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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此刻,这颗痣随着主人的呼吸轻微起伏。

    每次亲这里,他都会哭得更凶。

    祁镇伸手,按在这颗痣上,轻轻一摸。

    林守宴差点弹起来。

    很敏感。

    “哥哥,你干嘛?你别老是闹我!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好了!”

    祁镇镇定自若地收回手,理了理书案,将两个人身上被墨迹弄脏的衣服换了下来。才唤人进来整理屋子里被林守宴弄上的墨迹。

    “不想和孤好,想和谁?你从江南带来的那些婢女下人好?”

    林守宴趴在桌子上看着婢女太监进进出出,意识到自己再不挣脱傻子的人设,怕是要被祁镇欺负得骨头都不剩。

    他压根没留意祁镇说啥,闷闷“嗯”了一声,然后转头,“哥哥,宴宴觉得自己聪明一点儿了。”

    祁镇放下书卷,面色不知为何有点沉。

    “哪里?”

    聪明在哪里?

    “宴宴认识了好些字,今日还会数数了。我感觉我认字的速度也快了。若是宴宴努力学习,是不是就能和你一样聪明了?那……我从今日开始,就要加倍努力,好好学习!哥哥你多给我写几个字吧!”

    祁镇将信将疑得看了他一眼,考了他前几日学过的字。

    确实都记得。

    若真是这样,倒也是好事。

    祁镇捏了捏他的耳朵,带着他读书,识字。等到晚间再查的时候,确实记下来好些。

    小傻子特别高兴,奋发图强。

    一连好几日,祁镇从窗前走过,他都在学习。

    不过三日,已经能磕磕绊绊读完一本书。

    嬷嬷激动落泪。

    海棠欣喜若狂。

    徐福全大呼老天开眼。

    只有祁镇不太高兴。

    因为小傻子眼里只有学习,再也塞不下其他。

    从前,只要他一进门,小傻子就会迎上来。现在他都捏着人家的下巴要吻上去了,小傻子捧着书,问他这个是什么字。

    祁镇心里的念头再怎么翻江倒海,快要爆炸,也只能先告诉他,那个字怎么读。

    他越来越想,小傻子却不想了。

    还有那个叫海棠的,不知是不是看林守宴恢复有望,近日越来越殷勤。甚至还在私下里问林守宴,回江南怎么样?

    祁镇给小傻子请了太医把脉。

    太医把来把去,把不出个所以然,开了个补身体的方子。

    祁镇拿着方子,站在廊下,听到林守宴在屋子里和嬷嬷说,海棠姑娘生辰要送什么礼物的事情。

    林守宴对此很上心。

    方子在手上慢慢被团皱。

    半晌,祁镇进屋。

    林守宴立马望过来,见他面色不好,便问:“是脉象不好吗?”

    “很好。太医说,在好转。”

    “……”

    这个太医不太行。

    这个太医有问题。

    “太医说,兴许是体内浊气得以排出,加之有所疗养,所以你在好转。”

    “?”

    祁镇放下方子,面色平静。

    “你先前病重体内积攒了不少病浊之气,蒙蔽心智。所以你才痴傻。”

    林守宴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我是怎么排掉的?”

    “一滴精,十滴血。”

    “……”

    林守宴微微眯眼。

    “那我又是怎么疗养的?”

    “是孤,喂你,喂的。”祁镇垂了垂眼眸,轻咳一声,耳尖慢慢勾出一弯粉色。

    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祁镇面色如常,稳如老狗。很具有欺骗性。

    林守宴要不是装的傻子,他就真信了!

    祁镇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原本只是想把人留在身边,可留着留着,想要的就越来越多。

    可见,人总是贪心的。

    谎言既已开了头,就继续往下编。

    “你嫁入东宫时日不短,也就只有从潜山回来后,逐渐有所好转。”

    编。

    “你兴许不记得了,潜山寺那一回,你出来的是黄色的。”

    那是因为这具身体太久没有过!

    你接着编!

    “那个时候,你傻得厉害。后来,你尿床的那一回,第二日就能识得好些字。兴许是孤那一晚,给得太多了。”

    “……”

    林守宴听到这个解释,一时之间竟找不到漏洞。

    竟然还觉得他娘的,有道理。

    祁镇搬出太医,“太医说,若是孤愿意,可以继续为你疗养。”

    “那哥哥你不会变笨吧?”

    “无碍,孤聪明你许多。”

    “……”

    所以,这是你骗我的理由?!

    如此哄骗傻子,你良心不会痛吗?!

    林守宴终于知道为什么和傻子发生关系,是犯法的了!

    就应该犯法!

    就应该把祁镇这种居心不良的狗东西抓起来!

    祁镇整个耳朵都红了,偏了偏头,缓了一会儿,才又道:“还想变聪明吗?”

    前两天刚刚信誓旦旦地说要变聪明,现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林守宴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在心里形成了一个

    ——你他妈!

    祁镇声音严厉了两分,“林守宴,不要讳疾忌医。”

    “……”

    林守宴捂脸,慢慢地红到了脖子根。

    “那要医多久啊?”

    祁镇看他红透的脸,忍不住伸手抚了抚。

    然后画了一个饼。

    “边医边看。医好之前,哪里都不要去。”

    第018章傻子他不想被医治

    祁镇豁出去的哄骗,当晚就尝到了甜头。

    一整晚,都把小傻子,左翻翻,右翻翻。

    还名正言顺地让他多留了一会儿,还哄着他吃药。

    林守宴不肯,说苦。

    祁镇道:“良药苦口。”

    让他乖,让他再吃点。

    小傻子崩溃大哭,“宴宴不要变聪明了!”

    祁镇笑得不可抑制,轻轻地捧起林守宴的脸颊,与他对视。林守宴愣愣得回看他。看到他黑沉的,似有暴风雨的眼眸,仿佛连视线都想狠狠蹂躏他。

    他半压而来,只是温柔得啄了啄他的唇。

    “你什么样都好。”

    温柔得一塌糊涂。

    林守宴心猿意马,心头撞鹿。

    他实在是难以抵抗激烈当中,这样的温柔和小心。

    艹!

    这屁|股,不要也罢!

    林守宴猛地搂住祁镇的脖子,“哥哥,再重一些吧。”

    -

    放纵一时爽,次日火葬场。

    这世上有的门,本就不应当打开。

    一旦打开了,便再也关不上了。

    林守宴低落。

    祁镇道:“不舒服就不要起来偷看孤练剑了。”

    “……”

    什么时候发现的?

    “好好歇着,今日少学几个字。”

    “嗯。”

    “今日会来一批新的宫婢,若是有眼生的人和你搭话,不要理会。”

    “好。”

    “若是拦你……”祁镇顿了顿,走到床前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块玉佩,“孤许你朝他们扔泥巴。”

    林守宴失笑,认出被塞到手里的玉佩是当初他赢来的。

    “哥哥,这个你不要了吗?”

    “你替孤收着。”

    祁镇捏了捏他的鼻子。这让林守宴一下子想起昨晚,祁镇也是这样捏着他的鼻子,笑着让他小声一点。

    脸有点热。

    林守宴端起自己的人设,很认真的说:“宴宴一定好好保护这个玉佩!”

    祁镇神情竟罕见得露出了点柔和,眼神渐渐深了,摸了摸他白净的脸,忽然问:“宴宴,你是真的吗?”

    “啊?我是啊。”

    你抽疯了?

    祁镇收回手,“孤记得,宴宴的小字是,明幼?”

    “嗯。”

    “孤知道了。”祁镇顿了顿,又道:“太医说你和海棠八字犯冲,日后不要往来。”

    ???

    这是封建迷信。

    “可是……”

    祁镇沉了脸,“没有可是,好好歇着。”

    没等他开口说话,祁镇就出去了。

    林守宴爬不起来。

    海棠带着自己制的糕点来的时候,他睡得迷迷糊糊,好像还听到了祁镇的声音,但不太真切。

    祁镇推开门进屋。

    屋子炭火供得足足的,小傻子的脸蛋子红扑扑的,脸颊软乎乎的,摸着热热的。光是看着就讨人喜欢。

    尽管他动作放得轻,但林守宴还是醒了。

    “哥哥?”

    声音又轻又虚,跟一片羽毛似得,搔在祁镇的心头,很痒,痒得他身上的血液都有点热,呼吸也重了一分。但到底舍不得搅了他好眠。

    祁镇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你睡,孤就是来看看你。”

    “刚刚好像听到海棠的声音了。”

    祁镇眸色凉了些,声线未变,“睡着了,梦里都是旁人?”

    是梦啊……

    林守宴迷迷糊糊闭上眼睛。身侧忽然一凉,腰被人环住。林守宴惊醒,“太子哥哥,你要干嘛?”

    “孤想起,太医说,一日医三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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