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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太太坐在一旁直抹眼泪,口里碎碎念着要刘同和不要挂念的话,又说日子虽苦但好歹还活着。

    而二房宁氏只是呆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涛哥儿的牌位,跟她说话她也不回应,要扶她起来她也不干。

    这些日子宁氏的病是越来越重了,甚至孩子也不管,只一天的呆坐着,现在馨姐儿和澈哥儿都是方氏在带。

    刘学渊看到宁氏这个情况于心不忍,便与刘学逸商量着开春拿半扇猪肉去卖了换些钱给宁氏瞧病。

    大年初一,曹家闻家张家先后来拜年,曹家兄弟提了只鸡,闻家送了些鸭蛋并腌菜,最实在的是张家,张富生给刘学渊做了四张椅子和一张茶桌。

    原本空荡荡的刘家堂屋顿时便像模像样起来,三家人的慷慨让刘学渊感动良久。

    赵氏则忙着给张家回礼,按习俗刘家须得回一半的礼才成,可刘家除了那做成熏腊肉的半扇猪便拿不出别的东西了,这半扇猪还得卖掉一半给宁氏治病,一时把赵氏愁坏了。

    刘学渊拍了拍赵氏的肩膀。“夫人,算了,这份情我们只能记在心里,来日有机会再还。”

    之后大年初二刘湛终于被批准外出,少年的身体恢复力很强,刘湛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左手有异样了。

    不过这次受伤还是警醒了他,在古代医疗条件落后,如非到了绝路轻易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刘湛可不认为自己还能再穿一次。

    “头儿!可想死我们了!”曹壮一来便险些没把刘湛勒晕过去。

    刘湛一被放出来他那四小弟便迫不及待的来寻他,少年们吵吵闹闹说了好一会话,主题无非就是猫冬的日子好无聊!

    刘湛朝小弟们道。“走吧,上山去。”

    四人兴奋得嗷嗷直叫。

    这些日子刘学渊只要一有空便会来教育他,三申五令的不允许他再上山打猎,然而他刘湛是谁?

    若真是那么听话才是见了鬼了,至多不去招惹野猪,至于山鸡野兔摸鱼摸田螺什么的该祸害还是得祸害。

    今日雪后初晴正是小动物们出来觅食的好日子,刘湛揣了一把粗粮打算上山做陷阱装山鸡去,冬天的山鸡那都是存够了膘要活动绝对每一只都膘肥体壮!光是想想都让人垂涎三尺。

    第7章

    冬天因为食物缺乏,饿急了的小动物最好诱捕,于是刘家几乎隔天就有山鸡野兔吃。

    半个冬天还没过去,赵氏那已经存了十几张野兔毛皮。

    一开始刘学渊还会严厉批评他,每回刘湛只是听着,回头又继续顶风作案,禁足也禁不了了,刘湛爬了窗户一眨眼便跑个没影。

    这一天刘学渊见刘湛一早便出门就知道他又上山去了,只得气呼呼地坐在堂屋里。

    “大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看湛儿是个机灵的不会出事。”刘学逸在他身旁坐下。

    刘学渊长叹一口气。“山上野猪为患,一日两日三日碰不到总有一天会让他碰到,下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让他杀死野猪了!”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家里的条件摆在这里。

    “孩子们都馋肉,现在我们隔天就能沾点肉味,湛儿的功劳最大,就连娘的身子骨也健朗多了。”刘学逸叹息。

    刘学渊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曾要求刘湛带他一起去,刘湛却死活不愿意。

    就在两兄弟闲聊时房里的宁氏又莫名的哭了起来,刘学逸的脸色立即变得阴沉。

    宁氏的病情是越发严重了,起初还是发呆现在一天都要哭个好几回。

    现在刘家三个屋,老太太跟刘学礼一房住在另一边,刘学渊和刘学逸两房住在靠厨房这一边。

    因为宁氏的病情越发严重,现在除了吃饭时间,老太太跟方氏他们基本不过来串门,本来日子就糟心的了,还成日的听宁氏哭,也不怪人家避之而不及。

    就连刘学逸自己也把馨儿和澈儿都送到隔壁屋跟祖母住,否则两个孩子也得被逼疯不可。

    刘学逸听不下去黑着脸出了门。

    这时赵氏从房里出来到对门去查看宁氏,宽慰了她一会,声音渐渐小了一些。

    刘学渊看着弟弟离开的方向心累的摇头叹息。

    冬季的齐云山脉是名副其实的林海雪原,当地百姓除了一部分人选择猫冬不出外,也有一部分人跟刘湛他们一样捕些小猎物。

    冬季野猪活动不频繁是相对安全的时候,尤其是大雪盖地之后野生动物食物匮乏,用当地话讲正是捉笨鸡笨兔的好时候。

    捉的人多了刘湛他们的收获便差得多,今日又只得一只山鸡还不够他们五人塞牙缝的。

    刘湛望向林海深处动了心思。“外面这片林子已经猎不到多少猎物了,我打算往里走走,你们敢去不?”

    “头儿,你去我就敢去!”曹壮第一个响应。

    “我也是,谁不去谁就是怂蛋!”张小满气势满满。

    这话简直说死了余下两人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刘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中二病少年也是够了。

    “我先跟你们说好了啊,我们要去的是野猪王的地界,害怕可以不去,但是谁要是去了又给我拖后腿的话,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四少年齐齐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没既害怕又兴奋的跟着刘湛进山。

    经过这段时间的上山下山,刘湛已经对这附近的地形有了大概的了解,不说了如指掌但最起码不会迷路。

    野猪王的地界是一片松树林,春夏季节林子里野花野果很是茂盛,到了秋冬季节松树结的松果又成了野猪王最高营养的过冬食物,难怪这野猪王一家大小在这里繁衍赖着不走了。

    刘湛捡起一颗落在地上的大松果,竟比他拳头还大,松果里有丰满的果仁。

    这玩意能吃,在后世还卖得不便宜,他在考虑要不要捡一些回去,拿来当瓜子嗑似乎也不错,只可惜没有带背篓带不了多少,只能明天带上背篓再来捡。

    握着手中的大松果,刘湛带着四人继续往里走,看似随意走走,实则刘湛每时每刻都在留意着雪地上了痕迹。

    昨天到今天都没有下雪,一些小动物在雪地上行走留下的痕迹还清晰可见,甚至还有野猪的脚印,刘湛刻意避开有野猪脚印的地方,然后选了一处布满小脚印的区域利用松仁为饵下套子。

    五少年七手八脚的很快就在沿路布下数个陷阱。

    “头儿,这样可以了吗?”

    刘湛基本满意的点头,明日再来看定然不会空手而归。“走吧,我们下山去。”

    少年们闲聊着往回走。

    “这儿离我们惯常走的路有点远,还得穿过松树林才能回去。”闻青山嘀咕。

    山路崎岖,少年们走得却不慢。

    “往前走是荆棘林子,要不咱们从那边回吧。”曹壮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荆棘林子不是也有野猪吗?”曹鸣道。

    曹壮没好气的扫了一把他的后脑勺。“怂蛋!那荆棘林子能进去的野猪能有多大?我们好歹也是杀死过野猪的人,怕他个球球。”

    “走走走,说不定真会让我们再遇一回小野猪呢!”张小满一脸兴奋。

    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刘湛懒得搭理四个中二少年。

    没断奶自不用说刚断奶的小猪都是跟在母猪身旁觅食的,真让你们这群愣头青遇到就该哭了,而且野猪不是家猪,只要有五六个月大的野猪就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也许是刘湛他们前段时间过度捕猎的关系,荆棘林子里的小兽脚印很少,至于野猪脚印更是没有,渐渐的少年们便放宽了心又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忽然刘湛好像听到有狗叫声?

    “你们有没有听到有狗叫?”刘湛问。

    张小满说:“咱们村就陈百户家养了两条大黄狗,应当不会跑了这里来才是。”

    军户们平日都快吃不饱饭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养狗?要么就是野狗,可他们土生土长的也从来没听说过天苍村附近有野狗。

    刘湛已经走了过去。“我去看看。”

    走没多远刘湛便看到了一个簸箕倒扣在雪地上,而奶狗呜咽的声音就从里面穿出来。

    刘湛掀开簸箕眼明手快的抓住那只想要乘机逃跑的灰毛团子,提溜起来一看,刘湛险些没笑出来,这家伙的小样跟哈士奇像了个七八分,看样子似乎刚断奶小模样傻里傻气的。

    曹壮他们围过来也觉得好玩。

    “嘿,还真的有狗。”

    “这狗崽子怎么跟陈百户家的好像不太一样?”

    “你傻啊,这是灰毛的,陈百户家是黄毛的肯定瞧着不一样啊。”

    “那可奇了,怎么有只奶狗在这?”

    刘湛把“小奶狗”抱在怀里,因这意外之喜让他心情很是愉快。“走吧,我们下山去。”

    “头儿,你要养?”闻青山问。

    刘湛点头。“这叫狼犬,是狼和狗生的,百年难得一见,你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巴别把这事说出去,等我养大了可以带着它去猎野猪。”

    狼犬?少年们都被唬住了,光是听名字就非常霸气!

    然而事实上哪有什么狼犬,这分明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的狼崽子!刘湛上辈子就喜欢养狗,尤其喜欢养大型犬,他早就想弄只狼崽来玩玩,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回到家里刘湛没有立即跟刘学渊说,而是先把狼崽子藏进了自己房里,狼崽子怕生,一下地便立即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晚饭之后刘湛用山鸡骨头渣子喂它,小狼崽一开始还非常戒备,但架不住饥饿,没一会就坚持不住了扒着碗吃得欢快。

    这时赵氏忽然进来了刚好把刘湛逮了个正着,他打算晚些再告诉家人的计划就这样当天就被拆穿了。

    “你在哪里捡了只狗?”赵氏诧异。

    “在山上捡的,娘,我想养着它。”刘湛爱不释手的撸着狼崽子的毛说。

    “湛哥儿想养便养着吧。”赵氏温柔的笑着。

    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哪里还养得起宠物?刘湛本来还想好了一套说辞,结果赵氏就这样无条件的答应了。

    “娘给你缝了件衣服,过来试试。”赵氏拉着他到床边。

    刘湛这才看到赵氏手上拿了件兔皮马甲,那兔皮不正是刘湛猎回来的野兔制成的吗?

    “这个你不拿去卖了吗?”

    赵氏边给他穿上边道:“我儿猎的兔皮自然要给我儿用,山上寒气重,你身上只有一件棉衣怎么够,能卖再多的钱也比不上我儿的身体重要。”

    兔皮马甲非常的暖和,一穿在身上,刘湛便能感觉到体温迅速回暖。

    他想要说些谢谢的话,但是又觉尴尬,一时只能愣着任由赵氏摆布。赵氏替他穿好了兔皮马甲,又解开了他的头发替他把头发拢好盘了发髻。

    在天苍村落户以来,刘家每一日都在挣扎着求存,虽说不至于饿肚子,但是家里确实是什么都缺,甚至连菜刀都是隔壁张家婶子借的。

    在这样的境况下,赵氏却依然不急不徐的过着日子,每日把丈夫和儿子都照料得干净齐整,自己房间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

    说实话刘湛非常的佩服,也就是这样的赵氏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叫一声娘。

    此时此刻刘湛真的想快些长大,十二岁的幼龄给他限制颇多,除了上山捕些小兽便不能再做更多。

    “涛儿回来了!快!快去开门呐!涛哥儿回来了啊!呜呜呜,娘好想你啊!”忽然堂屋那边传来宁氏又哭又笑的声音。

    是宁氏又发病了,刘湛忙和赵氏过去查看,才刚到堂屋却看到刘学逸一巴掌甩在宁氏脸上。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刘学逸几乎歇斯底里的吼。

    赵氏本想上去搀扶宁氏结果被这样的刘学逸给震住了。

    “涛儿已经死了!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

    “不不!没有,涛儿没有死!”

    “你给老子住嘴!”刘学逸猛地一把抓住宁氏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

    “二弟!你做什么!还不快放手!”刘学渊冲上前去要拉开他。

    刘学逸似是也快疯了般双目猩红的摇晃着宁氏大吼。“涛儿已经死了!被埋在了路边!已经死了!”

    “逸儿!你做什么!”老太太听了动静在方氏和刘学礼的搀扶下赶过来,怒其不争的斥责。

    “逸儿,你还不快放手!你难道真的要逼疯她吗!”

    刘学逸大吼。“娘!现在不是她疯就是我疯了!我实在是受够她了!我恨不得把她掐死!”

    “二弟!你在说什么疯话!”刘学渊痛心的大骂。

    这时馨儿和澈儿从隔壁屋跑了过来抱住宁氏大哭,宁氏却碎碎念着涛儿,刘学逸对这样的宁氏已是恨之入骨。

    这一夜之后,宁氏是彻底疯了已然六亲不认,时而哭时而笑,每日都要有人看护,否则一眨眼便跑出门去,出了门逢人便问有没见过她家涛儿。

    之后在某一天傍晚,宁氏跑出家门后再也没有回来。

    宁氏出走的那一夜,山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刘学渊托了曹家张家闻家帮忙去寻。

    奈何雪下得太大了,大家只能在村子里找找,出了村子根本寸步难行,这一夜刘家上下彻夜无眠。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天空放晴,宁氏走丢一事惊动了更多人,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帮忙寻找。

    最后大家在离村七八里地的田埂上发现了倒卧的宁氏,人已冻僵。

    刘学逸抱着被抬回家的宁氏痛哭了整整一天。

    之后宁氏下葬,因着刘家家徒四壁,只能用草席卷了埋在后山。

    宁氏走了终于安静下来的刘家却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死寂,一直到开春,大雪慢慢化去,刘家才重新有了一点点生机。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对于农家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说,犁地,播种,插秧,每一样都含糊不得,加之刘家没有菜地,他们还需把房前屋后的旱地开垦出来种上蔬菜。

    算上开垦的菜地,刘家有十亩水田并一亩旱地,但是劳作的人只有刘学渊和刘学礼。

    刘学逸是彻底废了,开春之后便整日的不知道去哪里鬼混,有时候醉醺醺的回来有时候夜不归宿。

    村里有传言说刘学逸常宿在某某寡妇家打得火热,刘学渊对这弟弟是劝也劝过了骂也骂过了,刘学逸每回只是不痛不痒的应了,回头继续四处鬼混。

    少了刘学逸这个壮劳力,刘家的农活便一下子吃紧起来,没有办法之下刘学渊只好让刘湛和赵氏也一块下地,家里活由方氏一人包办。

    一开始方氏也是哭哭啼啼的,那几日家里别提多乱,幸好曹家张家闻家每日都会过来帮忙,否则刘家这十亩地肯定赶不上进度完成春耕。

    第8章

    刘湛上辈子的父亲是个酒鬼酗酒成瘾,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少有清醒的时候,不是抱着酒瓶子海喝就是睡,睡醒了就找爷奶要钱或者找老婆要钱,不给就闹或打或砸家无宁日。

    在刘湛八岁的时候,母亲终于忍受不了离家出走,又两年之后,酒鬼父亲肝癌晚期也走了。

    那时爷奶已经七十多岁,家里就靠两个叔叔每月接济一些过日子,到得刘湛十八岁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为了一个出路刘湛便去当兵。

    穿越之后刘湛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童年时代,为了一口饭而挣扎求存的日子。

    开春,天苍村外的梯田里都是忙碌的身影,刘家的十亩地里,刘湛正在弯腰插秧。

    田里初化的雪水冰凉刺骨,虽是开春但天气还没回暖,双脚在地里泡了一天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夜里到家几乎倒头便睡,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春耕之后刘学渊打算把家里的那石精粮挑去县城里换成粮食,顺便也把刘湛一个冬季猎的兔毛皮拿去卖了换钱,刘湛是个待不住的,能去县城转转自然也跟上。

    父子两人再次来到上次换粮的粮行,因为不是秋收之后的换粮旺季,粮行里很是清闲,店里只有一掌柜的端坐在柜台后算账。

    “一石精粮换两石粗粮。”掌柜见了有人来换粮便不急不慢的说。

    “敢问掌柜的,开春之后粮价仍旧没有回落吗?”刘学渊问。

    那掌柜上下打量刘学渊,也许是见刘学渊谈吐不像一般庄稼汉那样粗俗,便回了他的话。

    “好心提醒你们,这粮价只会看涨不会看跌,如今粗粮的行情跟精粮一样紧俏,搞不好过些日子连两石便也换不到了。”

    刘学渊一惊。“这是为何?”

    山里的佃户哪里知道天下大事,掌柜眼中不屑。

    “上月西夏与我们大楚在幽州开战,西夏王出兵十五万,短短十天连下我们三座城池,如今天下震动,皇帝陛下已下旨调集全国兵马势要灭夏,这一战怕是会旷日持久。”

    刘学渊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商人胆子再大也不会拿西夏攻克大楚三座城池这等大事来杜撰,想必消息是真的,天下在平静了十年之后再起硝烟!

    如此一来,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按粮行的价格换粮。

    跟掌柜兑换了两石粗粮,父子两人又去布庄把兔毛皮卖了。

    路上刘学渊不住的长吁短叹。“陛下当真是太肆意妄为了,文帝花了十年的时间呕心沥血缔造的太平盛世啊,唉,如今战事又起,受苦的只会是百姓……”

    刘湛无可无不可的听着刘学渊唠叨,他反而觉得这样自以为是的皇帝就该有人来给他当头一棒。

    何况对于贵族来说打仗还不一定是坏事,只要战火烧不进中原大地,越是打仗皇帝就越依赖大臣,刘湛在心中腹诽着。

    父子两人各有心思的来到布庄。

    按照市价十五张兔毛皮换了三百三十文钱,一张完整的兔皮能卖到二十二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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