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两个下人躬身走进来，双手托盘，其中一个托盘上整齐地摆放着衣物。神羽看了眼自己略显寒酸的蓑衣，放下御神刀，一抖手接过了衣袍。
那是一件黑色锦袍，武士风格，衣襟两侧印绣着紫罗兰花纹，其上还缚着浅紫色的注连绳，用以束腰。
服饰的款式和尺寸正好贴合身形……
我咧个……漂泊武士啊……
“这些都是丹羽会长的意思？”他转头问。
“自然，师父吩咐过，谢礼、谢金一样都不能少。”龙之介指着另一个托盘道：“这里是现金3000万两，单纯是会长的一点心意。”
丹羽真夜，不愧是统领“锻刀斋”几十年的人，即使卧病在床，依然能有条不紊的维持着商会的运转，大事小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神羽好奇道：“你们这不是挺有钱的？护送商队这么重要的任务，为什么只雇佣两个武士呢？”
龙之介叹道：“自从商会出现变故，幕府就限制了我们可雇佣武士的名额，又不许我们自己培养武士，这才闹到这个地步。”
“原来如此。”神羽脸上闪过了然，毫不客气地大手一挥。
“那就替我谢过你们会长的好意吧。”
龙之介躬身，“好的，那我就告退了。”
“等等。”
神羽忽然叫住他，嘴角微微上挑，“替我给你们会长带句话……”
第44章
话分两头
与此同时，神无毗桥的地下基地。
宇智波光悄然走进石门，细碎的沙土簌簌而落，两侧的石板向内平移，严丝合缝。
她刚一进来，就听见了从内室传来的沉重呼吸声。
宇智波斑脸色苍白，虚弱地仰躺在石椅上，他的胸口鲜血淋漓，一块明显不属于他的肉体正规整地缝合在伤口中央。
这个场景狰狞可怖，那块肉就像一颗鲜红的心脏，正随着他的呼吸不断跳动。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眸，仿佛一只在冬眠中苏醒的棕熊，一红一白的异色双瞳幽幽地转向门口。
“外面怎么样了？”
光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一言不发地走进来，拾起洗漱台边的毛巾，熟练地浸湿、拧干，清水顺着素白的玉手流走，她来到斑的身边，替他擦拭伤口旁的血迹。
斑发出一声闷哼，即使光的动作很轻柔，只触碰伤口周边也痛得他抽搐，那块肉像是某种强酸制物，正沿着血管腐蚀他的全身，湿润的毛巾迅速被鲜血染红。
这种跗骨灼心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神经。
光秀眉微蹙，“都已经两天了，为什么不见愈合的迹象？不是说千手柱间的查克拉蕴含着生命力吗？”
斑喘着粗气，强打精神露出惨烈的微笑，“这是通往和平的唯一道路，要是顺顺利利，我还要怀疑它的真实性呢！”
光蹙着眉，将染血的毛巾洗净拧干，重新搭起来，这才轻声道：“在我们开始移植之前，千手柱间就醒了。”
“是么？”斑稍稍坐直了身体，示意她接着说。
“根据我拷问得来的情报，柱间一刚醒就出村了，用了三天不到的时间，就把忍界各地除了一尾与九尾之外的尾兽全部抓获，同时木叶村向其余四大忍村放出消息，要聚集五大国忍者村首领，召开什么……”光努力回想那个词语，“五影会谈？”
斑长长吐出一口气，冷哼一声，“那家伙，一定是要把尾兽均分给这群蝼蚁，维持那可笑的平衡。”
“均分？”光歪了歪头，不是很能理解，“有了那种力量，为什么不直接统一忍界，这样不是更和平？”
她先前已经见识过九尾的力量，对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一口气降服七只的狠人，她搞不懂为什么还要向弱小者放低姿态。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跟他合不来。”斑有些郁闷，“真正起到平衡作用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尾兽，而是我和他，这一点，他那颗木头脑袋就是想不通！”
“他这是在犯错，一旦和平崩坏，尾兽绝对会成为普通人的灾难！”
这时，斑注意到光欲言又止的神情，语气渐缓，“神羽有什么消息吗？”
“啊！”光眸光一颤，迅速说道：“根据得来的消息，当时他被千手扉间缠住，交战处升起赤红色的巨大结界，待结界散去，神羽也不见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斑沉思片刻，“被飞雷神转导雷转移走了吧，哼，扉间那家伙，跟小孩交手还耍这些手段。”
“小……孩？”光螓首微抬，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斑，心说您对这个弟子的认知是不是有点片面？
“嗯，那就不用在意了，暂时不用指望神羽了。”斑理所当然地笑道：“他分不清东南西北，想必找路回来会很辛苦，给他点时间吧。”
“我知道。”光点了点头，而后撇撇嘴，握紧小粉拳，“居然害我们担心，等他回来，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呵呵，我可是没有丝毫担心呢。”斑突然笑出声。
光不敢面对斑那道充满打趣的目光，故意不看他。
好在这时，斑吩咐道：“好了，没有其他事你就回去休息吧，这些天，也辛苦你了，这本应该是神羽的工作。”
“可是……斑大人你……”光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他血淋淋的胸口。
“无妨。”
“好吧。”她这才迈动脚步，离开了石室。
在她前脚离开的瞬间，斑原本平和的面孔忽然狰狞，青筋暴露，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胸口血肉不断跳动，每次挣扎都有鲜血冒出，疼痛简直要侵蚀他的一切！
仿佛它才是身体的主人，要消灭斑这个入侵者！
他的手掌深深抓进石头里，指节泛白，这磐石所砌的石椅，竟被他轻易抓烂。
脑海中，一种快要人命的想法疯狂入侵着精神，无数次逼迫他亲手抠出胸口的血肉，那块不属于他的血肉！
可都被他近乎非人的意志力生生压服！
“这就是森罗万象的代价吗？来吧，我宇智波斑，承受的起！”
……
木叶村，宇智波族地。
结束了一天训练的宇智波镜回到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以及那个干净整齐的榻榻米，他眸光颤动，颓然地靠墙坐下。
“尼桑……”
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几天前的一幕幕像是幻灯片一样循环播放，最后定格在那双精致美丽，以至于邪魅妖异的瞳孔。
“那双眼睛……真的好强。”
一想到那双眼睛，一股刺骨的冷意就从指尖直到天灵感，他抱紧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哥哥的查克拉完全变了，冰冷、凶狠、充满了杀意，可他并没有杀我……”
他低着脑袋，十指插进乱糟糟的头发，“小队里，只有我一个人受伤最轻……”
“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他把头深深迈进拱起的腿里，脸颊湿润，“我可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啊……”
“哥哥，扉间大人说你生死不明，可我依然希望你活着……”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镜，在家吗？”
宇智波镜精神一振，立刻站起身，抹了抹脸，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动身去开门。
“火核队长？”
宇智波火核抱着膀子靠在门口，“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镜走出房门，好在没有卸掉装备，随时可以出发。
这位身穿劲装的青年，虽然年纪轻轻，可自从斑与神羽离开木叶后，这位就是族内公认的最强者了，有着很高的号召力。
镜看着这位族长预选人，心想究竟是什么事，能麻烦他来寻自己。
火核解释道：“族里有一批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已经到了签订通灵契约的年纪，需要至少两名上忍、中忍若干，护送他们去猫屋，本来呢，这个任务是我负责的，可五影会谈在即，扉间大人亲命我带人维持会场秩序，分身乏术，实在走不开……”
他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我想了想，族内值得信任的上忍，也就只有你了，虽然年纪还小，但实力与名望都很匹配，不知道你……”
“我去。”镜立刻点头，“这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真的！那可太好了，镜，你真是个好人！”火核很高兴，他拍了拍镜的肩膀，眸光忽然复杂，“你哥哥的事……我听说了，他也曾是和我并肩作战的伙伴……说实话，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没关系的。”镜佯装释然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嘛。”
“对了，还有一件事。”火核突然凑近，一副警觉的语气，“你的另一个搭档，是宇智波刹那，那家伙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对扉间大人颇有微词，可能会敌视你，务必小心……”
镜按照约定来到族地正门，映入眼帘的是二十几个少年少女，吵吵嚷嚷的，外围站着约莫二十几位中忍，队伍最前方是一个戴着半脸护具，神色阴鸷的青年。
他双手抱肩，目光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毫不避讳地在镜身上扫来扫去，充满了侵略性。
“你好啊，宇智波……镜。”
第45章
对簿公堂
“笃，笃，笃。”
午夜，有人敲响了神羽的房门。
神羽睁开平静地下床，门扉渐开，一双明艳的美眸映入眼帘。
“是你？”神羽眼眉一挑，“怎么不是硝子？”
门外，丹羽雪乃深施一礼，朱唇轻启：“宫本君，家父有要事相商，请随我来。”
“知道了。”神羽转动眼瞳，朝阴暗处的某个方向扫视一眼，嘴唇翕动。
“你带了个尾巴。”
雪乃读懂了他的唇语，眉宇划过一抹哀伤，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她重复道：“请随我来。”
神羽莞尔一笑，推门而出。
锻刀斋总部，丹羽真夜的房间。
“情况紧急，鄙人就开门见山了，阁下真的能帮我们度过这次危机？”
“君无戏言，三成股份，帮你们搞定。”神羽双手抱肩，“你们商会不缺资金，不缺财路，缺的只是一个足够强大的武力威慑，而我，正好满足这一点。”
真夜迟疑道：“阁下的实力，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坦白讲，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有多强啊……”神羽的目光忽然飘忽，淡淡的嗓音透出些许孤傲，“如果我想的话，覆灭一个国家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竟然到……这个程度了吗……”真夜手一抖，差点碰翻茶水。
他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实力逆天的少年，竟然如此不显山不露水。
一念至此，他当即起身，“既然要合作，那老夫也有一个条件，事到如今，我们还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宇智波神羽。”神羽轻声道，“不要误会，我跟火之国木叶村的那群宇智波没有一点关系，我，是斑大人的弟子……兼锋刃。”
“那个传说中的……宇智波斑？”真夜禁不住后退两步，一旁的硝子和雪乃赶紧搀拄他。
他喃喃道：“如果你是那个人的弟子……那就没问题了……”
得知神羽的来历，他大手一挥，立刻同意了神羽的条件。
真夜目光灼灼道：“不止如此，鄙人承诺，倘若阁下能让“锻刀斋”从此摆脱铁之国权贵的控制，除了预先答应您的三成股份，我自己再让出两成，自此商会每年的利润，都会分给您一半。”
神羽望着一脸郑重的丹羽真夜，心说老狐狸，这是想把我彻底跟“锻刀斋”绑在一起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真到了某些决策性的时刻，我那50%的股份也不足以掀翻利益的天平。
不得不说，身为一个家主，以及全商会的代理会长，这家伙很大胆，也很有魄力。
但神羽并没有傻兮兮地直接点头，而是约法三章：
“我可以帮助商会解决这次易主危机，并且从此会作为至高武力去威慑铁之国诸侯，但商会怎么运营，怎么扩张规模，我一概不管，只有商会遇到危机时才会出手相助。”
“我是一把锋利的刀，可以杀人、也可以震慑，怎么使用，就看你了。”
丹羽真夜细细思量一番，最后拍板同意。
因为先前已经将比武招亲的话放了出去，因此几人只能将计就计，让神羽出手，当着天下武士的面展示实力。
“不过……”硝子犹豫再三，还是小声道：“这场比试的要求可是只有武士才能参加，神羽君您……应该是个忍者吧。”
神羽轻轻一笑，“放心，就算不用忍者的手段，我也包拷打他们的。”
这时，丹羽真夜咳嗽了几声，递给神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声道：“那么……就这么说定了，若神羽阁下能赢得冠军，就算把小女嫁给你，也并非不可！”
雪乃娇躯微颤，白丝面纱下，红唇微微抿起。
神羽看在眼里，佯装轻佻地应了一声，“那小婿这就告退了。”
真夜看向自己的女儿，“雪乃，你去送送他。”
雪乃有些迟疑，看到父亲的眼神，还是挪动莲步，与神羽一起离开房间。
“硝子，你也下去吧。”
几人依次离去，真夜背靠在竹椅上，望着窗外的一轮孤月，神色落寞，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不出半个小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真夜长叹一声。
来人是他的两位徒弟。
“师父，您……”龙之介犹犹豫豫，飞速瞥了师弟一眼，袖子一甩，“哎，师弟告诉我……你要把商会命运交给白天那个小鬼，小徒不懂，您为何要相信一个外人啊？”
然而，真夜没有理他，他只是盯着自己的二徒弟，“哲也，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哲也微微皱眉，道：“我也觉得这不太理智。”
真夜冷哼一声，“怎么，你们是觉得我老糊涂了？”
“不敢！”龙之介双膝跪地，不敢抬头。
“哲也，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哲也不答，只是说道：“我只是不希望师父病急乱投医，断送了让商会的大好前途！”
“哲也！你少说两句！”龙之介瞪大眼睛，被这个二师弟吓傻了。
他无法理解，这个天性懒散，不喜争斗的二师弟为什么今天敢和师父说出这种话！
出乎意料的，素来严厉的师父居然轻笑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徒弟的无礼之言。
“棋差一招啊，哲也。”
两个徒弟纷不约而同地一愣。
真夜继续开口道：“龙之介，当初劝我嫁出硝子的，是你吧！”
龙之介汗如雨下，“正是小徒。”
“你老实交代，这个计划是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小徒，是小徒自己想的！”龙之介脸色一白。
丹羽真夜缓慢踱步，来到他面前，“呵呵呵，你心系商会不假，但就凭你那颗榆木脑袋，怎么可能想出这个计划？”
“我……”龙之介急了，想出言解释，但奈何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本就是个性情木讷，不善言辞的人。
真夜长叹一声，“就连你都没发觉，这件事，难道不是你的好师弟提点你的吗？”
龙之介怔住，半信半疑地看了身旁的师弟一眼。
他这才隐约记起，某天他夜里找师弟喝闷酒，师弟确实提过如果能菅原家独女得到一个好归宿，也能稍微缓解一下商会压力等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