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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再查他怀里的肚兜到底是怎么来的,是本宫院子里的,还是旁人院子里的。”

    丽妃说着,又是将目光转回了良妃的脸上,眼眸墨黑。

    就在此刻,站在角落里的宋若安,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她后退了一步,将自己隐匿在了人群里。

    第194章

    就算是宋若安装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可她小小的惊呼声也被丽妃听见了。

    丽妃迅速的转过头,盯着宋若安的脸,声音带着冷意:“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宋若安白着脸摇头,声音细若蚊呐:“不,臣妇什么都没看出来。”

    丽妃冷笑,她释放出了浑身的威压:“你没看出来,你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这肚兜是你的东西?”

    这话一出,宋若安浑身一个哆嗦,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她摇头,急急皆是:“不,臣妇清清白白,臣妇只是觉得眼下这肚兜,看着有些眼熟……”

    宋若安话说一半,声音又都弱了下去,看起来支支吾吾的。

    丽妃脸色一变,追问道:“看着怎么眼熟?是谁的东西?”

    “若是你知情不报,本宫绝不会轻饶了你!”

    宋若安听见这话,把头低得更低了,她像是迫不得已,才说了一句:“臣妇觉得这像是臣妇姐姐,宋熹之的东西……”

    她的回答让珍嫔眼眸微微一变,珍嫔盯着那地上的肚兜,又是微微转头,给了身边的嬷嬷一个眼神。

    那老嬷嬷接受到眼神,便看准了机会,偷偷的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珍嫔站的较远,又是素来不起眼,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老嬷嬷的举动。

    “宋熹之?”丽妃回味的这个名字。

    很快一旁便有夫人在解释:“宋熹之,便是安定侯府的大少夫人,贺将军卧病在床,她年纪轻轻的嫁进侯府,相当于是冲喜了……”

    一听见这话,在场的便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若是嫁进侯府冲喜,丈夫瘫痪在床,成了一个活死人,那宋熹之不就是年纪轻轻守活寡,从来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

    若是从前在侯府中,众目睽睽,不方便做些什么。

    如今到了这封禅大典,天高任鸟飞,和太监看对眼了,便私通了。

    这也说的过去。

    人群中响起了小小的议论声,良妃也在此刻皱着眉感叹:“如此淫秽,如此胆大,还是发生在封禅大典上,简直是该杀!”

    丽妃迅速扭头看她:“鹤延山上,良妃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如今事情还未弄清楚,或许是有人栽赃嫁祸,也未可知啊。”

    并非是丽妃刻意要帮宋熹之说话,只是如今事情牵扯到了她宫中的太监,良妃又是这样的反应。

    若是此事板上钉钉,那她便有了治下不严的罪过,不仅是要受到牵连,也根本不可能暂代皇后的位置,和陛下一起参加封禅大典了。

    所以若是证明此事是栽赃嫁祸的,不仅是保全了宋熹之,也是保全了她自己。

    就在此刻,两个侍卫拎着五花大绑的小太监,也重新回到了众人的面前:“启禀娘娘,已经证实了这小盛子根没有断干净,是个假太监,也有男人的反应。”

    全场哗然,丽妃脸色一变。

    她随即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便将小太监嘴里的麻布拿掉。

    小太监能够开口说话,便一个劲的求饶,无论侍卫如何殴打,都不愿意说出情妇是谁。

    终于,丽妃肃声质问:“你净身不净,在封禅大典与人私通,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可又正巧,遇上了封禅大典,不能见血,若是你能供出淫妇是谁,本宫便饶你不死。”

    小盛子听见这话,沉默了片刻,也犹豫了片刻才嘶哑着声音开口:“若是奴才供出情妇,那情妇是否也能免除死刑?”

    丽妃笑了简直是被气笑了:“你们的情谊倒深,但是你没有跟本宫讨价还价的资格!”

    小太监低低道:“是之之……我的对象是宋熹之……但是我们是真爱啊!”

    “她说她很寂寞,说她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她想要一个男人!她有什么错!”

    全场哗然!所有的夫人都瞪大了眼睛。

    宋若安踉跄的险些要跌倒到了地上:“真的是姐姐?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小盛子只是说:“她后腰有一颗小痣!我没有在说谎!”

    “求娘娘饶我们一命!”

    这话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赵千兰一听,反应大极了,整个人就晕死过去。

    “糊涂啊!她糊涂啊!实在是糊涂啊!”

    夫人们看着赵千兰的反应,就知道这个小太监说的是真的了。

    而且方才宋若安说这个肚兜是宋熹之的,那小太监可不在场,他们却能说出一样的话。

    这意味着什么?

    良妃用帕子碰了碰鼻子:“如此淫乱,如此饥不择食,就算是守活寡,也不能干出这种事情!”

    “此事必须启禀了陛下,把两人都斩杀了!”

    丽妃深吸了一口气,对嬷嬷吩咐道:“把宋熹之给本宫叫来。”

    等宋熹之到达丽妃院里的时候,因为珍嫔的偷偷通报,她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知道赵千兰不安好心,所以就算是今日丽妃邀请,她也是推辞了不去。

    可谁知道她没来,这戏班子便已经演起来了。

    只见宋熹之面容冷峻,穿了一身玄色的劲装,头发高高束在了脑后,身下穿着长靴,手上还拿着一把佩剑。

    她身量高挑,如今这样穿,虽然与平日的模样不同,但是也有着说不出来的英姿飒爽。

    而司琴则是穿了一身较为华丽的袄裙,头戴珠翠,身披斗篷,与宋熹之并行走着,而两人身后远远的跟着吴嬷嬷。

    司琴的步子稍快,看起来便像是走在宋熹之的面前一样。

    在场有认识宋熹之的人,一开始还以为走在前面是宋熹之,可等司琴一脚跨进院子的门槛,看见了两人不同的装扮。

    赵千兰一瞬间都微微有些愣神。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便听见司琴突然开口,厉声朝着地上的小太监质问:“我与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

    “你可知道一个女子的清誉,意味着什么吗?”

    良妃一听这话,突然意识到不对,可还未等她开口,便听见那个小太监捂着胸口,满心欢喜的道:

    “之之,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你不是说你的夫君没感觉,我雄姿英发,能给你感觉吗?”

    “娘娘答应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第195章

    小太监这话落地,许多不认识宋熹之的夫人,便有些嫌恶的望向了司琴:“污言秽语,扰人清听。”

    “不守妇道,不管是不是封禅大典,这种女人就应该去浸猪笼!”

    可司琴脸上却带着笑,她微微后退了一步,又是对着宋熹之拱了拱手:“主子,这个太监不认识您。”

    “他把我认成您了。”

    现场的所有人,包括丽妃,都愣在了原地。

    司琴说完这话,宋熹之上前一步,朝着丽妃行礼问安,直接略过了良妃:“臣妇宋熹之,见过丽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她这话一出,原本深情款款的小太监,眼眸在瞬间猛地一缩,赵千兰和宋若安也在一瞬间白了脸色。

    她们强压着手上的帕子都要搅烂了。

    丽妃这才反应了过来:“你是宋熹之?方才那个说话的是你的婢女?”

    宋熹之点头:“正是如此。”

    “臣妇从未见过您,更不可能看得上一个太监,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甚至于那小太监都能把人认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求娘娘明察。”

    方才说话的夫人们,看着眼下突然的反转,都是睁大了眼睛,一脸疑问的模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太监认错人,此事有可疑。

    丽妃听见这话,可乐了:“你说的有理,若是有人刻意陷害,本宫定是会好好彻查此事,看看是有谁在搅动风云。”

    良妃却是冷不防的开口:“你倒是聪慧,可本宫却觉得此事有疑点。”

    “若不是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会事先就有准备?”

    “而你的奸夫喜欢你,甚至可以为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那么故意在众人面前演一场戏,说他并不认识你,也是有可能的。”

    赵千兰也在此刻哭诉:“之之,你从小就不知检点,出入青楼,日日都要我把你抓回来,原以为你会改过自新,谁知道……”

    “跟你妹妹一样安安分分的不好吗?居然私通了一个太监,还是在封禅大典上,真的是家门不幸啊!”

    赵千兰声泪俱下,说出了宋熹之从很小就品行不正,出入青楼。

    众位夫人听见这话,也才想起来,其实宋熹之的恶名,在很早很早以前,她们就有所耳闻了。

    良妃的声音凉凉的:“不然为什么他是个假太监,身上还有你的肚兜?这种女子贴身的东西,恐怕一般人根本不好得到吧?”

    “更何况,他甚至于知道你背后有一颗小痣,这恐怕除了最亲近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

    宋熹之笑了:“谁的身上还没几颗痣?更何况那衣裳又如何证明是我的?”

    她说着,又是转过头,眼眸玩味的看着赵千兰:“继母,您手腕处捆绑的痕迹,如今消了吗?”

    赵千兰的脸色一僵,眼眸猛地一缩,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宋熹之,表情里满是惊骇。

    她急急的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手腕。

    丽妃看着赵千兰的神情变动,就知道宋熹之是说对了,她很是好奇的望向了宋熹之:“所以你是知道你的继母手上有捆绑痕迹?”

    宋熹之摇头,又是耸了耸肩,神情优哉游哉:“我与我的继母从小关系不好,跟我的继妹更是水火不容,从前还闹出了许多风波,或许各位夫人都有所耳闻。”

    “所以我与继母来到这鹤延山上还未曾说过一句话,我并不知道她手上有什么痕迹。”

    “方才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随口一说,谁知这么巧,就被我说中了呢?”

    她这样气定神闲的态度,落落大方的,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丑事的人。

    而且她方才的话,倒是证明了这些东西确实是有偶然性。

    丽妃点头,语气终于轻松了几分:“你说的对,若你的继母和继妹与你关系都不好,太监的反应也不对,确实不能算作什么证据。”

    方才跟宋熹之一起来的辛夫人,此刻也是冷哼了一声,终于找到了自己开口的机会:

    “此事疑点重重,而赵千兰和宋若安的话,都有诱导的嫌疑,也不怪丽妃娘娘您怀疑,不过之后还请您彻查此事,肃清小人。”

    辛夫人和宋熹之都是一个劲的朝丽妃解释,也是求丽妃主持公道,那副模样,仿佛丽妃才是六宫之主。

    良妃的脸色很差,而宋若安与赵千兰,更是咬紧了牙关。

    本来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谁知宋熹之一来,略施小计,便把事情扭转了。

    这个贱人!智多近妖!

    宋熹之的手段此刻是真的让良妃预感到了有些不好,若是此刻不能将她赶尽杀绝,日后必定会是大患!

    可就在此刻,大门洞开院子里,远远的便走来了一个身影。

    随即女子有些脆弱的声音,便在此刻响起:“你们说没有证据,我能证明。”

    “我与宋熹之在同一间院子里,我能证明宋熹之夜夜与男人私会。”

    听见女人的话,现场在一瞬间安静了下去,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见的便是赵夫人的身影。

    冬天夜里,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脸上也带着面纱,饿的脚步有些虚浮。

    众人皆因她的突然的话,而感到一丝错愕,丽妃也皱紧了眉头:“你说你能证明宋熹之与男人私会?”

    只有赵千兰猛地松了一口气,良妃的脸色也逐渐好看了起来。

    赵夫人一顿,等想到了自己丈夫的嘱咐,点头的时候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她在宋熹之面前站定,说话的声音看起来十分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你水性杨花,丈夫卧病在床,就耐不住寂寞去找男人。”

    “贺大将军还是征战沙场,不幸受伤,他是大乾的英雄,可你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在佛门清净地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对不起国,也对不起家。”

    赵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上了几分真情实感,在场的人甚至听出了哭腔。

    她因为自己的身世,是真的很恨那些水性杨花的人,特别是那些背叛了家庭的人。

    第196章

    赵夫人的话还带着几分浓烈的情感,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烧开了水里,让现场的夫人们都在瞬间沸腾了起来。

    “居然是赵夫人,她如此真情实感的说出这话,看上去不像是演的。”

    “赵夫人平时与人和善,可与宋熹之初次见面,便刻意刁难,我从来没看见她对哪位正室夫人如此刻薄过。”

    “若是她是因为宋熹之水性杨花,所以如此厌恶,那还真是能解释的通了。”

    其他夫人也是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是了,她最恨的便是水性杨花的人。”

    良妃挑了挑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口:“赵夫人?”

    “你与宋熹之住在同一间院子里,你便是最好的人证,若是连你都看见宋熹之与男人私会,那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辛夫人紧紧的握住了宋熹之的手,表情愤愤:“赵夫人从前就与之之有过恩怨,她的证词哪里能信?”

    良妃垂眸望着两人交叠的手,皮笑肉不笑:“院子里一共就你们三人,她的证词总比你的证词能作数。”

    “更何况如今人证物证都是齐全,肚兜与奸夫人赃并获,除非宋熹之是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没有私通外男。”

    良妃又是这副说辞,让宋熹之拿出证据,和上次一模一样。

    可无论换做是谁,就算是她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屋子里,面对这样的局,也根本拿不出证据。

    根本逃脱不开她们布下的圈套。

    还真是够狠毒的。

    辛夫人也明显是想到了这一层,望向宋熹之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担忧。

    可宋熹之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了在场的众人,她的视线在赵千兰和赵夫人的身上停顿了片刻。

    随后对着丽妃道:“丽妃娘娘,若是最后证明臣妇是无辜的,敢问您是否能严惩凶手,以正视听?”

    丽妃点了点头:“无论犯错的是谁,本宫都将严惩不贷。”

    宋熹之听见这话,终于笑了,笑得很是恣意,看起来很有底气。

    她低着头,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你说我与你私通?那你说我都是什么时候与你私通?在哪里私通?”

    小太监此刻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他哆嗦了一下,随即气息奄奄的抬头,有些胆怯的与宋熹之的眸子对视,然后开口:

    “我们……我们自然都是晚上见面……”

    “你说你爱我,所以夜夜都要见到我,所以昨儿夜里、前儿夜里,我们都有见面……”

    “今日你说夫人们都去抄经书了,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所以叫我提前过去,我们私会好了,你便让我带着你的肚兜回来,做一个念想。”

    良妃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感叹了好几声:“污言秽语!还真的是污言秽语!”

    “原来今日丽妃请夫人们抄经书,你三推四推的不来,居然是要跟这么一个男人私会!”

    宋熹之直接忽略了良妃的话,扭头望向了赵夫人的方向。

    赵夫人带着面纱,大概是被风吹的,眼眶微红,众人便听宋熹之对她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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