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看来排序依据是他们入学考核的名次顺序，不知道在后续的年度考核种会不会再调整顺序。“每个人名字后的空白表格将记录你们每一次实战课的成绩，新的高分会替换旧的分数。这上面的分数会影响你们的期末评分，等到学年末，你们在这面墙上的次序，会决定你们下一学年在校期间冒险任务的接取次数。”
魔法院的教授话一落下，武者队伍中立即有人举手。
即使被打断了讲述，这位教授也没有生气，他笑眯眯地朝那位学生点头，“请说。”
“我们这个学年不能接冒险任务吗？”
“你今年多少岁？”
“12岁，但我还有一个月就到13岁。”
“嗯，等你13岁就可以向你的教授递交申请，请假去冒险者公会评级，领取你自己的冒险证。但是我们国立魔武学院一年级是不允许进行冒险任务的。”
“诶？”
“因为你们还太小了，还有太多基础的东西需要学习。如果这个时候出去做任务，很有可能被外面的糟糕大人骗得连饭钱都不剩。”魔法院教授的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说的话却渐渐沉重起来，“还有，等你们到了二年级可以执行冒险者公会发布的任务后，如果在外丢了学院的脸，也会影响你们的学期评分。”
“竟然这么严重？！”
学期评分可是关系到排位的，从校内生活水平到资源获取，都是看排名决定的。
“正是，你们也不想出门踩了低等级的陷阱丢人现眼，导致学院的名声和自己的评分下降吧？”
“……的确不想。”
武者院教授插嘴道：“那就乖乖听话吧，在这一学年打好基础，多了解一些规则，你们走出去的时候才能更游刃有余。”
魔法院教授依旧眯眼笑着，只是借着眼皮的遮掩白了一下抢话的武者院教授。他拍了拍手，提示学生们集中注意力。
“我们实战课会教导大家如何与不同种类的敌人战斗，今天是你们接触的第一节课，我和武者院的教授需要知道大家目前的极限数值在哪，再更具你们的个人情况制定训练计划。记住，是极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维尔利特，这是福克多副院长特意嘱咐他注意的学生。
这令他十分疑惑，因为首席本来就会受到教授们的特别关注，福克多的嘱咐怎么想都有些多余。
维尔利特没看懂他这一眼的含义，只是回以了礼貌的笑容。
三十分钟后，所有学生的极限测试结束，魔法院教授看着被维尔利特打到报废的魔法威力测试专用的魔导器，沉默地翻开记事板上的成绩表，在最后一页的报销表格上添上了一笔。
福克多副院长，您指的注意，是注意这位一年级首席的破坏力吗？
魔法院教授还没来得及夸一声，另一边武者院的教授用力拍出了响亮的掌声，他大声称赞着席尔方斯的剑术，整个训练场都能听到。
魔法院教授收回目光，却又对上了维尔利特的视线。
这孩子在等我夸他吗？
小孩子不能有这么重的攀比心啊。
“……我们魔法使要优雅，维尔利特。”
“好。”
只是想问自己的成绩分是多少的维尔利特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既然教授岔开了话题，他就等到最后公布成绩再了解吧。
等到邻近下课，最后一人才完成测试，随后他们的分数被登记在了白墙上。
维尔利特和席尔方斯的分数远远拉开了其他学生一大段距离，说是断崖差距也不为过。
“……这就是首席吗？”
“学长学姐他们在实战课也和首席差这么远的吗？”
“别说了，和他们两个的分数一比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废物……”
这是被打击到的人，他们占了大部分。还有一些则是心态放得很正的，比如说修卡和昆迈。
昆迈十分认同这个分数，“不愧是维尔，大家都是边境区域出来的人，他的分数竟然还能超过贵族出身的席尔方斯。”
修卡盯着自己和维尔利特的分数说道：“说不定维尔的分数，会比历届一年级首席都高。”
他的分数比第十一名高出10分，这和当初入学考核的实战分相比，他比第十一名的分数还多了2分。但是和第一的维尔利特却直接差了一位数，这个差距比入学考核时还离谱。
有人听了修卡的话，顿时好奇心倍增。
“教授！请问维尔利特的分数是历届一年级首席中最高的吗？”
魔法院的教授听到这一问题，笑道：“在我任教的这三十年内确实是最高的，但再往前我就无法确认了。”
“哇！维尔利特好厉害！”
小孩子很容易被比自己强数倍的人吸引，而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也发现维尔利特的脾气不差，顿时就有几人上前围住了他，叽叽喳喳地询问着维尔利特，是不是有什么锻炼魔法的诀窍。
见教授没有阻止他们的行为，维尔利特也好脾气地告诉他们一些自己平时锻炼的方法。
在学习方面他不会藏私，况且这也是首席的职责之一。身为首席必须要起到带头作用，成为同学们的学习典范，帮助同学进步，激发他们的学习欲和动力。
二席凑到他面前，表情有点羞赧，“维尔利特，上次你说的‘聚点成线，连线成面’的技巧，什么时候申请专利啊？”
“我拜托了福克多副院长帮忙向魔导院递交申请，大概还要几天才能注册。”维尔利特撒了个小谎，实际上阿卡兰德拿到他的小论文后，当天回去就给他注册了专利，并且催促技巧核对部门尽快核算价格。
维尔利特说要等等只是担心被人注意到这条专利批复的速度，所以才遮掩了这部分。
“好！我那天回宿舍后一直在想该如何实现你的技巧，后来发现要将水流环叠加成球的难度，比控制它稳定形态还……”二席激动地说到一半，被三席拉了拉袖子，这才反应过来他表现得热情过头了。
“咳，我是说，我很期待你的技巧完成注册。”
维尔利特见他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如此轻易，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再怎么说都是小孩子，即使是在贵族之间虚与委蛇的环境下长大，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时，情绪才是最真实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背后的家族明白自己动摇不了布拉德利家小少爷的决定，所以对此事的处理只能不了了之。
小孩子身上没了压力，又有事物转移他的注意力，自然能完成自我开解。
维尔利特笑着点头，顺着二席的话说下去，“我也很高兴你对魔法的喜爱如此强烈，我们魔法使就应该对新的事物保持求知欲。等专利批复下来，我们再好好探讨吧。”
“好！”大声应下后，二席突然有点忸怩，“那个，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我的名字……”
“阿尔芬，我记得。”
“诶？”
“阿尔芬·德雷，没错吧？”
“是没错，可是我没有向你自我介绍过，你也不是王都人啊？”最重要的是他在德雷家族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人，完全没有席尔方斯那样的知名度。
他前面还排着几个优秀的哥哥姐姐呢！怎么也不可能是因为他有名才被记住的。
“开学那天，我向教授要了名册，把每个人的脸和名字都记住了。”
三席想不到他还干过这事，下意识地问道：“那我呢？”
“弗雷·瓦里斯，对吧？”
弗雷惊了一下，他因为维尔利特这个边境来的黑马拿到首席还不甘过一阵。直到今天之前他还想着，就这么和维尔利特之间维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过下去，他会暗自努力，等待期末考核后惊艳所有人。
结果一场极限测试，他真正地看清了自己和首席之间的差距，正郁闷着呢，就被这首席的风度狠狠撞了一下。
“你的记忆力那么好吗？”
维尔利特点点头，“其实还好，因为我会在每天晚上冥想两个小时，这段时间用来复习白天学到的知识。同学的名字也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我努力记下来了。”
“……”
“维尔利特，我呢？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维尔利特转头看向声源，那是他们班第五十名，也就是最后一名，他压着前面同学的肩膀，努力跳起来，让自己能够被前面的维尔利特看到。
“科纳·西克特，我记得你的木系魔法很有意思，花瓣用得好也可以起到遮蔽敌方视线的作用。”
这个同学的魔法的确令他印象深刻，他的魔法用简单一些的话来形容就是“很野”，基本不讲教科书上的套路，施法的方式和对魔法的控制方式都很随机。
那场馥郁芬芳的花瓣雨，当时可是有不少考生发出了“还挺漂亮”这样的评价。维尔利特却从它花哨的表面看到了别的可能性。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维尔利特对浪漫事物的鉴赏能力有限，所以只看到了它实战中的可能性。
“嘿嘿，是我。在入学考核后我听取教授的意见，给花瓣增加了颜色，等以后魔力增长了，应该能下更大的花瓣雨。”
科纳说着抬起手，“下雨啦，美丽的花们。”
随着他不讲规矩的咏唱，空中蓦然出现一阵五彩缤纷的花瓣雨。
只是他的魔力经过一轮测试后所剩无几，这阵花瓣雨精准地落在了维尔利特头上，围在他身边的人最多是肩膀上落了几片。
顶着一头花瓣的维尔利特：“……谢谢你的花。”
得到道谢的科纳傻乎乎地笑着，突然觉得背后一冷，他顿时机警地左右张望，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湛蓝的眼睛。
那双眼睛蓝得十分漂亮，当然，如果那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带着寒意盯着他，他或许还能欣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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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维尔利特的武者院一年级们：看看老大的搭档长什么样，嘿，真漂亮。
席尔方斯捏拳：列队不规范，全部罚跑。
看着武者院的人罚跑，魔法院的一年级不禁感叹。
——还是我们的首席温柔啊。
考虑到本身就是西幻题材，外国名字在记忆上会有些难度，所以很多不太重要的角色没有取名。
例如教授、成年人、经理、服务员这种角色都没有名字只有代称、职称等。
唔，现在才说明好像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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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魔髓液，这是你们接触炼金这门高深学问时，首先要了解并将其融会贯通的基础炼金产物。”
在一个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教室里，维尔利特开始了他人生中，正式的第一节炼金课。
当然，此炼金非字面意义的炼金。
魔导器这一等级对他们而言还为时尚早，他们才一年级，自然是从炼金材料开始学。
魔髓液正是炼金术中最为基础的一项。
“魔髓液，是从魔兽血液、骨髓等材料中，提取出有用的部分，再辅以不同的矿物、植物制作而成的基础附魔材料。不同的魔髓液由炼金术师将其附魔在武器装备上，再根据其魔纹的属性与复杂程度达成强化目的。”
炼金教授从储物魔导器中取出一支锥形烧瓶，轻轻晃动了一下，里面淡粉色的液体缓缓流动起来，随着液体的流动，其中星星点点的银色砂质成分闪烁着奇妙的光彩。
有学生感叹道：“好漂亮！”
“有眼光！这就是炼金术的奇妙之处，不仅是颜色，将不同形态、不同材质的事物结合在一起，融合出更加强大的效果！在万物之功效间，寻求平衡、提升！这就是炼金术！”
炼金教授的声音越来越高，直到天花板上传来十分不满的跺地声，他才收敛。
“咳咳。”他掩饰尴尬地咳了两声，接着压抑着情绪，用平静的声音继续讲述炼金术的伟大。
仿佛刚才被楼上教授警告的不是他一样。
“好，现在我们来实际操作一下，”炼金教授一挥手，教室东侧墙上的广口瓶们飞向学生们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基础工具和低级的魔兽材料和装在纸袋中的矿粉，“今天我们来做最低级的魔髓液，用的是奔奔兔的骨髓、血液和星铜矿的矿粉。这个等级的魔髓液可以使武器更锋利一点。”
他比了个很少量的手势。
“首先我们要确保器材的清洁干净，不要用魔法，在混合材料之前，禁止使用魔力，多余的魔力反而会影响低级魔髓液的融合度。”
很好，炼金课第一步，从洗瓶子开始。
维尔利特疑惑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积灰的瓶子，不确定它到底在墙上放了多久，毕竟这间教室里全是玻璃瓶，说不定就有些是好几年前采购的呢？
和一群谦让首席的可爱同学一起洗完了瓶子，又用手帕擦干了瓶中的水分，他人生中的第一节炼金课终于可以开始了。
之前在卡诺村的时候，因为魔髓液专用的矿粉，必须凭冒险者执照或者炼金术师执照才能在交易行购买。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学习炼金术，只听不擅长这方面的老兰斯简单阐述过原理。
维尔利特看着纸袋中的粗粒状态的矿粉陷入沉思，这中颗粒状态真的能叫做粉吗？
他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基础工具中包含的研钵和研磨杵。
还是说要自己将其研磨成粉末？
“好，现在将纸袋中的粗矿粉倒入研钵中，我们要边研磨边释放微量的魔力，让它们附着在矿粉上，这样它们才能具备和其他材料完美融合的条件。”
还真是要自己磨啊。
维尔利特依言将粗矿粉倒入白色的石质研钵中，距离他上次一次使用这种普通研磨工具，还是在卡诺村磨胡椒粉的时候。
那时候他为了攒钱，连胡椒都是从中央森林里自己摘回来晒干的，粉末自然也是自己手工磨出来的。
但是矿粉应该比香辛料要难磨吧？毕竟是金属……诶？
维尔利特刚把研磨杵压进研钵里，就听到清脆的碎裂声。
“这个手感……好像压碎木炭一样，好脆啊。”他又用力压了两下，这脆响声有点好玩。
听到他的感慨，炼金教授笑着解释，“星铜矿是很脆的魔导金属，星银矿则会比它更硬一些，星金矿则是比星银矿更硬。到了月铜矿就需要魔力参与研磨了，再往后的‘日级’则更难。”
维尔利特问道：“那不需要魔力研磨的低级魔髓液，在这一步必须要手动吗？感觉产能会比较低。”
“也可以用机械。”
“诶？”
“在产量高的炼金工坊里，都是用魔导器辅助制作低级魔髓液的。这也是三百年前魔导器制造业快速发展，导致炼金产物成本下降的原因，至于为什么让你们手工研磨，就是基础技术锻炼的问题了。”
炼金教授拍了拍维尔利特的肩膀，“如果不是魔导器制造业的发展，提高了生产效率，我们炼金行业是比现在更赚钱的，可谓是最暴利行业。”
维尔利特无奈地摇头，手中研磨的动作也没停下，“对学生说这个真的好吗？”
“这有什么，魔导器行业发展对我们炼金术师依旧只有好处。”
“是是，毕竟魔导器也是炼金术的营业范围内嘛。”
不论是武器、防具，还是魔导器，都要依靠炼金术的附魔。
前者被炼金术赋予了不同的加成，你可以用长剑挥出烈焰斩，因为这把长剑上有魔髓液刻写的烈焰斩魔纹。
而后者则是炼金术才能赋予“生命”的机械造物，如果没有炼金术制作的核心与其上遍布的魔纹，那魔导器不过就是普通的机械装置罢了。
所以魔导器行业实际上就是炼金术师们，贴合时代需求所开拓的新产业。
是的，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曾经一度向物理层面的工业发展过，但是还没等它们壮大，就被炼金术师们截胡了。
他们用魔法为机械附魔，开展了全新的工业革命。其中闻名斯诺特帝国的珀尔福勒魔导器就是在这个时候，敏锐地抓住了先机，乘上了时代的浪潮，从一间小小的半地下室工房，发展成了如今的跨国企业。
同时魔导器行业的发展也是人类能与矮人这种锻造大师种族达成友好盟约的缘故，它们对人类制造的魔导器非常感兴趣。
过了一会，在炼金教授的监督下，所有学生都正常地完成了矿粉研磨，他才从学生中回到讲台上。
“将矿粉倒入血液中，挂在研钵内壁的部分用细毛刷刮下，其中少量的损失在配方误差的范围内，不用担心。顺时针搅动10圈。”
炼金教授将矿粉倒入奔奔兔血液中，在混入骨髓，接着用玻璃棒顺时针缓缓搅动。猩红的血液和黄铜色的矿粉在搅拌中逐渐混合，炼金教授抬起瓶子，给他们看了一眼现在的魔髓液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