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们聊完这些，都?没再继续聊下去了?，因为浮空艇里真的很安静，显得?他们几人的声音分外明显。其?实扶风抵达的时候已经临近了?拉练的尾声，可是上来的人却还是寥寥无几，更?可怕的是，纵观整个浮空艇，基本看不到技术兵的影子?，恐怕差不多?都?被淘汰了?。但?是就?算不提技术兵，战斗兵种的人数也相当不足。
如果真的按照闻队的那样?，没抵达终点的全部淘汰，那这一届的新生人数也太少了?吧？
时间一点点流逝，后面?也只又?赶来了?两人。
随着下午六点的铃声准时响起，闻央的身影出现在山顶，将那个用于收集徽章的箱子?抱了?起来，然后一把拔下了?红黑旗。
——拉练结束了?。
又?等了?没多?久，各个狩猎小?组也相继抵达山顶，和他们一道被抓来的还有不少垂头丧气的新面?孔。
其?余还有一些没抵达也没被抓住，分散在各处的选手，他们所在的位置也被徽章附带的定位器一一标注出来，没用多?久，所有人就?全部在浮空艇上聚齐了?。
这场拉练下来所有人都?已经累得?不行了?，大家都?安静地靠在座位上，甚至有些已经忍不住闭上了?眼。
在这片安静中?，窗外的景象一点点转为漆黑，浮空艇渐渐升空，朝着昼夜明亮的首都?星驶去。
，尽在晋江文学城
*
首都?一指，机甲楼。
返回学校之后，闻央和教练并没有立即宣布结果，而是让他们就?地解散。新生们倒是很想知道最终的结果，但?是他们这场拉练的成绩太过惨淡，没人敢开口多?问，默默地解散了?。
扶风其?实也很好?奇。但?是她好?歹到了?终点，完成了?拉练，所以没有其?他人那么忐忑，再加上第二天就?是新学期开学的日子?，她姑且就?先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吃过饭回到宿舍，薛蓓还没回来，她便先去泡了?个澡，让劳累的肌肉放松了?下来，等到带着一身热气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多?了?个人。
扶风打了?个招呼。“学姐回来了?。”
“嗯嗯。”薛蓓也是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靠在床头，不过还是关心了?同?寝的后辈一句。“拉练怎么样?？”
扶风不由得?苦笑。
“狩猎组的前辈太强了?，我表现得?大概很一般吧。”毕竟从抵达时间来看，她抵达得?实在不算早。
“是吗？你的实力应该不弱吧？首发的战斗兵种都?没下场啊。”薛蓓稍微坐直了?身子?。“你遇到的是哪组？”
“喻真学长他们。”
薛蓓脸上的表情复杂了?一些。“他们队里是不是还有阿龙那几个？”
扶风听喻真提过这个名字，知道的应该就?是追击自己那个学长，点头。“是。”
，尽在晋江文学城
“唉，是他们组比较特殊啦。”薛蓓摆了?摆手。“喻真是首发右翼，实力倒是没得?。另外阿龙那几个，虽名义上不是首发，但?是实力不比首发成员弱，这学期应该就?会被提上来了?。遇到他们是你比较倒霉，别放心上。”
难怪……她之前还想着这样?的实力都?进不了?首发，那首都?一指也太奢侈了?。
“但?是我看最后成功抵达的新生好?像也没多?少。其?他人真的全都?要淘汰吗？”扶风有些不解。
如果全部淘汰的话?，那机甲队今年?技术兵的缺口就?太大了?。
薛蓓竖起食指摇了?摇。“是淘汰，但?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淘汰。”
她勾起唇。“罗老师应该和你过我们队伍的构成吧？但?其?实除了?主力队员之外，我们还有第二梯队。”
第二梯队？
薛蓓语速不急不慢地向她解释着。
，尽在晋江文学城
机甲队人数众多?，真正?算作核心成员的只有三十名主力队员。不管是训练还是资源都?会大幅度地向这三十人倾斜。但?是其?他人也不会完全被边缘化，否则主力和普通成员的差距会逐渐被拉大，主力队员的更?替就?会变慢，甚至彻底固定。这样?是不利于队伍整体实力的提升的。
因此，除了?主力队员之外，机甲队还有第二梯队。这并不是明确的编制，只是统称那些其?他成员中?更?优秀的一部分选手。他们会比真正?的边缘成员有更?多?比赛的机会，也会有资源的投入，只不过比主力要差上一级。
机甲队的主力成员至今还一直在变动，除了?个别能够稳坐主力位置的选手，大部分人都?会先从第二梯队爬起，最终挤进主力。实力在二者之间的那些选手之间的竞争是最为激烈的。
“所以，”薛蓓总结，“所谓的淘汰，大概率是从第二梯队或者主力淘汰，这样?一来，后面?再想赶上来就?难上加难了?。”
没有比赛，没有指导，没有训练。主力队员、第二梯队还有普通队员，这三个梯次之间的差距会越拉越大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技术兵大概不算在内。我们学校不缺技术兵，考察的标准也和你们不一样?。”
扶风点头表示明白。
这么，幸好?她最终赶上了?，否则就?算没被踢出去，也可能会离开主力队伍，被下放到第二梯队，甚至是成为普通队员。
她暗暗捏了?捏拳头。
薛蓓跟她普及完队内常识，蜷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才有气无力地爬了?起来，翻出衣服准备去洗澡。
扶风看着她衣服脱力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学姐好?像也累得?不行啊？”
“当然了?。”薛蓓重重地叹了?口气。“这种活动只适合你们战斗兵，我们参加完全就?是一种折磨。你知道吗？跟我一组的队友简直就?是脱缰的野马，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身力气，我光是跟上他们就?够呛了?，还分心去狩猎新人？怎么可能？还好?只有他们战斗兵种表现太烂会加训，跟我没什么关系，还能浑水摸鱼，不然你现在只能看到作为尸体的我了?。”
真羡慕遇到他们组的新生，有这么一个躺平咸鱼的对手……
薛蓓吐槽完，冲她摆了?摆手走进了?浴室。
扶风则擦了?把头发坐在了?书桌面?前，一边回想着这几天自己的表现，一边记录下自己暴露出的短板。
首先毫无疑问就?是体质，不管是力量还是耐力，都?有所不足，如果不是拉练只有三天，她大概率是撑不下来的。
她大概计算了?一下，如果换做是高联比赛，那她现在的体力是撑不下来一场比赛的。
还需要继续加强啊。
其?次是战斗意识，这一点的不足在和龙彦明还有尹并对峙的时候表现得?尤为明显，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对高联的战力还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这需要她一点点校正?过来。
最后是战略认知。
从对地图的解读和判断上就?能看出来，她这一点做得?并不如安洛斯，更?别喻真了?，所以才会更?容易被人猜中?路线进行蹲点。但?这个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提升上来的，还得?靠更?多?的比赛去磨砺。
将自己的不足一条一条地写了?出来，扶风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笔记本，长长吐出一口气。
没关系，这才刚开始，她有的是时间慢慢进步。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所在的是一所专业的军事院校。在课堂上，她能学到更?多?，成长得?更?快！
将东西收拾起来，她快速地吹干了?头发，和薛蓓互道了?句，怀着对新学期的期待，慢慢进入了?沉眠。
第
58
章
新学期第一天，
首都一指的校园内人来人往，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人群之中，
一道扎着马尾的高挑身影时不时低头看上一眼终端上的校内地图，略显悠闲地行走在?老校区的建筑内。
作?为一年级新生，她刚开学的课程并不算多，看课程表都是些通识教育的内容。
当然，说是通识教育，其实并不是说它不重要。正?相反，这些课程讲的都是一些十分重要的基础内容，除了像经典战役分析之类的历史课之外，还有战况解读、基本智械操纵等课程。对于之前从未系统学过类似内容的扶风来说，
这些都是相当新奇且重要的内容。
她的第一节课是战场概论，可?以?说是指挥类的入门课，基础中的基础，不过时间还早，她还来得及在?校区内慢慢行走。
首都一指的老校区占地面积不小，
而且还没有新校区里的代步车，
需要全区步行。
没分专业之前新生没有固定班级，
需要按照课表去往不同教室。平时课少的时候也就算了，
到了课多的日子恐怕得一路小跑才?能赶上。
扶风一边记着课表上各个教室的位置，一边忍不住新奇地各处打量着。
该说真不愧是军事?名校吗？校园内的氛围和西玛一综完全不同，学生们手里抱着的书本大多都是军事?相关，
讨论的不是战役分析就是什么武器的测评，偶尔会有单兵类的学生经过，从步伐上就能辨认出来。
差不多走过了小半个老校区，
战场概论所在?的阶梯教室也终于?近在?眼前，喧闹声从教室里传出，
带着和她相似的兴奋情绪。
扶风勾了勾唇，抬脚跨进?了教室里。
她的新学期，终于?正?式开始了。
*
三?年级的某间教室里，闻央手肘支在?桌面上，一手撑额，正?低头看向平放着的一沓文件。
这是这次拉练中新生的数据汇总，不管是完成了的还是被抓住了的，全部?一个不落地记在?了上面，将?他们的表现如实地呈现在?纸面上。
前排的椅子被人拉开，指尖一勾将?之翻过来，然后毫不客气地一把坐了下?来，虞信把脸放低凑到他视野里，咧嘴轻笑?。
“看什么呢看得一脸愁相？”
出乎意料的，闻央并没有反驳后半句的形容，而是用手指点?了点?面前的纸张，眉心微蹙。
“拉练成绩。”
虞信只斜了下?目光飞快地瞟上一眼。“没达到你的预期？”
“准确地说，相差得挺远的。”闻央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本编队的目的是想观察一下?新生的初步合作?能力，但是和狩猎组的水平相差得太远了，根本测试不出来什么东西，最终呈现的结果是连队伍都保持不住。”
这一点?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尽在晋江文学城
虞信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这也没办法嘛，今年招生工作?本来就不顺利，生源不如往年也是能够想见的事?了。不过事?已至此，再发愁也没有意义啊。”
他摆着手。“再说了，归根结底我们只要考虑这一年的赛季就足够了，现在?的一年级情况如何，其实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嘛，让后面的队长发愁去就足够了。”
“说到这个，我们今年那几个特招生怎么样？有没有能用的新人？”
闻央放在?桌面上的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能作?为即战力的显然没有。不过稍微练一练下?个赛季应该是可?以?出场的。”
虞信的眸子亮了亮。“五人都是？”
闻央的眸子微垂，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还要再看看。秋季杯和校际大赛这两者之间，可?能也需要有所取舍……”
他的声音渐渐变低，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变成了自言自语，虞信无奈地勾了勾唇，站起身拍了下?闻央的桌面。
“我还要去上单兵的训练课，不听你啰嗦了。晚上见咯。”
反正?，他现在?总是满脑子队伍的事?情，应该也不算坏事?吧。
*
首都一指作?为一所军事?类高?学，和综合院校还有一个非常显著的不同就是，课程排得并不算多，一般在?下?午三?点?左右就上完了全天的课程，但是剩下?的时间也不完全是自由的，因为这之后就是实技练习的时间。
扶风作?为机甲队的一员，自然不需要再自行安排练习，直接去参加机甲队的训练就可?以?了。
这一届新生数目不少，扶风和另外几个特招生被分散开了，不过她所在?的教室里倒是也有几个眼熟的面孔，应该也都是机甲队的新人。
果不其然，他们这边一下?课，和她往同一个方向走的就有这几道?身影，不过虽说同走一段路，但是却?没人开口搭话之类的，一路目不斜视地走到了机甲楼前面。
扶风本来倒是有意认识一下?其他队友，但是对?方避开她视线的动作?还是很明显的，扶风也只好识趣地闭上嘴，埋头走自己的路。
训练馆内有更衣室，他们在?里面换上了训练队服之后，便在?助理教练的通知下?，直接去了一号操场，也就是靠近大门的那个操场上集合列队。
这是扶风第一次看见机甲队全员聚齐的场景，人数出乎她意料地多，新人和二三?年级地分开列队，主力队员则全部?站在?最前方。
扶风的脚步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去新生的队伍还是该去主力的队伍。
她的脚步顿了顿，张望间，正?对?上一双从前排队尾不老实地转身乱看的眼睛。
那人看见她，眉毛挑了挑，随即勾起唇，抬手用食指向她勾了勾。
竟然是龙彦明。
扶风怔了一下?，但也没浪费时间，赶紧上前去接着排在?了队尾。
之前在?拉练赛场两人还是作?为敌对?的双方刀刃相见，扶风小跑过去，向他微微颔首，压低了声音。“学长好。”
龙彦明看起来倒是神色如常。“刚才?发什么愣呢新人？”
扶风伸手挠了挠脸颊。“那个……”
龙彦明却?好像在?那一瞬间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直视着前方悠然道?：“闻队还没宣布赶你出去呢，那你就是主力队的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微微侧脸，目光斜睨向她，嘴角的弧度吊儿郎当的。“在?这里脸皮要厚一点?才?行啊，新人。”
这是什么道?理？
扶风无声腹诽，但是面上只微笑?点?头。“谢谢学长。”
郑仪他们几个比她慢了一步，这会儿才?看见她的身影，直接挨着她站好。
金姚像是一路跑过来的，刚站好还有些气喘，但是她的重点?显然还在?身后的大部?队上。
抬手用手肘轻轻捣了捣身侧的扶风，她轻声道?：“喂，你看到后面的队伍了吗？好多人啊。”
“看到了。”扶风也低声回应。“没想到机甲队普通队员那么多。”
而且她还注意到，新人的队伍和二三?年级的队伍差不多一样人数了，也就是说，在?这里的这么多一年级生，至少会被刷掉一半。
机甲队还没成型，这竞争已经足够激烈了。
队伍列好没多久，随着岳教练罗凭老师还有闻央三?人一道?从门口一步步走近，数百人的队伍很快就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在?他们身上，等待着稍后的判决。
岳教练秉持了一如既往开门见山的风格。
“上周我们进?行了入队拉练，对?初步通过了入队申请的各位同学进?行了相应的选拔，具体的名单已经在?我手中了。”他扬了扬手里的记录板。
“接下?来我会宣布入选的新生名单，宣读结束之后，没有被念到名字的同学请到办公?室领回自己的申请表。”
说完，他也完全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直接拿起了记录板，语气平板地念起名单。
“狄阳，陆琦科……”
一个个名字从他嘴里被吐出，随之而来就是偶尔的小声惊呼，和渐渐开始躁动起来的队伍，就连站在?最前面的扶风都能感受到后方的不安。
虽说迟迟没有念到自己，但是扶风却?没那么紧张，不知道?是身边龙彦明这些前辈的气定神闲的感染，还是因为她心中有所把握。
念了一大串之后，岳教练稍微顿了顿。，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二梯队，田田，宁鹰，卓维新，安洛斯·艾吉洛，赫舒然，扶风。”
她落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
那道?没有波澜的声音继续念着。“主力队，郑仪，金姚。”
他将?拿着记录板的手垂了下?去，声线里带着一种残酷的冷硬。“以?上，宣布完毕。”
扶风垂着眼盯着地面的某个黑点?，身侧的手无意识地一点?点?攥紧，再攥紧，修剪得光滑整齐的指甲嵌进?掌心，片刻后，却?又渐渐无力地松开。
耳边像是蒙了层布，岳教练后面在?说的什么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进?不去脑海中，直到她被拉了一下?，才?猛地睁大眸子回过神来。
金姚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张了张口，最后却?只是道?：“解散了，扶风。”
……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完了饭，不记得是怎么照计划跑完了自己的夜训，只是在?跑完之后，有些茫然地停在?了操场上，像游魂一般无意识地走动着，最后不知怎的爬上了训练馆的天台。
辽阔的平台上，剧烈的夜风刮起她训练服外套的衣角，拉链在?风中被甩得不停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