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说到自己的理想，席尔方斯郑重地点头，“是，我的家族是骑士世家，我也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着。”“唔，金发蓝眼银甲的骑士，超帅诶，我很看好你！”
这不是异世界骑士的标配吗？许一个愿希望席尔方斯这张帅脸不会长歪，这年头经典的王道男主脸越来越少了。
“谢谢。维尔利特想过毕业后要做什么吗？”
维尔利特有些惊奇地看着他，“我们才刚认识，你这就觉得我能考上并且顺利毕业吗？”
“直觉，我从小到大的直觉一直挺准的。”
“那借你吉言，不过我毕业后的事还没想好。”
他有明确的目标，但这个目标并不是他今后要做什么，而是要怎样做才能达成那个目标。
维尔利特看着眼前这个向他释放着善意的少年，心底说了声抱歉。
他会去维持和席尔方斯的关系，也会珍惜这份善意。但他无法在知道他是布拉德利家族的人后，还像对待修卡和昆迈那样单纯地和他来往，更不可能简单地将他视作正常朋友一样对待。
如果你的家族是正派可靠的骑士家族，并且和老师被放逐到卡诺村的事无关，那就请成为“投资人”的预备役吧。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目标还没有确定，但我会朝着最优秀的方向努力，以后互相关照吧，席尔方斯。”
被这灿烂的笑容晃了眼，席尔方斯下意识地点头，“好，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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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尔方斯：我可以。
维尔利特：嗯？什么可以？
席尔方斯：什么都可以。
??[23]第
23
章
如果在前世，建立一段友谊的第一步就是交换联系方式，但异世界没有手机这种东西，传音魔法又是中级魔法而且有距离限制，所以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基本是靠书信或者直接见面。
维尔利特略一思考，问道：“席尔方斯，你知道城内有什么地方适合练习魔法吗？”
如果能约到他一起练习的话，应该能很好地培养出友情吧？虽然维尔利特和他的社会阶层有些差距，但席尔方斯应该不是在意这种差距的人，否则也不会主动朝他搭话，还特地讲解了那段历史。
席尔方斯点头，“城西有一个室内训练场，和学院有合作，12岁的准考生可以凭身份证明免费使用。”
“外地人也一样吗？”
“一样的。”
魔武学院对新生有点太体贴了，先是考虑到外地考生前来参加考核住旅馆是否会面临涨价问题，再是为所有准考生提供了免费室内训练场，这两样对外地来的准考生来说都是能解燃眉之急的措施。
维尔利特不禁有些感慨，这些举措对于他们这些来到陌生城市的考生来说，能极高地提升学院在他们心中的好感，即使没有考上国立魔武学院，转而去其他城市甚至国家的学院时，准考生们也会情不自禁地比较两方的差距。
做到这个地步都有点服务业之间竞争的意思了。
见维尔利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席尔方斯试探地问道：“你想去训练场吗？”
“嗯，当然了。离考核时间很近了，我想加紧练习。”和你培养培养感情，顺道看看同龄人的水平，如果能遇到王都和其他大城市的孩子就更好了，简直是一箭三雕的好计划。
他跟随老兰斯学习就像是在家里请了个家教，不论怎么学最终还是要做统考的卷子才能判断自己和同龄人之间的差距。
可异世界不存在什么《xx年入学考核真题》这种书籍，修卡和昆迈的水平又只能代表典赞城这个边境城市的教育资源，他想知道自己和大城市的同龄人之间是否存在过大差距，还得去接触更多人才行。
第一，他要的是入学考核的第一名，让王都的势力注意到他这个五大元素亲和的好苗子，以此来接触更深层次的信息。
“唔，稍后你有时间吗？我回家会经过那里，可以顺便带你过去。”
只是想问到训练馆该怎么走，好约他明天见的维尔利特没想到还能搭个顺风车。只是这个邀请有点不是时候，他看了眼已经在掏钱包买魔导器的修卡和昆迈，想要拒绝席尔方斯。
如果他是自己一个人出门的话，这时候已经答应同往了。可惜不是，他会顾忌到修卡和昆迈的想法，也会考虑到席尔方斯可能会为了照顾他的感受，而要带着三个人一起去，这样会麻烦到人家。
注意到他的视线变动，席尔方斯也朝修卡和昆迈的方向看去，瞬间就懂了维尔利特的犹豫是因为什么。
“你的朋友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那样太麻烦你了吧，告诉我该怎么过去就好了。”
他在客气。
意识到这一信息，席尔方斯继续补充道：“从商店街走过去的话太远了，等你们走到可能已经闭馆了。”
维尔利特抬头看了眼店内悬挂的时钟，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商队抵达王都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他们在商店街解决了午餐还逛了挺久，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席尔方斯说训练馆会闭馆也很合理，武者和魔法使训练的地方必定需要安全员看顾着，有岗位就有下班，要求人家24小时不歇业也太魔鬼了点。
“那我去问一下朋友？”
“好的。”
席尔方斯应下，看着他快步走向朋友身边没有跟过去。他不好奇维尔利特要怎么跟朋友介绍自己，那是对方的自由，他只要站在这里，以一个刚认识的朋友身份等待就可以了。
“修卡，昆迈，你们想不想去训练馆？”
店员听到训练馆三个字眉梢一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维尔利特之前待着的位置，想要看看是哪个店员透露的信息。
训练馆固然是对所有准考生免费开放的，但是这条消息王都人民是默认不向外地人透露的。
能打听到消息是对方的本事，外地人知道训练馆的事越少越好，这样才能保证王都的准考生能随时得到练习位，不至于像刚实行这一制度那几年一样，训练馆天天满员，王都本地的孩子都排不进去。
他在向修卡昆迈介绍魔导器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忽视维尔利特的存在，而是隔一会就会寻找一下对方的身影，以防出什么差错。在发现维尔利特只是单纯地在浏览展品后就没在意他的行动了。
这会突然发现朝这边注视着的席尔方斯时，他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认识席尔方斯，或者说王都商业圈里，基本不会有人不认识他。
那是布拉德利家的次子，武者天赋很高，有其父年少时的影子。他本人在王都内的名声也很好，不论是对贵族还是平民，都是那么热情真诚、温和有礼，经常被人夸赞是天生就是当骑士的料，还有人夸张地说他保持这个状态继续努力，说不定以后还能获得“英杰”的称号。
布拉德利家不仅是珀尔福勒的常客这么简单，布拉德利家的长子在五年前领了第一骑士团团长一职，在其任职的第二年，珀尔福勒从另一个经营魔导器的世家手中夺得了第一骑士团的长期供货订单。
而这位小布拉德利少爷是半小时之前到店的，接待他的人是总店的经理，对方来店里的目的不是他这种小导购能探究的，但这位少爷一反常态没有和经理以及跟随他来的管家一起进入接待贵客的房间，而是待在了外面。
为什么？
店员有些僵硬地收回视线，脑子里推销魔导器的术语都被一连串的猜想挤到了一边。
席尔方斯少爷站的位置不是那枚巨翼风鹰胸针的展柜前吗？他为什么会看着这边？他在看谁？自己？还是这三个孩子？
“还有训练馆这种地方吗？”修卡眼睛一亮，看他那副样子像是恨不得能立即抵达现场。
“我还要去送东西诶……”昆迈听到训练馆时激动劲不比修卡小，但是肩上的重量提醒着他，还有正事没做。
维尔利特点头，他记得昆迈的任务，这也是他顾虑的事之一，“那我们问好路，先去你老师的父母家然后再自己过去，只是时间上可能会来不及，就当是今天认个路，明天早上准备齐全了再去练习。”
他们三个都是魔法使，不像武者一样除了基本体能训练和赤手空拳的功夫，都是要佩戴武器装备的。
低级魔法使用不到魔杖法杖这类装备增幅，使用魔法的时候都是靠对自身的魔力控制空手而为。如果不是考虑到有些魔法会对周围造成影响，魔法使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练习。
维尔利特所谓的准备齐全，其实就只是放下他们买东西的背包而已。
席尔方斯有点站不住了，维尔利特说先处理事，明天再去，这就意味着他们今天的交流会到此为止。
他本来还有遵守着礼仪教养，想等维尔利特处理完自己事务再来找他。可他优秀的听觉已经获取到了对此次交友行动不利的情报，再站下去就不是恪守礼节了，是错失良机。
正巧这时二楼的会客室门打开，席尔方斯敏锐地抬头看到和自己一道来的管家走了出来。他意识到这个时机正好，立即迈步走向维尔利特的位置。
“维尔利特。”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维尔利特转头发现席尔方斯已经走到了自己附近，于是笑着朝他招手，“席尔方斯，我们商量好决定还是自己过去。”
“嗯，我听力比较好，所以稍微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内容，抱歉。可以问一下你这位朋友要去的地点吗？”席尔方斯知道未经允许就将他人的谈话内容记住是有些失礼的，但是他也不想隐瞒什么，于是诚实地告诉了维尔利特他们。
“也不是什么秘密对话，不用放在心上。”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太过诚实的性格让维尔利特感到有些无奈，他是有点图他家族的势力，想要拉到“投资”，结果孩子这么真诚，真的会让他的良心有些隐隐作痛。
昆迈和修卡并不认识席尔方斯，但他们对于维尔利特的交友效率已经很习惯了。如果什么时候维尔利特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那等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可能就多出一个新朋友了，他就是这么和商队同行的乘客都混上脸熟的。
只是今天这个新朋友……有些特别了。
昆迈看着席尔方斯干净帅气得像画本里的小王子一样的脸，再到他身上一看就很贵的衣服，立即意识到这是贵族家的孩子。
维尔利特的交友阶层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吗？
他愣神的时候修卡不着痕迹地戳了一下他的后背，这才让他想起席尔方斯那句问题该他来回答。
“商店街尾，莫里安草药铺。”
“莫里安……是洛夫古·莫里安夫妻的草药铺吗？”
这道声音是从他们背后传来的，维尔利特回头一看，一名梳着背头的老绅士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身后只有几步远的位置。
维尔利特：……这次的无人发现，也是软地毯的锅吗？
“里斯爷爷认识那家店的店主吗？”席尔方斯抬头看向自家管家爷爷，眼里闪烁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期待。
里斯点头道：“是的，说起来莫里安夫妻还是老爷在学院的后辈呢。”
席尔方斯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于是问道：“那我们今天顺便去拜访一下？”说着他看向维尔利特，关注着他的神情变化，“我们一起去莫里安草药店，然后再去训练馆，好吗？”
“……那，好吧。”维尔利特有些无奈地应下，他有点愧疚有什么用，肉骨头会自己贴上来啊。
这孩子打小就这么热情，真的很容易被骗啊。
席尔方斯这副模样令里斯有些稀奇，他们家少爷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外人看起来是待人彬彬有礼的少爷，等到他长大一定能将骑士的八大美德集于一身，获得“英杰”的美称。
实际上席尔方斯的性格存在一个不算缺点的问题，那就是他的专注度。当他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那八大美德会被全部挤到后面，直到他觉得满足了为止。
里斯暂时无法判断小少爷这次专注的具体原因，但是他的注意力显然是放在这位名叫维尔利特的黑发男孩身上。根据现场几个孩子的站位与他们身躯倾斜的方向，里斯又推断这位黑发少年是三人中最有主见的那个，以至于另外两个孩子下意识地依靠他。
这是个拥有领导力的孩子，虽然现在还不明显，但从他能决定三人的行动就能看出，他的选择不会被这两个孩子反驳。
他恐怕不会像那些贵族家的孩子一样，被席尔方斯表露出的骑士风采所吸引折服。
思及此处里斯在人后露出了一个兴味的笑容，小少爷，咬到难啃的骨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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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利特：关于到底谁是骨头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席尔方斯端坐在桌前，身板挺直手里削着苹果：毫无头绪，要吃苹果吗？
维尔利特：……来点。
感谢在2023-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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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室内训练馆——
因为临近魔武学院的入学考核，训练馆这几日客流量很大，每天早上8点开馆，到下午4点人才慢慢减少。
维尔利特他们就是在这个时间点抵达了训练馆，距离闭馆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已经没什么时间能做系统性的训练了。
昆迈震惊地看着训练馆内每台设备前都有人在排队等待，别说设备了，连一处空一些的地方都难找到。
“好多人啊，要参加考核的有那么多吗？”
“应该不只有准考生。”维尔利特在踏入场馆后便靠着身旁的柱子，短暂地进入了一次半冥想状态，这个场馆中至少有一半人的魔力波动不及修卡和昆迈。如果他们这样的水平都是准考生，那他就能肯定自己的两个小伙伴能通过新生考核了。
席尔方斯点头赞同，“维尔利特说的对，这个场馆里至少有一半的人不是准考生，毕竟训练馆不止是给准考生使用的。王都的孩子大部分都是从小在这家训练馆练习魔法与武技，这里设备齐全，场馆也很宽大，还有专门的安全员看顾，以防出现意外。”
说着他朝维尔利特伸出手，“我先带你们去登记一下，在考核结束前你们就可以随时来训练馆练习了。”
这是什么意思？要拉手？
维尔利特有点迟疑地看着席尔方斯的眼睛，确认他的意思应该是想拉着手带他过去后有些无奈。
小朋友去哪里都想牵手是吗？
行，反正是要搞好关系的，就算席尔方斯以后想像女孩子们一样挽着手一起上厕所都行。
维尔利特握住他的手，有些讶异于他掌心的那层有些粗糙的薄茧。
这只手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短而圆润，骨节分明，若是单看手背可能会有人猜测这双手适合学钢琴。
可一但翻过来就能看到掌心与指腹上的茧子，这让它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名贵族少爷的手。
这是一双武者的手，这是长时间握着兵器才会摩擦出来的茧子。
“唔……维尔利特，稍微有些痒。”
席尔方斯的声音惊醒了维尔利特，他一低头才醒悟过来，自己刚才抓着人家的手在翻来覆去地观察。
“咳，嗯，那个……席尔方斯你另一只手也有茧子吗？”
羞耻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该怎么办？
当然是转移话题了！
维尔利特一时慌乱，也没注意到自己还没松手，席尔方斯倒是不介意他的动作，乖乖回答了问题。
“两只手都有，我学的是双手剑，两手茧子的位置不同，你看。”
席尔方斯将自己另一只手摊开，递到维尔利特面前。
使用双手剑的人左右手都要握在剑柄上，一般为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的方式，两只手掌与虎口均会有所摩擦。
维尔利特下意识张开自己的手去对比，还没多看两眼就被席尔方斯握住。
“维尔利特的手很漂亮，没有我这样的茧子，握起来是软的，很舒服。”
席尔方斯捏捏他的指腹，柔滑的皮肤触感让他感到有些新奇，在他的印象里只有母亲的手是这样的触感。
维尔利特不知道他脑子里这会把自己的手和女性放在一起比较，只因为是自己先“玩”别人的手，这会给人摸摸算礼尚往来，所以任由他看着。
“我做家务的时候都是用家政魔法，很少上手去碰工具，所以没有茧子。”
“家政魔法？”
席尔方斯有些惊奇，他倒是见过家政魔法，不过那是母亲去亲自打理父亲书房的时候才会使用的魔法。
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本就是少数，愿意将时间花在家政魔法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席尔方斯的母亲也是因为和丈夫感情好，才特地为他学的家政魔法。
小魔法使在启蒙和基础学习的阶段去学家政魔法，这已经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
像维尔利特拿到的那本笔记里，就连家政魔法半个字都没提过，他的家政魔法还是老兰斯为了稳住新学生的魔法兴趣，努力从记忆角落里翻出来的。
“对，家政魔法，就是让扫帚自己扫地、斧头自己劈柴这样，所以我的手不会有什么损伤。”
“我不太了解魔法方面的技巧，不过家政魔法需要很强的控制力吧？否则斧子可能劈坏木墩，也可能劈不开木柴，扫帚可能把灰尘扫得满屋都是，对吧？”
席尔方斯立即就意识到了家政魔法背后的难度系数有多大，他看着维尔利特的眼神变了些，暗含着对其能力的欣赏。
“的确如此，而且不同的工具在操控时还要做出变化，否则洗碗布擦不干净盘子，菜刀切不开不同的食材。我第一次用家政魔法的时候，差点把家里唯一的斧头甩到房顶上。后来使用次数多了，我对魔力的控制也变得更强了，真要说起来，我觉得家政魔法是锻炼魔力控制最好的方式。”
维尔利特想起自己第一次用魔法的情形，忍不住笑起来，如果不是老兰斯看着他，那把斧头还说不好会命中什么。
“所以维尔利特你能熟练运用家政魔法，很厉害。”
他夸赞时的语气太过认真，以至于维尔利特难得被人说红了耳根。
“你也厉害，你这个年纪能练出茧子的都是有毅力有恒心的，很不容易啊。”
席尔方斯被夸奖了也没有露出喜悦的笑容，而是更郑重地看着维尔利特的眼睛说道，“我只是一心想要变强罢了，维尔利特要兼顾学习和家务，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