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事实上,经鸿一点都不认为周昶真会遇到问题。清辉也与泛海一样,是美国的上市公司,前些年上市之时采用了“同股不同权”的双重股权结构,连结构都非常类似——A股是普通股,一股一投票权,而B股有超级表决权,一股十投票权。
经海平、蒋梅与经鸿只有泛海集团8.8%的股份,却拥有49.1%的投票权,经鸿知道周家那边比自己家少一些,但应该也在40%以上。在这种情况下,以周昶的能力、手段,掌控董事会实在是易如反掌,是那董事不识趣,误以为自己能当摄政王。
不过经鸿想想自己,发觉自己刚接班那会儿其实也是严阵以待的。他不像周昶,用雷霆手段高压治军,他采取的是温和手段——那时每次董事会前,经鸿都先给泛海的每个董事打电话,针对各项会议提案问过对方的意思,再阐述自己的想法,确保到时不会发生超出控制的场面。他嘴皮子一向厉害,在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他基本可以在事先就说服对方,最后泛海过渡比较平稳。
这时堂妹想起后半段,又讲了讲,经鸿全听完,只能评论说:“这也叫‘血洗董事会’……坊间传闻太夸张了,周昶都没真用上脑子。”高光就是第一段了。
一边说,经鸿还一边吐槽经海平:总说我太狠,我那也叫狠?看看人家,“血洗董事会”,啧啧。
“算了算了……”听出经鸿觉着故事不够精彩不够好听,堂妹说,“那当睡前故事,够格吗?”
经鸿继续逗这堂妹:“不够。你的故事太生动了,抑扬顿挫绘声绘色的,调儿还高,谁家的睡前故事越听越精神。”
堂妹声音其实很好听,像无忧无虑的百灵鸟,可讲东西时如果太兴奋了,就有点儿尖。
“切,”堂妹问,“那谁的声音适合读睡前故事?”
“……”经鸿一时还真没想出来。
莫名其妙地,他想到了周昶本人。
声音稳定、低沉,浑浑厚厚的,还带着磁儿,他本人轻声细语讲他从前的那些事儿,估计会是不错的睡前故事。
“哥?”
“嗯?”经鸿思绪回来,笑,“有的时候幻想幻想好像还挺解压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句话总结一下:攻提价了,凭借价格取得优势。自己只买90%,喊小伙伴买剩下的10%,这样可以省一大笔税。
第12章
Med-Ferry收购案(三)
几天之后,挺突然地,泛海再次修改要约,这次,除了匹配清辉报价,泛海集团还做了一个比较异常的举动——将有条件的收购要约变更成了无条件的收购要约。
此前,泛海要约包含着“至少收购50%+1的投票权”的生效条件,而这种“有条件的收购要约”也是通常的要约形式。对于一个收购者来说,如果追求控制的话,50%以上的投票权是必须要拿到的,因为一个董事的提名需要至少50%的同意票,也就是说,只有拿到超过50%,才可以改组董事会,才对公司有控制权。否则,如果收到最后,投票权还是没超过50%,那就真是又付了巨款,又没控制权。
这个操作有些异常,清辉并未跟着泛海走。
紧接着,更突然地,泛海集团就宣称,泛海集团刚刚将Med-Ferry的股票由8.2%增持到了18.2%,并且已经取得了33.5%的投票权。
泛海集团并未公布出售者的具体名字,但相关的人一眼知道:Med-Ferry创始人之一、负责市场的那个人,竟“背叛”公司,在董事会建议“等待”“暂时不要采取行动”的情况下,接受了泛海集团的要约,将他手中-共计10%的B股股权出售给了泛海。
因为瑞典法律同样允许双层股权结构,Med-Ferry的股票分AB两种,A股一股一投票权,B股一股十投票权,主要是在Med-Ferry公司那三个创始人的手上。
美国的双层股权名气好像非常大,可实际上,美国采用这个结构的公司也并不很多,在上市的公司当中其实只占7%到8%,“同股不同权”反而在北欧等地更加流行,其中瑞典又是“双重股权”比例最高的国家,达80%以上。
至于中国,目前,不管是大陆的A股还是香港的H股,都禁止“同股不同权”。与德国等基本一致,中国法律同样认为,一个人只要拥有股份,就应该有相应权利。某些股票每股10投票权、某些股票每股1投票权、某些股票每股0投票权的设置对小股东是不公平的。
而瑞典的“双重股权”与美国的“双重股权”又不一样。
在美国,大多公司明确规定“超级投票权不可转让”。如果转让,超级投票权股自动转为次级投票权股。大公司里只“脸书”一家可以转给家庭成员,为“继承”做准备。股东信任创始人,但也只信任创始人,并不愿意将投票权交给随便的什么人。加拿大更明确建议公司设置相关的日落条款。
可瑞典不是。在瑞典,不论是协议转让,还是接受要约,股份都是带超级投票权的。连瑞典前十的大公司都均未设置日落条款,而前20的公司里,只有两三家有相关的限制。在这个国家,各个公司创始团队好像自由过了火。
而这个特性,正是经鸿想利用的。
Med-Ferry公司有三个创始人。其中负责R&D②的和负责市场的手里股份比较多,每人10%,而COO③手里的相对少,只有5%,这次,泛海集团说服的是负责市场的创始人。
泛海集团说动对方的理由共有两条。
第一条,泛海集团的要约是无条件的收购要约,而清辉集团的要约仍是有条件的收购要约,生效条件是至少收购50%+1的投票权。一旦最后未达到一半,要约即成一张废纸。
第二条,对于此次收购,泛海准备更加充分,发要约前已经通过两边政府的审批,而清辉突然介入,动作比较仓促,收购后仍需要数月的时间取得核准。隔壁德国突然通过《对外经济法》修正案,明确限制非欧盟企业在德国的跨境收购,那“数月”后,瑞典环境也许也会发生变化。
也就是说,清辉那边其实存在不确定性。泛海取消收购条件后,在这一刻,唯有泛海的这份要约是确定的,而清辉的竞争性要约则不是。
此前,在谈判中,泛海集团已经发现该创始人极为谨慎,不愿意冒一点风险。也正因为这个性格,他本人与Med-Ferry公司层面也存在一些龃龉,与另外两个创始人也早不是好兄弟了。甚至说,他在公司里早已被边缘化,被架空了。
不过,除他之外,其他人都非常难啃。这也正常,竞购总是价高者赢。
…………
得知泛海又收购了10%,Med-Ferry董事会有点震惊,因为在这样的一个时间,泛海越过Med-Ferry董事会说服股东接受要约,这种行为有一点儿恶意收购的性质了。但,发要约前的谈判中Med-Ferry与泛海没签署Standstill(站立不动),董事会阻止不了。
当时Med-Ferry当然想签Standstill,规定“未经事会的赞成,泛海集团不能购入Med-Ferry公司的任何股份”,防止善意收购变恶意收购,但泛海也与通常的潜在买家一样,不愿意签。最后,在拉锯中,泛海赢了。
泛海集团则立即表示自己不会再增持了,说这不是恶意收购,这是“友好却坚定”的收购,Med-Ferry头一次听到将恶意收购说成是“友好而坚定的收购”的,因这个说法过于不要脸而震惊了。
不过,很幸运地,突然抢筹10%的B股这件事儿,最后还是揭过去了。
因为承诺“不拆分不重组”,Med-Ferry董事会其实还是更倾向于泛海集团。再说董事会里很多人都拥有股份,他们也需要泛海集团继续收购、施压清辉,让两边儿的报价再涨一涨,所以跟泛海集团的关系绝不能僵。
到这份儿上,恶意不恶意收购的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而清辉,安静了两三天,似乎在想泛海集团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因为泛海这种行为显得确实非常反常。
首先,有很大的收购风险——若没拿到过半投票权,巨款难道就打水漂?
其次,这种行为明显得罪董事会,而董事会的最后推荐对股东们有极大影响。泛海集团好像已经不在乎Med-Ferry董事会,破罐破摔了。
“经总,”泛海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里,已经知道经鸿算盘的赵汗青捏着一把汗,“经总,这会不会……还是太冒险了?”
“还好。”经鸿想了想,“对于Med-Ferry,周昶应该势在必得,这个方案成功可能有九成。周昶向来有脑子,不至于损人不利己。”
“希望如此吧。”赵汗青又叹,“希望最后按您剧本走吧。如果咱们拿下了Med-Ferry,那泛海的这桩收购可就突破最高预算了——近几年来从未有过。”
“不会。”经鸿想了想,说,“周昶肯定继续加价。”
…………
几天后,正如经鸿预料的,清辉集团再次提高了此次要约的总对价。
那一天是12月31号,马上就到2018年了。
听说了这个消息后,经鸿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带着助理谈谦在园子里逛了一逛——今年,泛海集团举办了个很漂亮的新年灯展。
泛海总部在海淀区,有9栋楼,是很大的一个园区,而今晚,泛海集团灯火辉煌。新年灯展在园区内一片特定的场地上,通道已经被打造好——观展的人由泛海的侧门进去,一路北走,便能达到最终场地了。
泛海集团的安保们在侧门外维持秩序,叫员工们排好队,一批一批地放进去。
经鸿本来对这灯展其实并没产生兴趣,可真正地绕了一圈后,经鸿也被周围人的饱满情绪感染了。
侧门内,首先是一长条灯光隧道。一条一条黄色灯链将通道拢成圆筒,延伸至很远的地方,脚底下是冰面般的特殊玻璃,里面夹着霜花纹样。灯链之内,还有好些个“雪花”模型,星光、灯光连成一片。
走出隧道,通向场地的一路上,两侧树木都被装点上了密密匝匝的小灯泡,而草地上面也同样被装点上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好像一片暗夜花海。灯泡做的小动物们卧伏在草地中间,偶尔还有几座灯泡围城的球形小屋,男男女女排着长队进到小屋拍照。
灯展场地其实是泛海集团的足球场。
足球场被一分为二。其中一半是灯展区,也是个迷宫,植物墙围出一条弯弯绕绕的道路,上头缀着各色彩灯,红的粉的蓝的黄的紫的,仿佛花墙,而白色灯泡构建成的高大“树木”立于墙内,时不时也有雪花,人好像在童话世界。
迷宫内有九只“鹿”,象征“禄”,当然也是灯泡组成的,美丽、矫健,散步在迷宫各处,泛海员工可以拿着一个册子四处打卡,收集印章,而每个图案的下面,都写着“泛海集团,2018年元旦。”
那迷宫的出口处是高耸入云的一颗“神木”,松树周围是一根根无比尖锐的“冰晶”,仿佛是在守护神木。
而足球场的另一半是一个大型的溜冰场。与通常的溜冰场不同,这溜冰场有固定的、被银色栏杆围起的弯弯曲曲的一条路,道路两边全都是灯,有树、有雪花、有动物,中间一段有连续的几十道纯白拱门,上面插满仿制出来的长长的白色鹅毛,人真的像在童话里。而冰场出口处同样是正中央的那棵神木。
经鸿看到,一路上,所有的泛海员工都兴奋异常,他们惊喜、尖叫、或拍照或合影,不愿错过任何一处,脸上全都洋溢着开心且自豪的笑容。
一切都因为他们是泛海的员工。
他们一路搏杀,走到今天,成为了泛海的一员。
经鸿还见到很多员工在发,文字全都写着“我们公司的灯展~~~”。
时不时有泛海员工打招呼:“经总!”
经总永远回以微笑。
这几天,泛海集团各事业群在轮番地开年会。泛海太大,各事业群、各个城市,都是分开开年会的,今年美国分公司的年会是在一艘航母上面。那是一艘退役航母,现在是一个博物馆,保留着它曾经的一切东西,泛海包了整艘航母,“泛海年会航空母舰
”还登上了。
看着这些,经鸿压力其实很大。
他偶尔感到焦虑,怕突然某天大厦倾覆,怕他自己带着帝国走进斜阳。
而王朝落幕时的余晖,一定是满眼血色。
这感到焦虑的“偶尔”来临之时,他会觉得孤独。
前几天,经海平和蒋梅二人又说起来了“结婚”的话题。
蒋梅说经鸿妻子最好是事业成功、性格温柔的类型,而且同在IT行业。这样一方面,对方有智慧也有经历,了解互联网、了解大公司、也了解管理者,另一方面又能理解他、共情他。
经鸿知道父母的话有些道理,但事实上,经鸿认为完完全全感同身受并不可能。
这个位子太复杂了,说不清。
对着父母的时候,经鸿说的那些东西带着多少曲折的修辞、微妙的省略,他自己都数不清。对着朋友的时候也一样,很多话真说出来难免矫情,于是那些摩擦、那些龃龉,各种滋味全都只能自斟自饮。
经鸿突然想,周昶也许能懂吧。
他一向想赢周昶,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可能,有那样的一个朋友,也不错。
然而可惜,他们永远都不会是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句话总结一下:受一反常态,未经Med-Ferry董事会的允许,将Med-Ferry股份增持到了18.9%,投票权增加到了33.5%,得罪对方董事会,仿佛不想好好竞购了。
明天双更哈!直接写到两人见面,还有这场商战的结局。后天开始又是好几章两人互动,我个人很喜欢=w=
[注]:
2019年后,上海、深圳的科创板尝试允许科创企业同股不同权了,但主板依然要求企业同股同权(每一股有一表决权)。
②R&D:Research
and
Development,研发
③COO:Chief
Operating
Officer
,首席运营官
④敌意收购(Hostile
Acquisition),也叫恶意收购,指收购公司在未经目标公司董事会允许的情况下所进行的收购活动,一般是未经目标公司董事会允许就向全体股东发收购要约,喊大家出售股份。
在美国,谷歌它们这些公司创始人的超级投票权都是不可以转让的,除非是本人信托,本质是一样的,甚至明文规定“若创始人死亡,超级投票权股同样转为次级投票权股,不可继承。”但在瑞典,转让协议确实带超级投票权。
第13章
Med-Ferry收购案(四)
此后Med-Ferry一直催泛海集团,问匹不匹配清辉报价,说泛海要约低估了Med-Ferry的价值。赵汗青便按经鸿意思,只说“我们想想”“我们再想想”“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
拖了一阵子,经鸿终于觉得时机应该差不多了。
经鸿请高盛的沈总当中间人,说想约周昶见一个面。对于经鸿的邀约周昶好像颇为意外,不过最后双方还是敲定了一个时间。
“在哪儿见?”高盛老总问经鸿。
“就清辉吧。”经鸿道,“我过去。周总肯定是大忙人,一天天的时间安排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本来就是我这边儿要求见面的,我尽量少耽误点儿周总的时间。”
“……行。”对方又问,“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经鸿笑笑:“五分钟就差不多了。”
…………
到见面的那天早上,经鸿走进衣帽间,略略犹豫了一下,最后拎出一套藏蓝色的英式西装三件套,白色衬衫,还有香槟色的领带。
打点好了,经鸿又拉开抽屉,在摇表器上看了一眼,最后选了一块。
经鸿平时其实比较随意,在泛海时穿着就是普普通通的business
casual,一条西裤,一件衬衫,手上戴一块商务型的Apple
Watch。
今天这样算罕见了。
到了时间,经鸿司机将经鸿送到了清辉大厦。司机按照事先安排报了身份、进停车场,而后将车一路开到了周昶电梯的出口处——周昶助理会在那儿等着他们。
经鸿到得早了一些,便叫司机先自己找个地方停。清辉高管的停车场与泛海高管的十分相似,里头一堆隔夜豪车,有的蒙着车罩子,有的则没有。不少高管自己家里停不下了,就停公司里。IT公司的高管们绝大多数能省则省,绝不多花一分钱——小区里头的停车位多贵啊,买一个就够了,公司的停车场免费。
看了看表,时间还没到,经鸿也没联系清辉,就一个人站在电梯的外头,安静地等。
经鸿很少带保镖之类的,这一点与经海平一样。
周昶父亲周不群不管走到哪儿身边都有一群保镖。某电视台的财经记者曾拍到过周不群晨跑时的盛况——周不群在中间跑,前后左右六个保镖陪着他跑,前后各两个,左右各一个,啪啪啪的还挺整齐。
当时另外一个财经记者问经海平:“您平时也带保镖吗?”经海平则轻哼一声,说:“不带,我又没做亏心事。”言外之意是周不群做亏心事了,还做得挺多。
当然,经鸿当“光杆司令”的时候也并不多。除了司机,他一般也带着助理,不过更多时候他的身边前呼后拥,不管是去分公司还是去合作方都有一大群人跟着他,又有一大群人接待他。
不过偶尔经鸿也带点保镖,图个阵仗,虽然他其实也并不指望那些人能派上用场。
经鸿自己练跆拳道,在美国时家里甚至备着枪,虽然那个时候没人知道经鸿父亲是经海平。
“……”经鸿突然想起来,在美国的那一阵子,他曾经在射击场见过周昶一次。
彼时那场商业大赛刚刚结束不长时间,他对周昶印象深刻。他们虽然都在湾区,但一个在斯坦福一个在伯克利,中间隔着五十迈,平时其实很难碰见,但大的公司、各种活动基本都在南湾一带,周昶出现也不稀奇。
又不熟,经鸿当然没打招呼,只在射击场的大门口看了会儿。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的记忆还挺鲜明的。
与大部分人不同,周昶是one-handed。他戴着降噪耳机和护目镜,一手随意落在兜里,沉稳而专注。一轮过去,靶子滑过来,中央红圈破破烂烂。
经鸿当时看了会儿便去了另个靶位。
正胡思乱想着,经鸿突然看见一辆劳斯莱斯驶了过去。
周昶的车,经鸿认出来了,他曾经在商业活动上见过周昶的这辆车。
经鸿想:周昶才来?约的9点,他8点55才到公司?
下个瞬间,车里的人走出车子,甩上车门,经鸿这才有点惊讶地发现里面的人并非周昶,而是Chris
Wells。
Chirs
Wells,与洪顼一样是近几年人工智能方面的学术权威,主做超大规模训练模型,美国人,但出生于欧洲。Chris
Wells比洪顼年轻,可以承担更高强度的工作,而且与洪顼相比,Chris
Well更具备管理经验及工程能力,而工程化就意味着产品化、落地化。
泛海也考虑过Chris
Wells,不过请Chris
Wells的话要与谷歌、微软等等国际巨头公司竞购,变数太多,其次经鸿研究过后其实觉得,Chris
Wells这个人在学术上有较强的门户之见,担心未来会影响技术——今天你的确是最强的,但明天呢?后天呢?真不好说。
经鸿并不后悔。入职泛海后,或者说,回到中国后,洪顼精力变得旺盛,每天工作十几小时,而且洪顼毕竟语言相通,语言如果根本不通,管理能力再强效果也要打个折扣。最后,工程方面,经鸿请来了他当年在斯坦福的一个同学,工程正是对方强项,目前二人合作非常顺利。
可对于清辉而言,与泛海集团抢洪顼失败后,对Chris
Wells就是势在必得了。前一阵子经鸿其实已经听说Chris
Wells入职清辉了。
原来……经鸿想,周昶连车都送给对方开了啊,够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