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745章

    无数沿海渔民?惶恐万分,隔壁村的海盗都被杀了,这哪里是传说,分明是真的!以后万万不?能下海抢劫和?打渔了。

    无数内陆百姓兴奋极了,四处传播:“知道海贼王吗?”反正自?己不?可能出海,海贼王关自?己P事?

    某个渔村内,一群小孩子到处乱跑,一个戴草帽的孩子叉腰而立,大声叫道:“我要做海贼王!”

    “噗!”一个渔村村民?一掌将他打翻。

    “这话是你可以说的?不?要给村子招来灾祸!”

    一群渔村村民?听了之后同样?大怒,就算是小孩子怎么可以乱说话,不?知道对着大海乱说话都会遭报应的吗?

    众人纷纷道:“打!一定要往死里打!”

    另一个渔村中,一个男子缩在角落一动不?动。传说中只有一条海盗船顺利逃走了?

    那一定就是自?己这一条啊!

    想?到可怕的“海贼王”正在寻找自?己赶尽杀绝,那男子就浑身发抖,愤怒的咒骂:“找我干什么?找林邑人啊!”

    自?己就是为了钱而来的,能有多大错,冤有头债有主,找林邑人啊,自?己虽然杀人放火抢劫强(奸),但自?己就是一条善良纯洁的小黄鱼。

    遗老遗少

    洛阳。

    袁谦见?到?袁遗的时候,

    忍不住吃了?一惊,然后淡淡地道:“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十七叔竟然憔悴至此。”

    袁谦在太平二年燕雀南下江东买布料衣衫的时候见?过汝南袁氏众人,当日袁遗虽然神情中带着焦虑,

    但整个人透着雍容富贵,

    标准的豪门大阀子弟。

    如今不过太平七年,

    短短五年不见?,

    袁遗白发苍苍,又?黑又?瘦,

    差点认不出来。

    袁遗同样仔细打量着袁谦,

    慢慢地道:“五年不见?,你变得更加锋利了?。”

    五年前见?面的时候,

    袁谦身上?只不过带着几?分肆意的洒脱,以及飞出牢笼,

    翱翔天空的欢愉,

    如今再会,气质却如利刃般t?令人不敢直视。

    袁谦笑了?:“御史台的同僚都说我锋芒毕露,不是好事……”

    袁遗点头?,

    就?想要说几?句韬光养晦的言语。

    袁谦继续道:“……只要我在那里一站,那些贪官污吏就?知道我是来杀人的,万分警惕,想要哄他们说出真相就?难了?。”

    袁遗抖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袁谦,

    这些年她杀了?多少人?却不敢问,道:“你这一支的人几?乎都早早跟着你走了?,

    剩下的人……”

    袁谦打断道:“十七叔,袁某的时间比你想得宝贵,

    袁某只怕没有时间听你聊亲情,唏嘘过去,你能见?到?袁某,是你运气好。”

    她看着愕然的袁遗,认真地道:“朝廷下令,荆州逃亡的逆贼只有砍头?和在农庄种地两条路。”

    袁遗又?抖了?一下。

    袁谦道:“你能见?到?袁某,是因为袁某这些年来杀了?太多官员全家?,荆州官员听说你是袁某的亲族,希望能行个方便,与袁某结个善缘。”

    她带着诡异的笑容,道:“不然,你此刻要么人头?筑京观,要么在种地了?。”

    袁遗衣袖中的手慢慢握紧,眼?前的汝南袁氏旁支子弟不是他可以用亲情、血缘和门阀利益感动?的。

    他用最平和的心态慢慢地道:“汝南袁氏在山中有大将陈到?麾下精兵三千余人,有名士数十人,朝廷不该慢待了?汝南袁氏。”

    袁遗盯着袁谦的眼?睛,袁谦终究是袁氏子弟,他不需要拐弯抹角,直言道:“袁氏投靠朝廷,朝廷必须给袁氏子弟封官,袁氏子弟绝不可能去田庄种地。”,尽在晋江文学城

    袁谦似笑非笑地看着袁遗,袁遗继续道:“朝廷缺人!朝廷一直缺人,从来不曾解决过。”

    “我袁氏有数十个名士,虽不敢说可为三公,但是任一个县令绰绰有余。”

    汝南袁氏给袁谦写了?很多书信,想要在投降的时候有个好价码,至少给个太守吧?

    胡轻侯不过是流民的时候,袁遗就?是山阳太守了?,而袁胤是丹阳太守,袁叙是济阴太守,如此地位资历和家?世,胡轻侯朝中有几?个人能够与他们相比?

    投靠胡轻侯之?后继续担任太守职务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但如此简单的要求一直得不到?袁谦回复,袁遗、袁胤、袁叙三人仔细商量,确定是要价太高?了?,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汝南袁氏既然输了?,怎么可能奢求地位不降低呢?

    放低一些,以太守的资历求一个县令的职务定然是令胡轻侯狂喜了?。

    袁遗见?袁谦不说话,继续说服道:“朝廷数年内连续取江东、荆州、凉州、益州四地,比以往十倍的缺乏官员,各地要职空缺者必然数以百计。”

    “我汝南袁氏数十人为朝廷分忧,自然是微不足道的。但我汝南袁氏的声势在,潜藏在各地的门阀士人见?我汝南袁氏尚且能够复起,安有顾虑?”

    “天下士人踊跃而出为朝廷效劳,朝廷缺人之?困自然不复存在。”

    袁遗盯着袁谦,慢慢地说出了?他原本不想说的潜台词:“千金市骨,我汝南袁氏就?是那马骨,厚待我汝南袁氏,天下才会出现无数千里马。”

    袁谦看了?袁遗许久,慢慢地道:“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懂了?。”

    袁遗听出了?袁谦的意思,神情中的和缓消失不见?,露出一丝愤怒和焦虑。

    袁谦继续道:“袁某不知道你们在那一片山头?厮混,但是你们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她的目光从袁遗的头?扫到?脚,又?从脚扫到?了?头?,淡淡地道:“十七叔如今也是汝南袁氏三巨头?之?一了?,憔悴至此,这吃食缺乏吗?多久没有吃到?肉了??有没有吃过野菜糊糊?”

    “每日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第二日吃什么?”

    “有没有看到?林鸟惊飞,就?浑身发抖?”

    “有没有发现汝南袁氏的命令在陈到?的面前越来越不好使?”

    “有没有士卒潜逃?”

    “没有士卒想要砍下你们的脑袋献给黄朝官吏?”

    袁遗平静地看着袁谦,脸上?神色丝毫不变,心中却苦涩无比。

    袁谦失望地叹气,道:“从庚午年荆州杨休南逃,到?如今癸酉年,足足三年了?,你们也吃了?三年野菜了?,为何还没有看清天下的变化?”

    她平静地看着袁遗,道:“袁某早就?知道与你们无话可谈。”

    “这三年你给我写了?几?百封信,给袁涣也写了?百十封信,毫无回音,这其中的含义还不明显?”

    “你们却冥顽不灵!”

    袁谦冷冷地看着袁遗,道:“本官当着你的面说清楚了?。”

    “本朝不需要门阀士人,一个都不需要!”

    “门阀士人不曾让天下几?千万百姓吃饱饭,本朝要门阀士人何用?”

    “收起你那身为门阀士人就?了?不起的念头?,本朝砍下的门阀士人的脑袋比你见?过的人还要多。”

    “更不要以为你们在前朝的资历很了?不起,本朝是弑君的逆贼!本朝推翻一切的反贼!”

    袁谦淡淡地笑:“口口声声前朝为官的资历,你是觉得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袁遗满脸通红,恶狠狠地看着袁谦,颤抖着道:“你!你!你……”

    袁谦冷笑:“你以为袁某还是汝南袁氏的旁支子弟,见?了?你就?要跪下磕头?,大气都不敢喘?”

    袁谦猛然提高?了?声音,厉声道:“以本朝律法,我是官,你是逆贼余孽,你见?了?我就?要跪下磕头?!”

    “以前朝宗族之?法,我袁谦为贵,你袁遗为轻,我袁谦就?是主支,你才是旁支!”

    袁谦冷冷地看着满头?大汗的袁遗,道:“此刻再看袁公路,不得不说袁公路打仗不成?,阴谋诡计不成?,看人还是很准的。”

    “汝南袁氏大势已去,蠢材横行而不自知,若不是将基业托付给曹躁,全族必死无疑。”

    袁遗颤抖着呵斥:“你……你……你……”

    袁谦喝道:“汝南袁氏都要饿死了?,不想着活下去苟延残喘,竟然还想着凌驾在百姓头?上?,你这么蠢,怎么不去死!”

    袁遗羞愤得满脸通红,手脚剧烈颤抖。

    袁谦心情好极了?,多年前被袁氏主支打压的怒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她笑盈盈看着惊慌失措的袁遗,宛如看着被她揭穿底牌的贪腐官员,柔声道:“老老实实去农庄种地吧,至少可以吃饱肚子。”

    袁遗颤抖了?许久,厉声道:“我汝南袁氏还有三千精锐,有大将陈到?,不可轻侮!”

    袁谦同情地看着他,道:“陈到?三年来没有拿汝南袁氏一个铜板,依然没有砍下你们的脑袋,对袁公路的知遇之?恩真是忠心耿耿啊。”

    “不过……”

    “陈到?可以三年不拿汝南袁氏一个铜板,不吃汝南袁氏一口饭,依然记着袁公路的恩情,陈到?麾下的士卒能够记得袁公路的恩情吗?”

    袁谦古怪地看着袁遗,佩服地道:“你竟然不担心睡觉的时候被吃了?三年野菜糊糊的士卒兵变砍下脑袋,真是了?不起啊!”

    袁遗恶狠狠地看着袁谦,厉声道:“你要记住你也是汝南袁氏的子弟!你的根在汝南袁氏!没了?汝南袁氏,你什么都不是!”

    袁谦平静地看着袁遗,道:“袁某没了?汝南袁氏,什么都不是,此刻是本朝御史,为无数百姓伸冤,无数官员见?了?袁某浑身发抖。”

    “汝南袁氏根须皆在,源远流长,却在山里吃野菜。”

    “看你这么着急冒险见?袁某,想必从荆州带走的粮食吃了?三年,终于吃完了?,吃野菜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年冬天。”

    袁遗浑身发抖。

    袁谦冷冷地道:“想要活命,就?找个县城投降吧,在农庄辛苦些,怎么也不会饿死的。”

    “至于其他就?不要想了?,时代?已经变了?,你引以为豪的一切在本朝都是狗屎。”

    袁遗踉踉跄跄地出了?衙署,曾经熟悉无比的洛阳早已找不到?一丝以前的痕迹。

    他抬头?看着太阳,烈日不曾温暖他冰凉的身体和血液。

    “岂能如此……岂能如此……”袁遗喃喃地道。

    衙署中,袁谦负手而立,王朝更迭,天下大变,总有一些遗老遗少明明已经被时代?淘汰了?,却死死地抓住前朝臭不可闻的荣耀不肯放手,开?口闭口就?是“我家?是前朝皇后一族”、“我家?是前朝武状元”。

    偏偏时常有一些遗老遗少阴差阳错真的翻盘了?,大肆宣扬前朝的伟大。

    袁谦感受着炙热的阳光,本朝皇帝胡轻侯可不是那种会任由遗老遗少大肆宣传前朝的白痴,任何怀念前朝的人纵然不曾被胡轻侯砍下脑袋,也会在集体农庄种一辈子地t?。

    一个官吏走了?过来,道:“袁州牧,去交州的船已经准备好了?。”

    袁谦点头?,取过纸笔写了?封信给荆州的月白。

    “本朝大业容不得一丝私情。”

    她吹干了?墨,笑了?笑,将信封好,道:“我们走。”

    她已经是交州牧了?,陛下刚取了?交州就?迫不及待的定州牧,这交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袁谦身上?的锋锐又?浓烈了?几?分,为了?本朝的大业,交州绝不能有失!

    ……

    十余日后,荆州。

    月白笑了?:“袁谦是多么的不信我啊。”,尽在晋江文学城

    月白不曾发力攻打荆州杨休留在山区的残余势力,是因为荆州大部分兵力都用来种地和戒备徐荣的数万关中人了?。

    黄朝的粮仓就?是无底洞,每次费力填满了?,眨眼?就?空荡荡了?,月白怎么可能不顾耕种,派遣大军进入连绵的山区剿匪?

    她冷笑着,不入深山剿匪还有另一个血淋淋的打算。

    山区多有山民无视朝廷,不服王化,这些山民与杨休的余孽相遇,又?会如何?

    月白绝不信山民与杨休的余孽可以联合起来,山里本来就?缺少耕地,吃食紧张,怎么可能包容杨休的余孽?

    月白只是下令每年春耕秋收之?时小股官兵如山烧粮和剿匪,就?足够将山民和杨休的余孽尽数耗死。

    月白有些得意,三年来看似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剿匪大功劳,其实山民和杨休的余孽每一日都在流干身上?的鲜血,用不了?多久就?会完蛋。

    她回顾左右官吏,道:“本将军怎么可能徇情枉法?汝南袁氏若是投降,但凡手中有本朝将士鲜血的,尽数杀了?,其余人一律在农庄种地。”

    任峻茫然看月白,大惊失色道:“什么?农庄?农庄的收成?怎么了?!”

    月白盯着为了?新耕种的占城稻而几?日不曾好好休息的任峻,认真地道:“来人,送任峻去好好休息,他马上?就?要晕倒了?!”

    枣祗小心翼翼地道:“我也要晕倒了?,能不能也去休息?”

    月白严肃地道:“做梦!”

    枣祗叹了?口气,占城稻在襄阳平原还是很适应的,一年种两季绝无问题,但是拖拉机的损耗也因为两季种植而提高?了?故障率。

    他真诚地道:“能不能让工部把拖拉机做得牢固一些?”那些竹制的零部件换成?铁的多好,每使用几?次拖拉机就?要换竹制零部件烦不烦啊?

    月白用力摇头?:“我问过了?,若是换成?铁制零部件,拖拉机所过之?处,地面将会被铁板还要硬!”

    工部为如何做出又?轻,又?牢固的铁头?疼极了?,胡轻侯只知道要增加高?炉温度,怎么制造有更高?温度的炉子却全然不知。

    枣祗大声叹气,随手吃了?一口冰淇淋,巨大问题没有解决,吃冰淇淋也不香了?。

    月白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的徐荣,道:“徐将军南下之?后,一切一定要小心在意,万万要保重身体。”

    朝廷命令徐荣在秋后带五千长安民众南下入交州,这荆州的隐患立刻就?没了?。

    徐荣急忙微笑点头?:“是。”

    黄朝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去交州,简直是天恩浩荡啊,他万万不能露出一丝的骄横和自满,若是被人以为他自恃武勇,他立马就?要一辈子躬耕田亩。

    他岂能甘愿从此默默无闻?

    ……

    荆州南部的山区中,新袁氏三巨头?激烈地争吵着,有时埋怨袁遗办砸了?事情,有时埋怨谁谁谁早年得罪了?袁谦,有时痛骂袁谦不识好歹。

    陈到?默默地看着,这些废物与袁公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他慢慢抬头?看天,主公!吾已经尽力了?!

    袁遗喝骂了?许久,终于注意到?了?陈到?,厉声道:“陈到?,你说,这是谁的责任?”

    陈到?转头?,见?袁氏三巨头?都在看着他,他慢慢地道:“我觉得……”

    “……袁谦说得没错。”

    袁氏三巨头?以及周围数十个袁氏族人一齐恶狠狠盯着陈到?,有人厉声喝骂道:“陈到?!你是不是收了?胡妖女的钱财?”

    有人须发皆张,厉声道:“陈到?,你不要忘记了?,若不是我汝南袁氏,你此刻就?是一个小流氓!”

    有人指着陈到?的鼻子大骂:“我早知道陈到?靠不住!凭什么军中士卒与我们吃相同的伙食?我们是他们的主公!世上?岂有主公与奴仆吃相同伙食的道理!”

    好些原本不想参与呵斥的袁氏族人想到?每日难吃的野菜馒头?,忍不住也冷言冷语。

    一个袁氏子弟怪声怪气道:“陈到?是想要收拢军心啊。”

    另一个袁氏子弟淡淡地道:“这人心啊,是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我汝南袁氏给与的恩德纵然比天高?,比泰山重,哪里挡得住人心的变故。”

    一个袁氏子弟轻轻地道:“士农工商,谁在前,谁在后,必须分清楚,半分不可错了?。”

    田豫大怒,若不是陈到?下令所有人口粮都一样,士卒早已造反了?!这群废物竟然还要责怪陈到??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