壮大势力。

    可没想到形势急转,徐虎父女毫发无伤,反倒是薛平被拖下水,为了脱身推出赵忠,赵忠被清算,他们也被卖了,短暂的联合顿时土崩瓦解。

    他们中的有两人,在方才的朝会上,当场便被刑部侍郎请走了,似昨夜被抓走的人,攀咬出了他们。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薛平,这个寡义廉耻之徒!

    假惺惺出来辞爵,说得大义凛然,若不是那群武将鲁莽,不经意透露出的消息,他们几乎就信了。

    好个老狐狸,打得好算盘,故意做出那番辞爵的状态,知道万岁爷压根不可能答应的,还想两全其美,差点就被他得逞了。

    这群人撅着屁股被打时候,就已想通这些事,是恨毒了薛平。

    待分别前,有人仇视地看了薛平一眼,冷冷道:“薛大人,望你好自为之。”

    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硬忍着疼被车夫扶着上马。

    薛平神色恍惚,对这些话毫无反应,从刑部尚书当庭搬出那箱罪证起,他便陷入了这样的状态之中,浑浑噩噩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知道,这些年的努力,彻底地毁于一旦,今后他恐怕成了孤家寡人,再也不会有人依附他了,还被许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范公撸着胡须,优哉游哉路过他,看了他一眼,奇怪道:“薛大人不回户部衙门,莫非你也被打了?奇了怪了,老朽也没看到啊。”

    薛平眼神涣散没有焦距,神思不属。

    听到范公的声音,他慢慢转头过来,待看清了人,他目光有了焦距。

    看着人精神抖擞轻松的神态,与他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天差地别。

    一瞬间,他灰心丧气到了极点,比起历经三朝的老狐狸,他薛平终究还是嫩了一些。

    忽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老狐狸从不做无用功,上朝之前,那些莽夫与老狐狸说了什么?

    他的眼睛渐渐睁大,骤然望向范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一些都是被设计过的……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只是明白地太晚了……

    他眼神重新失去了焦距,面色一瞬变得煞白,嘴里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不会的,怎会这样……”

    范公掏掏耳朵:“薛大人说的什么?老朽年纪大了,听不清。”

    薛平重新看回人,眼里的杀气和狠戾如狂风暴雨,肆无忌惮倾泻而出。

    范公似被吓了一大跳,拍着胸脯直叫:“哎哟,哎哟,薛大人这是想吃人呐?可吓死老朽了。”

    不理会范公,薛平咬牙,拔腿朝着薛府马车走去,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这次是真的要大祸临头了,要快,一定要快些,赶在被发现之前……

    “薛大人跑这么快干啥?”一个一瘸一拐的武将走近问道。

    “害怕咱们?”另一个不断吸气,小心走过来的武将答道。

    “俺们也没干什么啊?”第三个武将和第四个武将互相搀扶着,也挨近过来。

    不一会儿,范公旁边就站了一串龇牙咧嘴的武将,都望着薛平离去的方向。

    看了一会儿,有个武将挠挠头,问出大家伙心底的想法:“话说我们为啥被打来着?”

    “难道是因为帮薛大人?”

    范公瞥了他们一眼,指了指其中一个武将:“你这瞧着太轻松了,挺杖打股是火辣辣的疼,每走一步都像上了酷刑,你若是想学云长公刮骨疗毒不皱眉头,也得逼点冷汗出来才像是真。”

    “哦哦,谢范公指点。”那武将连忙道谢,开始运气,想憋点汗出来。

    却忽然反应过来,摸摸头,不由嘿嘿直笑。

    果然瞒不过范公啊,嘿嘿……

    另外的人,似乎也明白了,也跟着尴尬的直笑。

    他们为万岁爷办事,万岁爷哪舍得打他们啊。

    那给他们执法的太监,压根没使劲,虽打得贼响,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只一点皮外伤,他们皮糙肉厚的,压根没事。

    第一杖下去,他们便意会了过来,个个装模作样起来。

    在被打方面,他们可是身经百战的,经验十足,于是他们有人装作咬牙忍痛,有人装作闷哼,有人装作不堪忍耐嗷嗷大叫出声,加之混在一群被打的人之中,让人分辨不出来。

    只最后多被打的那十杖,打得真了点。

    有人小声问:“范公,您看出来了?”

    范公不屑地冷哼一声,这点道行也想瞒过他?

    没有答话,他淡淡道:“薛大人不想你们帮,那你们便不要碍人眼了。老朽听说徐大将军病大有好转啊,想来不出今日便能痊愈了。”

    这群武将面色一喜:“真的?”

    他们按捺不住了,互相招呼道:“走,去将军府瞧瞧去,范公,回见啊。”

    一群人咋咋呼呼的,转眼活蹦乱跳地朝着自己的高头大马走去。

    路上,有人武将犯上了忧愁:“明日万寿节,你们都准备了什么词儿给爷祝寿?借我抄抄。”

    这是他们武将吃了没文化的亏,大部分人勉强能识字,还是皇帝下的旨,徐虎拎着棍子打出来的,不像那些文臣嘴巴能长花似的,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俺就准备了一句,祝吾皇万寿无疆。”他年年都是这句,憋不出别的来。

    “哦哦,这句好啊,我也用用。”年年用这句,准没错的。

    “我也用……”

    一群人翻身上马,朝着将军府而去。

    第694章

    此处有异样

    京师以北,辽北与辽东接壤处。

    在一片地势较高的林子里,借着的灌木丛和岩石的掩护,曹德匍匐在林子边缘的石头后,盯着远处的村落。

    算了算时辰,差不多了,他朝后打了个手势,意思是:都准备好了?

    老刘等人分散匍匐在各处,看见手势,纷纷回应,示意准备好了。

    曹德眯起狐狸眼,又看了一眼村落,无误后,当即又作一个手势。

    一群内卫司伪装好的人四下借着掩体散开,三人一队,背上背着东西,朝着这些日子摸出来的路,向不同村子悄无声息而去。

    曹德则带着另外两人,慢慢接近前哨村,那是当初老刘陈卫两人被赶出来的村子,是所有村子的前哨,最为警惕,最难攻克。

    明日,他们内卫司与沈石要给尉迟昭送一份生辰大礼!

    这些日子的暗中摸排,曹德知道这些私兵组成的村落,分了两大类人。

    一类是经过岁月的磨砺,大多失去造反念头的人,这些人中,有与百姓通婚,与百姓融合得很好的人,只想和妻儿好好过日子,不想再有波折;

    有逆王造反失败之后,怕被杀头,稀里糊涂跟着来到这里的人,他们本身不想造反,过惯了安稳的日子,更是不想造反;

    也有当年心甘情愿去造反,却在这些年岁中平息了的造反念头的人。

    另一大类,便是对逆王忠心耿耿之人,对当今天子恨之入骨,人数最少,却是私兵的高级头目。

    尤其是那领头的头目,据说当年逆王救过他的命,逆王虽兵败山东,此人却矢志不渝,妄想有一日杀了当今天子,给逆王报仇,被薛平哄得团团转,甘心做马前卒。

    便是此人喜用残暴手段,镇压反对之人,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练兵,企图将这支私兵练成一支强兵悍将,却不知人心已涣散,大多人不过迫于威势罢了,每日都是依葫芦画瓢,瞎练。

    私兵不是一条心,非铁板一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散沙也差不多。

    那就好办了,加上皇帝提供的那条计策,若是落实,足以兵不血刃将这些私兵全部拿下。

    这便是曹德这些日子来暗中查到的信息。

    他还查到,这些人毕竟干着杀头的行当,虽说多年过去,却依旧较为警觉,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有哨岗在,尤其夜里十分警惕,那时想进村而不惊动人,十分困难。

    尽管如此,却依旧有破绽可循,每日申时四刻前后,是最松懈的时刻,哨兵换岗,被操练了一日的人身心俱疲,各回各家关上院门,家家户户升起做饭炊烟,这是生活气息最浓的时刻,等晚饭过后,整个村子渐渐沉静,只有哨兵在村头村尾站岗。

    冬日,这片地天黑得早,曹德他们便是利用这个时辰,潜入各村之中,找个隐蔽的地方潜伏起来,半夜将事儿办了,接着等待计策生效,等待沈石带兵到来。

    他们此行,不能惊动任何一人,这么多个村子,都得潜进去不被发现,难度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沈石身着玄色铠甲,一身肃杀之气,将手下训练有素的士兵分成多股,带着人到指定地点,枕戈待旦!

    说回京中。

    苍澜院的偏殿里。

    皇帝看着他的小妃嫔,如小蜜蜂一样忙来忙去,指挥着人布置这个,布置那个,连炭炉怎么摆放都有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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