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彻底失去意识,身体往后倒。鹤望想要把人拉过来,她背后就是一块坟墓,如果在睡在了这上面,她肯定会膈应地少吃两碗饭。
但是异变突生!
蔚霜映的腰上忽然被缠上一只鬼手,直直抱着她朝着坟里扒拉。鹤望一使劲儿往回拽,咔嚓一声,他听见了蔚霜映胳膊脱臼的声音。
这动静吓得鹤望立马松开了手,也就由得鬼手把蔚霜映拖进了坟里。
身形顿时消失不见。
“靠!什么玩意儿!?”
一切发生得太快,变故存于电光火石之间。
林寂言本想使刀,却因为鬼手与蔚霜映距离太近害怕误伤而放弃。
鹤望气得脑瓜子嗡嗡,当即要拔剑掀了这坟,却被四周忽然生出的动静打断。
无数诡谲嗜血的鬼手从坟墓里探出,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晏归生三人立刻背靠背警惕。
鹤望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纪九那东西骗了我们,每一座坟基本都被邪祟给夺舍了,爷几个这是闯到邪祟的窝来了!”
如果真是昨晚的突发情况,树干上不可能有干掉一年的血块,这里也不可能有数量如此惊人的邪祟。
“都是一些中级邪祟,大概有几十年道行,难缠但能解决,”晏归生分析。
鹤望表情难看:“妈的,速战速决。”
“一会儿去找小弱鸡。”
林寂言不等他说完,直接拔刀而起,霸烈刀锋瞬间一圈圈席卷震开。
......
蔚霜映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醒了过来。然而她刚醒来就发觉胳膊一阵剧痛,眼里瞬间盈满泪水。
好痛!!!这一定是哪个邪祟干的!
蔚霜映忍着剧痛观察四周。
这像是在某个山洞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细碎光亮照亮了空间,整片空间大概有半个高铁隧道大。
她回头看只有一片漆黑,唯独隧洞前方有光,像是在诱惑人往前面走似的。
“鹤望!你们在吗!?”
她心里打抖,不敢走小黑路,她的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让她想起来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给拖走了。
这里难道是邪祟的大本营!?
蔚霜映扶着自己的胳膊,慢吞吞蹲回了原位。
不随意乱走,就不会随意送人头,她对自己定位清晰,等着三人组来救就成。
蔚霜映把头埋进膝盖里,安静地掉眼泪。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的东西似乎等不及,地面上生出红色的指甲,很长很长,弯曲时已经能碰到蔚霜映的脚踝。
蔚霜映顿时一激灵。
她感到脚上有什么东西在冰冷地碰触她,低头一看,三魂险些吓掉了七魄!
是带着鲜红色指甲的手指在蠕动扭曲!!
蔚霜映:“啊啊啊啊!!!”
只有向光的地面没有指甲,蔚霜映使出吃奶的劲,连滚带爬跑到没有指甲的地方,刚想蹲下来,指甲又生出,暧昧的滑过她腿上的肌肤。
蔚霜映就像一只应激的小猫,再次蹦起来,啥也不管地往有光的地方跑。
指甲轻微的晃了晃,似乎在笑。
蔚霜映跑了好久,视野里终于出现了清晰的景象,不再是光影模糊的环境。
周围仍然是山壁,蔚霜映回头已经看不见红色指甲的存在,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泪,给自己打气。
靠人不如靠己!
她先尝试自救一波!
蔚霜映顺着山洞越往深处走,越觉得阴森寒冷,可在寒冷中,她竟然感到一股极其细微怪异的熟悉感觉。
就像是...回到了...妈妈的怀抱。
蔚霜映猛地停下脚步,谴责自己,这是邪祟的大本营怎么会有妈妈的感觉!她别是刚刚磕到了脑瓜子神经错乱了!
......
另一边邪祟的血肉残肢四处飞溅。
“终于杀完了,这些邪祟疯了不成,不要命的扑上来。”鹤望抖了抖剑,把上面细碎的肉沫抖掉,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林寂言面无表情地抹掉脸上的黑血,目光落在拖走蔚霜映的坟上。
晏归生想不通:“明上宗究竟在预谋什么?”
鹤望冷冷哼一声,看向本命剑,剑尖指向的方向正是坟墓。
“管他搞什么鬼,先把小弱鸡救出来再说。哑巴你来,你的爆发力更强,给爷把这该死的东西破开!”
林寂言点头,凝神静气,一刀尚未斩下,先侧身躲开了从后方袭来的剑气。
剑气浩荡,尘土飞扬。
鹤望掸开衣袖沾到的泥土,很不爽转头望去,眉梢微扬:“两个老不死的是要助纣为虐,铁了心当明上宗的看门犬?”
第25章
明上宗的秘密
晏归生上前一步挡在鹤望面前,神情严肃。
“大长老,二长老,你们想清楚了,明上宗是想和圣剑宗开战吗?你们就不怕到时候整个修真界都容不下你们吗?”
两个老头子如隐匿檐角的蝙蝠,不知在暗处注视了多久,此刻才缓缓现身。
“明上宗对三位少侠绝无恶意,此番阻拦,只是为明上宗求得一个光明的未来。”
大长老虽说着,却没有让步。
“请将那女娃娃借我们一段时间,届时必当完好无损地归还。”
鹤望冷笑:“这是借?我看是抢吧。”
晏归生眸光一沉:“你们究竟想做什么?蔚姑娘没有灵根,无论你们有什么目的,最终都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长老不答,二长老看了一眼大长老。
得罪圣剑宗不知值不值得,二长老叹了口气,且罢,为了明上宗,信那小子一回。
......
蔚霜映走到山洞的尽头,推开门进入一间隐室。推开门的瞬间,里面的烛火燃起,照亮空间。
这里有一块鲜红流动的血池,空气中有淡淡的腥味,破旧的蒲团散落四周,还有石凳石桌,上面刻画着诡异符文,闪烁着黯淡幽光,一块砚台压住了宣纸,透过笔墨印出三个模糊的字。
正前面的石壁上,有密密麻麻的刻痕,蔚霜映走上前看,发现是一些笔画。
横撇竖捺。
每一个笔画都仿佛用鲜血凝成。
蔚霜映用手指一个一个临摹,最后在自己掌心上写出那个字
——映
正在这时,她听见轻缓的脚步声,旁边的血池随之泛开徐徐的水波。
有幽风顺着洞口拂来,隐室里的火焰突然开始摇曳。
蔚霜映看向门口,玉色长衫的青年缓步而来,他抬眸看着她,那双始终含笑眸子里,终于落得意满之色。
“你怎么在这里?”蔚霜映脑袋转得飞快,“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纪九看着那双柔软干净的眼眸充满了警惕,心口微滞,突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啃噬着他的心脏。
“你不必如此,蔚姑娘,我没有恶意。”他说,“我只是想求得一份答案。”
蔚霜映一边看着他一边往门口后退。
纪九好似知道她的想法,柔声提醒:“蔚姑娘,别想着跑出去,至少在这里面,还有我一个活人,理智不多但尚能控制自己,但外面,是我纪家无数生灵,他们死得惨烈,早已被邪祟彻底侵染。”
蔚霜映:“邪祟!你们纪家!?”
明上宗不是正派人物形象吗?为什么?
纪九慢条斯理走来,用指腹眷念得划过墙壁上的每一道划痕。
“蔚姑娘...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蔚霜映想,这是很经典的剧情了,每一个意想不到的反派干坏事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缘由。
“洗耳恭听。”正好拖延时间。
鹤望鹤望你们赶紧来吧。
纪九语调不快不慢,却足以叙述清楚一个老套的没落故事。
“从前,明上宗乐辅一脉,举世无双,风头无限,哪怕是世间最强圣剑宗,也要给我们几分薄面。我们拥有珍贵的修炼地泉瑶池,有七位近化神强者作客上卿。”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乐辅一脉越发凋残,天赋合格者不过寥寥,化神强者也相继离去,如今只剩下大长老与二长老坐镇。”
“他们年纪大了,再也找不到能接班的,觊觎珍宝的人蠢蠢欲动,也许再过十年,再过二十年,明上宗将不复存在。”
蔚霜映忍不住说:“明上宗还有你啊,你不是紫阶天赋吗?这很强不是吗。”
纪九的神色却更悲戚,语气微嘲。
“...紫阶?一个用来撑门面的虚假东西罢了。”
“我的父亲,天赋只有青阶,他心知这根本无法撑起明上宗的未来。没办法,他和母亲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天赋最好的是我二姐,但却还是不能突破青阶天赋的桎梏。后来我们想了一个办法。”
他说到这里,声色低了下去。
蔚霜映想起那八座坟,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问:“什么办法?”
纪九说:“血脉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