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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李景隆在雪地上大声的咆哮。

    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啪唧一声跌在冰面上。

    “家主!”亲兵们惊呼一声。

    李景隆却动也没动,身上的疼痛仿若不存在一般,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视线中白色的冰面上,一片黄色的冰霜。

    第97章

    天才(下)“这是.........啥呀?”

    李景隆缓缓的站起来,然后又双手揣在袖子里,慢慢的蹲下。盯着斜坡的冰面上,那一片晶莹剔透的黄。他不但眼神发亮,而且还舔了舔冻得全是口子的嘴唇。

    李老歪上前,瞅瞅自己的家主,又看看那处黄澄澄的地方,小心的开口,“方才.....方才小的在那尿了一泡。那个......这几天小的心里着急,所以火大!”

    “尿都冻上了?”李景隆若有所思,喃喃说道。

    “天太冷,尿的时候冒热气,一落地就成冰!”李老歪说道,“昨儿半夜小的解大手,都要带根棍子!”

    “嗯,太冷!”李景隆一边沉思,一边开口。

    随后,他起身,围着那处黄澄澄的尿冰转了几圈,脑子飞快的运转,开始还原李老歪撒尿的场景。

    “他尿的时候一定是面对上坡,背对下坡!”李景隆心中道,“所以尿出来的尿,直接顺着斜坡冻成了一片。”

    想着,李景隆伸脚,在尿冰上踩了两下,吱嘎吱嘎的声音传来,尿冰依旧顽强的冻着,丝毫没有碎裂的样子。

    “家主?”李老歪和其他亲兵对视一眼,然后大着胆子说道,“您这是........”

    李景隆没理他,而是把目光移向了坡顶,他们驻军的营地。那是一处有墙的孤堡,听军中的老兵说,那以前是汉唐的长城。除了那孤堡之外,旁边就是大军的营地。

    “鞑子若是来,就要踩着这面斜坡往上冲!”

    忽然,李景隆心中一动,大喊道,

    “快,拿水来!”

    嗖的一下,李老歪摘下腰间的水囊,递过去。

    李景隆晃荡两下,“水呢?”

    李老歪想想,“水囊都冻了!”

    “给我水!”李景隆大喊道,“拿一桶水来!”

    李老歪快速回头转身,对自己的儿子李小歪就是一脚,“日你娘的,你耳朵塞驴毛了?没听家主说拿一桶水来吗?”

    李小歪嗖的跑没影了,脚下打滑,霹雳扑棱的在地面上翻滚几下,消失不见。

    顷刻之后,他拎着一个木桶,呼哧带喘的跑来。木桶里的水,不住的晃荡着。

    李老歪一见,气不打一出来,“日你娘的,那是喂驴的水桶!”

    “无妨!”李景隆一把推开他,如获至宝的抢过水桶,站在斜坡上。

    呼啦一下,一桶带着冰茬的水,全部泼洒在斜坡之上。

    然后,李景隆又双后揣在袖子里,慢慢的蹲下,死死的看着斜坡上缓缓流动的液体。

    李老歪又瞅瞅他,也揣着袖子,带着其他亲兵蹲在李景隆身旁,看着那处渐渐不再流动的液体。

    水,有气无力的流了一会,然后冻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景隆轻声道,“谁上去踩踩?”

    李老歪回头给了自己儿子一个耳光,“日你娘的,上去!”

    “哎!”李小歪也不多话,嗖的一下蹿出去。

    他的脚刚踩到地面,却因为冲得太猛,整个人跟打出溜滑似的,直接在刚冻好的冰面上出溜下去。

    “日你娘的,让你踩,谁他娘的让你滑了,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愣货,一天天就知道吃,干啥啥不行.........”

    “闭嘴!”李景隆大喝一声,制止了李老歪的破口大骂。

    然后,在众亲兵诧异的目光中也快步跑了过去。然后双腿踩着冰面,继续冲着。

    嗖!

    啪!

    李景隆直接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冰面上。

    “家主!”李老歪赶紧带人把李景隆扶起来,“您是要滑冰吗?这点冰太少,您滑不起来。你先歇着,小的带人给你弄条大的冰道出来,那滑着才痛快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李景隆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容格外狰狞,“天助我也!”说着,一把推开李老歪,“传本公爷的令,全军烧水!”

    ~~~

    哗啦!呼啦!

    一桶桶水,从孤堡的墙上,从军营的斜坡上被宣泄下来。营地中处处都是火堆,铁桶中堆满了雪。不要烧开,刚融化还带着冰茬的时候,直接由高到低的倒下去。

    渐渐的整片斜坡,还有孤堡的城墙,全部覆盖了一层晶莹剔透,像是冰雕的一般。

    李景隆就蹲在一处斜坡上,直勾勾的看着士卒们倒水,浇灌他构想的冰雕攻事。

    本来老兵和军中的军官们都还有些疑惑,以为曹国公是胡闹。但等斜坡上根本站不住人,谁上来谁滑下去的时候,大伙渐渐的懂了。不用人催促,拼命的烧水,浇灌。

    鞑子来打,必然从这个斜坡上来,四周全是滑不溜秋的冰面,他们冲的越快,滑下去也越快。而自己这边,在高处就可以把那些鞑子当成活靶子,狠狠的揍他们。

    日头渐渐偏斜,黄昏的余光照射在铸造出来的冰面斜坡上,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刹那之间,李景隆竟然有些想哭。

    他想起了小时候,他爹挥舞木棒,往死里揍他,并且口中大骂,你这个蠢材的场景。

    “爹!你儿子不是蠢材,是天才!”李景隆心中大喊。

    这冰面斜坡,鞑子腿磨没了也爬不上来,就算他们爬上来了,还有上面用冰浇筑的,更滑的孤包城墙。

    哗啦,又是一桶水,顺着上面浇灌下来。

    “这别叫浇!”李景隆大喊道,“你们这些蠢材,说了这不能浇!”

    说着,他跑到那处不许浇灌的斜坡上,对着上面喊道,“都是蠢材,脑子不转弯。这面斜坡,就这条几条道不浇水,不冻冰。鞑子到时候要上来,是不是要走这!”

    整片整片的斜坡上,刻意留出了几条只容三两个人并肩走的斜坡通道。

    “动脑子想想,打起来之后鞑子都挤在这快。咱们在上面,一条通道那站着几十个火枪兵,谁他娘的上得来,神仙来了也得跪下!”

    “家主英明!”李老歪在上面赞叹一声,对着那些泼水的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火炮呢!”李景隆继续发问,“记住了,实心弹的炮口,给老子对准斜坡下面,鞑子上来的地方。装铁砂那些散弹的火炮,炮口给老子对准这些斜坡!”

    “还有,那边也摆上,这叫交叉火力!”

    李景隆的嘶吼声,充满了力量。

    “记住了,一条通道后面,站一个百人火枪队。三十人为一组,一人放枪,其他人装填,就跟平日训练的三段击一样,一刻都不能停。多出来的十个人,给老子准备好扔震天雷!”

    “还有,水不许断!打的时候,一边打一边倒水,就按老子说的这么倒!”

    “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今照,挡住了鞑子,人人升官发财!”

    “老子是大明曹国公,吐口唾沫都是钉子。打了胜仗,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活着的,老子包下整条秦淮河,让你们快活!”

    “嘿嘿,没碰过娇滴滴的小女子吧!告诉你们,嫩着呢!一端一哆嗦!”

    “不但给娘们,缴获的战马皮货,还有鞑子身上值钱的东西,老子分文不要,全给你们!”

    第98章

    波澜(上)面对明军的追击,北元也有所调整。骑兵断后,其余军队整合在一起,迅速朝长城外退去。

    几日之间,与牧马中原仅有一步之遥的北元军,从猎手变成了猎物。十二万大军,几乎是折损了三四成还多。更重要的是,这一仗在精神上给他们带来的打击。

    蓝玉,朱棣,傅友德等这些赫赫有名的名字,唤醒了他们内心深处对于中原帝国的恐惧。

    明军一方,朱棣蓝玉与傅友德汇师。刚一见面,蓝玉这边就被傅友德的老态吓了一跳。

    “老哥,你这是?”军帐中,蓝玉看着不断咳嗽,几乎瘦了好几圈,容貌憔悴无力的傅友德,讶然问道,“上回见你,你还好好的?”

    傅友德是被亲兵抬入军帐的,随后亲兵退了出去。军帐中,就只有他和蓝玉二人。

    “咳!咳!”傅友德捂着嘴,猛烈的咳嗽之后,苦笑两声,“到了有今天没明天的岁数了,身子不成了!”说着,看看蓝玉,“你身子挺好?”

    不知怎地,蓝玉自己满身病痛毫不在乎,可看到傅友德浑是病态,却心中酸楚。

    “我.........”蓝玉本想说,自己身子也完了,可话到嘴边却咽回去,改口道,“还行吧!凑合活着!”

    “啥叫凑合!”傅友德虚弱的笑道,“咱们都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看着身子强健,可五脏六腑早他妈烂了。你呀,也别逞能,觉得哪里不舒坦,赶紧吃药看郎中!”说着,又咳嗽几声,“我呀,就是一开始不当回事,他娘的结果大劲儿了,现在吃啥药都没用!”

    他这番话,让蓝玉心中更加酸楚。

    也苦笑着开口,“病这玩意呀,防不住!他不来的时候,你让他来他都不来,怎么祸害自己都不来。可他要来的时候,你就算金刚不坏之身,他也要给你钻出几个窟窿!”说着,也叹口气,“人呀,都他妈是命,不信不行!”

    “呸!”傅友德笑骂,“你蓝小二也信命?扯蛋!”

    “以前不信!”蓝玉随意的笑笑,“但现在,信!”

    忽然间,军帐中安静下来。但不是那种让人尴尬的安静,而仿佛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静,两人静静的坐着,面带笑容。

    许久之后,傅友德又缓缓开口,“前头打仗呢,你不去看看?”

    “追鞑子这事,让小的们去干吧,这等事若是还要咱爷们教,这兵他们也不用带了,回家带孩子去吧!”蓝玉笑道,“再说有燕王在前头坐镇的,出不了乱子!”说着,又是一笑,“这等战功,咱们看不上,可手下的儿郎们却顶稀罕。况且,他们也历练的差不多,盖独当一面了!”

    傅友德想想,忽然有些感慨,“江山辈有人才出!”

    蓝玉则是自嘲的笑道,“啥辈有人才出呀?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河滩上,曹!”

    “哈哈哈!”傅友德大笑,“你蓝玉何时变得这么诙谐?”

    “最近!”蓝玉微笑回应,心里补足没说出的其他话,“反正都要死了,与其哭天抢地,愁眉苦脸,还不如乐乐呵呵的!”

    “打完这仗,若我还能多活些日子,就跟殿下请辞,卸了高丽驻军的担子!”傅友德又道,“回老家养老去!”

    “为啥不在京城养老?”蓝玉诧异的问道。

    傅友德看他一眼,“落叶归根阿,死了要埋祖坟!”

    “他娘的也怪了!”他继续笑骂,“当年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儿死哪算,棺材都没指望有一口。如今这把岁数了,脑子里整天想着的,还他娘的就是这些老礼!”

    “要么怎么说老了呢!”蓝玉若有所思的说道,“年轻时候不在乎的,不信的,不想的。到老了的岁数,全是事儿,哪样都放不下!”

    “你家小子呢?”傅友德喝口茶,继续问。

    蓝玉撇嘴,“在老家呢!”说着,顿了顿,“我出来的时候跟他说了,以后别走我的路。我在太孙殿下那求了恩典,让他以后去当个油水多的小官吧!”说到此处,又笑笑,“一辈子吃喝玩乐,也挺好!”

    傅友德很是诧异,“小二,既然你已起复了,皇太孙早晚会给你个好前程,恢复爵位官职指日可待,你怎么好像..............?”

    “什么国公郡侯的,没啥用处!”蓝玉笑道,“累赘!”说到此处,他岔开话题,不想在这上面纠缠,开口道,“傅老哥,你家傅让在我军中。”

    傅友德一笑,“我早就知道了!他奉旨出来历练,算他的福气!”

    “你家那小子哪都好,就是让人教得有些太老实了,当兵的人,太老实可不行!”蓝玉开口道,“人太老实就显得笨,笨手笨脚笨嘴笨舌,办啥事都不利索!”

    “一路上我可没少损他,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抽他!不过你家那小子,还是有两下子,打帽儿山的时候头功。敢打敢杀,好好摔打几年,定是个带兵的好苗子!”

    傅友德默默听着,笑道,“能在你手下,受你的提点,是他的造化!”说着,郑重的看着蓝玉,“若是往后几年,他还能在军中,在你手下效力。劳你多教教他,若是他笨,他不听话,就往死里打,打死了不赖你!”

    “曹!”蓝玉笑道,“你说的好听,打死了还要给你赔儿子,我才不干呢!”

    其实,他何尝不想再带带那些未来的大明将领,如今刚崭露头角的新人们。只是他胸口炙热的压抑的痛告诉他,其实他距离傅友德这副模样,也已经不远了。

    “蓝帅!蓝帅!”

    外头忽然响起大呼小叫的咋呼声,朱高煦直接跳开门帘进来。

    “我爹带人把鞑子的后队给吞了...........”说着,他声音忽然停住,看看傅友德,赶紧行礼道,“傅帅!”

    傅友德微微低头,“二殿下!”

    “可别,军中没啥殿下,都是当兵的!”朱高煦挠头,憨厚的一笑。

    第99章

    波澜(下)“您叫我殿下,回头爹听见了,定然要大嘴巴抽我!”

    朱高煦憨厚的笑着,丝毫没有王子皇孙的骄纵和傲气。

    “礼不可废!”傅友德坚持说道。

    “傅老哥,啥礼呀!你都快那啥的人了,还在乎这些干啥?”蓝玉在边上开口说道,“他娘的,不是我托大。咱们说句不好听的,当年没咱们这些人脑袋别裤腰上卖命,他们这些小的,能落生下来就是王子皇孙?”

    “你.........嗨!”傅友德叹息摇头,“小二呀,你呀,让我说啥好!”随即苦笑道,“这等话,也就你敢乱说!”

    朱高煦笑道,“蓝帅说的是实情,在两位老帅面前,我就是个晚辈!!”

    “你看!”蓝玉笑道,“这小子多明白事儿!”说着,又道,“你爹把鞑子的队给吞了?”

    “也不算吞,鞑子带队的万户直接降了!”朱高煦笑道,“我爹全部收入麾下!”

    顿时,蓝玉脸上笑容消逝,“全收入你爹麾下?那意思就是,你燕藩的私兵?”

    “阿!”朱高煦木讷的点头,“对呀,我家的骑兵这一仗都打得差不多了,十成剩了三成。现在正好这些鞑子的骑兵,可以补充进来!”

    说着,又道,“当时有人和我爹说,不受降,直接把这些鞑子都坑杀喽!我爹说打仗的时候各为其主没办法,但人家投降了再杀人不是英雄行径。”

    “多少?”蓝玉追问,“多少鞑子降了?”

    “一万二!”朱高煦说道,“都是骑兵,人人都带着战马。我爹还说了,等彻底打完了这仗,就可以带着这些人,把他们部族的人都召集起来为我所用..........”

    “嘿嘿!”蓝玉忽然咧嘴一笑,“你爹还真是好谋划!”说着,目光扫扫朱高煦,“你这孩子呀,够实诚!”

    “我只跟您实诚!”朱高煦又笑道,“鞑子的后队降了,我爹让手下先锋继续追,如今鞑子那边正拼命往东边跑...........”

    “嗯?”一直没说话的傅友德突然诧异开口,“东边?为啥往东边赶他们?仗打到现在,还追他们干啥?直接扑上去咬住,然后平保儿的骑兵从侧翼合围就是了,还往东边赶,过了柳根堡,鞑子就窜出去了!”

    傅友德说所的柳根堡,正是李景隆驻军的地方。

    “东边谁在那边堵着!”蓝玉目光深沉,问道。

    “李景隆那小子!”傅友德沉声道。

    “嘶!”顿时,蓝玉觉得有些脑仁疼,“怎么把他放那儿了?”

    “那放哪儿?”傅友德苦笑道,“平保儿给我这传信说,皇太孙让他带着李景隆出兵。他思来想去,带着吧,万一出点事不好交代,再说了那人弄不好是个累赘。不带着吧,有说不过去!”

    “所以呀,平保儿就选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李景隆驻军!生怕他李景隆觉得差事轻松了,还特意出言恫吓一番!”

    “坏了!”说着,傅友德一拍大腿

    ,“那再这么撵下去,鞑子四处无路,就只能从李景隆那边突围。那小子不是个吃好草料的,到时候怕是要坏事!”

    “鞑子从撤的时候,就选的是那边!”蓝玉紧紧咬牙,开口道,“鞑子一个万人队投降了,燕王那边沾沾自喜。殊不知,人家鞑子这功夫已经走远了。看似是咱们在追,实则是人家脚底抹油,往死里跑呢!”

    傅友德也一脸郑重,琢磨着开口说道,“真要是让这些鞑子蹿出去了,咱们这帮老哥们,可真闹个没脸儿!”

    朱高煦看他二人脸色凝重,想了想说道,“两位,我爹说了。就算鞑子跑出去也没事,正好他带着大兵在后面来个犁庭扫穴,沿途见着的部族,直接都给拔了!”

    闻言,蓝玉和傅友德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他们就这么安静的坐着,直到朱高煦退出军帐,二人的眼神才多了些交流。

    打了一辈子仗,他们都知道,朱高煦口中所说的,燕王带着大军沿途扫荡有多不靠谱。如今寒冬腊月,没等找到敌人呢,自己这边先冻死了。而且战线拉得越长,后勤越是吃力。

    再者说来,朝廷也不允许,二十多万大军在一个藩王手里,被他呼来喝去的指挥。

    许久之后,蓝玉缓缓开口,“养寇自重?”

    “燕王没那么糊涂!”傅友德道,“鞑子杀了他那么多人,他的性子定然要斩尽杀绝!”

    “正是因为他的人死伤惨重,才要养寇!”蓝玉低声道,“若我是燕王,也是如此。”说着,忽然冷笑,“鞑子没威胁了,我手底下人也死绝了,朝廷动我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可若是鞑子还在,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小二!”傅友德沉声道,“这等事,不是我等臣子可以随意揣测的!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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