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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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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水几个字。

    写这一章比以前任何一章都难,要考虑的非常多。第一是审核,第二是我知道这么写铁铉,肯定会不讨好,会失去一些读者。

    但是作为一个偏严谨的历史作者,我觉得我不能在书中向年轻的读者朋友,灌输那些狭隘愚蠢的片面思想。

    尽可能的还原历史,还原那个时代的精神,才是对读者负责,才是尽心尽力。

    而今时今日,当下严苛的网络环境,其实始作俑者,就是这些不断灌输歪曲思想,夹带私货,故意吸引眼球的历史类作者。

    各种不让写,其实都是咎由自取。

    一个真实的大明,一段真实的热血的历史,才是读者希望看到的。

    铁铉是色目人的后裔,他的后代分成两支,具体的大家自行百度,说的差不多。

    我们中国和别的国家不同,我们是一种以国家形式,屹立在世界上的文明。我们是一个文明国家。

    我们这种文明的特性,在全世界独此一家,也正是如此,我们的文明无论如何都没有断绝过。

    我之所以这么写,是因前几天看了一条书评,让我很火大。那条书评,充斥着片面的狭隘思想和MZ主义。

    要知道我们的文明是大海,能够自我净化和超强的纠错能力。大海能容纳不同河流涌入的流水,大海是由干支汇聚而成,没有江河,怎有大海。

    我不是要说教,而是因为越是读历史,越深有感触。

    历史上,明代除了铁铉之外,郑和也是回教人,著名的学者马沙亦黑,胡登洲等。而中原地区的回教,和其他地区是不同的,他更兼容了我们本土的色彩。

    如果有北方的小伙伴,就会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北方的清真饭店,除了没有大肉,其他随便。

    除了色目人之外,蒙古人在明朝也是避不开的话题。

    明代的宽容,在这些其他民族身上得到了体现。

    明太祖朱元璋在江淮起兵,后来队伍里多了许多穷苦的下层蒙古军人。傅友德,常遇春,徐达的次次战役,都有他们的影子。

    等到了朱棣,更是重用这些骁勇善战的战士,并且视之为心腹手足。

    大明之殇,土木堡之变中,壮烈战死的蒙古将领,数不胜数。

    薛绶是明朝蒙古将领,骁勇善战,战至弦断矢尽,仍然拿空弓击打敌人,最终被肢解而死。

    吴克忠、吴克勤兄弟是归附明朝的蒙古将领,精通骑射,麾下也以明朝蒙古骑兵为主力。

    在这里不一一列举,以免有水字数的嫌疑。

    总之,我们热爱的大明,热爱的历史,是博大的兼容的。

    是灿烂的,是美好的。

    第83章

    葬礼朱允熥仪仗最前,五十余名铁甲武士,脚步轰然。

    随后,又是数十名身材高大,身穿刺绣飞鱼服,头戴幞头的锦衣校尉。

    身为天子亲军,他们身上的飞鱼服华丽异常,飞鱼不是鱼,而是线刺绣成的蟒。

    军然铿锵的脚步踩在地上,打破了清早深宫之中的宁静,也引来了阵阵诧异。

    宫中的侍卫们看着那些跟随朱允熥出宫的甲士,眼有羡慕。那些宫人,则是更谦卑的俯下身子。

    大明宫中,除了皇帝出行,谁敢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即便是当年的太子,也不曾如此。

    坐在软轿上的朱允熥,身体端正。身着浅红色蜀锦织成,金丝线刺绣而成的五爪金龙。头戴镶满宝石的九缝皮弁(bian),腰间白玉带,左边是荷花香包,右边是龙纹玉佩。

    脚下厚底的刺绣朝靴,腰间配有细长的仪刀,右手大拇指上,带着一枚通体晶莹的扳指。

    (明初亲王可以五爪龙袍。)

    远远望去,满是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亲王仪仗走出奉天殿,走过东宫,走过了大学堂。

    学堂里,沈王朱模等一众小屁孩王爷们,眼神热烈的看着朱允熥的仪仗走过,满眼都是羡慕。

    “熥哥儿好威风!”唐王朱栋忽然大喊。

    软轿上,朱允熥听到呼唤的声音,笑着摆手。

    “熥哥儿!”他这一摆手,大学堂里那些小王爷们争先恐后的对他大喊。

    学堂之中,那些古板的先生们也没有制止。方孝孺,刘三吾等人看着朱允熥远去的方向,也都露出了笑意。

    只有朱允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轻轻的低下头。

    窗外,朱允熥身上是金丝线的五爪金龙服。而他的身上,还穿着孝衣。

    吕氏的葬礼极其快速,极其寒酸,寒酸到连礼堂都没有,更没有任何人前来吊唁。

    只是简单的装在棺椁之中下葬,随葬品都少得可怜。而且由于已故的太子是和朱允熥的母亲常氏合葬,地宫已经被封死了,不能再打开。

    吕氏有着太子妃的名分,却只能作为侧室,葬在了墓园的侧面。而他这个原本颇受宠爱的皇孙,现在成了边缘人。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在宫中成了可有可无的人。奴婢们不再尊敬,老师们不再喜爱,学堂里那些叔王们,更是眼皮都不夹他一下。

    窗外一只鸟儿展翅高飞,朱允炆的心也跟着飞远。

    “皇祖父,你说让孙儿去就藩,可是还没说封地!”

    性格中带着懦弱的人就是如此,在面临困境的时候,不会想着如何摆脱,如何进取。而是想和如何逃避,

    硕大的宫门,在朱允熥面前缓缓打开。

    在锦衣卫的簇拥下,他下了软轿换成马车,朝着城外远去。

    应天城外三十里,风景秀丽的将军山。

    此刻山路上长长的送葬队伍,正在蜿蜒前行。

    因为沐英被追封为黔宁王,所以送葬的队伍是按照藩王的规制。队伍的前方是礼部的乐手,和仪仗。

    身后是随行的礼部官员,棺椁旁是沐家的子弟。队伍的后侧,还有数十名面容悲伤的骑士默默跟随。

    朱允熥比他们先到,他已经在马车中出来,站在路边等候。他身后将军山上,工部已经为沐英修好了地宫,其他的配殿等正在逐步建造中。

    陵墓也是一种礼仪,不但有周围分给守陵人的田地,还有供家人祭拜住宿的房屋,还有封王之后的配殿。

    见朱允熥站在路边,沐英之子沐春,礼部尚书李原等其他官员,还有灵柩之后跟着的那些军人,纷纷上前见礼。

    “臣等参见吴王殿下!”

    “众位请起!”朱允熥亲自走到沐春面前,亲手扶起了

    他,“节哀顺变!”

    “臣!”沐春哽咽道,“臣代家父,谢过吴王殿下!”

    “千万别这么说,说起来我也是黔宁王的晚辈!”朱允熥看着长长的送葬队伍,叹息一声,“前几年父亲还带我见过黔宁王,没想到现在,他们和咱们,都阴阳永隔了!”

    “殿下!”此言一出,沐春已是泣不成声。

    沐英生前,于众皇子之中和太子朱标最为交好。这次急病而死,也是听说太子病故,导致旧病复发。

    好男儿行走人世间,不可不知感恩。沐英一生,对义父义母至孝,对异姓兄弟关爱有加,人死之后,也要让子孙千里迢迢把灵柩送回京城,安葬在朱家身边。

    这种情意,让人动容。朱允熥顺手从沐家人身上解下一条白绸,系在自己的腰间。

    “殿下!”周围人大惊失色。

    吴王身份贵重,沐英虽然追封为黔宁王但他毕竟是朱家之臣。

    沐春更是慌的不行,伸手去拉朱允熥腰间的白绸,却被对方挡住。

    “父亲在世时候和我说过,虽非血亲,胜过血亲,皇爷爷也从没拿黔宁王当作外人。身为晚辈,我聊表心意,送黔宁王最后一程。”朱允熥正色说道,“走吧,我和你们一起,送送他!”

    “殿下!”沐春和沐家人已是哭出声。

    礼部的官员们还要再劝,见那些给跟着沐英灵柩送行的军人们上前,对朱允熥俯身拜谢,便也都默不作声。

    从马上下来这些将领,大多四十多岁,正是壮年。个个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猛将。而且他们所骑的战马,还有身上的甲胄,都表明了他们在大明武官之中,品级不低。

    这些人之中,朱允熥认识两人,而且在他的记忆中,这两人和他父亲朱标的关系十分亲厚。

    两人都是老爷子的义子,一是平安,二是徐司马,都在五军都督府任要职。

    这两人中,朱允熥只知道平安的历史轨迹。作为老爷子的养子,他也是一员虎将。

    靖难之役时,朱棣为数不多的败仗就吃在他的手里。而且,平安还亲手斩杀,朱棣手下数员大将。

    其实他们是少年时的伙伴,一起出征过塞外。后朱棣没有杀他,反而把他送去北平,让太子善待他。

    见朱允熥看着自己,平安快步上前,小声说道,“沐大哥泉下有知,定会感念吴王的仁德。”说着,站起身,慈爱的看着朱允熥,“若是太子泉下有知,也定会感叹吴王之贤!”

    朱允熥微微点头算是回应,跟上送葬的队伍。

    看着朱允熥的身影,解缙低声道,“虽不复礼法,但吴王也是性情中人。”

    说着,看看铁铉,有些惊异,“你怎么也带了白绸!”

    铁铉腰间也带上白绸,开口道,“在下敬重黔宁王的忠义,以晚辈之礼相待。”说着,顿了顿,“再说吴王都带了,你我乃吴王私臣,如何不带?”

    解缙看看左右,小声说道,“老铁,给在下一条!”

    铁铉面皮抽搐两下,“解大人,是看不起在下吗?随意给在下起绰号?”

    解缙不以为意,“你比我大,叫你声老铁不为过!”

    “好!”铁铉忽然冷笑,“那以后在下叫你小解!”

    陵墓的地宫打开,朱允熥站在外面看着送葬的人,捧着随葬品,沿着墓道而入。沐英的随葬品,多是生前用的盔甲兵器等,很少金银珠玉。

    等地宫的门关上,沐家人以沐春为首,在石供之前焚香叩拜。

    “圣上有旨!”

    沐家人叩拜完之后,朱允熥开口,朗声说道。

    “臣等听旨!”沐家人对着朱允熥跪下。

    朱允熥背着手,昂首挺胸的传达朱元璋的圣旨,“朕之养子数十人,沐英最长。总角之年就跟随朕提刀上阵,征战二十余年,身受创伤不知凡几。”

    “而大明一统,沐英以朕之养子之身,不愿在中枢享乐,远赴边关,为大明开疆拓土,镇守一方。牧民教化,恩德甚广。”

    “沐英视朕如父,朕亦待其如子。英年早逝,朕不胜悲也。”

    “追封沐英为黔宁王,赐谥“昭靖”,侑享太庙。”

    “而后,沐家子孙世镇云南,与国同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沐家人三呼万岁之后,再次泣不成声。

    葬礼总是沉重难过的,沐英下葬之后,沐家人还要在陵墓之边守陵,朱允熥便先行回宫。

    日落之时,朱允熥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紫禁城中。

    但是奉天殿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宫人们胆战心惊,空无一人的御案上,奏折散乱一地。

    “殿下,皇爷被气着了,后院生闷气呢!”朴不成在朱允熥耳边说道。

    朱允熥低头捡起一份奏折,心里顿时冒出两个字,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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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暂时只有两章,刚才让一个小妹妹拉着我喝了两瓶1664,弄晕了。

    我睡一会,如果晚上状态好,再补给大家。

    请诸位老爷怜惜奴家则个。

    第84章

    爷爷让你去办有点难受,还是三更,说到要做到呀。

    “臣,督察院御史袁泰上奏,信国公汤和之姑丈,于常州隐藏田土四千三百二十六亩,私藏佃户人口一千二百余人。”

    “大将军蓝玉,专恣暴横,蓄庄奴假子数千人,尝占东昌民田,随意于山林之中渔猎。”

    “武定侯郭英,饲养家奴百五十人,于家中田庄滥杀男女五人。”

    “曹国公李景隆,侵占田庄池塘二百余顷。”

    “宋国公冯胜,命家人从云南运私盐万斤发卖,扰乱国家盐法......”

    奏折很长,涉及的人名多达数十人,都是大明开国功勋的将领。朱允熥越看越是心惊,这些公侯大将的罪过,一桩桩一件件,被督察院的御史标注的明明白白。

    侵占田地,买卖人口奴婢,纵容家奴闹事,倒卖私盐,私自砍伐森林。任何一条,都是朱元璋深恶痛绝的

    。因为任何一条,都涉及到百姓的利益。

    而且这些人之中,以蓝玉为首,景川侯,定远侯,东莞伯,吉安侯等人都是太子之前的旧部。

    “幸好没有舅舅家!”朱允熥看了两遍,没有看到常家,这才稍稍放心,“还好,没有太闹出什么无辜的人命!”

    古往今来这些达官显贵的贪婪,都是每个王朝的顽疾,甚至是千百年来乃至千百年后的通病。权力,会让人变得神志不清。金钱,更会蒙蔽人的双眼。

    这也是中原政权在取得天下之后,重用文臣压制武人的一个原因。文臣,远比武人容易管理。

    动刀子的武人头脑简单,没几人懂得明哲保身。更没几个人知道进退,都觉得是跟随皇爷一块打天下的,没功劳还有苦劳,贪点无所谓。

    但是老爷子最厌恶的,一个是贪,一个是暴。

    “老爷子要杀人了!”朱允熥心里默念道。

    当年,朱元璋没当皇帝前,就对徐达和常遇春说过。

    尔等从我起身,艰难成此功勋,非朝夕所致。

    比闻尔等所畜家僮,乃有恃势骄恣,逾越礼法。小人无忌,不早惩治,它日或生衅隙,宁不为其所累,宜速去之。

    大意是你们跟着我,度过那么多艰难,才能成就今天的事业,多不容易。

    你们的家人家奴,狗仗人势,不知道遵纪守法,早晚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我若是惩治,咱们兄弟之间就会心生嫌隙。所以,你们要约束好他们,不要横行不法。

    现在,这些朱元璋曾经说过的话,都实现了。

    作为大明帝国的皇帝,老爷子兢兢业业丝毫不敢妄为,酒不敢多喝,歌舞不敢多看,华丽的衣服都不敢多穿,就是要给天下做一个好表率。

    可是那些跟着他的手下们,却在私下拆他的台,鱼肉百姓横行不法。

    整个历史都在说朱元璋杀功臣,却没有说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而死?

    朱允熥脑中忽然浮起一个问题,“如果自己是老爷子,怎么办?”

    权贵们的不法和贪婪,现在还无法根除。即便没有武将,将来进入盛世之后文官的贪污和横行,照样层出不穷,而且愈演愈烈。

    就拿中明以后来说,历代内阁首辅哪个不是天下豪富?

    嘉靖年间严家倒台,查抄家产光是黄金就有三万两,白银两百余万,还不算田产庄园这些不动产。这还是查抄之后,报给皇帝的数字。

    而主持查抄严家的是嘉靖年间,最著名的廉臣,阁老徐阶。这位被称为廉臣的人,家中光是田亩,在册的就有四十多万亩,每年收租一万九千石。

    这些田哪来的?还不是侵占了民田,而且除了这些,还有他家中还有许多织布行,为他工作的织女就多达数千人。

    大明开国初期朱元璋有多恨贪官,后期那些官员就有多贪婪!这种顽疾,别说是现在,就是以后........

    道德品行还有节操这种东西,一直都不怎么靠得住的。

    脑中想着,朱允熥把地上的奏折,都捡起来,整齐的码放好。

    身后,忽然传来朱元璋的声音,“看完了?”

    朱允熥回头,“爷爷,看了!”

    朱元璋有些疲惫的坐在龙椅上,开口问道,“说说,咋办?”说着,看看朱允熥,“说实话,别想着跟你老子似的,和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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