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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陆薇琪勾着粉色唇瓣,低头看着自己光滑的指甲说道:“这你不用担心,傅寒川建这家残疾人工厂,本就有利用哑巴洗白的成分,我只要做点什么,那哑巴一定离他远远的。”

    ……

    晨风画廊开展这日,正好是星期六,傅赢被傅家的司机送了过来。

    对此,苏湘并不知情,她在工作室先处理一些事务,等交代完了才拿了包准备出门。

    客厅内珍珠不再玩她的洋娃娃,苏湘在屋子里找了找,想着大概张妈带她外面院子里玩儿去了。

    外面刚下过雨,地上有些湿润,一出门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令人精神都好很多。

    苏湘走到外面的木质长廊,就见两个小孩子站在一棵茶花树下,珍珠踮着脚尖,小手扒在傅赢的手臂上,两孩子不知道在玩什么。她笑了下,走过去道:“傅赢,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赢穿着一套蓝白的卫衣,小模样精神又帅气,背上还背着他的书包,背包带歪在一侧。看起来,他书包还没放下来就被珍珠叫出来玩了。

    苏湘摘下他的书包挂在自己一侧肩膀,傅赢手里拿着一只玻璃瓶,擦了擦脸上不小心被弄到的雨珠,明亮的眼珠子像是碧天里洗过的星星那么漂亮。小家伙道:“爸爸出差去了,我在这边过周末。”

    苏湘微愣了下,傅寒川出差?难道傅正康夺权以后就打压他,把他发配边疆去了?

    不过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看了眼傅赢手里的玻璃瓶,里面只有一点点的水,她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珍珠对着苏湘笑眯眯的,露出她雪白的小米牙,圆嘟嘟的手指头指着那个玻璃瓶奶声奶气的抢答:“咯咯,誓言。”

    苏湘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誓言?”誓言跟这玻璃瓶有什么关系?

    傅赢皱着小眉毛,低头瞪了小姑娘一眼,小屁孩说不清楚还乱答。他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不是誓言,是实验。”

    傅赢拎起瓶子晃了下,只见透明的玻璃底部,沉淀着一层细小的杂质,他道:“雨是由云‘变’来的。雨滴的体积是云滴体积的100万倍。也就是说,要100万个云滴才能构成一个雨滴……”

    苏湘眨了眨眼睛,听他把雨滴的形成给讲完了。小家伙正好是对世界好奇的时候,书上看来的知识就自己探索了,碰到苏湘这么好的听众,讲得津津有味,小模样骄傲的很。

    他看了看瓶子里的杂质,又叹了口气道:“但是现在的空气质量实在太不好了,以前古人还拿雨水泡茶呢。”

    珍珠完全听不懂,睁着葡萄似的大眼睛一脸崇拜笑,拉着他去继续:“咯咯,去玩去玩。”

    张妈则是心疼的看着俩孩子身上的衣服鞋子,这下雨天都是泥巴,好好的衣服鞋子都弄脏了,瞧那一脚的泥巴,不多久肯定变两泥猴。

    苏湘低头看了下时间,把书包递给张妈道:“先放客厅里面吧。”

    张妈看她一眼,张了张嘴道:“苏小姐,他们这么玩水会着凉的。”

    苏湘道:“没事,小孩子就是要多玩。”

    她这么说,张妈也不好说什么了,她想起来什么事,说道:“苏小姐,你今天不是说要去画展吗?”

    傅赢听到这话,转头看了眼苏湘,她要出去吗?

    这时候,祁令扬过来接苏湘去画展,看到她穿戴好站在长廊下,走过去淡笑着说道:“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

    晨风画展时间不定期,不管是钟爱艺术的,还是伪艺术的,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去凑热闹,他们此行虽然主要是奔着很多年以前的那位名不见转的画家,但也可以顺道欣赏一下名作感染一下艺术气息。

    苏湘看着祁令扬,上次从发布会回来以后,两人说不上愉快,他虽每日还是会过来,但他大多都跟珍珠在一起,两人也说不上是冷战,只是气氛变了,她还以为他不会去画展。

    苏湘抿了下嘴唇点点头:“嗯。”

    她往台阶下走,脚步踩在阶梯上咚咚轻响,正要嘱咐傅赢几句,小家伙自个儿先从茶花树后面绕出来,手上依然举着他的玻璃瓶。小家伙粉白的小脸仰望着苏湘道:“你们要去哪儿?”

    祁令扬一愣,看着突然出现的小男孩,苏湘道:“傅赢过来过周末。”说完,她转头对着小家伙道,“妈妈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带着珍珠一起玩,不要忘了写作业。”

    傅赢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眨巴眨巴,嘟着小嘴道:“画展,我不能一起去吗?”

    苏湘微蹙了下眉毛,转头看了眼祁令扬,去画展是为了找人,孩子去那个地方怕他们觉得沉闷,听说那个画廊老板脾气不好,万一孩子闹起脾气来,就怕影响了此行效果。不让孩子去,又怕他多想。

    苏湘踟躇着,珍珠也跑过来凑热闹,抱着她的腿撒娇:“麻麻,我也要去……”

    苏湘想了想,捏了下小丫头的鼻子道:“去了不许闹,不许乱跑,打钩保证了就让你去。”

    小丫头从善如流,马上伸出小手指跟苏湘拉钩钩,苏湘再看了看傅赢,小家伙蹭过来,看看她的手指,幼稚,他才不会闹脾气。

    苏湘虎着脸看他:“不拉勾就算了,你在家写作业吧。”

    傅赢不情愿的伸出手指头,跟她勾了下,苏湘揉了把他的后脑勺:“去换衣服鞋子,要正式一点的。”

    俩孩子进屋子里去换衣服,苏湘跟祁令扬在院子里等他们。她转头看向祁令扬道:“一会儿有张妈带着他们,我们去找画廊老板就可以。”

    祁令扬没说什么,看着不远处的一株樱花树,看上去正在走神。他的脸色淡漠,眉心微蹙着,似乎有什么在烦扰着他。

    苏湘看了看他,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公开以后,很不方便?”

    傅氏董事会上,有人把祁令扬的身世公开了出来,秘密一旦被揭穿,很快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了,甚至有媒体也在写,只是被压下去了,没有大肆报道出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应该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祁令扬,傅正南;祁家,傅家。

    尤其,祁令扬现在还是祁氏的总裁,他才接任半年,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身世一揭露,那边的有些人肯定有意见。

    苏湘咬了下嘴唇,她知道他的事,却没与他分担些什么,反而是他,一直在帮她做这做那,分担了她好些事情。

    “令扬,如果你不开心,可以跟我说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但可以陪你说说话。”

    祁令扬手指抄在风衣口袋,闻言轻吐了口气,他转过头,对着她淡笑了下道:“没事。不过你这么说,我已经很高兴了。”

    他的眼睛微微弯起,目光柔和而淡然,他的所求一直不多,只希望能一点一点的进入她的心,只希望她还在他的身边。

    他伸手捏捏她的肩膀,转头看着那棵樱花树。这个季节,樱花正是盛开的时候,只可惜院子里种的不多,所以没有樱花大道的那种盛景,风一吹,几片飘零花瓣显得单薄。

    他道:“那边的事情烦多了,换个心情处理些别的事情反而还好,所以你不用有太大的负担,专心做你的事情。那边我可以应付,没事。”

    “不过……”他转头看着苏湘,欲言又止。

    苏湘看的表情问道:“不过什么?”

    祁令扬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的站着,他的神情严肃,说道:“那些新闻,可能你也看到了。有人在你我,还有傅寒川之间大作文章。”

    “苏湘,我们虽然还未结婚,但在很多人的面前,心里,你跟祁家的联系更加紧密,在视频事件出来以后更是如此。所以你……”

    他忽然停顿下来,没有再往下说。不过以苏湘的心思,有些话不需要说透,她能明白。

    傅寒川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那些话,在舆论上起了很大的影响,不但逐渐的恢复傅氏的形象口碑,其实在他们三人间,也有舆论影响。

    有人在说,她这位傅家的前任太太还是会回到傅家去,有人在说,她与祁家就一脚踏入的距离。所幸,这三角绯闻没有被大肆宣扬,看起来是有人在掌控着。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上,傅氏得利,祁家却被无辜的卷入进去了。再加上祁令扬的身世被公开了,他在祁氏的处境又变得艰难。

    这些,是在发布会以后显现出来的影响。

    苏湘觉得歉疚,一脸歉然道:“令扬,我很抱歉,在这件事上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傅寒川举行发布会的时候是秘密进行,她也是到场了以后才知道,那时候她已经被架在台上,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与她有关。

    “祁叔叔他是不是很生气?”

    祁海鹏已经上任商会会长,却要因为祁令扬的事情突然面对那么多事,与他想要的颐养天年的生活越来越远,苏湘更觉得愧疚了。

    她好像真的是个天煞孤星,走哪里都给人惹麻烦。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好很多事,但是现在看看,只是处理好了她的事,却给别人带去了一堆麻烦。

    祁令扬看着她低垂的眉眼,一脸沮丧,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苏湘吃痛,捂着额头抬起来也不吭声,只揉了揉就又垂下头去了。

    只是她抬头那一瞬,祁令扬看到她微红的眼,他弯下腰看她:“哭了?”

    苏湘摇了摇头:“怎么会哭,只是觉得很抱歉。”

    祁令扬摸摸她的眉梢说道:“父亲那边,我跟他谈过了。上流社会,名门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实傅家变故,牵扯到的何止是祁家,常家,还有很多,只是影响没有那么大罢了。”

    所有上流社会,各自既有矛盾,又有各种利益纠葛,尤其是以联姻形式存在的。一家受损,其他也会受到牵连,就看各自的应对了。卓家在傅家崛起的时候起了巨大帮助,只是后来卓家式微,无法再压制傅家,变成了附庸关系。卓雅夫人一直那么强硬,不只是为了傅家,也是在为娘家。她与傅正南离婚,卓家也受伤不小。

    至于祁家……傅家的争斗也许今日还会发生,但若不是当年俞可兰嫁给了祁海鹏,祁家是可以避免卷入的,所以到了今日受此番影响,也没什么可避的。

    也许是经历了丧子之痛,祁海鹏把事情看淡了很多,只说了一句:他得了傅正南一个儿子,为此付出些代价没什么,祁家给得起。

    听祁令扬说到这句话,苏湘愣了下,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她呐呐的道:“祁叔叔,他倒是看得开……”

    祁令扬看着她道:“苏湘,你真的以为他是看得开?”

    苏湘茫然对着他,看到他那双温柔的眼,那道微蹙起的眉,心里仿佛灌入了一股沉沉气流,她明白了什么。

    不是看的开,而是不想给他们这些小辈造成太大的压力,不想他们就此离开了祁家。

    比起雷霆震怒,不如宽怀以对。

    苏湘张了张嘴唇,找不到什么话说,祁令扬道:“父亲说,希望你什么时候回去吃饭,陪陪他老人家。”

    “嗯,好……”苏湘点了下头,这时候,傅赢跟珍珠换好了衣服出来,苏湘连忙整了整表情,不能在孩子们面前露出刚才的情绪。她笑着对他们道:“都好了?”

    珍珠走不快,张妈抱着她出来,傅赢走在她的身侧。两个孩子一打扮,像是粉雕玉琢的玉娃娃。

    珍珠黏祁令扬,上了车后就坐在他的身上,指着窗外划过的风景跟他说她的童话世界,傅赢沉默着趴在窗前,心想这个时候爸爸在干什么呢?

    ……

    吉隆坡的某酒店里,傅寒川从泳池上岸,乌黑湿润的头发上,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肌肉往下滚落。金灿灿的阳光照射下来,不管是水珠还是肌肉都反射着一层光。

    他个高样貌好,又有那样的一副模特身材,在这样的露天游泳池很是引人注意。

    乔深走过来,看到一个女人羞愤的走开了,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年他陪在老板身边,这样的情况见多了。

    其实倒不是傅寒川坐怀不乱,而是经历过苏家挖的坑,就再也没了那个兴致。

    277

    叶承

    他看了一眼穿着休闲衣,顶着黑眼圈的乔深,微皱了下眉毛,看他在那张躺椅上坐下了。

    来吉隆坡已经有好几日,乔深还是那个尽职尽责的乔深,但傅寒川还是看出了些异样。

    作为经常出差的人,排除倒时差、酒店房间漏水影响睡眠等情况,不大可能会出现失眠这种事。更何况马来西亚跟国内差不多时间,若是房间滴水,完全可以跟酒店交涉换房,也就是说,他这俩黑眼圈出现另有原因。

    傅寒川喝了口水,食指翘了下指着乔深的眼圈道:“最近状态不太对,怎么?”

    傅寒川处在卸任的状态,不需要处理那么多公司事务,作为助理的乔深这趟出门相当于度假,他沉闷的看着泳池里几个在游泳的女人,觉得无趣,又觉得脑袋疼,抬起手指揉了几下,转头对着傅寒川道:“傅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没有处理的,我有时间。”

    傅寒川微挑了下眉毛,淡淡看他说道:“没有。”

    乔深闭上嘴,眉心皱着,看得出来,他现在情绪烦躁。这时候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声,两人一起侧头看着那手机,傅寒川大手一伸,打开信息看了看,坐起身道:“去准备一下,出发。”

    海滨别墅那边发消息过来,那个老妇人回来了。

    乔深会意,点了下头马上起来,一起进入酒店内。

    房间内,乔深换了身略休闲的西服,出门前打开手机看了眼,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那个女人也没有给他一个电话,或者一条信息。

    他不想承认,那个女人选择了两不相见。

    出门上车,当地的司机驾车,傅寒川坐在后座,在他的旁边座位放着一只果篮,一捧鲜花,一会儿用来送礼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果篮的把手上,手指轻轻点动,希望一会儿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不浪费他在这一周的时间。

    老太太住的地方距离酒店不远,一会儿就到。这是当地有名的华人聚集区,富人所在地,进入别墅区,门口有保安守着。司机下车去交涉,那保安进入保安室打电话,过了会儿人出来,司机走到车子窗口说道:“先生,对方说不认识您,所以不肯见。”

    傅寒川手指轻轻点着额头,对司机说了几句,那司机再去交涉,保安再一次的打电话沟通,过了会儿放行了。

    他只说了三个关键词:北城,枕园,宴霖。

    汽车进入别墅区,马路宽阔,独栋的别墅间隔距离很大,视野内除了一栋栋的别墅以外就是满眼的绿植。车子在一栋红顶的别墅前面停下来,傅寒川下了车,乔深拿了车上的水果篮跟鲜花。

    别墅门口有管家守着,对方上来问道:“请问您就是傅先生?”

    傅寒川点了下头,透过黑色的铁艺栅栏,可以看到里面郁郁葱葱的花丛中一个白色的头顶,看起来那位就是沈老夫人了。

    管家手一展,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老夫人在里面,傅先生请。”

    再一点头,入内,更清楚的看到那位老太太,她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方格的毛毯,一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很深,一双眼睛显得浑浊。看起来,大概有八十多了。

    老太太听着脚步声,苍老的声音响起来:“来了?”

    傅寒川在距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沈老夫人,你好,我是傅寒川。”他将花递给老太太,老太太低头看了眼那束白色姜花,垂下的眼皮中,目光露出些温暖,也闪过一丝精明。

    她抬头看着傅寒川道:“年轻人,你很有心。”

    傅寒川唇角微扯了下,站在那里没动,下一秒,老太太脸上露出冷意,语气严厉道:“说吧,你一直盯着我这个老太婆想要干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在打听我。哼,都查到墓地里去了,你想干什么!你想对宴霖做什么!”

    傅寒川心道,不愧是宴霖身边的人,这老太太年老但心清明着呢,感情这一个星期都在暗中观察着他。

    他的语调沉稳,说道:“沈老夫人,您别误会,我来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老夫人,并无恶意。”

    老太太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傅寒川的面容平静镇定,安静的让老太太上下打量,乔深这时间将手里拎着的果篮放在一侧的茶桌上。老太太看了他一眼,下巴点了下座椅道:“坐吧。”

    说完,她枯枝般的手指温柔的,满是爱怜的摸了下那花朵,让身后的女佣去插在花瓶里,转过头来,她对着傅寒川道:“姜花的寿命很短,只开一天。”

    说完以后,她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了。乔深看了看傅寒川,老太太的话没头没脑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是不喜欢这种花吗?可比起她只看了一眼的精致果篮,显然她对那束花更加喜欢,不然她不会露出那种眼神。

    还有,她去墓地的时候,从资料上来看,也都是这种姜花,不然也不会在一见面的时候,就说他们有心。

    傅寒川的手指放在腿上,抿着薄唇不贸然开口,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有话想问我的吗?”

    傅寒川的表情更加严肃了些,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刚才老夫人说,我查到墓地去了,我想问夫人,墓地里的那位是什么人?跟您又是什么关系?”

    沈老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下,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说道:“小伙子,看起来你的功课做得不好。人都没查到,跑来问我?好笑了。”

    乔深微蹙了下眉毛,也觉得这次傅先生问话欠妥了。哪有人这么问问题的,不是应该发问求证的吗?

    傅寒川神色平淡,默了下开口道:“老夫人,一个没有名字,没有任何记录的人,我无从查起,但让我疑惑的是,那墓碑上的死亡时间。七年前的那个时候……我知道的是,我认识的人一个人,也在这差不多的时候去世了。”

    老太太的手顿了下,但没有抬头也没说话,只慢慢的摩挲着她手腕上的一只碧玉镯子。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而那墓碑上的出生日期,与我认识的那个人也是一样的。同年同月生,同年同月死,这样的巧合,让我对墓地的那个人感到好奇。”

    墓碑上刻着一个人的出生年月到死亡年月,表示了这个人在尘世间的生命痕迹,傅寒川后来去查过沈烟的出生日期,虽然年代久远,但还是可以查得到。

    这样的巧合,直觉告诉他,他一定要来一次,并且见到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说道:“这世上这么多人,别说同年同月,就算多一个同一天生死的也不奇怪。你说你在北城,我这里是在南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傅寒川淡勾了下唇角,说道:“确实。大概是因为宴先生的关系,所以就多了些关注。”

    老太太微微眯眼,那双浑浊的眼又透出了精明,她问道:“所以,你关注的人是宴霖,他才是重点,是吧?”

    “老夫人别误会,我对宴先生也没恶意,他是我父亲的朋友,所以才有这样的关注。”

    “哼。”老太太鼻子里哼了声,眼睛微微一动,又问道:“你说,你认识的人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去世了,这个人是你的谁?”

    傅寒川眼眸微垂,扯了唇角后抬起眼皮道:“实不相瞒,那位是我的岳母。”

    微风轻吹,在这样的空气流动中,傅寒川听到一点呼吸微微抽紧的声音,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老太太,沈老夫人面色如常,淡淡的“哦”了一声,看到傅寒川专注的眼神看着她,她又不冷不热的补充一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上心。”

    傅寒川微微笑,说道:“夫人可以告诉我,那位是谁了吗?”

    沈老夫人轻叹了一声,苍老的声音道:“一个我很重要的人……”

    她身后的管家看了眼老太太显得疲惫起来的模样,上前道:“老夫人累了需要休息,傅先生还请下次再来吧。”

    傅寒川跟乔深交换了个眼神,对着老太太点了下头道:“打扰了。”

    两人退出后,沈老夫人看着桌上的两只茶杯愣愣出神,管家上前问道:“老夫人,为何不告诉宴先生?”

    其实只要她不答应见面,那两个人也没办法进来,所以,老太太还是有心要见他们一面的。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下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撤走,她道:“他们做的是大事,这点事儿我能应付,又何必去麻烦他们。”

    风渐大,管家推着她进屋子里面去,老夫人想了想说道:“不过,是要问一下宴霖,这个傅寒川到底是什么人,你去把电话给我拿来。”

    “好的,老夫人请稍等。”管家把轮椅推到客厅停稳了,走到茶几那边去拿手机。

    片刻以后,老夫人听到电话那端的回答,悬着的心放下来,原来真的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她又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关照,收起电话。

    管家把手机拿过来,仍旧放在桌角收好,然后对着老太太道:“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北城的枕园内,宴霖放下电话,脸色微沉。傅寒川竟然跑到吉隆坡去了,而且查到了别墅那边,离了傅氏还真够闲的。

    宴孤正好也在枕园,看他把电话放在窗台,他道:“父亲,瞒着老夫人,这样好吗?”

    他可以理解宴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过去,但老夫人那边……那毕竟跟沈烟有关。

    宴霖看着前方一大片湛蓝的天空,沉沉说道:“老夫人年纪大了,不适合大喜大悲。”

    宴孤点了点头:“父亲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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