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而且,盛国这里女子都不来月经,而是暗经,既没有月经的烦恼,也不影响生育,女性穿越福音!就目前来看,秦瑶对这个世界总体是满意的,除了要种地。
“娘子,就这十亩吧,连成一片,又离河近,浇灌也方便。”
刘季站在田埂上,指着前面这十亩连成片的地,心情复杂的说道。
秦瑶点点头,反正这边的地都很好,下午又去刘大福家,跟刘功把租地的事情弄下来。
别家已经开始犁田了,没有牲畜,都是两人一组,一人在前面拉,一人在后面扶着,这样速度更快。
也有落单的,一个人扶着犁,慢吞吞的犁。
这犁耙还分了不同材质,速度上也有所不同。
条件好的用铁犁,条件不好的用石犁和木犁。
刘家老宅那边两把犁,一把铁制一把石犁,幸好是租借到村长家的牛,要不然一百亩地翻完,人要废了。
也因为地多且相对分散,每亩地能翻一遍已经很费劲,细犁的只有靠水良田,会犁两遍。
秦瑶和刘季特意去刘家老宅跟着观摩了一天怎样用牛拉犁犁田,刘季在秦瑶的威逼下,挽起腿裤下田实践几把,获得一定经验值后,两人第二天就下地开干。
两人一人一亩,刘季用从刘大福家借来的铁犁套牛犁,秦瑶用还是从刘大福家借的铁犁,手扶纯人力。
两人都想得挺好的,她们一个是大力士,一个还有牛,一天一人两亩应该很轻松。
然而上手了才知道有多艰难。
靠水的田之所以好,就是蓄水方便,不用专门守着沟渠放水,还要日夜盯着,免得别人家把水拦到自家田地里去。
村里人常常因为田水的事而打架,管你是不是亲戚,敢拦我家水田,我就跟你拼命!
所以,秦瑶家租的地都是蓄满水的状态,一边放水一边犁地,一脚一个泥坑,人陷在泥巴里,抬脚都很累人。
但人这种生物,适应力极强。
两天之后,秦瑶和刘季竟神奇的适应了这样的劳作,虽然每天都早出晚归,但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疲倦了。
当然,心累也是疲倦的重要因素。
现在已经从心累到麻木,所以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呢。
大郎和二郎主动承担了家务和做饭的活儿,中午还要给田里的爹娘送午饭,保证不耽误一点农耕时间。
地全部犁完,花了三天半时间。
旁人没有牛也没有铁犁,都比他们两快,夫妻两在地里的表现,给村里人添了不少笑料。
索性夫妇两人都是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刘季更是你骂到他面前,他还能冲你无赖一笑的那种。
这些天,夫妇两的辛苦刘老汉和张氏都看在眼里,暗暗感动,算命的诚不欺吾,老三这种人就要悍妇才镇得住。
看看,现在又能家务又能下地,变化大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不过不要脸还是和从前一样。
“爹,你给我拿十亩地的稻种呗。”刘季靠在老宅的堂屋门框上,理直气壮的伸出手跟刘老汉要稻种。
秦瑶给了钱让他来买,但他真要是给钱,那他就不叫刘老三了。
预料之外,刘老汉居然没说二话,进屋就给他拿去。
因为他早料到秦瑶家里不会留有稻种,都已经备好了。
只有刘肥在院里眼睛不是眼睛的撇刘季,“真不要脸,早分家了还来跟爹娘要东西。”
刘季向来不会为此生气,而是笑嘻嘻的说:“儿子拿老子,天经地义。”
刘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登时气冲冲扛起犁耙下地去了。
知道他要化愤怒为生产力,刘季挥挥手笑着说:“好好干,犁深点!秋收哥哥还来讨粮呢!”
都说别把人欺负得太狠,刘肥猛的一回头,“刘季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告诉三嫂去!”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偷藏了私房!
告诉秦瑶那恶妇?
刘季脸色大变,一个健步追上来,“小弟且慢!你听哥哥跟你解释......”
067
我也能吃屎
刘季当然是追不上刘肥这个年轻人,毫无意外,私房没收,脸上还挨了一拳。
刘季捂着自己的脸,敢怒不敢言,晚上还要倒好泡脚的热水好生伺候着,“娘子你消消气,这都是误会,我只是逗逗刘肥那小子,谁想到他认真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给钱,你满村去问问,我刘季买菜的时候就算主人家不在,隔日也要把钱给人家送到的。”
秦瑶没吭声,闭目泡脚,舒服得睡着了。
刘季银牙咬紧,敢情老子说的好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一夜好眠,秦瑶神清气爽的起来晨练,完成后拿着刘季从老宅买回来的稻种倒在盆里,加点水,泡一泡,让它们尽快发芽。
如果有可以防害虫的药,这个时候就加进去,还能预防虫害。
刘季从前不种田,也不知道正确顺序是什么,秦瑶让干嘛就干嘛。
所以,直到村里人们把发芽的稻种全部撒到田里,他才满脸惊慌的跑回家里来。
看着站在育种架子前的秦瑶,大声喊:“错了错了!发芽的种子是要撒到田里的,根本没有育种这一说!”
秦瑶站在两人辛苦架起来的育种盘前,木盘里全是她们两人从田里挖回来的土,稻种已经洒完,一共二十盘,都已经发出嫩绿的芽儿,看起来很喜人。
大郎兄妹四个,每日都要来瞧一眼,仿佛是养的宠物一样,很是爱护。
早晚怕它受冷,一家六口编织了一片片的草席,把整个架子都包起来,就像是一个小房间,养得可精心。
所以,现在刘季告诉他们,这都是错的?
在农人眼中,粮食大过天,大郎兄妹四人都慌了,就差哭出来。
这要是错了,就全完了。
不过秦瑶从来没让兄妹四人失望过,只见她眉头一皱,淡定喝止喊得嗓子都破音的刘季,镇定问:
“村民都把种子直接撒进地里?”
刘季狂点头。
“爹他们全部都撒完了?”
“那没有。”一百亩呢,哪里撒得这么快,刘季道:“还剩下离家近的几十亩没撒完。”
好田要好好伺候,还要弄一层肥才会撒种,所以晚一点。
刘季急道:“你问这有什么用,现在重点是咱们弄错了啊,这些芽儿怎么撒?”
都长了一节拇指这么高,还怎么撒!
秦瑶却说:“你先回家去,赶紧告诉爹他们后面的别撒了,要先育种,育种后插秧,等秧苗长成,再分插到其他田里,这样的稻子更扛倒,且都是育种后优选出来的植株,产量会更好。”
“啥?”刘季懵了一瞬,“你这是哪门子的办法?你从哪儿听来的?”
他虽然没有种地经验,但从小到大看见的种稻步骤,都不是秦瑶说的这样。
都是把地犁好,放水弄成泥滩,撒上发芽的稻种,等稻长大,再蓄水,直到成熟收割。
秦瑶没好气道:“我从农业专家那学来的,你难道比专家还厉害?让你去就赶紧去,去晚了影响今年的收成我揍死你!”
一听到要挨揍,刘季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院子里。
大郎四个也好奇的跟着跑了,不放心亲爹传话的准确性,怕他乱说给后娘招黑。
到了老宅,大郎庆幸自己跟了来,他爹果然说不清楚,只无赖的说不许再撒种,都没跟人家解释原因。
还是大郎上前,把秦瑶之前说的话说出来,刘家老宅众人这才搞清楚缘故。
只是,“从没听说过这样种稻的,这事靠谱吗?倘若误了时节,那几十亩良田可就都没产出了。”
刘仲抱有深深的怀疑,他在家里是种地种得最好的,自觉再也没人比自己更懂种地。
如果是村里其他人说这些,他还会想一想可行性。
但说这些的人是秦瑶,一个一开始连犁田都不会的人,这叫人怎么敢信她?
“不信就算,反正我话带到了,你们随意。”刘季切了一声,招呼上大郎兄妹四个,“回家去!”
父子五人,来得匆匆,去得也像一阵风,转眼的功夫人影都没了。
回去路上,大郎说:“我觉得后娘说得有道理,爹,咱听后娘的吧。”
刘季一挑眉,“我说了不听她的了吗?”
重点是,他能不听吗?
二郎、三郎、四娘偷笑,还说如果后娘种不出稻子来,他们就去挖野菜吃。
大郎摸摸自己挂在腰侧的宝贝弹弓,“等到了秋天,后娘答应带我去打猎,到时候我们还能吃肉呢。”
刘季心里有点酸,阴阳怪气的问:“你后娘让你们去吃屎你们也去?”
四娘“嗯呢”的点点头,“我吃。”
三郎跟风:“我也能吃屎!”
二郎笑得飙泪,“两个傻子!”
刘季嘁道:“都是傻子!”
大郎看着这一帮呆瓜,深深叹了一口气,很是替后娘心累。
秦瑶的种植方式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一家六口很快就成了村里的异类。
别人家田里的苗都长出来了,他们一家六口才开始插秧。
秦瑶和刘季扛着木板来到田里,把板子放干水,只留一层浅浅田水的泥田里。
而后秦瑶挑来已经长到十厘米高的秧苗,一家子踩在板子上,一排排整齐的把秧苗插入田中。
插了两亩地,花了三天。
刚插完,春雨就下来了。
都说春雨贵如油,这话果然不错,插在田里的秧苗,一天长一节,过了半个多月吧,就比周围那些稻田里的秧苗高了一小节。
而且其他田里的稻苗,都乱糟糟的,就她们家两亩秧苗整整齐齐排列着,看起来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初时,人们还笑话刘季一家胡来,有那真好心的,跑到刘老汉家让他赶紧去说一说。
可刘老汉出面也不管用,他自己差点还被秦瑶说动。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保守的坚持原来的方法,毕竟冒不起这个险。
刘大福看他们就种十亩,想着干系不大,加上秦瑶这个恩人面子要给,也就没说什么。
后面,那两亩地的秧苗长得又高又壮时,怀疑的声音不知不觉减弱。
最后,看到秦瑶一家把长到小腿高的秧苗一亩亩,继续排列整齐的分插到其他撒了农家肥的水田里,那苗根根高壮,风吹不倒,雨浇不弯时,怀疑的声音就只剩下一个——
这般费力,收成到底是多还是少呢?
068
都是为你好
这个问题,现在还没办法给出答案。
现在是四月,距离稻熟还有三个多月呢。
忙过了春耕,总算有了些空闲。
刘季把水磨坊的钱箱抱回家,数出一百七十个铜板。
“加上那些鸡蛋还有送的菜,也差不多有两百文收益。”刘季清点完毕,跟秦瑶汇报道。
哦对了,还有鸡笼里王婆婆送的那四只小鸡仔,比起三月份,多了很多。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自觉的投钱,也有那偷奸耍滑的,用了水磨不给钱就走了,还不是一次两次。
“人找到了吗?”秦瑶问。
这个难不倒刘季,老实人恨他这种人,可村里那帮小子却最恭维他这个在外头见过世面的,只打听了半天就找到是谁不给钱。
“知道是谁了,但现在没有证据,回头我让二郎去磨坊盯着,只要逮到一次,新旧账咱一块儿算!”
往日都是他占别人便宜,哪时候轮到他被人占便宜了?
刘季心里发誓,逮住一定揍死他丫的,让对方把钱都给他补回来,外加精神损失费!
秦瑶难得认同的告诉他,“这次我允许你狐假虎威。”
刘季表情一僵,说得他自己没本事收拾人似的。
不过,有虎威能借肯定是更好,那家兄弟多,他一个人还真顶不住。
夫妻两正盘账呢,院外弱弱传来一声:“咯咯哒——”
刘季眉头惊喜一挑,眼里闪过喜色。
“娘子,我把钱箱放回去,然后去买两把新鲜菜,要洗的衣服你先放盆里,回头我晚点再一块儿拿去洗。”
交代完,抱着钱箱就出去了。
到了门口,冲远处草丛里飞快招招手,一道人影跳出来,跟在他后面,两个人一块儿往河边跑,鬼鬼祟祟,做贼一样。
两人一起来到河对面的小树林,刘季笑嘻嘻给了对方胸口一巴掌,“你小子怎还想起学鸡叫做暗号了?我差点没听出来。”
对方好笑的揶揄他:“三哥,叫你出来一趟可真不容易,还得打暗号,嫂子这管你也管太严了吧。”
刘季不想聊这个话题,有损自己在小弟面前的形象,直接跳过问:
“有什么好事?”
顺子惊讶反问:“三哥你咋知道是好事?”
刘季心道,乱猜的呗。面上笑而不语,示意顺子有话快说。
顺子是下河村人,和刘季在县城认识的,两人在各自村里都是有名的浑人,整日往外跑到处钻营又没有把银钱带回家来的。
这样两个人,在家里都是不受待见的人,一见面就产生了强烈共鸣,你叫我哥,我叫你弟,好得不得了。
和刘季相比,顺子倒还知道顾着家里一些,农忙时都在家中种地,只有得闲了,才会到处晃悠——寻找出人头地的机会!
这不,刚打听了镇上丁员外家要招短工,立马跑过来找刘季,希望两人能结伴一同出去干一番大事业。
一听是要到员外家做工,刘季就来劲了,“何时走?”
顺子道:“明日卯时初(凌晨五点)我在我们村口等你,咱们一块儿走。”
说罢,不放心刘季的速度,走前再三叮嘱:“三哥起早些,这次丁员外只要十人,去晚了报不上名。”
从刘家村到金石镇,最快脚程也要一个半时辰,而下河村就近多了,半个时辰就能到镇上。
刘季算了下时间,自己至少得寅时一刻(三点多)就出发,两人才能赶在卯时末提早抵达丁员外家。
一想到要起这么早,还要走夜路,刘季心里就有点犹豫。
但转念一想,万一得了丁员外赏识,那以后岂不是就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最重要的时,他要是有丁员外撑腰,还需要怕秦瑶这个恶妇?
想到此处,刘季心里就是一阵暗爽。
回到家中,刘季一边进厨房做饭,一边偷瞄正在院子里给菜地锄草的秦瑶,脑子里想了好多个说辞,最后才半真半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