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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这从龙之功自然是越早越好的。”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神情严肃,烧冷灶才有最大的收益,若是大热门,谁还在乎那些捧臭脚的?

    如今还不知道哪个长公?主?会继位,早早下注,与未来的皇帝经历无数艰难困苦,不离不弃,这才会被未来的皇帝认为?是自己人。

    等未来的皇帝正式登基,抱大腿的从龙之臣立马飞黄腾达。

    刘婕淑大声笑着,一群官迷!一群白痴!

    一个州牧衙署官员心中恼怒,自己一群人真心诚意请教事关未来生?死和富贵的大事,却被刘婕淑当做白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冷冷地问道:“轻渝长公?主?登基,刘别驾、赵荡寇、赵常山身为?轻渝长公?主?的表姨,表姨夫,表姐,自然是更进?一步,执掌中枢,封侯拜相了。”

    “若是水胡长公?主?登基,刘别驾、赵荡寇、赵常山又会如何?”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冷冷地看着刘婕淑,胡轻侯、胡轻渝与刘婕淑身上的血缘关系其实已?经极其单薄了,若是认真算,搞不好要出五服。

    刘婕淑与胡轻侯、胡轻渝的亲密关系完全来自于刘婕淑、赵洋一家对小时候的胡轻侯姐妹的关照。

    这水胡的来历有些朦胧,民间只知道水胡是胡轻侯的妹妹,不知道究竟是隔了几杆子的亲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水胡与刘婕淑一定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关系。

    这水胡幼年时也不曾受到刘婕淑和赵洋的照顾,丝毫没有感情。

    这水胡若是登基,这刘婕淑和赵洋还是皇帝的亲戚吗?

    若是没了亲戚关系,仅仅凭本事做事,以刘婕淑和赵洋、赵苑琪的能力?,真的能够继续荣华富贵?

    刘婕淑又是大笑,对一群府衙官员的猜疑真是鄙夷极了。

    她笑道:“二丫和水胡都是好孩子,谁当皇帝都一样。”

    刘婕淑没有打听过水胡究竟是哪门子亲戚,反正跟着大丫二丫,那就?是自己的亲戚。

    况且看着二丫和水胡长大,不是亲戚也是亲戚了。

    至于她家会不会荣华富贵,刘婕淑完全不在意。

    她全家都没什么本事,她知道啊,若是全家回去种地,她是不在乎的。

    她在本朝为?官,更多的是想要替大丫看住属于大丫的江山社稷。

    作为?大丫仅存的亲人,怎么都要替大丫考虑的。

    刘婕淑微笑着看着一群冀州州牧府衙官员,这年头为?了当官钻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她微笑着离开,心里想着大丫福气大,至少能活到一百岁,两?个小丫头当皇帝的时候已?经九十岁了。

    两?个九十岁的老太婆总不会打打闹闹玩宅斗宫斗了吧?

    刘婕淑想到两?个熊孩子,又是大笑。

    这两?个熊孩子谁当皇帝有什么区别?都是熊皇帝!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看着刘婕淑大笑离开,对刘婕淑的政治敏感真是失望透顶。

    有些话不能直说,要自己揣摩啊!

    一个州牧衙署官员重重拂袖:“双目如盲的蠢货!”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点头冷笑,胡轻侯以前急着立皇位继承人是因为?兵凶战危,偏偏她又喜欢身先士卒,为?了本朝的稳定,必须先定下了皇位继承人。

    如今胡t?轻侯回到了洛阳,再无遇到意外的风险,依然努力?给两?个长公?主?刷功劳,刷声望,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一个州牧衙署官员淡淡地道:“我亲戚家两?姐妹互相争夺衣服、食物也就?罢了,婚姻也要争夺,唯恐对方比自己嫁得好。”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一齐点头,兄弟也好,姐妹也好,在利益面前多有龃龉,能够互相克制,只拿自己应得的一份,已?经是少见的兄友弟恭,姐妹情深了。

    何时见过当姐姐的努力?抹黑自己,却给妹妹们?刷神光的?

    何时见过当姐姐的将自己辛苦挣来的家业尽数送给躺赢的妹妹的?

    人皆有私,再是同甘苦,共患难,也不带将自己拿人头和鲜血换来的东西白送妹妹吧?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认为?胡轻侯有违常理的扶持妹妹们?,给妹妹们?刷功劳,刷白光,刷神迹的背后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胡轻侯可能真的快嗝屁了。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丝毫不觉得胡轻侯三十出头就?死了有什么奇怪的。

    自古能够有仙缘的人有几个?又有几个活到九十九的?

    反过来说,得到仙缘后不早早飞升成仙享受无边的逍遥,留在凡尘岂不是自找苦吃吗?

    抛却胡轻侯有“仙缘”,算算胡轻侯成名时候的年纪不过十四岁,虽然定义?为?“神童”有些老了,但也不算太过分。

    自古“神童”多有早逝,胡轻侯能到三十几岁就?要嗝屁,不奇怪啊。

    胡轻侯除了“仙缘”和“神童”标签,还有猛将标签啊。

    本朝谁敢否认胡轻侯是少有的猛将?

    而练武之人谁身上没有一身暗伤?经历沙场的猛将谁身上没有无数伤痛?

    练武之人看似身体?强壮,其实精血耗尽,早早死了又有什么奇怪?

    更不用说胡轻侯杀戮过重,有违天和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动不动就?杀几百万人的胡轻侯被折了阳寿,很奇怪吗?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看着刘婕淑的背影,为?刘婕淑的愚蠢长长喟叹,除了投胎技术好,做了皇帝的表姨,其他真的一无是处。

    一个州牧衙署官员再也不看刘婕淑,低声问其余人道:“你们?觉得,谁会登基?”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一齐皱眉,要是知道还会找刘婕淑询问?

    但一人计短,不妨集思广益。

    一个州牧衙署官员道:“轻渝长公?主?和水胡长公?主?的血统绝不是问题,不能以为?继位秩序有效。”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一齐点头,虽然胡轻侯早就?发布过黄朝皇位继承顺序,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只要看皇位继承名单中有程昱、葵吹雪、蹇硕、朱隽的名字,就?知道胡轻侯不是看重血统的。

    一个州牧衙署官员喃喃地道:“若是看重血统才好。”

    若是看重血统,那胡轻侯就?会结婚生?子,皇位铁定是传给孩子的,众人也不用烦恼什么长公?主?继位了。

    另一个州牧衙署官员皱眉道:“轻渝长公?主?和水胡长公?主?都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用兵似模似样,与军中将领关系都不错,几次内政处理也颇得人心。”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点头,几次远征,轻渝和水胡都有参与,实在分不出在胡轻侯心中孰轻孰重。

    一个州牧衙署官员无奈地道:“两?位长公?主?都像极了陛下。”,尽在晋江文学城

    言下之意,就?是继承了心狠手辣的习惯,杀人如杀鸡。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再次点头,真是分不出谁更优秀啊。

    一个州牧衙署官员叹息道:“而且两?个长公?主?身边都有武将班底。”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点头,几次出征,张獠和祂迷都跟着两?个长公?主?,摆明了是给两?个长公?主?的班底。

    一个州牧衙署官员慢慢地道:“若是两?个长公?主?的能力?不如葵吹雪,陛下会不会把皇位传给葵吹雪?”

    程昱的年纪太大了,随时都可能嗝屁,葵吹雪又能干又年轻,胡轻侯会不会干脆舍弃两?个妹妹,选葵吹雪继承皇位?

    一群州牧衙署官员眼神幽怨极了,二选一已?经令人心乱如麻了,若是三选一,还让人活吗?

    一个州牧衙署官员仰天长叹:“究竟是该怎么站队?”

    众人悲伤极了,胡轻侯这皇帝忒也不靠谱,为?什么还没有定下太子?

    不知道站队需要投入所有的身家性命吗?

    不知道朝廷官员站错队后极有可能引发内讧吗?

    菜鸟皇帝!

    ……

    洛阳,伊阙关。

    天气寒冷,再过一些时日?就?要过年了。

    伊阙关上数百士卒站得整整齐齐,神态严肃地望着关外的大河。

    河水在阳光下依然透着寒气。

    夏侯渊带着百余士卒在伊阙关上四处检查,不时对着守关士卒道:“勿要松懈,我们?的背后就?是京城!”

    守关士卒大声道:“是!保卫京城!”

    夏侯渊仔细检查了各处的防御,笑道:“很好!虽然如今天下太平,但是我等是守卫洛阳的禁卫军,无论如何不能松懈了。”

    一群将士大声应着:“夏侯将军只管放心,我等绝不会让一个贼子进?入京畿。”

    夏侯渊满意地点头。

    他知道的,其实整个禁卫军都松懈了。

    本朝的敌人在草原,在海外,就?是不在本土,这守卫京畿的责任其实几乎不存在了,岂能不松懈?

    所以他才每隔一段时日?就?亲自巡逻各处关隘。

    夏侯渊暗暗叹息,固定日?期巡视各地其实就?是个形式主?义?。

    谁不知道除了被巡视的那一天,这些守卫关隘的禁卫军士卒都在偷懒?

    但他这个平西将军亲自巡视各关隘,禁卫军士卒无论如何都要打起精神来,用最严格的标准防守关隘。

    哪怕每个月只有那么几天精神抖擞,哪怕每个月只有那么几天铠甲擦得亮闪闪,好歹没有彻底垮掉是不是?

    夏侯渊无奈极了,和平年代卫戍京畿的禁卫军其实真的无聊极了,他实在想不出办法让这些不可能遇到敌人的禁卫军士卒每日?精神饱满。

    他只能安慰自己,天下太平才是好事,难道要禁卫军如临大敌才好?

    夏侯渊苦笑,真是幸福地堕落啊。

    几个守关将领带着夏侯渊进?了军营,笑着问道:“将军,最近天下到处都在传《帝王本纪》,好些人吓得发抖,我都快笑死了。”

    夏侯渊忍不住也笑了,道:“胡老大就?是喜欢装神弄鬼。”

    几个将领大笑。

    一个将领笑着道:“陛下以前兵微将寡,天下皆敌,自然唯有造谣了,如今天下一统,陛下怎么还是喜欢这一套?”

    另一个将领也笑道:“夏侯将军好歹劝劝陛下啊,陛下今时不同往日?,何必再坑蒙拐骗呢?”

    夏侯渊笑着摇头道:“胡老大若是肯听劝,还叫胡老大吗?”

    几个将领笑着点头:“陛下是个有主?见的。”

    一个将领取过一个杯子放在夏侯渊面前,笑道:“虽然军中不能饮酒,但是天下太平,我等就?斗胆请夏侯将军喝上几杯。”

    夏侯渊听对方都这么说了,不太好板着脸呵斥,笑着道:“你们?只管随意,不过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不想扫了一群热心款待他的下级,又不愿意自己破了军规,举起酒杯在嘴唇边碰了碰,不曾真的饮酒。

    几个将领微笑着看着夏侯渊,一个将领笑道:“过了年,陛下有三十岁了吧?”

    夏侯渊点头,心里想着何止三十岁,胡老大过完年就?是三十二岁了。

    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女,以及侄女,嘴角露出微笑,又长了一岁啊,真好。

    那将领道:“哪怕陛下规定二十五岁后才能成亲,这三十了,陛下为?何还不成亲?”

    夏侯渊微微摇头,虽然此刻都是自己人之间闲聊,但是皇帝的婚嫁是一群臣子可以随意聊的吗?

    不等夏侯渊呵斥,另一个将领低声道:“自古当皇帝者,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前朝刘洪屡屡征召秀女进?宫。”

    “陛下虽然是女子,但是为?何就?不能征召天下英俊男子进?宫呢?”

    夏侯渊被这个奇妙的话题震住了,一时之间忘记了呵斥。

    那将领继续道:“陛下不曾大婚,不曾征召天下美男入宫,是因为?她不敢吗?”

    夏侯渊又是一怔,呆呆地道:“不敢……”

    那将领笑着道:“男帝可以一夜宠幸数百嫔妃,而后一年后同时有数百皇子皇女,女帝可能有数百皇子皇女?”

    夏侯渊努力?忽略“一夜宠幸数百嫔妃”的荒谬设定,抓住核心,女帝的子嗣可能确实不如男帝。

    他急忙呵斥道:“这事情是我们?能说的吗?都闭嘴!”

    那将领继续道:“若是女帝怀孕,怀胎十月之内可能执掌天下?若是难产,又如何?又怎么知道那孩子是谁t?的……”

    夏侯渊一掌打在那将领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厉声道:“小心我砍下你全家的脑袋!”

    其余将领也跟着喝骂:“不要脑袋了!这种话是能够说的吗?想想都罪该万死!”

    几人喝骂了许久,这才再次坐下,举杯劝酒,道:“夏侯将军莫怪,这王八蛋今日?喝多了!”

    “将军,不如饶了这小子的性命,打他二十军棍,令他戴罪立功。”

    夏侯渊终于下不了狠心杀了多年的手下,他厉声道:“你不要命,想想你全家的命!再有下次,我也保不住你!”

    那口出胡言的将领耷拉着脑袋不敢作声。

    一群将领又劝了几回酒,夏侯渊却不曾喝,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口出胡言的将领,想着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为?了那王八蛋全家的性命,必须严惩。

    一个将领站起身敬酒,吸引了夏侯渊大半视线,笑道:“夏侯将军不知道……”

    夏侯渊随意附和点头,眼角陡然看到刀光一闪。

    他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体?自然而然生?出了反应,竭尽全力?向?后仰倒。

    “噗!”一柄刀子砍入了夏侯渊身前的桌子上。

    桌子晃动,菜肴倾覆。

    夏侯渊躺在地上,已?经看清是一个将领持刀砍他,他手按剑柄,腰板用力?,就?要弹起。

    另一个将领一脚踢飞了桌子,巨大的桌面和桌上的碗碟尽数向?地上的夏侯渊飞起。

    夏侯渊陡然向?一侧翻滚,心中又是愤怒,又是震惊,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多年的老部下要杀他?

    ……

    洛阳城内。

    张獠与其余禁卫军将领交接了工作,与一群士卒、宫女、宦官打了招呼,慢悠悠出了皇宫。

    街上的人似乎比往日?少了些,他咧嘴微笑,快要过年了,街上没人实在是太正常了,谁会在这个时候逛街?

    张獠沿着熟悉到了极点的巷子缓缓前行?,出了巷子,再拐几个弯就?到他家了。

    忽然,巷子墙头有十几个人手握长矛,并?排堵住了道路。

    张獠心中一凛,猛然回头,却见身后同样有十几个人握着长矛堵住了道路。

    他第一时间厉声叫嚷:“有贼子!”

    张獠飞快拔剑,心中困惑无比,什么人要杀他?为?什么?难道要造反?又是为?了什么?

    ……

    青州。

    马车轻轻摇晃,瑾瑜毫不在意,继续想着事。

    老天爷保佑,这些年偶有天灾也只是小区域的,仓库里粮食多得吃不完。

    原本每一粒豆子、每一块鱼内脏、每一棵野菜都要进?入人的嘴,如今却能用来喂鸡喂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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