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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送走了小武子,安陵容随手端起一个茶盏,清甜的桂花蜜水划过喉咙,才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皇上放了生人进入永和宫,这是想要监视她吗?

    安陵容的手一歪,淡黄色的蜜水洒在了宫装上。

    “宝鹊、宝鸽,伺候本宫更衣。”

    夜深人静,景仁宫那边再也没传来嚎叫声。

    安陵容竖起了耳朵,隐约听见浅浅的呼吸自正殿传过来。

    她明白这就是小武子所说的生人。

    思及“血滴子”的神出鬼没,安陵容惊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幸好皇上来后宫留宿时不带暗卫,否则她那天晚上就露了馅儿。

    安陵容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真是好险!

    晨间梳妆时,宝鹊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安排妥当。

    翊坤宫的华贵妃一起来,就对着颂芝吩咐。

    “听闻昭华公主在习武,本宫也带安乐练练。”

    “你就不用跟着了,后院的鸭、鹅们关了这么久,放出来透透气吧。”

    皇上派了人监视后宫,她暂时不能到永和宫说话,也只能自己找乐子。

    年世兰作为将门虎女,未出嫁时也见过哥哥练武,甚至还在私下里偷偷的学过一段时日。

    安乐还小,她随意教一些,也足够娃娃消化的。

    两岁多的小娃娃不能长时间站立,华贵妃耐心地在铺着厚毯子地拉着她活动手脚。

    母女俩玩得很尽兴,躲在暗处观察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华贵妃娘娘行动很规律,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天黑换班回到住处,黑衣人看了一眼腿上的青紫,没有破皮流血,都是小问题。

    如此持续了约莫十来天,前朝奏请封后的声音愈发高涨。

    皇上将那些老生常谈的奏折扔在一边,皱着眉头询问夏刈。

    “后宫那边情况如何?”

    “回皇上,太后身子不适,却一直没有延请太医。底下的人来报,太后日日到小佛堂祈福,还烧了经书。只是小佛堂里有一位哑姑时时守着,他们暂未找到取走炭盆中的纸张的机会。”

    夏刈怀疑那位哑姑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他还不能将猜测上禀。

    “寿康宫里继续派人盯着。若有风吹草动,及时上报。”

    皇陵那边传来的消息,老十四派出了人手在外活动,且渐渐有靠近京城的趋势。

    既然敢将人派出来,那就一个都别回去。

    皇上觉得此次封后之事说不定有老十四的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他已命另一批人去查证了。

    “乌拉那拉氏

    61素兰那里可有什么异常?”

    “回皇上,兰妃娘娘与母族频繁联系,这是传入宫中的两封家书,请皇上过目。”

    夏刈将从兰妃上锁的匣子里取出来的家书上交。

    信中的内容与皇上近日收到的奏折差不多,都谈到了封后之事。

    乌拉那拉氏的族长让兰妃尽快有孕,以便早日在后宫中站稳脚跟。

    其中还隐晦地提到了废后,让兰妃暗中与那边接触。

    这打的是什么主意让人一目了然。

    鄂敏父女俩的野心直接跃然在纸上,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

    甄远道发配宁古塔后,这鄂敏确实有些飘了,需要打压打压。

    不用皇上主动发问,夏刈就继续上报。

    “华贵妃除了处理宫务外,就一心照顾安乐公主,一步都没离开过翊坤宫。”

    “只是颂芝姑娘送了两只大鹅到永和宫,说是给两位阿哥和昭华公主打基础。”

    “听底下的人回报,两位阿哥与公主的腿脚相较之前更为利索。”

    “永和宫里这几天异常的热闹。”

    宫里的欢声笑语又刺激到了不远处的废后,听闻戾妃娘娘发了疯似得的想要出来。

    夏刈知晓皇上对废后的厌恶,自然略过了这件事。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嗓子开口。

    “淑贵妃可有异状?”

    “回皇上,淑贵妃娘在给您缝制衣衫,五日前写了一封关心母亲和幼弟的家书,暂时并未发现其它异常。”

    皇上闻言嘴角上扬,命人撤回了翊坤宫和永和宫中监视的人。

    “苏培盛,你亲自盯着永寿宫的修葺,要在年前能住人。”

    各宫都有小心思,也只有淑贵妃是真的将他放在了心上。

    第264章

    给太后诊脉“主子,武公公在外求见。”

    安陵容用完膳没多久,宝鹊就进来禀报。

    “宣他进来吧。还有武公公辛苦,午膳时记得送一叠桂花糕到他房中。”

    据宝鸽观察,武公公好吃,且又嗜甜。

    难怪他会选择留在永和宫。

    “奴才小武子参见贵妃娘娘!”

    脸颊明显鼓起来的小武子恭恭敬敬的请安。

    “武公公免礼,请坐着说话。”

    在永和宫待了一段时日,小武子对淑贵妃娘娘有一定了解,知晓她善待宫人,就顺势坐回了上次的椅子上。

    “娘娘,宫中没了生人的气息,奴才猜测他们应当是得了命令都撤回去了。”

    “他们?你是说不止一人监视永和宫?”

    安陵容在夜间只察觉到一个人的呼吸,这......

    “回禀娘娘,上头派来的人是轮值的。”

    小武子抬头看向大殿的横梁,那上面宽敞,适合躲藏。

    “好,本宫知道了。听闻武公公喜好晒太阳,本宫命内务府那边做了一个躺椅,不日将会送到你房中。”

    安陵容从来都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忠心于她的人。

    她从未探听过小武子在“血滴子”里的生活,但却能从他的日常习惯中发现那里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是过分的艰难。

    小武子对弘曕三兄妹很尽心,这些都是他该得的。

    大雪即将降临,安陵容喊来了宝鹊。

    “钦天监算出大雪将至,给宫人准备的棉衣如何了?”

    “回主子,奴婢派人到内务府问过,能在下雪前送过来。”

    宝鹊心疼娘娘付出去的一大笔银子,红着脸提议。

    “娘娘,您每个冬日都给宫人发棉衣,底下有小姐妹说她们手里的活儿不多,闲暇时可自己动手做棉衣,省得内务府那帮子人狮子大开口。”

    “宝鹊,你们白日里从未闲过,夜间做活伤眼睛。本宫不忍心看到年纪轻轻的你们熬坏了身子。”

    “女子生存本就艰难,宫女满二十五岁便可出宫,若到时身子不好,归家后该如何立足。”

    “往后休要再提此事!”

    宝鸽每回在外面打听到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说给安陵容听。

    一门心思想出宫的宫女们都私下做绣活儿,托相熟的太监在宫外换成银子。

    她们闲暇时要做绣活儿,安陵容不愿意挤压她们的时间。

    她前世也过苦日子的时候也做过绣活儿,深知其中的艰辛。

    再者内务府那帮子人想尽办法捞油水,安陵容身在后宫,也只能随大流的让人得些好处。

    索家嬷嬷和常喜公公都隐晦的提点过。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内务府那帮子人为了银子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最重要的是她留在宫外的人拦截到一大笔钱财,让她几年内不再为钱财发愁。

    “主子,奴婢知错。”

    宝鹊连忙跪下请罪,是她目光短浅,没想到这一层。

    安陵容亲自将人扶起来,低声安慰。

    “宝鹊,你一心为本宫着想,又有什么错呢。”

    “你方才说到棉衣,本宫想到一件事需要你去完成。”

    “年关将至,需要大量的打赏荷包。你将宫女私下绣的荷包以高于绣坊一文钱的价格收购上来。”

    “听说宝如家里有个病重的母亲,你私下给她送十两银子过去。”

    这是弘曜见到宝如私下里哭,学给她听的。

    安陵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弘曜他白日里被大鹅追,怎么还有精神躲着听墙角?

    她隐隐为弘曜的未来感到担心,生怕他向五阿哥看齐。

    好哭又爱听闲话,出身皇家的阿哥绝对不能有这个毛病。

    安陵容心一横,下定决心将弘曜交给他哥哥调教。

    马上就要入冬,她也不能闲着,皇上的衣衫要尽快送过去,做戏要做全套。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安陵容斜靠在榻上,任由宝鸽给她捏肩。

    “娘娘,甘露寺传来的消息,有人看不惯莫愁,将她们主仆三人赶到了凌云峰。”

    “果郡王入住了清凉台,时常骑马去探望舒太妃,他还摸黑上了几回凌云峰。”

    “其中有一回不知果郡王说了什么,莫愁在他走后,哭得差点闭过气去。”

    宝鸽低声说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娘娘,皇陵那边果然派出了人来找东西,只不过被一批训练有素的人拦了回去。”

    “咱们的人怕被两方人马发现,及时撤离了那个地方。”

    “好,本宫知晓。你传令出去,让那批人在新买的庄子上蛰伏,再听命行事。”

    皇上的人盯上了十四王爷那边,她就没有必要冒着风险打探消息。

    过了这么长时间,太后那里也该有个结果了。

    养心殿的皇上再次从夏刈口中得知太后身子不适,他当场就黑了脸。

    太后是想借着身子不适向天下人宣告他的不孝吗?

    “苏培盛,皇额娘身子不适,朕无心政事。你叫上张五味,咱们去寿康宫走一遭!”

    皇上一行人到达寿康宫时,太后才从小佛堂出来没多久。

    这回皇上没让孙竹息禀报,径直入了里间。

    “儿臣听闻皇额娘身体不适,特带了太医过来给您诊脉,还请皇额娘......”

    太后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皇上,哀家并无大碍,你无需担忧。”

    “往日这个时辰你可是在处理政务的,国事为重,你快回去吧。”

    她怀疑是老四截走了内务府上供的钱财,可又没办法开口问。

    心中的郁气难除,自然不想让太医把脉。

    可这回的皇上尤其固执,太后一觉醒来,他人还在正殿品茶。

    “罢了!竹息,你让那太医进来吧。”

    老四这人执拗的很,若是不让太医瞧上一瞧,他肯定又会将气撒在小十四身上。

    第265章

    有月余身孕“多谢皇额娘体谅儿臣的一片孝心。”

    得了准信的皇上也松了一口气,今日总算是让太后松了口。

    “张五味,仔细给太后瞧瞧。”

    他说完,就坐在榻的另一边静待把脉的结果。

    “微臣遵命。”

    张五味恭敬地回应,随即跪行至太后面前,小心翼翼将手隔着帕子搭在太后的手腕处。

    细细辨认着脉象后,他眼皮子一跳。

    这脉象怎么瞧着有断送九族之象?

    不!这不可能!

    自从先帝爷驾崩后,太后一直深居简出在寿康宫,从未有过任何风言风语传出......

    张五味心中暗忖,这定是他今早出门先迈右脚触了忌讳,心绪不稳而造成的误诊。

    心“砰砰”直跳的张五味默默地拜了好几遍医圣,又求了列祖列宗保佑。

    深吸了一口气,默默感受指腹下的脉搏。

    如珠滚玉盘,跳动得快且很有旋律。

    这便是常见的滑脉!

    张五味放在手帕上的指头轻微地颤动,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

    他声音微颤地请求。

    “太后娘娘,您的病症有蹊跷,微臣想再观察另外一只手的脉搏,请您应允。”

    本来不将这次把脉放在心上的太后坐直了身子,连忙配合的将另一只手伸出来。

    听闻张五味曾自称是“医圣”张仲景的后人,难不成她真的身患重疾?

    她还有大事尚未完成,可不能早早地去见先帝爷。

    守在一旁的皇上将视线投在张五味身上,脸上适时地露出了担忧。

    被两双利眼盯着,张五味忐忑不安地搭上了太后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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