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扒着门努力想要解锁,可季时川却已经拽住了我的手臂,胸膛直接贴住了我的背。他剧烈的心跳声和身?体的温度几乎要透过?衣服爬到?我身?上,连带着我的心脏都被吓得咚咚跳起?来?了。
好恶心,好恐怖,
好壮实。
嫩爹!滚远点啊!
这一刻,
我感觉我在拍什么恐怖片一样,用力拧着扶手。
在我终于拧开门的一瞬间,
季时川的手从我肩膀上横过?,
一把按住了门。
“咔嚓——”
门再?次落锁。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救命救命救命,我不要当同A,好恐怖!
压别人也就算了,但被压也太恶心了!
季时川这样子看着也不像是能压的,
妈的好恐怖!
季时川的头却已经压在了我的肩膀上,鸡皮疙瘩从尾椎骨一路爬到?肩膀与背上,我发出了尖叫鸡一样的声音,“滚啊!我都说了我是alpha!”
季时川另一只手已经横亘在了我腰部上,
硬生生要将我抱起?,
我抓住扶手,像是被深渊吞噬一般看着那?道门,
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救命!救命!救命!
我又要像条青菜一样被夹走?了!
我转头看季时川,
话音有些发抖了,“你就放过?我吧,
我真?的,
我真?的不是同,
我接受不了你懂吧?”
季时川有些怔忪地?望着我,但很快的,
他的嘴角又勾起?来?了,绯红从嘴角爬上脸颊。他眼睛弯弯,话音平静,“我也不是。”
“你是omega。”
季时川道。
我:“……”
我喊道:“你是不是疯了,我是alpha,我他妈没有性别认知障碍!”
季时川认真?地?重复道:“你是omega,你只是自我催眠。”
他这一句话,成功把我激怒了,我感觉我脑中似乎闪烁过?了一些电光,眼前也闪过?了星星。各种脏话乱七八糟冲入脑中,我居然很有几分想笑,脸也烧起?来?了。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放到?了该有的位置上,“行,我是omega,是吧,行!你看!我是不是!”
在触碰的瞬间,我明显感到?了季时川的身?体僵硬了几秒。
死变态,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我的脑子陡然清晰了起?来?,连带着躁动的心情也平静了,只是别的地?方被碰了就不是很平静了。很好,看来?头里的血冲到?了另一个地?方,我侧过?头推拒他的手,“别他妈愣着了,快给我松开手。滚远点!听见没有?”
但下一刻,我看见了季时川脸上的潮红已经爬到?了眼下,黑色眼睛里有了朦胧的水泽。
我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惊惧来?,“等?下,你知道我是alpha了吧?你总不能说我这——”
我捂住了嘴,眼睛瞪大,看向他的手,感觉脑子骤然空白了。
季时川道:“你是omega。”
我:“我他妈有这个!”
季时川:“有,也可能是omega的。”
我:“那?我易感期呢?”
季时川:“也是omega,很正常,都这样。”
我:“……”
我感觉得出来?,季时川比我还崩溃,但仍然在强行嘴硬。
我疯了,能不能别自我催眠了!我甚至没办法让自己说点什么,因为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思考了,我无法理解。
我道:“两个alpha是不可能的,你放我走?吧,哥哥,我求你。”
季时川的眼神?闪烁了下,薄唇微张,异色瞳弯了起?来?,“你叫我哥哥?”
我:“……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用脑袋狠狠朝着他的肩膀撞过?去,想打个鱼死网破,但瞬间我开始头晕目眩。
嫩爹,你们上等?人就没有不健身?的吗?
“你放心,我说过?了,我只是帮你。”季时川将我拦腰抱起?,话音镇静,“易感期的话,情绪起?伏是正常的,这种情况下只要抚慰就可以。”
他坐在了沙发上,将我放在了他两腿之间,一手横亘在我腰间禁锢着我。
这一刻,我甚至生不出挣扎的意思,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完了我要被压了!
我感觉季时川的胸膛再?次贴到?了我的背上,红酒味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在空气之中耀武扬威,喉咙之中的呕吐欲与眼睛里的酸涩让我终于清醒过?来?。
“季时川,我警告你,不可以!”我终于绷不住了,流泪跟小喷泉似的,唰地?喷出来?了,“我求你了,真?的,你正常一点,你考虑清楚我们俩真?没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另一个alpha的。”
季时川顿了下,道:“易感期已经影响了你的思考了,因为我只是帮你。”
他又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如?果我说,我只是让你一个人好受一点呢?”
我:“……”
首先,我不是同A。
其次,我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转头看他,却看见他笑得十分爽朗,可惜脸上的潮红让他显得更恐怖了。我嘴唇颤动了下,强忍心中的焦虑情绪,还有他信息素带来?的恶心。
不不不,算了,我真?感觉不行。
我立刻道:“不行,你给我箱子让我一个人待着行吗?我没有被影响思考,我很聪明,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别帮我了!”
季时川道:“你比你想象中的情况危险更多,因为你现在不能消失。”
我道:“什么意思?”
“陈之微,你被提前引发了易感期,这可以说明一件事,你和亚连几乎要发生些什么了。”季时川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副黑色的手套,他的头枕在了我的肩膀上,脸颊几乎要贴在我的脸颊之上了。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脏骤然在跳动,无法克制的惊惧袭来?,眼睛像开了闸一样狂流泪。这一刻,我在想,很好,易感期情绪大转盘转到?了脆弱这个第二糟糕的选项。
最糟糕的选项是什么?
是歌曲大串烧。
“刚刚说到?哪里了,哦,亚连。你很聪明,能周旋在亚连与江森之间,并?且——”季时川感觉到?了我在颤抖,横在腰部的手将我搂得更紧。我立刻化身?尺,将自己绷得更紧了。他的发丝搔刮着我的脸,连话音都带着恶心的温柔,“算了,你不必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但我猜得到?,斐瑞和你关系匪浅。”
我吓得说不出话。
救命,让我回去当耗子吧,我要回阴沟里,受不了了。
我低头,在思考怎么样能奋起?一搏,像咬断迪森的喉咙一样咬死这个崽种,却看见季时川一面扶着我的腰部,一面在给右手戴手套。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可虎口处明显有着长期握枪的茧,其他指节上也有许多茧子与伤痕。如?今,黑色的真?丝手套尾部还印着“监察”二字的复杂徽章。
他套上了手套,左手扶住我的腰,紧贴着我。
季时川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带着热气,“你想自己熬过?去,可是我说过?了,你不能消失。因为艾什礼后天,哦不,严格来?说是明天就会?回来?,他肯定没跟你说吧?你不好奇为什么吗?你也知道,易感期需要信息素陪伴与抚慰,但你能找谁呢?亚连你碰不得,斐瑞可以碰,但你现在是个omega不是吗?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而且我确实,愿意帮你。”
他说话说太长了,我听不懂了。
我开始共情亚连了,没脑子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同时我也感觉,他说得应该很有道理,可这依然不能抵消我的反感。
季时川侧过?脸看我,笑了声,“最重要的是,你不接受抚慰,也不消失的话,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能周旋在这些事中间吗?”
我脑子一片空白,很费力地?问道:“我现在什么状态?”
他道:“无法思考、语言迟钝、脆弱流泪……嗯,虽然我觉得还挺可爱的。”
我没回话,因为我现在说不出话了,只感觉到?近乎恶心的恐怖。
把柄……又被握住了……
怎么这样……
我流泪了。
*
季时川仰着头,灰烬似的信息素轻柔地?逸散在他身?边,几乎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她的身?体仍在轻微颤抖,但已经没了那?种抵触似的僵硬与挣扎,只是黑色的眼眸里仍然显出些怔忪来?。
他没敢多看,只能逼自己移开视线,隔着手套感受那?种热意。
逐渐的,周边的灰烬味愈发浓重,她也有些难以承受似的仰着头,沁出了细微汗水的脸蹭过?了他的脸,使得他胸膛的跳动快了几分。
季时川的手也因此抖了下,立刻便听见她的轻哼。
他垂眸,轻声道:“很快就好了。”
“我不是同A,就这一次。”
“行了,我知道了,别再?强调了。”
她的声音愈发软了些,还拖长了话音,可是唇瓣下的牙齿却紧紧咬在了一起?。
季时川清楚地?知道她不是omega了,但此刻却仍然感觉到?一种好笑,这种笑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伸出一只手,安抚似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没事,我也不是。”
“……你都这样了你还敢说这种话。”
她不敢置信地?看他,眼中有着骇然。
季时川喉结滑动了下,眼睛却忍不住看向了她的唇,心脏像是在耳边擂动。他深深吸了口气,却再?次发觉空气之中已经不知何时,全都是浅浅淡淡的她的信息素的味道了。
他再?次感觉到?喉咙的干渴,于是他没敢再?看她,只是乏力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明明在取悦她,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兴奋情绪却愈发激进,让他有了种迷幻的朦胧感。
“你能不能慢点,我着火了快……”
“你怎么还挑剔上了?你不是恐a吗?”
“现在不是——呃嗯——”
她某个音节陡然升高,逐渐没再?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季时川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发疯,他仰着头,身?体温度的升高令他眼睛有些发热,连带着天花板上悬挂着的巨大吊灯都似乎在摇摇晃晃。
他顺着吊灯向墙壁看过?去,看见银色壁纸上暗色的花朵纹路,灯光像是流水一般填满沟壑,墙壁上的花朵便像是在闪闪发光,几乎闪耀得他眼睛晕眩。
红酒的信息素徒劳地?攻击,努力想要标记逸散的灰烬味,从中得到?躁动的安抚。
他慢慢地?感觉到?额头上沁出了汗水,薄唇之上只有着反复吞吐气息的干燥,喉咙的灼烧感一路延伸到?肺腑,几乎激起?了某种饥饿。
季时川听见很轻的一声哼叫,紧接着,她的身?体终于无法再?保持挺直,靠在了他怀中。一瞬间,那?种饥饿感被填满,餍足从胃部直接反馈,却异样地?涌到?脑中,促使他的眼睛闪过?了亮光。
他直接转过?头去,吻了上去。
也正是这时,她难受至极地?睁开了眼,眼泪挂在眼角,茫然又惊诧。
季时川不再?克制,加快了速度,她眼中立刻蒙上了水雾,连带着他的吻也不再?抵触。
没多时,怀中的人痉挛了下,彻底脱力倒在他怀中。
白色的花瓣零零散散地?落在黑色手套上。
季时川松开了她,结束了这个吻,长长地?舒了口气。
*
我像个破布一样倒在沙发上,恨不得蜷缩住自己的身?体,找个洞里钻进去。
太恐怖了,我今晚做出的所有事情也太蠢了。
我开始无法理解刚刚发疯的人到?底是季时川还是我,总而言之,我现在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从恨易感期到?恨季时川。
没关系,你只是爽一下而已。
你缓解了易感期,你又变成了有脑子的老鼠!
这是一件好事!
他的确帮了你!
没有关系的,只是手而已,这有什么?
不不不,不行,好难受,这是个alpha,太奇怪了!
不对,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帮我?
仅仅是一见钟情的话,不可靠,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可是我抓耳挠腮,也始终找不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瞥了一眼季时川,他动作十分利索地?将手套脱了下来?反卷投到?了远处的垃圾桶里,甚至还假装不经意看过?来?,想看我是是否注意到?他潇洒的动作。
我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太恐怖了。
我要死了。
感觉像是在饥饿之中吃了馊掉的肉一样,满足和恶心交错攻击我,让我现在十分崩溃。
季时川道:“这几天我都在三城。”
“别跟我说话,我求你了。”我将脑袋钻进沙发软垫的缝隙里,想死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受不了了,真?的,求你了别跟我说话了,我现在很难受。”
“别这样。”他话音放轻了些,似乎在动作什么,我悄悄从缝隙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我立刻蹿了起?来?,从沙发椅背翻过?去,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季时川有些茫然地?蹙起?眉头,又笑眯眯地?道:“我要去洗澡了,我做什么。”他好像一下子解除掉了那?种愣头青的状态,变得游刃有余起?来?,甚至和我开起?了玩笑,“放心,我呢,确实在追求你,但是我刚刚确实只是在帮你。”
他甚至伸出了右手,对着我招了招手,挑眉笑了下。
我立刻又觉得一阵想吐,捂住了嘴,“你去吧。”
“别这么抗拒嘛。”他一面脱衬衫,一面朝着浴室走?过?去,又陡然转过?头,浅灰的头发下的双眼带着促狭,“我可是白给你玩,还上赶着给你利用,这不是很好吗?”
我蹙起?眉头,道:“我不相信一见钟情,而且我有喜欢的omega了。”
事已至此,只能把我的破烂老实人人设缝缝补补一下了。
啊,我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