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阿卡兰德回忆起他当时的动作，总觉得好像看到了一些黑王熊和博亚鹿的影子。“是你自创的？”
“不不，是从一个……治疗师老先生那里学来的，听说是他在冒险途中参考魔兽的动作，将其转为适合人类锻炼的功法。”
“从魔兽动作中取材？这位治疗师的思路很新奇啊。如果将魔兽的动作适当融入武技中，说不定会有不错的效果。他有留下名字吗？武者那边应该会很欢迎他讲解。”
维尔利特勉强地笑了笑，“他的名字是华佗，就教了我这套五禽戏，告诉我可以教给别人，然后就离开了。”
“不注册武技，无偿教习，看来是位淡泊名利的治疗师。”阿卡兰德感叹了一声，“我就算了，你那几个动作幅度太大，我这把老骨头不适应，教给瑟拉菲娜和克莱恩吧。对了，你可以把这个五禽戏也教给布拉德利家的小子当礼物啊。”
“……好主意，那还有第三个方案呢？”维尔利特抽出一张空白纸，在上面写下已经决定的两样礼物，然后抬头期盼地看着阿卡兰德，“不愧是老师，一下就帮我想好了一个方案！”
阿卡兰德：……
这小崽子，求人的时候眼睛就这么亮了，捧人还这么自然。
作为魔导院首席，阿卡兰德不止是在魔法一途上造诣高深，他还很懂得平衡。
克莱恩帮助维尔利特完成了第一个方案，他自己也灵光一闪给出了合适的建议，这第三个方案的机会，自然该给只有双数日下午才来的瑟拉菲娜了。
“送人礼物总是少不了实用的饰品，你可以选择一样不会妨碍到那小子训练的饰品送给他。”
维尔利特乖巧地点头，“嗯嗯，饰品也是很好的选择，但是不同部位的饰物种类太多，我光是想想就有种要挑花眼的感觉。”
“问问瑟拉菲娜吧，她在这方面比我和克莱恩都强。”
维尔利特下意识看了眼日历，明天是10号，按排期正好是瑟拉菲娜的教学日。
那位暗属性的五席女士，虽然孙子都六年级了，但她还是保养得像才四十的年纪。每次见到她，维尔利特都得先猜对她当天所用的香水中的一味香料才能开始授课。
因为只在双数日下午来授课，维尔利特唯一没有硬性安排的双数周日的上午就是被她空出来的。
对此魔导院似乎没什么意见，十二席中暗元素亲和的就这一个，维尔利特光暗魔法的知识都是她来教。
你问为什么还有光系魔法？
光暗永远是互补的，清楚对方的魔法理论是很正常事。
瑟拉菲娜的穿着永远走在王都的时尚前沿，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是斯诺特国的时尚前沿。她最大的嗜好就是收藏宝石，有魔力的，没有魔力的都喜欢。
光是维尔利特在她身上看到过的宝石饰品，就已经是很恐怖的金币数量了。
想到这里，维尔利特突然知道这第三个方案该送什么了。
“谢谢您，阿卡兰德老师！您今天回去的时候可以帮我转告瑟拉菲娜老师，明天带一些漂亮的蓝色魔晶石过来吗？啊，对了，别带太贵的！”
他的“点线面”专利才刚完成测试上架，前来购买学习资格的人虽然有不少，但瑟拉菲娜身上的宝石质感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能不能买下来他心里还真没底。
阿卡兰德很少看到维尔利特示弱的一面，没想到是这第一次就是因为他囊中羞涩。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将他画的魔法阵上还需调整的一处圈出来后，揉了一把少年柔软的头发，“好，我会传信告诉她的。”
有求于人的维尔利特小声道：“总是揉会长不高的……”
————————
维尔利特：卖萌扮乖这手真是好久没用了，还真有点怀念。
系统：毕竟等年纪再大一点，这招可就不好使了。
席尔方斯：我没问题。
维尔利特：？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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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魔法院一年级首席宿舍内，结束了下午授课的瑟拉菲娜拿出了维尔利特拜托她带的宝石。
靛青、碧蓝、蔚蓝、宝蓝、钢蓝、水蓝、湖蓝、孔雀蓝……一颗又一颗不同品种的蓝色系宝石躺在红色的丝绒垫上，它们有的进行过切割加工，有些则是不规则的原石状态，唯一的共同就是它们都很美丽，美到有些炫目。
维尔利特看向了左边已经切割加工过的宝石盒，从丝绒软垫上取下一枚椭圆型切割的蔚蓝色宝石，得益于优秀的切工，这枚宝石的线条柔和大方，璀璨的火彩折射着光线映照在少年白皙的手上。
“好漂亮。”
“这些宝石都是泽维尔山脉下的宝石矿开采出来的原石，品质都很不错。我还专门去交易所里雇佣了一名高级珠宝切割大师，他的手艺也算是王都里排得上号的。”
瑟拉菲娜拿着维尔利特完成的咒术作业——一篇有关光系魔法与暗系魔法的两千字论文。
这孩子她是越看越满意，不仅人长得可爱，领悟力也很强。要是换做别人想从她手里买这些精心收藏的宝石可没门。
“虽然不是魔晶石，但宝石内蕴含的能量对武者也有些帮助。”维尔利特看着手边的白纸，随着他转动手中的宝石，那些光怪陆离的彩光让宝石更添一分神秘感。
瑟拉菲娜想起出门前阿卡兰德对她说的话，“我听阿卡兰德说你是想送给布拉德利家的小子，那最好不要选这一颗。”
送人类似眼睛形状的宝石，而且还和对方瞳色接近，可是会产生误会的。
“嗯，这颗虽然漂亮，但颜色还是有些差别。”维尔利特没能理解瑟拉菲娜的暗示，他放下了手里的蔚蓝色宝石，转头从另一个原石盒中挑选别的宝石。
原石盒中的宝石在形态上各有各的特点，其中大部分已经磨好了台面，再用光源抵住背面就能看出它们内部是否有矿缺、裂纹之类的瑕疵。
作为魔导院五席的瑟拉菲娜，积攒下来的财富是常人一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她收藏的宝石和原石可不会存在裂纹这样明显的瑕疵，节省了此时的辨别工夫。
维尔利特先是用光系魔法放出一颗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小光球，再谨慎地拿起一颗颗颜色稍浅的宝石贴着光球查看色泽。可是他连续挑了十来个，都没找到和席尔方斯眼睛颜色相似的。
他麻木地翻动着盒里的宝石，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情的辨色机器。
“我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像个色弱，除了现在。”
“哈哈哈，等你学会鉴赏宝石了就不会这么觉得了。”瑟拉菲娜伸手戳了一下用来照明辨色的光球，“你真要为了那小子花光积蓄？”
她带来的宝石，是找财务部门看了维尔利特专利的收入后斟酌了一番，细心挑选出来的，不会让自己有亏损，也不会让维尔利特买不起。
如果维尔利特能成为她真正的弟子，那这些宝石就算全送给他都没关系，可惜不行。
他们之间无法成为师徒关系，那么就得算清账目了。否则以维尔利特的脾气肯定是一个都不收的，最后不得不求助他人，这反而会破坏两人之间的情谊，好事变成坏事才是真的亏本。
“钱没了还能再赚，席尔方斯的13岁生日可是只有一次。”维尔利特说着手指无意见碰到了一块原石，让它露出了比其他原石都浅的台面。
在它周围那几个原石大概有三克左右，或许是因为它看上去最多只有两克，而维尔利特原本是想要做的，是稍大一点的饰品，所以他一直没去翻动。
这会碰到了，就拿起来看看吧。
他拿着这枚原石对上光源，看到它表现出来的如湛蓝天空的色彩时顿住。
原石在完成切割之前是难以反射光线的，其表现出来的光泽、色彩也会比切割后暗淡许多，所以才需要较强光且集中的光线帮助判断。
他手中的这颗却在光照下展现了清澈净透的天空蓝，即使离开集中的直射光源后它的亮度会减弱许多，但那样反而更像席尔方斯的眼睛。
就这颗了！
“瑟拉菲娜老师，我选这个！”
“我看看，”瑟拉菲娜凑过来看那颗宝石，“品相还不错的托帕石，确定不改了？”
“嗯，这个颜色最接近席尔方斯的眼睛。”
瑟拉菲娜：……
难怪会突然冒出个自荐搭档的，原来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吗？不对，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维尔利特当时看席尔方斯的眼神是不带半点暧昧的。
布拉德利家小崽子速度这么快的吗？这才一个月啊！
瑟拉菲娜看维尔利特的眼神已经接近痛心了，这白菜还是个幼苗，就被外面的野猪拱到了吗？
不怪她一瞬间就想了那么多，在这个世界，人们互相之间送礼物会特意避开和对方发色或者瞳色接近的色彩，包括礼物包装。不论是发色，还是瞳色，都代表了这份礼物是要送给喜欢的人。
而收到礼物的人如果不将其退还，并且使用了这份礼物，那就是含蓄地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份喜爱。
这一来二去的，就确认恋人关系了。
瑟拉菲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问出那个问题。
她是不担心维尔利特因为谈恋爱而荒废学习的，这和阿卡兰德不玩元素魔法改炼金术，克莱恩不玩炼金术了跑去当武者一样，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少年之间的情感，是不是脆弱的，还是异常坚定的，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如果正确，那恭喜他们在一起，能在那么早遇到合适的人也是一种幸运。
如果不合适，那有点感情史也不是坏事，就当丰富经验，增长见识了。
维尔利特没注意到瑟拉菲娜的异常，他的视线还黏在那颗宝石上，脑子里在对比刚才见过的切割形态，挑选着适合的琢形。
“我没有认识的珠宝切割师，可以拜托您帮忙联系吗？”
“没问题，就找我常合作的那位好了。”
“感谢您，这枚宝石的价格和加工费用是多少呢？”维尔利特从自己的储物魔导器中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短绒袋子，这是他的钱袋，里面装着上个月结算下来的专利费用。
“这还只是原石，不贵，加工费方面我和那位切割师是老熟人了，有优惠价，一起算你30金币好了。”
维尔利特也没多问，而是点头取钱，“如果我之后发现实际价格比您开的高许多，会找阿卡兰德老师帮我把缺的钱全部转交给您的。”
“我这么可爱的学生，打点折难道不应该吗？你就是自己去交易所买，柜员看你这么可爱也会给你折扣价的。”瑟拉菲娜没理他的威胁，速度极快地收走他的金币后，立即取出一个小盒子，把他挑选的原石放了进去。
维尔利特看着她这一系列极快的动作，像是怕他再多给一枚金币一样，只能无奈一笑。
瑟拉菲娜老师肯定是给他节约了不少钱，而她没有加价，多半是因为原石的价格和加工费之间存在很大的活动空间，这加工的师傅和她熟悉，不会轻易出卖她。
见维尔利特没有反驳，瑟拉菲娜也放心下来，她恢复了平时的优雅模样，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你想做什么琢形的，或者什么样的饰品，老师可以帮你参考一下哦。”
维尔利特笑了一下，“我想做一对耳饰。”
瑟拉菲娜看了眼原石的形状，“那琢形就选方型吧，比较适合男性，以这块原石形状也能减少些损耗。款式呢？想做成长款还是短款？”
说着她拿出一本薄薄的款式图册递给维尔利特，“这是参考，如果你有自己的设计也可以画一个给我。”
维尔利特回忆着席尔方斯平时训练时的一些动作，选择耳饰本就是因为其他身体部位的饰品，会随着肢体摆动造成一定的阻碍。
戴着戒指妨碍握剑、戴着项链又有些拖沓。做成耳坠可能在转头时撞击到席尔方斯颈部的护甲，饰品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会干扰他那绝佳的听力，选择耳钉再好不过了。
“耳钉吧，席尔方斯是武者，耳钉比较方便活动，也不会被轻易刮蹭脱落。”维尔利特边说边翻阅着图册，最后选择困难症直接发作，最终指向了最简单的爪镶。
被他的纠结过程愉悦到的瑟拉菲娜，忍不住捏了一下他还残留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好，我知道了。”
“……谢谢，辛苦您了。”
告别了维尔利特，踏着星光回到魔导院的瑟拉菲娜，心情极佳地哼着最近流行的歌剧曲子。
负责这个月值守的七席看着她这幅模样，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你似乎心情很好？”
“当然啦，小维尔利特第一次求我帮忙，你都不知道他有事求人的时候，那双绿眼睛有多好看。”瑟拉菲娜走到七席身旁，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俯下身凑近她的耳朵。
“像最美的祖母绿一样。”
七席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中的文件，挡在瑟拉菲娜脸前，将她逼退，“不好意思，没有教学资格的我，不知道你们的小维尔利特有多像祖母绿。”
要不是瑟拉菲娜是五席，她打不过，今天高低要给她吃一通冰魔法。
瑟拉菲娜绝不像她平时表现得那么和蔼可亲，这个魔女可是有用咒术把讨厌的人变成最粗劣的废宝石这一前科在。面对这个席位在自己前面的魔女，她可是警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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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席尔方斯宿舍看书的维尔利特背后一凉。
维尔利特：有种，不妙的预感……
席尔方斯：冷吗？我再给壁炉加点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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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章
每到魔武学院的用餐时间，学员食堂里总是非常热闹，两院的学生不论年级都聚在一起。
昆迈看维尔利特端着餐盘独自回来，疑惑地问道：“武者院一年级的都过来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席尔方斯？”
修卡将餐盘里的胡萝卜挑挑拣拣地堆到一起，“你忘了？他今天要去准备考级，请了两天假。”
“啊？我都没注意是今天……”
“毕竟你这几天都在昏天黑地地赶作业，”维尔利特将餐盘放在他们对面的空位上，“占卜课的作业量并不多，你不该把它拖到死线。”
“唔，我也不想嘛，真的上了占卜课后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块料，自信心受打击了，自然就提不劲了嘛。”
昆迈吐了下舌头，将盘子里简单炙烤过的小番茄分了几个给维尔利特，“感谢我们维尔救急的笔记。”
“下次可别拖到最后一天了。”他们的周六的选修适应课要隔两周才会重复，昆迈这样拖到最后一天赶的实在是少数。
修卡将那堆胡萝卜粒左右拨动着，突然叹了口气，“考级啊……我四月的时候也要去考级了。”
维尔利特将小番茄送入口中，看着修卡盘子里的胡萝卜粒就知道，他今天也没说服食堂阿姨别给他胡萝卜。
昆迈一手握拳，举到修卡面前，“这位修卡·费尼克先生，请问你觉得自己大概会是几级？”
“大概三级？还有三个月我也不好说。”
昆迈收回手，“好的，那你不需要突破材料了，生日礼物送你点别的。”
修卡睨了他一眼，“说到生日礼物，你们准备给席尔方斯送什么？”
材料充足的突破只需要一天，席尔方斯和他们说过会在明天考级完成后回来，所以给他庆祝生日的事被放到了明天晚上。
而维尔利特也赶在了前两天的晚上，将药剂和克莱恩亲自批下的合格证一起交给了他。
席尔方斯收到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由于那种视线太热烈，而感谢地拥抱也很粘人，维尔利特最后是和他短暂地拥抱了一下，然后受不住地提前回了宿舍。
不管席尔方斯的家人最后是否同意对方使用他做的药剂，他的心意已经送到，席尔方斯本人也已经接受了它们，并给了他正向的情感回馈。自此第一方案已经成功了一半，就等明晚的反馈确认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