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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随后,头顶响起一道叹息,他似无可奈何。

    沈桑宁唇角弯弯,手指如挠痒痒似的在他腰上轻轻摩挲,嘴里假装梦魇发出几声软软呢喃。

    随后抱得更紧了。

    快,忍不住就快点将她压在身下!

    可等了好半晌,也没等到他有任何动作。

    沈桑宁不愿放弃,腰肢假装无意地碰到他,听他呼吸逐渐沉重,她心中一喜。

    终于是忍不住了?!

    她的后腰覆上了一双大手,裴如衍的气息轻轻吹在她额头。

    他在靠近。

    沈桑宁感觉得到,闭着眼干脆不动了,静静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紧接着,额心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应该是他的唇。

    如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又迅速离开。

    开始了开始了!

    他已经开始亲了!

    只等接下来……沈桑宁喜悦的心情没持续多久,对方就没动作了。

    没、没了?

    如同被泼一盆冷水,心中比黄莲还苦。

    只亲不做?就这?

    沈桑宁真的要怀疑,他究竟是坐怀不乱还是柳下惠了,瞬间有些凝重。

    她全身都没了力道,手一松,就被裴如衍轻轻推开。

    随后听见他起身,好像走到了桌旁,连喝几杯水,又响起开窗的声音。

    沈桑宁悄悄睁开眼,只见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发丝微微飘动着。

    她真是要气死了。

    她人就在这里,他明明就动情了,竟然宁愿自己吹冷风,也不愿意碰她!

    也不怕冻出病来!

    一边怕他冻出风寒来,一边又气不过不想管他,沈桑宁索性用被褥蒙着头,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裴如衍是何时回的被窝。

    *

    屋外。

    紫灵等了一个时辰也没听见动静,就知道没戏了。

    少夫人又失败了。

    她叹气,走到庭院里。

    发现同样在守夜的陈书正坐地上数星星,紫灵灵机一动,取了一坛酒来。

    “陈书哥哥,我请你喝酒。”

    陈书淡然地抬头,“谢谢,不了。”

    “喝点酒,暖暖身,”紫灵又道。

    大晚上的,确实有点冷。

    陈书听闻,“来一点点。”

    紫灵熟稔地坐在陈书边上,为他倒上一碗酒,“主子们夫妻一体,咱们也该多走动,团结一心,对吧?”

    陈书刚喝下酒,两颊就红了起来,茫然点头。

    紫灵见他酒量这么小,眼中闪过得逞,“陈书哥哥,听说世子有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是不是真的?”

    陈书瞅她一眼,“哪有?”

    “呵,京城美人,世子都不带看一眼的,哪来青梅竹马?”

    闻言,紫灵激将道:“是不是你不知道呀?”

    陈书已经醉了,突然激动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从小跟着世子,别人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哦?”紫灵眼睛亮亮,“比如?”

    “我跟你说,世子年少时,走丢过,那么大个人,竟然走丢了……”陈书觉得好笑又心酸,惆怅道——

    “回来以后,就好像有了很多小秘密,除了功课上更努力以外,暗地里还偷偷画画,珍爱之物全都放在……”

    “放在……”

    话半,陈书倒了下去。

    一句有用信息都没有。

    紫灵忍不住吐槽,“这个酒量,跟谁学的,这么差。”

    一边,又无奈地收拾残局。

    *

    直至天明。

    沈桑宁起来扎马步,站在廊下一扎就是大半时辰。

    这几天她锲而不舍地锻炼,发觉自己的毅力和体力真的好了不少。

    当裴如衍穿着官服从房内走出时,神色微露诧异,“夫人这是?”

    “锻炼啊。”沈桑宁保持姿势不动。

    想到裴如衍的结局,她好意劝道:“你若有时间,也可以锻炼锻炼,别整日沉浸公务中,身体是自己的。”

    哪天她也想办法把裴如衍拽来一起锻炼锻炼,她亲自看着,总能安心点。

    闻言,裴如衍点点头,转身上朝去了。

    紫灵走上前,“少夫人,城东那家酒楼赶工完成,今早开张了,叫金玉楼。”

    这也太快了。

    沈桑宁都诧异了,“菜品都研究好了?”

    紫灵摇头,“谁知道呢,不过,外头谁传的小道消息,说这酒楼是宁国公府家眷开的。”

    “奴婢觉得,那小道消息是二少夫人自己传的,为了吸引客人。”

    沈桑宁却不这么认为,“她看不起商贾,深怕牵扯上了遭人冷眼,她不会传扬的。”

    相反,还会吩咐素云小心行事。

    可惜,素云若能避开耳目,也不会让紫灵知道那么多事了。

    只怕此时,沈妙仪已经在训斥人了。

    *

    福华园内,素云的确在挨骂。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沈妙仪恨铁不成钢,“让你做事谨慎些,你怎么这么笨?”

    素云跪在屋内,“少夫人,奴婢冤枉,是您说让十倍工人赶工,这阵仗,吸引了同行注意,许是他们暗地跟踪了奴婢,看见奴婢几次出入国公府。”

    沈妙仪怒目而视,“你这意思,是我的错了?”

    “奴婢不敢,”素云低头,“但这事于您也不算坏事,上至达官显贵,下到寒门书生,想要巴结国公和世子的人都会去酒楼捧场。”

    沈妙仪骂道:“蠢货!就算没有国公府,酒楼也必然赚钱,如今有了传言,我还怎么融入贵夫人的圈子!”

    素云思索道:“奴婢招了管事,日后少去几趟,少夫人一口咬定酒楼和您没关系,外人也查不到。”

    沈妙仪想想,也只能如此。

    心绪方宁静片刻,便有下人进门禀报,“少夫人,表小姐来了。”

    “表小姐?”沈妙仪忽而想到了前世对她张牙舞爪的虞绵绵。

    前世,她不受裴如衍宠爱,虞绵绵幸灾乐祸不算,还总想怂恿婆婆欺负她。

    这回,矛头总该对着沈桑宁了吧?

    思及此,她忙道:“快请进来!”

    第36章

    语罢,就见虞绵绵像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走进来——

    “二表嫂,初次见面,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沈妙仪从未被虞绵绵礼待过,这还是头一次,“表妹来,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带礼物了。”

    说着就叫素云去私库拿两件首饰,送给虞绵绵。

    “二表嫂不必客气,”虞绵绵才不屑于她的礼物,坐下就直言道,“我是来问问,赏鱼宴,二表嫂可有做什么准备?”

    沈妙仪一头雾水,“什么赏鱼宴?”

    虞绵绵佯装意外,“大表嫂没同你说吗?朝雪郡主举办的赏鱼宴,邀请了大表嫂……”

    顿了顿,故意懊悔道:“你们都是伯府出来的姐妹,大表嫂竟没准备带你一起吗?哎,也是,那朝雪郡主何等身份,许是大表嫂根本不想让人分一杯羹。”

    沈妙仪可算是听明白了,前世她从未被朝雪郡主邀请过,可这次,人家却给沈桑宁下了帖!

    当即脸色难看,尬笑两声,“这是何时的事了?”

    虞绵绵回道:“好多天了,大表嫂也真是的,做姐姐的这么小气。”

    “她向来如此,生怕我过得比她好,”沈妙仪自认为和虞绵绵同一阵营,“也就是表妹心善,否则我还蒙在鼓里呢。”

    两人又在言语上谴责几句,虞绵绵便坐不住了,急着离去。

    这人前脚刚走,沈妙仪就气得在房里摔杯,“凭什么她当世子夫人,就被邀请去赏鱼宴了!”

    “少夫人,您消消气,奴婢瞧着,这表小姐也不像好心。”素云弱弱道。

    初次见面,就仿佛是单纯为了说赏鱼宴一事来的。

    “我当然知道她是故意说的,”沈妙仪笃定道,“她喜欢裴如衍,自然对沈桑宁有敌意,她想挑拨关系,让我一起对付沈桑宁!”

    但沈妙仪不在意啊,“我和虞绵绵,暂时是一条战线,所以她向我透露赏鱼宴,就是向我卖个好。”

    “少夫人小声些,”素云紧张地看看四周,还好门窗紧闭,“那您要去赏鱼宴吗?”

    沈妙仪透着自信光芒,“当然要去。”

    “朝雪郡主是什么人,那宴会上肯定都是高贵的夫人们,这是我融入贵夫人圈子的契机。”

    这样好的机会,却被沈桑宁藏着掖着,当真是小家子气。

    “可没有郡主邀请,大少夫人又不带您……”素云委婉地表达。

    沈妙仪冷哼一声,得意道——

    “晚上我同二郎哭诉一番,他自然舍不得让我受冷落的。”

    只这般想着,沈妙仪就通畅不少。

    如今她有二郎宠爱,又有赚钱的酒楼,甚至马上就能结交贵族夫人,她的前途一片大好。

    *

    虞绵绵出了福华园,又朝着青云院去。

    路上,身后心腹侍女道:“小姐,这位二少夫人看起来,好像很嫉妒大少夫人。”

    虞绵绵也看出来了,“看着就很虚伪,还不聪明,否则不会为一个宴会,就同我说沈桑宁的坏话。”

    心腹侍女问:“您想让她们一起去赏鱼宴,是想让她们出丑?”

    “参加过的都知道那宴会可怕,”虞绵绵现在都心有余悸,“总要让她们感受下被蹉跎的滋味,高门可不是那么容易攀附的。”

    侍女有些担心,“小姐,若是女眷出了丑,会不会连累世子?二少夫人就罢了,世子夫人可是您亲表嫂。”

    虞绵绵正色道:“就算出丑,也只在宴会上,没人敢拿出来说,更不会有影响。”

    她还是分得清是非的。

    虽然不喜欢这对姐妹,但虞绵绵不会做对姑母、表哥有害的事。

    主仆俩进了青云院,便自动噤了声。

    虞绵绵瞧见廊下的人在踢腿,心下奇怪,走过去,“表嫂这是在练武功?”

    那厢,沈桑宁后背已是汗津津的,一左一右地高踢腿。

    这是在书本里看到的动作。

    见虞绵绵这位不速之客到来,她暂时停住了动作,“表妹怎么来了,可要留下用早膳?”

    “过几天就是赏鱼宴了,表嫂可准备好了?”虞绵绵边说边向她走来。

    沈桑宁佯装不解,“要准备什么?说来,表妹应该去过郡主举办的宴会,不如明示一下。”

    虞绵绵皮笑肉不笑,“不过是正常宴会,郡主人善,举办的宴会也有意思得很。”

    沈桑宁听闻,先喝了口茶,而后意有所指地看向虞绵绵——

    “既如此,表妹应该也去吧?”

    “我、我那日正巧有事呢,”虞绵绵被她看得心虚,轻咳一声以作掩饰,“我给表嫂带了礼物。”

    话题转得很快。

    说完,虞绵绵的侍女就将小木盒取出,开着盖子,递给紫灵。

    沈桑宁扫了一眼,那簪子颇为眼熟。

    这不就是沈妙仪的陪嫁首饰吗?

    月前,微生家送来了几箱首饰给两姐妹添妆,许多物件,都是一式两份的。

    “表妹这是刚从福华园过来吧?”沈桑宁倏地笑了,“这是你二表嫂的陪嫁之物,我是万万收不得的。”

    闻言,紫灵当即退了回去。

    虞绵绵没想到是陪嫁物件,有些尴尬,“借花献佛而已,表嫂若是嫌弃就算了。”

    “表妹说的哪里话,你无需给我送礼,倒是作为表嫂,我该给表妹见面礼才是。”沈桑宁面上一直挂着笑,从容地让紫苏取来字画。

    “想来俗物也入不了表妹的眼,这画是我自己画的,不值钱,只是我一份心意,表妹别嫌弃才好。”

    好赖话都叫她说尽了,虞绵绵不好拒绝,收着画就走了。

    紫灵觉着可惜,“昨日世子才题字,是您和世子共同心血,您说给就给了。”

    “不妨事。”沈桑宁大方道。

    一幅字画而已,只盼虞绵绵少生事。

    这姑娘家就是太闲了,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只不过,是觉得不甘心。

    她从福华园过来,特意提起赏鱼宴,大概率就是与沈妙仪也说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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