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男人指了指一条作摆尾状的竹鱼。“给你挂上。”把他的手机也挂上了挂坠，两个人牵着手回了旅店。何总开会去了，她拿起手机，看见了南先生的未接电话。
“我刚问了，不巧宁教授已经去美国学习去了，”拨通了南先生的电话，那边语气平静。
“啊？！”
“不过可以去找王杰青王教授先看看，他是我母亲的老朋友了，也是你想找的宁波宁教授的老师。”
“啊？！”
“老人家年纪大了，现在不坐门诊，”男人说，“你是挂不上号的。林素你看你想什么时候过去，”他说，“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顺便去拜访一下长辈。”
“哦——”
“那王教授有多大了啊？”
她懂南先生“一起过去”的意思，估计他不出面，搞不定这事。感谢的话都先不说，林素其实还有些担心老人家会不会老眼昏花看不明白病。
“六十多了。”南先生没有生气，“骨科老教授，一院二院三院很多都是他的学生，要说他都搞不定，那就只有转到S市或者京城或者去米国试试了。”
“哦。”
“或者你直接把，”男人顿了顿，“叔叔，带到Z市来看也可以，”他说，“我母亲在Z市一院朋友更多，可以直接给你安排治疗和手术。”
4.您亲自和他说
4.
这，还没检查，就要直接安排上手术了？
好不容易才把爸爸说服去看病，可别把他吓到了。
南先生这次这么给力，林素说了一大串谢谢，然后挂上了电话。至于哪天去看病？南先生说看她的安排，决定好了提前一天通知他。今天是四月——二十。十五天的旅行还有两天结束，何总二十三号开始出发去新西兰巡产。
要不，就二十三号去？得先和李秘书先说一声声。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城市上空，夜幕也正式拉开了序幕。入夜刚没多久，男人已经从下午到晚上的宴会上出来，上了早已经打开门等待着的车。
这是政府组织的一场恳谈会，关于推动优化营商环境改革的试行方案恳谈。会议加晚宴。会议其实本不需要他亲自去的，不过去也去了。其实想要见他的人很多，但是有些人他不能随便见，还不如去开一些可去可不去的会——不去吧，回到屋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今天多少号了？”
拇指拨过了檀木珠儿，他坐在车子后排，突然沉声发问。
“二十号了。”坐在前排的秘书回答着这个每日一问。
“唔。”男人唔了一声。
“三阳湖那边的那套房子收拾出来了？”拨过了一颗珠儿，他的声音又响起。
“收拾好了，”李秘书回答，“给林小姐看过了，很满意。”
“唔。”男人又唔了一声。
“她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他突然又问，好像又突然记不清楚了似的。
“二十三。”秘书回头看了看老板，有问有答。
“唔。”似乎哪里有些不舒服了，男人坐在后排唔了一声，又皱着眉挪了下，不着痕迹。
身为老板的身边人，对老板的衣食住行了如指掌。自从林小姐出去旅游——不是，是在这之前，老板很多习惯好像都有改变。
“……张修说亚都这几天新到了几个按摩师，是从T国学成归来的，”权衡了一下，李秘书声音有些小心，“现在也还早，老板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
后排没人说话。
“咳咳。”
握着方向盘一向装死的司机突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我前几天其实还去试了试林小姐推荐的盲人按摩，也还行——”
司机动了下肩膀，“是个四十多的盲人，手劲贼大，捏得我脖子今天还在疼，感觉其实还可以。”
车里没人说话。
“贵倒是不贵，”司机又说，“188一个钟，只是那个店门头很小，进去也就三四个床，也没个挡风什么的，隐秘性不太好。”
“要不把人请过来试一下？”李秘书看了一眼司机，聊上了，“最多多给点钱。”
“估计去谈谈可以。”司机说。
“不用。”
司机和秘书一唱一和，男人皱了眉，声音沉沉。
这几天腰酸背痛，感觉运动量不是很足。
那女人还有几天就回来了。
其实，以前每周，他至少都要去按一次的。后来那个女人来了，她时不时的给他按按——按得轻一下重一下的，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一趟离得久了，整整有两周。
也不是说不可以去亚都按，他也不是怕什么，在S市他就没怕的。只是亚都那边他按得太久了，缺乏新意，张修也琢磨着得重新装修。至于那女人说的那个盲人按摩——四十几岁的男性，他一听就没有兴致。
难道她也去哪里按过？
“那边就那个盲人一个人按？”他掐住珠儿皱眉。
“也不是，夫妻俩，加个帮工吧，”司机握着方向盘大大咧咧的，“男的给男的按，女的给女的按，还挺讲究。”
“唔。”手指一动，男人唔了一声，拨过了一颗珠儿。
车里没人说话了，一片安静。
车子上了高架桥的时候，秘书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小姐。”李秘书带着笑意的声音，似乎让整个车厢的气氛都松快了几分。
“还没有还没有，”他说，“还早。先生也才刚刚开完会出来——”
“您说您说。”秘书坐侧了半个身子，笑容满面。
“什么？”
那边说了什么。老板的目光就在他脸上，秘书有些惊讶，“您没法按时回S市了？”
有人的拇指顿住了，掐住了珠儿。
似乎就连司机都又安静了几分——虽然他本来就已经很安静了。
“啊，是，是。”那边说着什么。老板的目光沉沉，就在他脸上。李秘书带着笑打断了女人的话，客客气气，“家里人生病了啊。啊，这样，林小姐，先生就在这里——要不，这事，您亲自和他说说？”
5.随机应变
5.
车子在车流里奔驰，夜幕压在了城市的上空。
车里寂静无声。
“唔。”
“唔。”
坐在后排的男人接过了电话，挂在手心的珠串轻轻晃荡。
司机和秘书都屏气凝神。
“为什么回不来？”他听着电话，声音就在车厢低沉，听不出什么喜怒。
“什么病？”
“哪里看？”
车厢里沉默了。
“把人接到S市来，”那边似乎说着什么，男人打断了她，又慢慢的把电话换了一只手，右手拨了一下珠子，放重了声音，“我这边安排医生检查。”
“不用了。”
何总已经洗完澡，正站在卧室低头换鞋，手里还拿着浴巾擦着头发。林素转身对他笑笑，何总侧头也看了她一眼。带着笑容林素回正身，压低了一些声音，“我这边已经约好了，安平一院离老家近，我爸也不想走太远，家里的亲戚也好探望什么的。”
早知道周先生这么好相处——嗯，她也不会带爸爸去S市检查的。没必要，主要是太远。就连这次说服他老人家去省城，她都已经说破了嘴。
那边沉默了几秒。
似乎还有隐隐约约车流的声音。
“我就是想迟两天回去——”何总就在身后，她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陪我爸去检查下。”
要和您请个假呀。
“为什么这两天不去检查？”
那边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那边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声音慢慢的，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两天你没空？”
周先生明明知道她这两天是陪何总在旅游的，却还故意这么问，林素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什么压力，后背有些发毛，她只是笑，“是约了医生在那天——”
“哪个医生？”那边声音慢慢的，“要二十三号才有空？”
“唔。”头皮突然有些麻，林素咬了唇。
“有病就要尽快医治。”那边的声音在电话里，慢悠悠的，没有喜怒，“你想看哪个医生？我让李乡去一趟A省——”
“不用劳烦李秘书！”
这事要闹大了。南先生已经说了随时可约的，那边南妈妈已经给王教授打过电话了，二十三号其实是她自己确认的时间。不敢为了这点事让李秘书跑一趟，林素随机应变，决定改变计划，“其实医生的时间倒是随时都可以的，要不我再和我爸说说，这两天就去看。”
再提前，其实已经很急了。今天二十，明天二十一，其实还要看看南先生能约哪天。不过周先生好像不高兴——明天先带着何总去A省好了——别的也管不了了；她又回头看看，何总还在皱眉看着她。
“我明天就先去A省，”
一个在电话里，一个在身后，决定已经做了，为了保证两个人都听见，林素放大了声音，“周先生您不用管，我看完爸爸的病就去S市。”
“二十三号——”那边声音低沉，依旧慢慢的，似乎丝毫没有被她的情绪感染。
“肯定能回！”先不管能不能，林素硬着头皮大声回答，“看病一天就够了哇！”
6.
说了半天，电话挂断了。
林素拿着手机转身，看见了何总坐在床上看着她的模样，眼睛黑黑的。
“明天一起去A省？”她眨眨眼，拿着电话讪讪的笑。
“不是说不去？”明明已经听见了她刚讲电话，男人此刻坐在床上，却也故意明知故问，“还要在等等？等我巡产回来？”
“嘿嘿……”林素陪着笑。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二个都拿起乔来。到底自己这样来回反复是不对的，林素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赔笑，“情况有变嘛，刚好我有朋友帮我挂了号——我还是想阿越你陪我去啦。”
“哪个朋友？”男人任由她拉着手，侧头看她，目光下滑，又滑过了她微鼓的小腹。
“我爸也同意去看病了呀。”女人上了床跪坐在他旁边，只是咬唇笑。
“不是说李秘书也要来？”没有追究第一个问题，他嘴角似笑非笑，又想扯回手。
“李秘书不来不来！”这神奇的三加三前路无人后无来者，没有SOP可以参考，林素拽紧他的手，“阿越你在这里，我不会让李秘书来啦！”
“呵。”男人呵了一声，倒是坐在床上让她捏住了手。
“就得天天给那边打电话？”
过了几秒，他又挣了几下手，女人却拽得更紧了，他又微笑，“和周琛有那么多话说？”
足足让他等了五分钟。那么多废话。
“其实是没话说啦。其实我就是想先把阿越你送上飞机再接爸去看病，和他商量下迟两天去S市，谁知道爸又同意了呢……”
“是他不肯陪你去吧？”
“嗯嗯也不是，是啦是啦，阿越你最好……”
电话挂断了。
李秘书回头接过了微烫的电话，车厢里又恢复了宁静。
老板就坐在后排，正在低头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看。时代已经变了，老板居然也开始玩微信了——至少看朋友圈是越来越熟练了。
车子在前行，西海湾就在前方。车外霓虹灯闪烁，色彩交织，光怪陆离。
“你给林素联系的医生？”后排突然有声音问。
李秘书回过头。老板拿着手机皱眉，光打在他脸上，目光落在他身上。
“林小姐没来找过我，”称职的秘书眨了眨眼，想起了什么似的，也拿起手机去看微信。
“呀。”刷了几条这才看见了似的，他呀了一声，又摇头，“林小姐还发了朋友圈，我倒是没注意，刚刚接到电话她才说这事——”
男人坐在后排，沉着脸，没有说话。
只是又慢慢拨起了珠儿。
“今天多少号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了一次。
“二十。”秘书又回答了一次。
7.日程
7.
“你家里人生病了？”
两边终于都搞定了的时候林素躺在床上，有人趴在她身上剥开她的衣裳，低头吮吸她越来越敏感的乳，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担心是哪个客户或者所里的事，林素躺在床上，艰难的摸到了手机看了看——是余总啊。
“嘶。”牙齿轻咬了乳肉，林素摸了摸他的头发，把电话接了起来。
“你家里人生病了？挂什么号？”
那边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晚上才终于给她回了过来。那头余总的声音有些疲惫，又有些正经。
“是啊我爸爸——嗯！”
乳房上的舌尖一卷，乳肉似乎是故意被人一吸，那声呻吟不受控制的从鼻尖溢出，似娇似媚。林素愣了一秒，红了脸，啪的一下轻轻打了他的背。男人却不服气似的，就要往她身上压——看看她的肚子，顿住了。
电话那边似乎也愣了一秒。
“你在忙？”那边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发紧，语气好像又变了一些，有些什么东西若有若无。
“没有没有。”那人的手已经顺着小腹往下滑，林素忍着羞红了脸，伸手去拨拉他的手。
男人却看了她一眼，就要去提她的腿。
“是余总啦，”她轻轻的挣扎，对着谁说话。然后又对着话筒说，“没事，是我爸爸生病了，准备去看医生。本来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帮忙挂个号，不过我现在已经搞定了——”
手指擦过萌起的毛发，半个月没有修剪，有几根已经长到可以绕上男人探入的中指，麻麻痒痒。
湿润润的花瓣，温暖的手指。
插进去了。
“嗯。”又一声嗯声娇媚，被她咽下去了。
“Aaron在忙？”那边却没有再问医院的事情，只是在笑，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那边声音又似乎有些发紧。
“他不忙啦，没有。”那水润润的感觉似乎也传递到了喉头，女人的声音娇媚里带着一些润。
“余你说我忙不忙？”
身上的男人却似乎听见了什么，凑过去吻她，“看看现在几点了？”
这声音传递到话筒，那边哼笑了一声。
“以后找我就直接给我打电话，不要发微信。”这句话是对林素说的，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我不常看手机的。”
“好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