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73章

    火折子的光线幽幽,终于让男子看清了自己手里的东西。

    看见这狂放、孟浪、大胆的东西时。

    男子的手指微微的一抖,就像是被火燎了一样,手中的东西也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宋熹之的脑子嗡的一声,手忙脚乱的便下意识伸出手去接。

    第182章

    通透的玉石泛着火折子温和的莹光,宋熹之手脚并用的跳了两下,才勉强接住了凌空翻滚的东西。

    手掌间冰冰凉凉,她的脸颊却在一瞬间滚烫了起来。

    烫手山芋在宋熹之的手中跳了两下,她又是猛地往男人的怀里塞:“你都不知道干不干净,你就碰。”

    男人此刻也是回过神来,一手按着宋熹之的腰,微微安抚,一手又是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按照原样放回了白瓷瓶里。

    宋熹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男人看着她的反应,微微挑眉,有些揶揄的道:“你不是夜夜都看吗?如今羞什么?”

    宋熹之瞪了他一眼:“有活的,我为什么要用死的?”

    男人猛地一噎,却又听她的声音继续响起:“你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怕东西碎了,被他们发现,所以才反应大了些。”

    宋熹之说完这话,又是微微一顿,原本纷繁的思绪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原本我以为她手上的捆绑痕迹是被人施虐,倒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赵千兰昨日行色匆匆,居然是跑去与人私通,还玩的这么花!

    男人挑眉,把一切回归原位,又是关上了那扇柜门:“她?你口中的那位故人?”

    宋熹之点了点头,绕过了房间中央拜访的屏风,又是往里面探去:“我来便是为了这件事情,只是不知道那奸夫是谁。”

    她仔细留意着房间的痕迹,企图找到象征那奸夫身份的证据。

    男人看着宋熹之认真的模样,信步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内卧,映入两人眼帘的便是一张大床。

    可这床榻却与一般的床榻不同,轻纱垂落,将整个人床榻半遮半掩,而床榻上方钉着几个硕大的圆环,可以用来悬挂丝绸。

    而拧动床榻一侧的机关,床板两侧还会打开、倾斜,伸出四个木制的镣铐,镣铐被打磨的光滑,固定在了床榻上。

    宋熹之看着男子拧动机关,随即床榻产生的变化,她不禁张大了嘴巴感叹。

    “今日真的是开了眼了,能拥有如此五花八门的玩意,想必这奸夫的身份并不低。”

    男人此刻已经复原了床榻上的机关,收回了手,迈着长步走到了宋熹之的身边:

    他的语气有些凝重:“不止身份不低,大概手也伸得很长。”

    宋熹之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他,便听男子声音沉沉的解释。

    “因为西戎那边,时常使用这些伎俩,先前看见的那些小玩意,我还只是怀疑,可眼前的这张床榻,床榻上玄妙的机关,并不是大乾的产物。”

    西戎?

    宋熹之听见这个词语,浑身衣领,抿了抿唇,抬眸望向了眼前的男人。

    夜色晦暗不明,将男人高大的身影隐匿在阴影中,当男人声音沉沉的吐出西戎两个字的时候。

    宋熹之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另一个人。

    贺景砚。

    他像极了贺景砚,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眼神。

    她一步步朝着男子的方向走进,直到她可以看清男子的眼眸。

    “西戎?”

    宋熹之仰着头,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西戎与京城隔得远,恩公是怎么会知道西戎的机关?”

    女子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恩公的身手这么好,莫非是在西戎边境当过兵?”

    “我的夫君叫贺景砚,是大乾从二品的大都护,他戎马半生,在西戎边境战功赫赫,可半年之前却不慎中伏受伤。”

    “或许你们……也认识?”

    宋熹之的声音带着审视,在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咬重了音。

    一瞬间的沉寂后,男子轻轻笑出了声,他摇了摇头:“你的夫君声名远扬,我哪里不认识?”

    “不过我从未去过西戎边境,他也不认识我,方才所言,不过是在书中看见过。”

    宋熹之皱着眉头,又是上前了一步,整个人几乎是有些步步紧逼:“哦?”

    “那倒是凑巧,恩公没去过西戎都如此了解西戎……”

    “还几次三番的救我于险境之中,此事定是要让夫君知晓,让他当面来对你表达感谢。”

    她说着,还想要上前,男人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他动作强势,声音却轻轻,就像是宠溺着一只骄纵的小猫:“好,等你夫君醒了,我们见上一面。”

    宋熹之被他这样的态度弄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后退了几步,收回了自己的手,扭头便要走。

    宋熹之重新绕过了屏风,脚步匆匆的回到了外屋,男人在后头跟着。

    等他也绕出屏风,便看见宋熹之俯身在软榻处,沉默的关上了方才打开的柜门。

    月光照耀在她的小脸上,她美的不可方物。

    软榻处原本有四个矮柜,如今打开了三个,还有一个,宋熹之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把最后一个柜门轻轻一拉,便看见了些许瓶瓶罐罐。

    她手中拿了其中的一个白瓷瓶,打开瓶塞,又是放在鼻尖反复品闻。

    片刻后,他便看见宋熹之转过身,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白瓷瓶:“你来闻闻这个气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是否也是出自西戎?”

    男人一听这话,上前了一步,微微俯身就着女子手,仔细闻了闻白瓷瓶里的东西。

    一股甜腻的香气涌入鼻尖,又是迅速的往他的体内钻,让男人的气息在一瞬间紊乱了起来。

    他神色一凛,迅速的挪开了鼻子,又是攥住了宋熹之的手,便察觉到她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宋熹之身上的温度滚烫无比,男人掀了眼皮,便看见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眼尾也红,衬着头上那根白玉簪子,就像是倒映着海棠的艳色。

    男人猛地收回了手,可大手还未抽离,却又被女子抓住。

    她任凭本意驱使的上前了一步,小手带着温度,往男人的胸膛处攀升。

    男人猛地后退了一步,低头往下望,看见的就是女子媚眼如丝的模样。

    清辉倾泻,照在女子的脸上,似乎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容貌。

    她有些情迷意乱的喘息着,鬓边的碎发凌乱,只是仰着小脸无助的望着他,粉雾从脸颊绵延至脖颈,又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她轻轻呢喃,身体也无意识的在男人身上乱蹭:

    “帮帮我,我真的好难受,你来帮帮我。”

    男人呼吸沉沉,眸子里的眸色翻涌。

    第183章

    男子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可看着眼前的女人,他闭了闭眼眸,随即又是将腰间的大手倏地松了开。

    “不行,不可以。”

    远离了滚烫的热源,宋熹之一愣,整个人又是跌到了软榻上,鬓发散乱。

    男子瞧见她猛地一跌,心下一惊,急忙跟着往前了一步。

    等瞧见宋熹之跌到了软榻上,脸上满是茫然和疑惑,他只是微微俯身,将女子鬓角处的碎发拢到耳后,几乎是哄骗着开口道:“外面有水,我给你擦把脸,好不好?”

    女子的意识似乎越发的模糊,她无比茫然的摇着头,又是紧紧的贴在了男子的身上。

    女人还在他的身下扑腾,可男人的眼眸却越发的冷冽。

    他钳制住了女人乱动的手腕,将手腕压过头顶,另一只手则是扯过衣裳,遮住了她:“宋熹之!”

    “你清醒一点看看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随便一个男人就可以吗?”

    他冷冽的嗓音把宋熹之吓了一跳,宋熹之半眯着眼眸,愣在原地,像是在艰难消化着他话里的意思。

    随即又是微微仰头,无意识的开口:“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的夫君啊。”

    男人又是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可是不行。

    自从收到了那封来自边疆的信,知道了他们的情谊,就意味着他就不能再近一步。

    男人用两只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腕,趁着她没有意识,他一字一句的认真开口:“我不是你的夫君。”

    女子置若罔闻,只是滚烫的红唇轻轻吻着他冰冷的面具:“我爱你。”

    男人的声音喑哑,指尖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你爱的是我?”

    女人的声音轻轻的:“景砚,阿砚。”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僵,又是不受控制的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不要叫名字,叫我夫夫君。”

    宋熹之抱紧了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原本茫然的眼神,却一点点清明了起来。

    感受着男子逐渐沉沦,她的手也一点点向男人的背部攀升,手指灵活的一拨,便将男人的面具在一瞬间解了下来。

    咚的一声脆响。

    是金属掉落触及地面的声音。

    宋熹之双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又是轻轻推开了他的身体。

    “夫君。”

    滚烫的身体在瞬间冷却了下来,映着窗外清冷的月色,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含情眼。

    一张陌生的脸。

    他的容貌实在是太过优越了,鼻梁高挺,天生的眉目深邃,光华内敛,气质斐然,眼角眉梢却是还未褪去的情潮。

    而现在,男人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定定的抬起头来,盯着宋熹之那张粉嫩的小脸,目光森冷异常,犹如寒冰刺骨。

    “宋熹之,你是装的?”

    他说话的声音陡然变冷。

    宋熹之也猛然回过神来,瞳孔一缩,又是将身上的男子重重推开。

    她的眼眸带着惶恐和震惊,近乎是失声道:“你不是我的夫君?”

    男人冷嘲,健硕的身子任她如何推搡都是佁然不动:“我说过的,我不是你的夫君。”

    宋熹之咬紧牙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那张脸,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是一片空白:“你到底是谁?”

    她相信她的感觉,她的感觉是不会出错。

    世间没有一个男子,能令她熟悉到这样的地步。

    男人不仅没有起身,反倒是欺身下压,此刻的他眼眸里含着愠怒。

    “你为了试探我是不是你的夫君,于是做了这个局?”

    宋熹之只是沉默的盯着他,她用力的推搡了一下,可男人纹丝不动。

    他气极反笑,几乎是咄咄逼人的质问:“孤男寡女,你在一个男人面前装的媚眼如丝,现在想要跑了?”

    “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纯良正直,都高洁无比?面对你能做一个柳下惠吗?”

    “宋熹之,你看着我,你的夫君就值得你这样冒险?”

    宋熹之眼瞧着推不动,也就没有推了,她直视着男人的脸。

    他就算是生气,也美的叫人心惊。

    可他根本不是贺景砚,就算是宋熹之如何仔细的搜寻,都无法在两人的脸上找到相似之处。

    看着宋熹之不说话,男人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回答我啊。”

    感受着下巴处微微的疼痛,宋熹之点了点头:“是,我喜欢他,他值得我冒险。而我,也不能忍受被任何一个人蒙在鼓里。”

    男人又是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力。

    他定定的望着宋熹之殷红的唇瓣,心中却涌现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

    “冒险,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叫你不要轻信男人。”

    男人说完这话,加重了自己手里的力道,随即便又是将她纤细的手腕,重重的压在了软榻上。

    宋熹之咬着牙望他,感受着他再次欺身,朝着自己压下。

    她猛地抬起膝盖,便毫无犹豫的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顶去。

    可她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他的力道简直是大极了。

    男人将长腿横亘在她扑腾的小腿上,感受着她方才的意图,又是冷嘲:“现在知道怕了?”

    他定定的望着她,身上因为药效仍旧潮红,可眼眸里只是带着淡漠冷意。

    她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却没有抵抗和推搡,只是努力的去够男人有些凌乱的衣襟,随即又朝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拉。

    男人对她骤然亲近的动作毫无防备,身子便不可控制的先前一倾。

    只见宋熹之抬起头,便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静谧的卧房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身体在瞬间无力,他僵在原地,那张玉面也迅速的浮现出了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宋熹之轻笑,抬手拔出鬓边斜斜插着的玉簪,便抵在了男人青筋暴起的脖颈处。

    玉簪摩挲着皮肤泛起了一层凉意,宋熹之清亮的声音便在晦暗的卧房里响起:

    “这药是我带来的,没有先服用解药,便会变成你这样,片刻之后,会全身无力,四肢不受控制。”

    “就算是五百斤的猪都抵抗不了分毫的药效,更别说是人了。”

    第184章

    宋熹之说着,感觉男人的身体越来越沉,体温也越来越高,沉甸甸的压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小山一样。

    她双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又是猛地一推,随即翻身而上。

    玉簪仍旧抵在男人的脖颈处,局势瞬间扭转。

    宋熹之的声音很平静:“不要轻易相信女人。”

    男人衣裳凌乱的被压在软榻上,听见宋熹之的话,他有些无奈,又是有几分无力,却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着女子的动作。

    他体会着自己的四肢越发的沉,药效是越发的猛了。

    看着女子清明的眼眸,他深知面前的女子没有动情,但是自己情动了,或许根本不是因为药。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靠近我?又要出手相救?”

    宋熹之看着他这副颓唐的模样,毫不怜惜的拍了拍男人俊朗的脸颊。

    空气中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男人的眼神清明了片刻,他喘了一口气,哑声道:“我不是有意靠近你,而是靠近真相。”

    他眯着眼眸望着宋熹之,泛红的含情眼水光潋滟。

    他的眼神太过蛊惑人心,似乎随时可以把人吸进去:“你总是在真相的身边,三番五次的遇险。”

    听着男人低醇的嗓音,宋熹之盯着他的下巴,不去看他那摄人心魄的眼眸:“我在真相的身边?”

    “……所以你也在查熏香的事情?”

    男人点了点头,也缓缓挪开了眸子:“我的家人,是从前韩氏一案的受害者,因为韩氏一案,家破人亡。”

    宋熹之的眼眸微微一变,听男人继续道。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