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这一刀带着他全部的力量,带着战马的冲击力,哪怕是一棵碗口大的树都会被他砍成两截。那汉人长?矛兵背上纸屑飞舞,却丝毫看不到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那第三个乌桓骑兵震惊地叫着,任由?战马继续向前。
“噗!”一个汉人长?矛兵一矛刺入了他的身体。
不远处,一群乌桓骑兵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四周到处都是乌桓人的惨叫,以及汉人骑兵手起?矛落,斩杀乌桓骑兵。
“为?什么……为?什么……”
虽然剩下的乌桓骑兵至少还有?两千余人,数量十倍于汉人士卒,可是看到精锐的乌桓骑兵轻易地被数百汉人长?矛兵屠戮,而且汉人长?矛兵几乎毫发无伤,这让乌桓骑兵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冻僵了。
一个乌桓骑兵将领厉声叫道:“不要?怕,我们人多,一定可以杀了……”
“噗!”
从那乌桓骑兵将领的心脏处陡然冒出了一支(弩)矢的箭尖。
“噗噗噗!”更?多的乌桓骑兵中箭坠马。
“快逃啊!”剩下的乌桓骑兵凄厉地惨叫。
远处,张獠带着百余骑疾驰而至,瞬间?杀入了散乱且毫无斗志的乌桓骑兵之中。
“杀!”张獠怒吼,长?刀挥舞,挡路的乌桓骑兵尽数被杀。
一个汉人长?矛兵飞快地让开道路,任由?张獠的百余骑经过,嘴里抱怨着:“这是抢人头啊!”
其余汉人长?矛兵愤怒点头,杀一群乌桓骑兵如杀一鸡。
远处,胡轻侯不断下令,黄国士卒以百人为?一组,四处追杀乌桓人。
旷野中乱糟糟的,无数的乌桓人拼命地四散奔逃。
蹋顿和?几个乌桓头领被张獠的骑兵押解着缓缓走向胡轻侯的军阵。
蹋顿不时看着四周的乌桓人,眼?神中恶狠狠地,无声地下着命令。
“老子是乌桓单于蹋顿,你们毫不快来救我!”
“只有?三个汉人骑兵押解老子!只要?你们过来就能杀了他们,拯救老子!”
“老子若是得救了,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只是四周的乌桓人远远见了汉人骑兵立刻就尖叫着跑得远远地,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蹋顿的眼?神悲愤无比,一群懦夫!老子若是逃跑成功一定砍下你们的狗头!
他慢悠悠地向前走,看见前方有?一群乌桓人拼命地向他跑来,心中顿时大喜,这乌桓人中果然有?忠烈勇敢之人。
蹋顿温柔深情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乌桓人,快过来杀了汉人!
他悄悄地凝聚全身力气,一旦那几个乌桓人靠近与汉人厮杀,他立刻就地打滚,躲过汉人的长?刀,然后?撒腿就跑!,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迎面而来的几个乌桓人越来越近,有?人忽然如梦初醒,凄厉地大叫:“有?汉人!”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飞奔。
其余乌桓人同样声嘶力竭地惨叫,四散奔逃。
蹋顿悲愤无比,胆小?鬼,懦夫!
半个时辰之后?,旷野中再也看不到逃跑的乌桓人,唯有?一地的乌桓人尸体,以及数百跪着投降的乌桓人。
一群黄国士卒一边对着地上的尸体补刀,一边收回(弩)矢。
一个黄国士卒叫着:“每一具尸体都要?补刀!不要?大意!一定有?人装死!”
另一个黄国士卒叫着:“看到(弩)矢就收回来,不要?简单地拔,小?心断了,切开尸体的血肉再拔!”
某个角落,一个乌桓人未t?死,倒在地上惨叫着,看着逐步靠近,在所?有?尸体上补刀的汉人,他惊恐极了,可是伤势太重,根本无法动荡。
那乌桓人看着汉人士卒终于到了他的面前,大声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陡然发现那个汉人士卒竟然是个女子,瞬间?充满了活下去的希望,脸上的痛苦和?惊慌消失不见,唯有?深深地爱:“为?什么?为?什么?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后?心就醉了?”
那乌桓人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柔声说道:“我见过许多女人,许多女人为?了能够与我上床而疯狂追着我,可是我从来不曾因为?她们而感受到心醉心疼的感觉。”
“你,只有?你!只有?你让我感觉到了什么是爱!”
那乌桓人英俊的嘴角流露出无限的深情:“没?想?到我纵横花丛多年,竟然在此时此刻才遇到我的真爱。”
他举起?满是鲜血的手,缓缓伸向那汉人女兵,眼?神中满是深情。
此时此刻,那乌桓人对活下去有?充足的信心。
男人好色,女人也好色!
以他异族的血统,强健的身体,以及鲜红的血液,保证这个汉人女子会爱上了他!
不然,为?何在汉人的传说中,牛家村的女子包某看见穿着夜行衣,浑身是血,倒在柴房中异族男子丝毫没?有?警惕感,瞬间?就决定放人了?
那乌桓人对自己的容貌有?充分的信心,就没?有?女人能够抵挡他英俊的容貌。
他深情地看着那汉人女士卒,此刻是战场,那汉人女士卒身份不够,不可能带他逃走,但是,那汉人女士卒一定被他的容貌、眼?神、声音以及深情所?感动。
在沙场之上遇到受伤的异族英俊男子,双方一见钟情,这是何等的烂漫以及充满了禁忌之恋?
这个汉人女士卒一定会沉迷在禁忌之恋中,然后?假装杀了他,到了晚上的时候悄悄给他治疗伤口,喂他饮食。
而他只要?伤势稍微好一些,就会与她在这满是鲜血和?尸体的沙场之上,在这圆月之下,幕天席地,一直做到天亮。
再然后?,自然是他在那女子深情的呢喃声中缓缓驾着战马向远处而去,唯一留下的就是深情的承诺,“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那乌桓人深情地看着那汉人女士卒,已经开始计划开车的时候用什么姿势不会受到伤口影响。
那黄国女士卒看着那乌桓人的眼?神果然大变。
那乌桓人继续深情地看着那汉人女士卒,就知道女人都喜欢爱情,都喜欢刺激,没?有?女人能够抵挡禁忌之恋。
他慢慢地,用世上最?温柔的声音道:“我的宝贝,我终于在人海之中遇到了你,我会一辈子疼你,一辈子只有?你一个……”
那黄国女士卒一刀砍下,那乌桓人的脑袋飞起?,鲜血四溅。
空中,那乌桓人依然柔声地道:“……一辈子只爱你……”
那黄国女士卒一脚踢飞从空中落下的人头,大声咒骂着:“倒霉,遇到了一个白痴。”
附近几个黄国士卒羡慕极了:“为?什么就没?有?乌桓人对我说这么多情话呢?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乌桓人歧视男人吗?”
军阵中,小?轻渝和?小?水胡跃跃欲试:“我们也去打扫战场吧。”
“要?是遇到有?人装死,就让他见识一下我的剑法!”
胡轻侯坚决不同意,世道太乱,而且身为?皇帝的妹妹必须心狠手辣,见血是必须的,但是小?孩子怎么可以杀人?
“老实待着,敢离开我身边一步就打扁了你们!”
小?轻渝和?小?水胡扁嘴,一点都不好玩。
等到打扫战场完毕,蹋顿终于被押解到了胡轻侯面前。
蹋顿看着一身铠甲,身边有?一群士卒警戒的胡轻侯,分分钟就知道遇到了谁。
他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朗声道:“乌桓单于蹋顿叩见黄将军。”
能够以千余人击败两万乌桓勇士的女将能有?几人?幽州地界除了黄瑛都还能有?谁?
想?到黄瑛都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从涿郡出发,急行两百余里,然后?击溃了乌桓大军,这名将果然是名将啊。
张獠板着脸,小?心地看胡轻侯,是不是该打蹋顿几百个耳光,竟然会认错了黄国皇帝。
至于胡轻侯被乌桓单于误认为?是黄瑛都,会不会因此觉得黄瑛都名声比皇帝还大,心中有?了猜疑等等,张獠从来没?有?想?过,胡轻侯不是那种人。
胡轻侯看着蹋顿,眨眼?,喝道:“你就是蹋顿?”
蹋顿微笑,果然是遇到了黄瑛都。
他心中平静无比,遇到一个小?士卒说不定会砍下脑袋领军功,遇到一个汉人大将,那么他的性命就保住了。
蹋顿从容地道:“罪臣蹋顿冒犯了黄将军的虎威,罪该万死。”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蹋顿,转头看张獠:“你就带了这么一个货色给本将军?这是消遣本将军吗?”
小?轻渝蹦跶:“大胆!竟然消遣我家将军!”
蹋顿心中冷笑,汉人女子身边都喜欢带着小?丫鬟,这传说中勇猛无敌的黄瑛都也带着小?丫鬟啊。
张獠悲伤无比:“乌桓单于啊,我哪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岂敢自作主张?”
胡轻侯下令道:“来人,拖下去杀了。”
蹋顿眼?神中微微带着不屑,这是假装要?杀他,让他臣服?
这种手段实在是太烂了。
蹋顿平静地道:“黄将军不能杀我。”
“因为?我蹋顿对黄将军有?巨大无比的作用。”
胡轻侯举手阻止了将士,淡淡问蹋顿:“哦,说说看。”
她抬头看着天空,乌桓人、羌人、氐人、匈奴人、鲜卑人、扶余人,还有?无数的异族,除了因为?没?有?吃的之外,到底还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想?要?进攻中原?
蹋顿心中冷笑,果然不会杀他,完全就是装腔作势。
他脸上带着恭敬,平静地道:“幽州多有?胡人,乌桓、鲜卑、匈奴是其中的大族,以代郡为?例,我乌桓人超过十万,在代郡足够呼风唤雨。”
“汉人虽多,却不善征战,尤其是骑兵远远不如乌桓精锐。”
“今日我乌桓人造反,那是因为?汉人压迫太甚,竟然要?我精锐的乌桓骑兵去种地,乌桓人岂能不怒?”
蹋顿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汉人女将军,恭敬地道:“这幽州其余郡县的乌桓人、鲜卑人、匈奴人也是如此。”
“在汉人嘴中的胡人个个都是优秀的骑兵,远胜汉人。”
“虽然黄将军天威,我乌桓人在黄将军面前不堪一击,但若是面对其余汉人军队,我乌桓人却是百战百胜。”
“若是黄将军麾下多了一支精锐的乌桓骑兵,是不是就如虎添翼了?”
蹋顿认真地道:“黄将军驱赶了幽州牧刘虞,但幽州还有?辽东辽西诸郡,地广人稀,唯有?骑兵才能纵横。”
他恭敬地磕头,道:“我以乌桓单于的名义发誓,我乌桓人愿意受黄将军驱使,斩杀任何黄将军的敌人,为?黄将军开创不世功业。”
蹋顿恭敬地磕头,然后?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虽然眼?前的汉人女将军一声不吭,但他确定一定能够说服汉人女将军。
胡轻侯果然长?叹道:“老张啊,你知道他为?什么如此镇定?因为?他看穿了我们的底牌。”
蹋顿继续匍匐着,额头抵着地面,脸上却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胡轻侯看着匍匐着的蹋顿,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蹋顿心中暴怒,杀气四溢,你敢踩我的高贵的头?然后?极力遏制住心中的愤怒,一动不动。
胡轻侯慢慢地道:“我中原人其实一直在吸收异族。”
“远了不敢说,秦朝就吸收了多支胡人。”
“到了汉朝和?铜马朝,更?是多有?迁移匈奴人、鲜卑人、羌人、乌桓人到中原的记录。”
胡轻侯微笑着:“为?何要?打死打活当皇帝,建立王朝?”
“当然是为?了享受!”
“若是打下了天下,还没?有?以前当地主吃得好,谁忒么的去打仗?”
“这当了皇帝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收税收税收税!”
“可这收税的本质其实是从每个百姓身上捞钱。”
胡轻侯淡淡地笑:“因此,各个王朝的第一要?务就是收税。”
“至于王朝的各个权力部门和?官员都是为?了收税而服务的,无非是手软软硬的区别。”
“好好教化百姓,让百姓老实纳税,听话的就是良民?,要?鼓励和?嘉奖。”
“不听教化,不肯纳税的,就要?严厉惩罚了。若是不肯纳税的人数多,想?要?闹事,那么就轮到军队出动了。”
“每个人都要?纳税,因此人越多,这捞到的钱就越多。”
“只是皇帝的儿子孙子越来越多,由?一个变成了一百个t?一千个,分到的享受就少了,唯有?鼓励百姓多生孩子。韭菜越多,皇帝越有?钱。”
“可想?要?百姓个个生十个八个儿子不容易,而且需要?大量的时间?,从异族当中吸收人口就容易了。”
“这被放入关内的胡人不管皮肤是黄的、白的、黑的,个个都是皇帝的聚宝盆啊。”
胡轻侯微笑着,使劲地踩蹋顿的脑袋。
蹋顿吃疼,惨叫道:“黄将军,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是何意?”
胡轻侯继续道:“可是,皇帝想?要?异族缴税,异族不愿意怎么办?那就一定是地方官员不懂做事,没?有?对异族和?风细雨,这才让异族不愿意缴税。”
“所?以,对异族要?优待,要?温和?,要?比对待汉人好一百倍。”
“汉人造反就要?诛九族,异族造反却要?包容,只要?异族的单于愿意投降,那就要?好好安抚。”
“汉人会不满吗?自然会有?无数官员为?胡人说话,胡人人少,胡人可怜,做人要?善良,仁慈才是无敌的。”
“直到所?有?汉人不再有?一丝抱怨,再也不敢得罪胡人。”
“这种政策执行久了就有?了惯性,所?有?官员都觉得胡人就是比汉人高贵,万万不能用暴力,连吸收胡人的目的就是收税都忘记了。”
胡轻侯脚下用力,将蹋顿的脑袋深深踩入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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蹋顿双手奋力撑地,脚步膝盖腰板一齐发力,意图挣脱,可是胡轻侯的脚下仿佛有?千钧之力,任由?蹋顿如何挣扎都不能动弹分毫。
蹋顿心中惶恐,黄瑛都疯了吗?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叫着:“黄将军!黄将军!不要?再踩了,好疼。”
胡轻侯冷笑着:“若是国境外的胡人侵袭边境,那一定是因为?气候不好,胡人不得不侵袭边境,只要?击退了胡人,就要?送上一些钱粮以示友好。”
“胡人感受到汉人的诚意,以后?就不会来了。”
“若是国境内的胡人造反,就一定是地方的官员对待胡人太过凶残,逼迫太甚,以至于官逼民?反。”
“必须严厉的处理地方汉人官员,砍下他们的脑袋安抚胡人,胡人感受到了汉人的诚意,自然就不会造反了。”
胡轻侯灿烂地笑着:“至于这被境内境外的胡人烧掉的房屋,那就是汉人自己倒霉,难道还要?官府重建吗?”
“那些被抢走的汉人女子,朝廷就不闻不问,难道为?了区区几个女人就要?逼迫朝廷与胡人继续开战?忒也没?有?大局观了。”
“那些被杀的汉人,扔掉乱葬岗就是了,死人都没?有?抗议,活人抗议什么?”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脚下的蹋顿激烈地挣扎,抬头看着天空。
“胡人被迁移到了内地,虽然看似被分而治之,受朝廷管辖,但是胡人难道会信服汉人的朝廷?”
“乌桓人也好,鲜卑人、匈奴人也好,谁会觉得汉人是自己人?”
“听命汉人朝廷的官府只是表明现象,胡人没?有?田地,又桀骜不驯,汉人朝廷不征收胡人的税收,不管理胡人偶尔杀几个汉人,只求胡人不要?造反。”
“优待胡人是习惯,是传统,是国策,是道德,是品德,谁敢对胡人严厉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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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轻侯慢慢地道:“所?以,蹋顿以及无数胡人看穿了汉人朝廷的底牌,那就是汉人不敢杀胡人。”
“胡人没?钱了,造反杀汉人,然后?带着抢来的钱财投降,继续成为?王朝的子民?;”
“胡人没?有?女人了,造反抢汉人的女子,然后?带着抢来的女人投降,继续成为?王朝的子民?;”
“胡人不想?执行朝廷的政策,造反杀汉人,然后?朝廷就会答应修改政策,胡人可以不执行,汉人必须加倍执行。”
胡轻侯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蹋顿,声音缓慢又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