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一巴掌下去,立时就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柳云珩头被打得偏过去,他心中有愧,硬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他回头看着宋南姝:“我知道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柳云珩,我与你成亲四载!当年嫁入柳府之时,你们柳府表面繁花似锦,内里实际上破落到只剩下一个空架子,需要靠你母亲的嫁妆度日!我以为你是真心放下过去与我过日子,四年来我晨兴夜寐,支应侯府!我哪点对不起你柳云珩?我哪点对不住你侯府?”
柳云珩被宋南姝打懵了,加之看到宋南姝满脸泪痕控诉,人也跟着慌了:“南姝,别在这里闹,我们先回侯府,你放心……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给你拿回来!”
宋南姝似是伤心欲绝,用帕子按着心口,嚎啕痛哭,愤怒到极致,又不顾仪态上前拼命捶打柳云珩……
“如今你心尖儿上的人回来,要我让出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我也是甘愿的!可你不该为图我产业,谋害我性命!花灯节……我没能让灯架砸死,长街之上刀斧相挟……没能让我人头落地!你们侯府竟然狠毒到给我下药!要不是我阿弟及时赶到!我早已曝尸荒野!柳云珩……你好狠的心!”
宋南姝这话一出,简直是坐实了之前京中热议安远侯府既想娶姜尚书嫡女为平妻,又贪图如今世子夫人的产业,要杀人灭口之事。
宋南姝哭得肝肠寸断,闻着无不同情。
她早就说过,若是柳云珩不肯体面地和离,她有的是不体面的法子和离。
先是软禁她,后是给她下药……
既然柳云珩非要如此,她也不惧和柳云珩鱼死网破。
“南姝!”柳云珩有口难辩,“我没有想要你性命!我不愿与你和离!可我也不能不管阿璃,你……”
他正要伸手扶住捶打他的宋南姝,却被上前扶住宋南姝的宋书砚抬手拦住。
“世子爷,止步。”
柳云珩抬起通红的眼看向宋书砚:“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凡涉及我阿姐,便没有我不能插手的!”宋书砚扶着宋南姝,挺拔而立,虽身形瞧着单薄了些,却自是郎艳独绝,气质如华,“把世子爷派去给我阿姐下药之人带上来!”
宋书砚一声令下,护卫立刻提溜着被五花大绑堵了嘴的男子上前,随手丢在柳云珩面前。
那人男子面露惶惶,惊恐跪地,看了眼宋南姝和宋书砚,又看向柳云珩,嘴里呜呜咽咽朝柳云珩叩首。
“这位在天香楼给我阿姐下药之人,是侯府夫人身边刘妈妈丈夫的表侄,他已承认是受侯府指使给我阿姐下药!供词就在我手中……”宋书砚配合着宋南姝将这场戏演完。
柳云珩自是知道,母亲派去下药的,正是刘妈妈男人家的表侄。
虽然他不认识此人,可一听宋书砚将人详细底细都给揭了出来,就知道这人怕真是刘妈妈派去下药之人。
站在二楼倚栏看热闹的人惊呼:“好家伙,还真是一碗药要送这世子夫人上西天,贪图人家产业啊!这下毒的人都被人家娘家弟弟抓住了!这要闹到衙门,可就真热闹了!”
第48章
“看来前几日的流言都是真的啊!这柳世子还是真不要脸,想娶姜尚书家的嫡女,好好与现在的世子夫人和离也就是了!非要谋害人家性命,强占人家家产!”
“谁让这世子夫人背后没有娘家撑腰呢!只有一个还不是官身的弟弟……”
“所以啊,女子嫁人,还是门当户对的好!否则……哪怕是怀揣万贯家财,人家想要你的私产,可以悄无声息把你弄死在后宅啊!”
柳云珩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火辣辣的。
他原本想解释,可又不知如何解释?
难不成告诉所有人,他母亲让人给南姝下的是娇颜那种青楼专门驯服烈性女子的药?
柳云珩心虚不已,抬眸看向宋南姝。
可宋南姝哪里顾得上看柳云珩,此时哭得梨花带雨气若游丝。
宋书砚单手揽着宋南姝,轻蔑道:“给我阿姐下药的人,我便先带走了!八日之后……我自会登门,请柳氏族亲见证,你与我阿姐和离!然后抬走我阿姐的嫁妆!”
“南姝!”柳云珩身侧拳头紧握,“你忘了你的誓言了!八日还未到你不能离开侯府!”
“八日?这八日我阿姐是回娘家,我阿姐的嫁妆还都在侯府,怎能算是离开侯府?”宋书砚冷笑一声,“还是说……你逼迫我阿姐用我的性命发誓八日之内不离开侯府,就是想把我阿姐扣在侯府软禁,好方便你们侯府谋害我阿姐性命,谋夺我阿姐产业?”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谋夺南姝产业!”柳云珩怒火攻心。
“没有吗?”宋书砚冷笑,“难道世子爷……没有从我阿姐手中抢走了她在江南最赚钱的铺子,拿去送给姜家姑娘,讨姜家姑娘欢心的?世子可敢与我同去姜尚书府上,与那位姜姑娘对峙?”
“那是我从南姝手中买的!”柳云珩怒吼。
“哦……”宋书砚抬眉,云淡风轻,“侯府的每一厘银子,都是我阿姐赚的!世子……用我阿姐的银子,强买我阿姐江南最赚钱的铺子!可当真是……做无本生意的好苗子啊!”
人群中,有贵公子摇晃着手中的扇子,笑着说:“拿自家夫人的银子去买自家夫人最赚钱的铺子,然后去讨旧爱欢心!还如此理直气壮,这柳世子……还当真是,别具一格啊!”
闻言,那贵公子的同伴用手肘撞了撞贵公子的胳膊:“那柳世子如今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神卫军中尉,你说话小心点。”
柳云珩被宋书砚堵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竟然无法辩驳,他辩不过宋书砚,便看向宋南姝。
“南姝!你既已嫁我为妻,这辈子便只能是我柳云珩的妻!我绝不会同意和离!况且,当年……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孩童都知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而你我之间……除却救命之恩,成婚四载,你当真一点情分都不顾?”
宋书砚抬眉:“照柳世子这么说,月影卫指挥使沈序洲沈大人,几日前刚在长街之上救下我阿姐,我阿姐也是应当以身相许的?若真如此,那就有劳柳世子尽快与我阿姐和离……”
原本已哭得双眼通红的宋南姝抬手拦住宋书砚,上前一步:“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么多年我为侯府殚精竭虑,难道不算偿还吗?当年我与你未成亲前,你母亲病重太医束手无策让柳府准备后事,我请来薛神医救你母亲一命!难道不算偿还吗?”
“那薛神医,明明……明明就是阿璃带来的!”柳云珩诧异看着宋南姝,反驳的话刚说出口,便愣住。
他想起,当初姜箬璃带着薛神医来到柳府,的确是说她托朋友请来神医为柳云珩的母亲诊治的。
原本,柳云珩对所谓“神医”是不抱希望的。
没想到,薛神医几针下去,喂了柳云珩母亲一颗药丸,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母亲就醒了。
还有薛神医给留下的药方,那是连太医院院判看了,都啧啧称奇的好方子。
难不成,姜箬璃说的朋友,便是……宋南姝?
“你……你从不曾说过,是你请来大夫救我母亲一命!”柳云珩嘴角发苦。
宋南姝轻笑,看着柳云珩的目光里已掩饰不住失望和轻慢:“不说,是因为我从未想过挟恩图报!柳云珩……是我错看你了!当年我以为你是一位君子,所以才会与你成亲!你我四年未曾圆房,我敬你对姜箬璃情深似海!”
宋南姝一句成亲四年未曾圆房,让看热闹的人群都炸锅了。
毕竟,宋南姝这样的容貌,不敢说是倾国倾城,但也算是姝色无双,柳云珩竟然也能忍得四年不碰。
“可你看看如今的你……”宋南姝望着柳云珩摇头,“你曾对姜箬璃许下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你本在她回来那日,便与我和离以正妻之位迎娶她过门!可你见利忘义,既要想迎娶心上人,又觊觎我背后的万贯家财,不肯与我和离!你身为朝廷命官,圣上信你重你,你本应为民请命,除暴安良,可你为夺我产业,软禁、下药,蔑视律法,使尽无耻下作的手段意图置我于死地!竟还要挟恩图报,妄图胁迫我与你回安远侯府,乖乖任你摆弄!”
“我没有!”柳云珩面色大变,“南姝你怎么能空口白牙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爱重你……即便阿璃回来,我也不愿意失去你,我只是想留住你在我身边!”
“灯架倒塌……我险些被砸死这事是假的吗?长街上你眼睁睁看着那刀砍向我的颈脖是假的吗?侯府软禁是假的吗?派人给我下药也是假的吗?桩桩件件……哪一句是往你身上泼脏水?”
“你是要留我在身边,还是要留我的牌位在身边?”
面对宋南姝声声拔高的质问,柳云珩也急急辩解:“灯架倒塌那是意外,你怎么能怪在我身上!长街捉拿要犯,我承认我当时护阿璃心切让你发生意外,可你现在不是没事吗?如果不是你非要与我和离离开侯府,我又怎么会让人软禁你!”
第49章
“灯架倒塌是意外,长街任由匪贼举刀砍我阿姐颈脖……险些让我阿姐人头落地也是意外!从世子爷心上人姜家姑娘回来短短三日,我阿姐遭遇的意外,是不是太多了?”
宋书砚嗓音平和,讽刺意味却十足:“即便前两次都是意外,我阿姐命大活了下来!但下药也是意外?软禁……我就当是你怕我阿姐离开侯府,可你若不是存了谋财害命的心思,用得着怕我阿姐离开侯府?”
柳云珩身侧拳头紧握,事情是他做下的。
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要宋南姝命的意思!
他心里是有宋南姝的。
“南姝,我在你心里就这样的人?”柳云珩眼眶通红,“你明知道,我只是拼了命想把你留在身边而已!南姝……我不能没有你!”
“我原以为,曾经救我一命的柳世子,是这世上少见的正人君子!但如今……你告诉我,君子六德,你占了哪一样?”宋南姝字字诛心,“如你这般无耻无义、为私欲枉法之人,我宋南姝即便嫁猪嫁狗,都比嫁你强百倍!”
许是情绪翻涌,又有重伤在身,已显出体力不支的疲态,身形摇晃。
而宋南姝眼底浓重的恨意,更是让柳云珩心惊。
“南姝!”柳云珩伸手要扶。
宋书砚先一步,将宋南姝圈入怀中,冷清清看了柳云珩一眼,将哭到站不住的宋南姝打横抱起。
他转头睨着柳云珩:“我阿姐应当已经说的清楚明白!八日之后……我亲自登门替我阿姐和离,抬我阿姐嫁妆……带我阿姐彻底离开侯府。若柳世子还要用什么心计,耍什么手段……我们就官府见!”
见宋书砚抱起虚弱哭泣到呼吸不畅的宋南姝上了马车,那呜呜咽咽的男人也被宋家护卫拖下去,柳云珩胸口起伏剧烈。
“南姝!南姝……”柳云珩唤着宋南姝的名字,追着马车,“南姝,既然曾经那位神医是你的旧相识,那你请那位神医出面,当年那位神医能救我母亲,神医便一定能救阿璃!只要神医救活阿璃,我们不欠阿璃的了,你我二人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南姝!”
可护卫开道,马车一动……柳云珩单人匹马根本拦不住。
马车内。
宋书砚抬手将马车窗口的青帷挑开一条缝隙,微微歪头,冷眼睨着被护卫挡在马车一侧,着急喊宋南姝名字的柳云珩。
四目相对,柳云珩被宋书砚那漫不经心的目光看着他,如同看死物的目光。
柳云珩一怔。
不知为何,柳云珩竟有种在宋书砚眼底,他是个无关紧要的蝼蚁。
若不是他和宋南姝成了亲,宋书砚那双眼甚至都不屑瞧他。
直到宋书砚放下窗帷,柳云珩这才如梦初醒。
可马车已经走远,只剩耳边纷纷议论之声。
“我可听说这世子夫人是个孤女!没想到如此有骨气……”
“可不是,不过这柳世子也太不地道了,既想要人家的产业,又不想让人家占了世子夫人的位置,要人性命还想挟恩图报,以前也没听说这柳世子是这样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啊!以前这京都满是勋贵,可能装的好一些!面对自家糟糠妻这种无权无势的孤女,自然可以既要又要了!”
柳云珩回头朝那说话之人看去,就见原本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悻悻散去。
他拳头紧握,正要翻身上马,就听有人唤他。
“柳云珩!”
柳云珩回头,见姜箬璃的三哥姜临阳从医馆出来。
他面色难看,正要同姜临阳行礼,姜临阳上来就是一拳。
但姜临阳是个读书人,用尽全力也只能将柳云珩的头打得偏过去,身形都未移动半分。
看热闹的人都要散了,这会儿见姜尚书家嫡出的公子上来就给了柳云珩一拳,又停下脚步。
“你负了我妹妹!这一拳是我替阿璃打的!”姜临阳面色沉沉,“我原以为是那宋南姝不愿与你和离,你生性良善,这才愧对我家阿璃!可你……在这长街之上,口口声声不能没有宋南姝!口口声声要不欠我妹妹的,要和宋南姝好好过日子,你将我妹妹置于何地?”
柳云珩眼眶通红,他转头看向姜临阳:“阿璃离开六年,我疯了一样找了她两年!与南姝成亲最初,我是为了能继续找阿璃!可我也是个人啊!我也有心啊!南姝打理侯府,精心照顾我四年!钰王之乱南姝与我生死与共,我对南姝动心不应该吗?”
“既然你心中只有宋南姝,又为何成亲四年不圆房,给我家阿璃希望!”姜临阳怒吼。
“因为我心里也有阿璃!我也放不下阿璃!”柳云珩闭了闭眼,“阿璃是我年少时所有的心动!南姝……是我现在离不开的依赖!”
“你……”姜临阳指着柳云珩,气得恨不能再给柳云珩一拳,最终他放下指着柳云珩的手,“那我是不是还得夸赞柳世子一句,多情人?”
柳云珩紧紧攥着马匹缰绳:“是我愧对阿璃,愧对南姝!”
“你是愧对我家阿璃!你也配不上我家阿璃!你……就和宋南姝那个心机深重的下等人过一辈子,少来招惹我家阿璃的边!”姜临阳说完拂袖而去。
茶楼之上,也有男子倒很是理解柳云珩两个女人都喜欢,都放不下。
见柳云珩满身疲惫站在长街,那人扬声对柳云珩喊道:“柳世子,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这样企图左右支应,最终只能一无所有!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一个放家里,一个藏心里。”
柳云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翻身上马便离开了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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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恩巷,宋府。
胡管事早已让人将宋南姝和宋书砚的院子,收拾了出来。
在马车到达宋府之前,迎夏已经带着迎秋和迎春回宋府。
迎雪暂时留在侯府的碧苍院,守着宋南姝的还未搬离侯府的东西,等着八日之后宋南姝派人去接。
此刻,垂下纱帐的廊庑下,宋南姝坐在摇椅上,手中拿着把团扇,闭眼似乎是睡着了。
第50章
迎春就坐在宋南姝身旁的小杌子上,为宋南姝打扇。
夜风徐徐,夏虫低鸣,树影婆娑。
屋内黄澄澄的暖光,从敞开的窗扇照射出来。
廊庑下纱帐与灯笼随风轻摆,忽明忽暗的光团,落在宋南姝的发间或眉眼。
迎春见宋书砚手里拿着个盒子,撩开纱帐跨进廊庑,她正要俯身叫醒宋南姝。
宋书砚摆手,示意迎春不必叫醒宋南姝。
迎春笑着行了一礼,静悄悄退下。
宋书砚撩袍靠着倚栏坐下,看着宋南姝的睡颜,凑近了些,用目光描绘着宋南姝的面部轮廓,眼底是比屋内灯光更温柔的细碎暖光。
对宋书砚来说,没有比现在更让他感到自在舒适的时光。
宋南姝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就这么安静怡然地睡着。
这画面在宋书砚的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宋书砚转头朝院门外瞧去。
胡管事带着拜帖进了院门,还没开口,就见自家公子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将手中拿着的匣子放在宋南姝身侧束腰小几上,宋书砚缓步从檐下走出来,将纱帐拢好。
“公子,威远将军府遗孀沈大夫人派人送来拜帖,就在咱们宋府门外等着,说要见我们姑娘。”胡管事将帖子奉上。
威远将军府遗孀沈大夫人,那不是姜家的嫡长女……
那是他阿姐的亲姐姐。
若说姜家不想认回宋南姝,他理解,毕竟把姜箬璃当做亲生女儿养在身边十几年,舍不得人之常情。
可姜家人决定不认宋南姝后,宋南姝已经远离姜家了,姜家人又为何要频频招惹?
宋书砚接过草草看了眼,回头看向坐在光影之中的宋南姝。
飞虫想飞进廊庑、屋内那片澄明的光明,扑棱着翅膀在随风起浪的纱帐上飞撞。
在宋书砚看来,姜家人就如同那些惹人厌烦的飞虫。
“去回了,就说阿姐重伤,服药后歇下了。”
宋书砚刚将帖子递给胡管事,便又有下人匆匆而来。
“公子,门外来又来了客人,说是……姜尚书。”
宋书砚眉头轻轻一抬。
“公子,姜尚书……不好不见。”
胡管事低声劝宋书砚。
“公子将来是要入仕的,不好提前得罪了贵人。这姜尚书突然前来,怕还是为了柳家世子的事,总得听听姜尚书要说什么!姑娘在京中还有生意,要是得罪得太狠了……”
“那就,请进来吧!”宋书砚开口,“别打扰阿姐,她难得能睡一个安稳觉。”
他也想听听这位姜尚书,要说些什么。
姜裕行听说了今日长街之事,外面纷传柳云珩给宋南姝下毒,要害宋南姝性命,夺宋南姝产业!
虽然,他知道以柳云珩的品行,定然不会是下毒害人之人。
可……许多勋贵都瞧见,说宋南姝在长街和柳云珩闹开,是因为抓到了下毒的人证。
传言还说,要不是宋南姝命大碰到了弟弟宋书砚,早已经曝尸荒野。
姜裕行坐卧不安,换了一身便衣,让人安排了平日管事出门乘坐的简陋马车,前来泽恩巷,看看女儿如今如何了。
没想到,姜裕行一到,竟看到大女儿也来了泽恩巷。
“父亲!”姜箬澜同姜裕行行礼。
姜裕行看着大女儿心中很是欣慰:“你也是不放心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