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回过神来,手里被塞了满满的点心,他看着一脸坦然的芸娘,大手把她头发用力揉了揉,看她炸毛的样子,他才大踏步出去。芸娘跺跺脚,想了想,让人关紧门窗回去睡了。
到了次日,穆莳还未回来,早上请安时,难得高傲的端敏郡主都多问了一句。
“彭固是真的留下齐潼杀我这四个字么?”
芸娘摇头:“到底如何我也不大清楚,夫君昨日也是匆匆走了。”
端敏郡主未免觉得穆莳运气还真好,她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又同侯夫人说话去了。虽然孙姨娘在桃源居是主人,但是在侯夫人这里却是妾侍,她要和李姨娘还有苏姨娘一起伺候侯夫人梳洗用膳。
虽然几位姨娘都有所出,又是长辈,可是地位却不能跟正经少奶奶比,太太坐着,她们却不能,还得时时奉茶。
这也是芸娘头一次见到苏姨娘,她其实年纪看起来比孙姨娘要大点,但是性情极好,和李姨娘那种一脸奴相故作谦卑不同,她看起来是修养极好的样子。
用完早膳,大奶奶林氏笑道:“太太,元淳和元凤兄妹,说是想祖母了,正好这些日子下了鹅毛,偏二人都受了些风寒,好容易好了,说是要过来见您。”
侯夫人一听,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别让孩子们奔波,我等会儿差月姑过去看看她们。过几日天放晴了,再要他们过来玩儿。”
林氏进门就生了一对龙凤胎,又是孙辈唯一的一对儿女,到哪里都备受宠爱。
想起这个,侯夫人便对另外几个儿媳妇道:“你们也要为我穆家开枝散叶,原本这些话我不说,只是体谅你们都是年轻的媳妇子,可现在咱们府上除了你大嫂生了一对龙凤胎,再也无所出,日后我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底下的列祖列宗。”
平时敢缓颊的林氏,在这个时候也是大事。
子嗣问题不仅仅是在皇家,就是寻常人家都是个大问题,如今府上除了林氏,再无所出,早有闲言碎语传出,说是不是因为早年穆侯爷杀戮太多,所以断子绝孙。
这话侯夫人听了难堪的很,儿媳妇们不能生育,她比任何人都着急。
一着急,就想塞人了。
她倒是不一起给,只对姚氏道:“雪柔既然得了急病,那就让紫晶补上,紫晶可是从我这里去的,过了明路的,可不能让她也得急病了。”
姚氏急的数九寒天,忽然汗流浃背。
但也只能应承下来。
李姨娘脸色也不好看,深觉得姚氏丢了脸,本来当年娶姚氏过门,她还是很高兴的,姚氏是侍郎长女,虽然是庶出,但是养在太太膝下,教养学识也是很好的,哪里知道进门就露馅,外面还能装装,可她净做的是一些拈酸吃醋,小家子气的事情。
进门三年,节儿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清的干干净净的,偏偏自己又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李姨娘千恩万谢和姚氏的脸色苍白,让在场的芸娘都忍不住觉得同情姚氏。
别说是她了,就是端敏郡主也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同为女人,哪个人能真的做到心如止水,谁都希望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个,可婆婆却能借着生育为由,光明正大的送女人,如果不接受,那就是嫉妒。
嫉妒可比别的什么罪名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都严重,芸娘曾经听母亲甄氏说起同为杭州知府的女儿肖姑娘,倒也生的貌美如花,又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只因为有个母老虎的娘,女儿年方十八都无人问津。
甄氏解释道,只要是男人,就是个乞丐都巴不得有一妻一妾,更何况是官宦子弟,就是她再好看也有看腻的那天,男人总想娶贤惠大度的,日后后宅安定。
芸娘其实认为肖姑娘明明是家风好,爹娘和睦,却被如此对待,实在是庸俗男人太多,反而怪女人。
话扯远了,刚才她还同情人家姚氏,现在一出来,就被孙姨娘喊了过去。
孙姨娘说的也是这个问题:“莳哥儿身边那个玉屏,是老太太拨过来的,不仅仅是她,玉字辈儿的四个大丫头,玉楼给了世子,玉珠给了二爷,玉瑚给了四爷,除了玉楼开了脸之外,玉珠伺候了几天,就不知道怎么地去了庄子上,倒只剩下玉屏和玉瑚没有开脸了。”
“不过呢,端敏郡主的陪嫁丫头更漂亮,早成婚一个月就开了脸,只有你这儿了。”
意思就是你不随大流,就要被人骂不贤惠了。
芸娘笑道:“姨娘,开脸一事哪是我说了算,您是知道三爷脾气的。强扭的瓜可不甜,若是他有那个意思,我哪里不肯,怕就怕他不肯。”
这倒也是,玉屏毕竟是老太太的人,自己的儿子对府里的人可不大信任。
再者,老太太也真是的,让世子和老四挑了,再把挑剩的给莳哥儿,他愿意才怪了。
这个时候芸娘也道:“偏儿媳妇嫁来的急,身边伺候的人又不大中用,没几个伶俐的,姨娘若不嫌弃,姨娘把身边的人给三爷就是。”
孙姨娘见这夏氏神情淡淡的,她和李姨娘不同,李姨娘是个只知道忠于侯夫人,自以为这样就能换得安宁的人,但孙姨娘并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靠男人已经没用,只能靠儿子。
那么,她就得听从儿子的。
夏氏聪明可人,要从她这儿分宠,可不容易。
除非这个人非常出挑,那么她不能随便给个女人,这样一旦不行,还有可能儿子媳妇全部得罪。
于是,她嘴上说的是:“罢了,你还年轻,我和侯夫人不同,哪里忍心看你们小两口中间再插着一个人。”
可心里是打算去寻摸了。
芸娘当然知道,这事儿的根源不在她身上,即便她能生,那旁人又会说你生孩子不能伺候男人,总不能让男人旷着吧,总之,她们还是会想尽办法送女人,后宅不得安宁,说白了还是男人的贪欲造成的。
如果,她不嫁给穆莳,这种问题当然不必想,可既然她嫁给穆莳了,现在感情都还没有培养好,怎么会容忍旁人送女人。
先推辞一番,孙姨娘若是识趣最好,若是不识趣,执意插手她们房中事可别怪她了。
还有穆莳,他要是花心,就等着好看。
被她念叨的穆莳,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查了一晚上的案子,提审了不少人,难得他肚子饿了,小厮跑出去弄早膳了,早上又因为封了厨房,这个时候芸娘给的小烘炉饼居然派上用场。
他本以为里边会是甜腻腻的点心,没曾想,兑着热茶吃肉饼,酥焦的烘炉饼,一包都吃光了。
讪讪的把油纸包丢掉,他头一回觉得羞,自己居然这么贪吃。
办完公务,他进宫覆命完,此案待皇上下令,他便先准备回家了。
福贵牵来马车,他坐上去,就准备假寐一二,走了一半,他突然喊停。
“福贵,这是长乐坊吗?”
福贵不明所以,“是啊。爷,这段路,可挤了。”
“那停下来,我要下去买东西。”
福贵奇怪道:“爷,这里全是卖些您用不着的小玩意儿,或者一些吃食,没什么古董字画的。”
他家爷不是讨厌这些所谓的平民小吃吗?有回玉屏偷吃臭豆腐,爷甚至要赶玉屏出去,到现在都没什么好脸。
穆莳没好气道:“就是买这些平民美食。你三奶奶要吃,我哪里敢不听啊。”
哪里敢不听?福贵狐疑的看了三爷的样子,这么拽的人,连世子的事情都敢抢,彭固的事儿差点都被他抢了的人,居然说自己听三奶奶的话,他吓的一哆嗦。
“那小的这就去买。”福贵不敢有二话,“那请问三爷,要买什么?”
穆莳摊手:“这还用的着我教,什么最出名就买什么呗。”
福贵瑟缩了一下,“长乐坊最有名的是王二麻子臭豆腐。”
“买,买,大不了我捏着鼻子,好吧?”说完,穆莳又乐了,她不是让他买零嘴儿吗?零嘴儿臭嘴了,看她还敢不敢支使他。
第18章
秉公办理
晚上又是羊肉火锅,芸娘顿时没了胃口,虽然起初是挺好吃的,但是天天吃,简直是口干舌燥,甚至嘴上长疮了,她把碗一推。
“不想吃了,没什么胃口。”
飞絮也感叹,“这大厨房啊,做什么都是一个味儿,小姐,不如咱们塞点银子,让他们再做些小菜来。”
芸娘摇头:“罢了,一次两次可以加菜,可如若每天这么加,倒是让人说我娇气了。”
正想着自己用什么垫肚子,就在这个时候,福贵抱着一大堆热腾腾的小吃进来了,穆莳走在后面,脸上好像在极力忍耐什么。
“咦?好诱人啊,这个香味,是臭豆腐吗?”芸娘泛着莫大的喜悦。
福贵觑了穆莳一眼,见他别过眼,又立马点头,“是,是长乐坊最有名的王二麻子臭豆腐,三爷听闻您喜欢这些小吃,所以让小的买的。”
这还真是雪中送炭,比亲人还亲。
臭豆腐,糖炒栗子,炒蚕豆,肉干,糖葫芦……
简直就是饕鬄盛宴,芸娘高兴得很,等下人出去后,就开始吃臭豆腐,一边吃还一边对穆莳道:“亲人,真的是我的亲人。”
啧!
穆莳歪着头不解:“你不觉得臭吗?”
正说完,嘴里被塞了一块臭豆腐,他想吐出来,却见芸娘撒娇:“你尝尝嘛!”
咬了一口,他好像就不那么讨厌了,汁水一蹦,更是觉得好像还挺好吃的,他忍不住把撒着葱花的臭豆腐又吃了一块。
芸娘捂嘴直笑:“看你进来嫌弃的那样,殊不知这臭豆腐啊是闻着臭,吃起来香。”
“还行吧。”穆莳又拿了颗糖炒栗子吃。
谁让她吃起来那么香,嘴巴鼓鼓的,跟小松鼠一样。
穆莳又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你就光顾着吃小吃,也不吃正餐,这怎么行呢?”
一提起这个,芸娘就忍不住抱怨,“别提了,刚来的时候,还觉得你家吃的可好了,可日子长了,每天都是一个味儿,闻着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熬到有小厨房的那日,我自个儿烧饭做羹汤,那才吃的叫爽快。”
小厨房?
穆莳想了想,“你不是要在外盘点心铺子么?到时候砌个小厨房就是了。”
说的简单,芸娘无语:“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现在连去跟大太太请安都不能随意去,串门都少,更何况是出去做饭。你们男人是可以随意在外边走动,我们女人二门都出不了。”
“好吧。”是他想多了。
他原本坐着,又觉得身上无力,便靠在美人榻上,最后在芸娘叽叽喳喳中睡着了。
芸娘把自己没吃完的都分给下人们品尝,玉屏可惜道:“三奶奶,可惜没有臭豆腐了。”
三爷对臭豆腐深恶痛绝,有一次见着她吃,差点把她赶出去,谁说都没用。她为了自己的饭碗,可不敢吃。
想想,还是三奶奶好,可以吃臭豆腐和小吃,有三奶奶在,三爷也不敢说什么。
“得了吧,你们自个儿拿下去分,我有点困了,先去眯会儿。等我身子舒坦点了,再梳洗。”
下人们哪里敢管主子,都是随她。
这……
谁知道穆莳一起来,见怀里是芸娘,想起离开那天自己一柱擎天的模样,他忍不住轻轻的吻着她,芸娘还嫌弃痒,嘟囔了几句,被他全部吞了下去。
……
等二人叫水,玉屏才不可思议,三爷不是嫌弃臭豆腐的么?怎么三奶奶口都没漱,居然还亲的下去,这三爷真是道貌岸然到离谱。
过了几日天稍霁,府上二姑奶奶卢少奶奶归宁,这位二姑奶奶是苏姨娘的女儿,芸娘昨儿和穆莳胡闹了一晚,早上无精打采的过来立规矩,这里可没有她们媳妇们坐着的地方。
这位二姑奶奶倒像和侯夫人关系很不错,这也难怪,她可是嫁给了侯夫人的娘家侄儿,所以她既是穆家的女儿,又是穆家的娘家亲眷。
本以为这位二姑奶奶回来和她没关系,没曾想,请完安之后,她让芸娘留下。
芸娘和她毫无交集,自然也不明白是什么事情需要找到她。
没曾想,这一说则已,一说却是为了齐潼一事过来的。
“皇上震怒,派人抓了齐次辅进了大理寺,三弟妹,偏齐夫人求到我这里来了,我就想回来跟三弟说一声,齐夫人担心的不得了,让三弟通融一二。”
齐家势大,卢家虽然出身世家,可到底式微些了。
芸娘知道穆莳此人,虽然在侯府是个谁都不待见的小透明,但人家在皇上跟前是真的能够说的上话的,尤其是大理寺,掌管全国最高刑狱,不知道多少官宦家眷都要求到他这里来。
否则,孙姨娘一个姨娘怎么可能手上那么些好东西,想也知道。
“彭固案虽然是我们三爷在办,但具体还不是看皇上的意思,如今尚在提审,若是无罪,齐大人当然无事,若是有罪,也有法令在办。”芸娘难得一改平日在侯夫人这里和煦的模样。
要知道世家大族,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是现在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明明白白拒绝的人。
二姑奶奶愣了,“弟妹,你可知道齐家是什么人家?”
夏氏不过是个乡野之人,父亲是个微末官员,哪里知道这官场的弯弯绕绕。
“袁首辅的自然如雷贯耳,只是这事儿并非你我能决定的,二姐,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她要告退,就真的走了。
侯夫人和二姑奶奶面面相觑,二姑奶奶气的很,“她怎么这么不识时务,以齐家的势力,不卖个好,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吗?”
“无事,你去跟孙姨娘说便是,老三只听他姨娘的话。”
等穆莳回来,就被孙姨娘的丫鬟请了过去,孙姨娘把这事儿说了,还埋怨芸娘,“你媳妇儿也着实不懂事,齐家那是什么人家,怎么好得罪的?劳得二姑奶奶生气了。她还说你要秉公办理,天真!”
齐家一手遮天的时候,他们这些年轻人哪里知道啊。
“您是说芸娘不想理卢家,相信我会秉公办理?”穆莳只问这个。
孙姨娘点头。
穆莳便道:“既然她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齐潼固然位列尚书,袁太师这么些年也是文臣之首,同时是新政的反对者。
就凭皇上一听说跟齐潼有关,就要把齐潼关起来,可见齐潼怕是出不来了,皇上要打击文官集团。
孙姨娘简直不可置信,以前儿子最听她的话,现在居然这么明显的偏向夏氏,那夏氏能有什么阅历,知道什么深浅?居然还有她的道理,简直荒谬。
“莳哥儿,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年轻锐进,我不拦着,可袁太师权倾朝野,他的女婿,你可一定要照拂一二。”
穆莳摔了个杯子,“不必多说,我的公务我自己秉公办理为皇上办事,不管那个人官位多么高,地位多么大,我都不会屈服。”
孙姨娘自己都看呆了,儿子可从来没有跟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啊?来不及收拾,穆莳就气呼呼的走了。
孙姨娘哭了半宿,丫头劝她,她道:“如今夏氏一来,他就变了个模样。”又发狠,“走着瞧,等我寻摸个好人了,我看哪儿还有她的立锥之地,到时候我的莳哥儿还是照样听我的话。”
谁知道她的莳哥儿正手足舞蹈表演自己发脾气的模样,“啪叽一下,我就摔了个杯子,我觉着我和包青天当时一样,就差没上狗头铡了。”
芸娘鼓掌,“做的好,粘杆处多少人看着呢,你这样做,才让皇上更加信任你,要我说,下边这些人还不都是人云亦云,等你官位高了,保管又来谄媚你。你只要对上面负责,就成了。”
“是是是,醍醐灌顶。”穆莳跟找到知音一般。
旋即,芸娘又苦恼道:“可我就惨了,你姨娘肯定觉得是我让你这样的,觉得你呀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指不定去哪儿找个什么小妖精跟我打对台?”
她又叹了一口气,“可怜我呀,可能是这个府里最支持你的人,却要受到这种遭遇。”
穆莳脱口而出:“放心吧,甭管她给什么人,我都退回去。”
“那也未必,如果真的好看,你肯定走不动道儿了。”芸娘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还道:“你姨娘肯定了解你的喜好,送的人全部都是你喜欢的那种女人,你动心也在所难免,只是以后你枕边就少了个清白人,多了个你姨娘的傀儡罢了。”
“不会,绝对不会的,如果她送过来,我就送给我爹,正好我娘年老色衰,送个人到我爹身边帮我吹吹枕边风。”穆莳越想越美。
芸娘内心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妾的事情。
第19章
齐夫人
齐潼,当年科举乃是当科状元,后被榜下捉婿为袁太师女婿,娶了袁太师的掌上明珠,这些年虽然唯独只有一女,但听闻夫妻感情十分好,袁太师对这个女婿也十分器重。
二姑奶奶穆芹无功而返,回到家中,便同丈夫商量道:“我的面子竟然不管用,那老三小时候就孤拐脾气,如今仗着当了个官儿,越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要我说就是太太太好性儿,否则,哪里有他耀武扬威的份儿啊。”
和孙姨娘不同,苏姨娘为人温顺,是那种什么好处都藏在内里的人,长女放太太膝下教养,次女在老太太那里教养。
故而,这二姑奶奶平素在侯夫人膝下长大,后来又经由侯夫人介绍嫁给范阳卢氏做主母,她天然就是站侯夫人这边。
她丈夫卢徽感叹:“此一时,彼一时也。”
穆莳从小就聪慧,他对仕途格外上心,野心勃勃,孙姨娘又得宠,他都不需要挤兑别人,武学第一,才学当年是科举大年,依旧能中进士,之后,节节高升。
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傲!
穆芹摊手:“可这要我们如何跟齐夫人回话?齐潼现在任尚书和次辅,日后必定要入阁为相的。我们家平日和齐夫人关系也好,我都打包票了,现在倒好,事情没办成,我倒也罢了,可你可是在吏部啊。”
卢徽现任从六品吏部主事,齐潼可是吏部的一把手啊。
“他现在一心想做孤臣,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哪里顾忌什么家人。”
卢徽忧心忡忡,“也许咱们这些人都会被他踩着往上爬。”
嗜血之人,谁不害怕呀?
二姑奶奶愣了一下,才缓缓道:“那我可要跟太太说了。”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用,侯夫人跟世子说了,世子还劝侯夫人:“您这是听二妹的话魔怔了,三弟听从皇上的命令又有什么不对的。我们父子都是行伍之人,三弟于科举出仕,在大理寺已经连续办了好几桩,怕是晋升也快了。这对于咱们家是一件好事,二妹是为了表兄的事情才急的迷了眼,您怎么也跟着糊涂起来。”
侯夫人看着纯良的长子,感叹一声,“他千方百计想抢你的位置,你倒好,还替他说话。”
“什么叫抢我的位置?娘,即便我真的有什么事情,也是四弟稳稳妥妥的,我坐的稳稳当当的,谁也拉不下我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