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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紫阳居士名声也会随着水涨船高,关键是,他这番操作,相当于把自己的名字和这首诗绑定了。

    倘若这首诗成为传世之作,紫阳居士的名字也将流传千古。

    此等佳作,传世是极有可能的。

    在两位大儒看来,最不要脸的是,许新年以学生的身份赠诗师长,诗名中是不该出现名讳的,当以“字”或“号”来代称,只有同辈或好友才能把名写进诗中。

    可见这个此贼为了扬名已经不要脸皮了。

    读书人最大的梦想是什么,修身治国平天下不,这是理想,不是梦想。

    千百年来,读书人最大的梦想只有一个:青史留名

    两位大儒要嫉妒的质壁分离了。

    身为师长的张慎意识到这首诗可能并非自己学生所作,但他没拆穿,学生能得到紫阳居士的青睐,是自身的造化。身为老师也觉得高兴。

    在学子沸腾的议论声里,许新年咳嗽一声,如实相告:“老师,两位先生,此诗非我所作,另有他人。”

    讨论声霎时间停歇。

    三位大儒表情各不相同,张慎恍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李慕白似是吃了一惊,甚是意外。

    紫阳居士反应最大,跨前两部,急切追问:“是谁是我们学院的学子吗是不是在这里”

    目光掠过许新年,在众学子中搜索。

    “是家兄”许新年下巴微抬,保持高傲姿态。

    沉默的学子又开始议论:

    “许辞旧的兄长”

    “在何处求学啊,怎么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额没记错的话,许辞旧似乎是长子”

    “辞旧,你兄长高姓大名,师从何人哎呦,你倒是说呀,此等诗才,我们竟然一无所知。”

    学子们急的不行。

    三位大儒也看着徐新年。

    不好,我被粗坯老爹影响了,我不应该把粗坯老哥说出来的看着目光火热的学子们,许新年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见读书人是骄傲的,许新年自己也是。

    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更骄傲。

    许七安也是读书人的话,他们会钦佩、仰慕,若是让众人知道不过是一衙役,就会产生负面情绪。

    一个低等差役也能写出绝品七律,我们的脸往哪里搁

    许新年硬着头皮:“家兄在家苦读经典,不在云鹿书院,也不在国子监,他,他性格寡淡无争,不喜名,不喜功,只愿皓首穷经。”

    竟如此气节,简直是我辈楷模,令人敬仰白鹿书院的学子们震惊了,涌起结交之心。

    头筹没有意外,紫玉给了许新年,紫阳居士红光满面的拜别众人,感觉念头通达,登上豪华马车时,意有所指的留下一句话:

    “如此大才,不能明珠蒙尘,纯靖,谨言,你们觉得呢”

    两位大儒不知道真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默不作声的送走了紫阳居士,待马车远去,李慕白忽然拽住许新年的手,把他带到一边:“辞旧啊,老夫忽然起了收徒之心,今日索性无事,带我去见见你的兄长。”

    张慎大惊失色,出声道:“辞旧,倘若你与兄长一起拜在老夫座下,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写不写诗的不重要,主要不想埋没这么一个人才。

    倘若将来妙手偶得一首传世之诗,比如吾师张慎之类的,也是极好的嘛。

    李慕白不悦道:“兵法不是主流,读书人,首先要学经义,通策论,修身齐家。”

    “呵,棋道就是主流了而且还是个输不起的人,在魏渊手里无一胜绩。”张慎冷哼。

    “老贼,你闭嘴,休要在我面前提魏渊。老夫向来爱惜人才,这学生老夫收定了。”

    “老匹夫,你那是爱惜人才吗,你是馋他的诗才。”

    “无耻老贼,看老夫一口浩然正气震死你。”

    “好像老夫没有似的。”

    许新年头皮发麻。

    远处的学子大惊失色,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位大儒就面红耳赤的争吵起来了,甚至有动手的趋势。

    第21章

    自古恶霸多嚣张

    十一月底,京都的气温最冷应该有零下,这是许七安早上起床,看到院子水缸结了层薄冰,据此判断出来的。

    大奉王朝雄踞九州中原,自称天下正统,京城的气候应该属于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

    这种气候的地区,冬天如果没有暖气的话,会非常难捱。

    “在这个时代,冬天出现冻死骨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事。”许七安心里叹息一声。

    有些后悔自己的数理化学的不够好,无法在这个基建落后,物质匮乏的时代开展种田流。

    那样就可以很好的造福百姓了。

    天上的太阳温吞的高挂,清丽的少女牵着五岁的妹妹,兴致昂扬的在闹市大街闲逛,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左顾右盼,精致如刻的嘴角挂起浅笑。

    妹妹今天一身浅碧罗衣,缠绕的花蔓在她的袖口、衣襟烂漫盛放。

    宽松的袖口飘荡,让她多了几分仙气。

    许七安难免会想起前世的古装美人,然后在心里对比,这个时代的女子服侍偏向保守,不如前世的古装美人妖艳。

    “我忽然想到一条生财之道,我是不是可以改良一下衣服呢,让女人们的衣服更加漂亮,更加勾人”许七安灵机一动。

    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很多划时代的女性衣物:镂空、黑丝、吊带袜、情趣开中门

    停,停下我会被拉到午门斩首的

    辚辚的马车,挑着物品的货郎担,行色匆匆的路人,鳞次栉比的商铺组成了鲜活的古代集市图。

    经过了一个月的相处,许玲月对堂哥的观感改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充满隔阂。

    以前,因为婶婶的缘故,原主除了肖二叔的小豆丁,另外两位弟弟妹妹,他都不喜欢。

    最初许玲月还会大哥大哥的叫,遭了很多次冷落后,见面就只是点头颔首。

    如今关系改善了许多,但依旧有一点的生疏。貌美如花的大妹子拉着小妹子走在侧边,特意与许七安隔了两个身位。

    小豆丁被街上各种各样的事物吸引,几次想挣脱姐姐,但被牢牢的拽住。

    “糖葫芦,糖葫芦”小豆丁指着街边一个货郎,脆生生的喊。

    “牙齿不想要了”姐姐斥责一句,拽着妹妹往前走。

    许家遭逢大难,钱财耗尽,这一个月来日子过的颇为拮据,许玲月身上没有铜钱给妹妹买糖葫芦。

    许七安走在后面,看着妹妹,主要是大妹妹,身段高挑,透着少女的青涩和窈窕。

    背影宛如初发的柳芽,或许不如成熟妇人丰腴,但那股青春活泼的韵味,又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孩独有的。

    “大哥,大哥”小豆丁大急,屁股后撅,双脚犁地来对抗姐姐的拉拽。

    许铃月咬着唇,又急又恼的表情。

    “大哥也没带银子,不过,很快就有了”许七安示意幼妹稍安勿躁,说话之间,脚底踩到了坚硬物体,低头一看,是一粒色泽暗淡的碎银。

    他俯身捡起,掂了掂,果然是一钱。

    过去的一个月里,他捡到一钱银子的频率太高了。

    许铃月瞪大了眼睛。

    捡到银子了

    今天勾栏听曲的钱有了算一算时间,他有两天没有去勾栏了,因为没有捡到钱。

    许七安有些高兴,捏着碎银,迎向货郎,“给我三串糖葫芦。”

    “好嘞,”皮肤黝黑的货郎眉开眼笑的摘下三串:“六个铜板。”

    碎银子找不开,卖糖葫芦的货郎跑边上的商铺破开,自己留了六枚,找回许七安94枚铜板,用细绳串起来。

    大奉的货币体系,一两银子,黄金是奢侈品,不在货币体系中。贫苦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黄金。

    许七安接过铜钱和糖葫芦,自己嘴里咬一串,然后把两串糖葫芦分别递给两位妹妹。

    许铃月矜持的接过,柔声道:“谢谢兄长。”

    她咬了一口,享受着嘴里的甜味,大眼睛弯成月牙儿,最能击中直男内心的柔软。

    许七安点点头,再看小豆丁,她已经啃起来了。

    “大哥大哥,你的糖葫芦甜吗。”许铃音腮帮鼓着,含糊的问。

    “你想吃啊。”许七安道破了女娃娃的小心思。

    “啊大哥怎么知道。”许铃音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大哥知道了,大哥真厉害。

    许七安呵了一声,“糖葫芦吃多了,嘴里会长虫儿。”

    “会长什么虫儿”小豆丁的小脸上露出警惕。

    许七安想了想,给她描述:“就是那种白白胖胖,浑身油腻的虫儿。”

    他刚说完,看见自己的幼妹咽了下口水。

    绝了许大郎朝她拱了拱手,糖葫芦双手奉上。

    许七安领着两个妹妹轧马路,京城繁华的盛景在瞳孔里掠过,心里并不觉得多愉快。

    我特么又捡到银子了

    这不科学

    警校出身的他,对这类无法解释的细节极为敏感。

    “会不会和我的穿越有关”

    许七安清晰记得他穿越前,并没有触摸古董或者被老爷爷笑摸狗头。

    “这就是我的金手指可是每天一钱银子是怎么回事,恰好是勾栏听曲的钱。所以,我天天泡勾栏是天意”

    “先想办法突破到练气吧,目前来说,不管身体有什么问题,出门捡钱总归是好的。”

    “我先升级,然后观察,看后续会不会出现变化。而且,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天花板在哪里,我还不知道。将来能力强了,或许能弄清楚狗屎运的原因。”

    许七安对古怪的狗屎运保持警惕,如果是系统他反而欣然接受,因为这在他的理解范围内。

    这条街有一座青楼,叫做“桂月楼”,是个三等青楼。

    得益于王捕头等人的言传身教,许七安学习到了充足的青楼知识,大大丰富了个人文化底蕴。

    青楼的尾缀可以判断出它的规格,一二等的青楼,尾缀以院、馆、阁为主。

    三四等的青楼多以班楼店命名划重点

    这还没到晌午,青楼的姑娘们竟提前开门营业,几个穿红戴绿的漂亮姑娘,倚在二楼的美人靠上,笑吟吟的审视街边路人。

    瞅见心仪的穿绸缎的,便挥一挥彩帕,娇声说:“老爷,上来小酌一杯呀。”

    就算是三等青楼,进去也得两钱银子的支酒费打底要睡姑娘的,根据品质,低的大概五六钱就够了,贵的一二两许七安盘算片刻,确认自己是消费不起的人。

    没必要啊,浑身家当也就几两银子他望着二楼慵懒坐在美人靠上的莺莺燕燕们,心生感慨,“当时年少青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这是所有男人都梦想了。

    “大哥诗才应该用在正确的地方才是。”许玲月淡淡道。

    她在心里默默品味了一遍,无声叹息,或许爹说的对,大哥才是读书种子。

    “大哥,楼上的娘子们好漂亮呀。”小豆丁脆生生道。

    “做生意的,当然要穿的体面些。”许七安回答。

    “什么生意呀。”

    “卖鲍的。”

    “鲍鱼吗”小豆丁的眼睛炯炯有神,仰头望着青楼,不愿意走了。

    “大哥”许玲月跺脚喊了一声,似羞似嗔,责怪许七安不该和幼妹讨论这些。

    许七安扭头看了妹子一眼,你生什么气,难不成听懂我的梗了

    把青楼甩在身后,路过一家鱼肉丸子店,弥漫的香味让小豆丁的双腿生根了。

    许玲月向那边瞄了几眼,悄悄咽口水,出狱后,许家日子过的拮据,有时三日才能吃一回荤腥。

    她刚好是长身段的时候,对食物的需求极大,尤其肉类。

    “等着,哥哥给你们买。”

    铺子不大,排队买的人多,许七安让妹妹们路边等待,自己挤了过去。

    “大哥真好。”小豆丁一边咽口水,一边脆生生的说,并看向姐姐。

    许玲月牵着妹妹的小手,望着许七安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翘了翘。

    很快,许七安买了三份鱼肉丸子,用牛油纸袋装好,返回时,看到四五个扈从围住许玲月,也不碰她,肆意调笑。

    十六岁的清丽少女宛如受困的麋鹿,一边护着自己,一边试图冲出包围,但总是被扈从们逼回去。

    她急的都快哭了,满脸恐惧。

    扈从们哈哈大笑。

    边上,一位锦衣公子哥骑乘在骏马背上,看戏般的看着这一幕。

    许铃音见姐姐被人欺负,迈着小短腿跑到公子哥面前,小身板前扑,双手往后别,然后“哇”一声哭起来,发起音波攻击。

    “聒噪。”公子哥下意识扬起手里的马鞭,忽然停下,眼里闪过残忍之色,一拽马缰,迫使骏马高抬双蹄,朝着许铃音践踏下去。

    许玲月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第22章

    教公子一个道理

    许七安心里涌起一股邪火,马蹄扬起的瞬间,他掏出怀里的那串铜板,奋力投掷出去,与此同时,脚底青砖咔擦崩裂,身影电射而去。

    七十二枚铜板在空中擦出厉啸,泼头洒向锦衣公子哥。

    公子哥对于迎面而来的杀招毫无反应,脸上那抹踩死蚂蚁的有趣表情尚还在脸上。

    反倒是一位扈从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纵身扑向公子哥,把他从马匹上扑倒,两人狼狈落地翻滚。

    噗噗噗一部分铜钱射空,另一部分嵌入马匹,激射的鲜血溅了许铃音一脸。

    砰

    与此同时,许七安到了,身子倾斜,肩背撞飞了马匹。

    高大的骏马撞出数米远,在青石板铺设的大街拖出一道刺目的猩红。

    百姓们一哄而散,躲到远处看热闹。

    许七安立刻把小豆丁抱在怀里,紧紧抱住,一边观察她神色,一边急促安慰:“别怕别怕,大哥在这里。”

    小豆丁瘪了瘪嘴,终于从呆滞中挣脱,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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