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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现在,怕是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孔会首,我们知道你是好人,你这也是让人坑了。

    可是,人家坑你,你不能反过来坑我们啊。我们也是相信你啊。没了钱,这日子就过不下去,老人要病死了呀。”

    “答应了吧。”

    “答应吧。有钱就有面子,没钱就是个穷光蛋,面子一文不值。跪吧!”

    郁可安看到孔承德闭着眼睛,低着头。

    孔友芳看着自已的父亲,他不想让高傲的父亲被人家如此侮辱:

    “我来跪。”

    孔友芳大叫着走上前来:“我替我父亲跪。”

    “友芳!”

    孔承德叫着自已的长子,儿子不想看到他被人折辱,同样的,他也不想看到儿子被人戏弄。

    “爹,儿子代劳。”

    卜耀联叫道:“不行。”

    卜志秀笑了:“真是父子情深啊。

    可是,我们的条件是,必须你们父子一起跪,还要跪在我们父子面前,高举首领旗,说道:

    ‘我们孔家从今天开始,愿意认卜家为主,一切以卜家马首是瞻,请大家做证。’”

    孔承德气得直哆嗦:“卜志秀,你不要太过分!”

    卜志秀哈哈一声:“要面子啊,行,那就还钱吧。”

    “还钱!”

    “还钱!”

    孔家父子看到,有些平时相处不错的人,也在叫嚷着。

    郁可安看到这里,偷偷扯了扯身边的一个男人:

    “大叔,我刚刚来,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知道吗,告诉我呗?”

    这男人是个爱八卦的,听到有人问他,立即说道:

    “咱们逊河商会,孔家是会首,孔会首可是个好人。

    前段时间,孔会首带头投钱买布,说是要染成青色和蓝色,再高价卖给南边的外族人,赚大钱。

    外族人就穿这种颜色的布做的衣服。

    大家相信孔会首,跟着他投了很多的钱,买了布,开始染。

    结果被人家给暗算了,染料弄错了,染成了橙色和绿色。

    外族人不要这样的布,孔会首交不上货,这是违约,要交违约金。

    这些商家呢,布没卖,就没有钱,但是有布在啊。

    可是,这布不但被染错了颜色,还掉色,一下水就变得乱七八糟的,看不出是个什么颜色。

    这样的布自然是卖不出去的。商家的钱有去无回,彻底赔本了。

    这不,找孔会首要钱来了。孔家也没钱了。”

    “布被染坏了,掉色?”

    男人答道:“是啊。”

    郁可安:“孔家和那些商家,一共投了多少钱?”

    “八十万两白银。”

    郁可安:“违约金呢?”

    “二十万两吧。其实,人家还是想要布,要不,怎么会来这里买布的。可是给人家染成那个熊样,是你也不会要,是吧?

    其实,人家最想要的颜色是银色,那是他们那里最为尊贵的颜色了,只是,咱们这里没有人会染这种颜色。”

    郁可安沉吟:“银色啊?”

    “大家往边上靠靠,给人家下跪的腾点地方。

    你们爷俩要排成一排,一会儿听我口令,再一起磕头。记住了,是响头啊。少磕一个都不好使。”

    郁可安抬头一看,只见卜耀联正拉扯着孔友芳,想让他和他父亲一起,准备给卜家父子磕头呢。

    孔承德沉着脸,还能沉得住气。

    孔友芳呢,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但是,他不能退缩,他要和他父亲一起面对这一切。

    孔承德还给儿子打气:“儿子,别气馁,大不了从头再来。”

    孔友芳闭了下眼睛,然后睁开了,向四周看了看。

    他要把今日之耻记在心里,告诫自已别忘记了。

    他还要看看,哪些人想要落井下石,哪些人默默站在他们这一边。

    卜耀联趾高气扬地喊道:“站好了,准备……跪下!”

    孔友芳刚刚弯下腿要往下跪,就感觉自已的胳膊被人擎住了,他跪不下去了。

    这边,他爹也站着呢。

    他一回头,看到是郁可安,有些激动:“你不是……”

    郁可安偷偷给他打眼色,让他别说话。

    很多人看到这一幕,卜家父子自然也看到了:

    “哎,你谁啊?滚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办正事。”

    孔家父子要跪了。

    自已梦想多时的场景就要在自已面前上演了,卜耀联正想要享受这美妙的一刻呢,却发现,被人给破坏了,他怎么能不气。

    因此,说话的语气那是相当地冲啊。

    “啪!”

    卜耀联的话刚刚出口,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你说谁呢?这里除了商界精英,就是书院大儒,哪有你这个无耻小人嘚瑟的份儿!滚一边去!”

    郁可安说完,抬腿就是一脚,“啊!”卜耀联被踹出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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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难道你要替孔家出头吗?

    卜志秀一看,儿子被踹了,大怒,“哪里来的小畜生,居然敢在此撒野!”

    郁可安又是一脚踹过去,看到卜志秀的肥胖身材,她这一脚是加了力道的。

    卜志秀同样被踹出去好几米,“不会说人话,就给我好好学学去!”

    现场的人就看到转眼之间,卜家父子就都被踹倒在地,一时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郁可安顺手从随身挎包里,拿出炭笔和一张小纸片,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她拉过孔承德,把纸片给孔承德看,悄悄问道:

    “这几样东西你能找到不?”

    孔承德一看,是几种染料,只是后边这两样东西一种是生活用品,一种却是中草药。

    都不是什么稀缺的物品。

    “能找到,能找到。”

    孔承德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难道这个小姑娘有办法,帮助他把布染回来?

    就算不能染成外族人需要的颜色,给染成普通的布也好啊,那样的话,大家的损失至少能挽回七成。

    郁可安又问道:“那些外族人你还能联系上吗?你告诉他们,你可以把布给染成银色,比银子还漂亮的颜色。”

    孔承德更加激动了,他颤抖着说道:“能,能。”

    郁可安又说:“孔大叔,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吧,你配合我就行。”

    孔家能够在商界屹立二百年不倒,除了要有丰厚的底蕴,还要有非凡的经商能力和宽厚仁慈的品德,这样的家族,郁可安不可能看着他们被弄垮,被侮辱。

    “好,好。”

    孔承德现在又是激动,又是惴惴不安。不过他豁出去了,就凭这丫头让他们父子免于被羞辱,自已就选择相信她。

    这时候,地上的卜家父子早已经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来到郁可安面前。

    卜耀联张嘴就骂:“你个混蛋……”

    “啪!”

    郁可安甩了他一嘴巴。

    “你他娘的敢打我?”

    “啪!”

    又是一嘴巴。

    卜耀联捂着有些肿胀的脸,咬牙切齿地盯着郁可安,“你……”

    郁可安又抬了抬手:“如果你不怕挨打,你尽管骂!”

    卜志秀大声地叫嚷道:“你是谁?难道你要替孔家出头吗?”

    郁可安笑了:“看看,就应该这样,好好说话多好,骂人多没有家教啊,就得挨打。

    你说对了,今天,孔家的事情,本小姐全权做主了。”

    卜志秀一听,立即眉开眼笑:“行啊,那就还钱吧。”

    郁可安转头问孔承德:“孔大叔,你欠这个胖子多少钱?”

    孔承德“呸”了一口,“我们孔家不欠他们卜家一文钱。”

    “胖子,人家欠钱的还没说话呢,你在这里蹦跶个屁?”

    “死丫头,你敢骂我!”

    “啪!”

    又是一嘴巴。

    “死胖子,我告诉你,你骂我就得挨打,我骂你,你给我憋着!有能耐你来打我呀!”

    卜志秀虽然叫嚷得欢,却不敢上前来。

    他做生意几十年,走南闯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就刚刚郁可安打人那利落的手法,一看就是练家子,恐怕自已爷俩加一起,都不够人家收拾的。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转头对那些商家说道:

    “怎么啦?你们都傻啦,有人要替孔家出头,你们还不要钱,我可告诉你们,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儿啦。”

    卜志秀的话立刻得到了热烈地响应:

    “还钱,还我家钱。”

    “还有我。”

    “我也有。”

    郁可安小胳膊向上一伸:“都给我住嘴!”

    郁可安回头问孔承德:“孔大叔,如果你要还他们的钱,是怎么个还法?有利息吗?”

    孔承德说道:“还他们本金就可以了,当初合约上只写了,赚了钱应该怎么分,并没有说赔了钱应该怎么还。”

    郁可安笑了:“我知道了。账本你带了吧?”

    孔承德从怀里掏出一个账册,“在这里。”

    郁可安接过账册,看向众人:

    “孔家所有应该赔付的钱款,都由我来还,我马上就还。

    我问大家一句,当初合伙做买卖,孔大叔的意思是有钱一起赚,这才带着大家投了钱。

    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孔大叔背了一身的债务,还要承担违约金,你们难道不应该替他分担一点儿吗?”

    马上就有人说道:“我们当初的合约上写着赚了钱要分成,可没说赔了钱,我们要分担违约金。”

    其他商家纷纷附和:“对呀,当初合约上就是这么写的,我们凭什么要分担违约金?”

    郁可安沉下了脸:“你们想把自已的本钱要回去,你们凭什么?

    做生意的时候,你们心甘情愿地投了钱,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难道你们不知道,投资有风险吗?

    现在货物出了问题,赔了钱,你们把货物都甩给孔大叔,想把本钱要回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这我们不管,我们就要钱,赔我们钱。”

    “我们也是听他说肯定能赚钱,这才投钱呢。他把买卖做砸了,就应该赔我们钱。”

    郁可安又说:“合约上既然没有说,违约了让大家分担违约金,那么合约上写没写,违约了,孔家必须赔偿你们的本金呢?”

    孔承德立刻接了一句:“没写。”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众商家回想着,好像真的没这么写。

    还有的人从怀里掏出合约,又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真没写。

    郁可安把大家的反应看在眼里:

    “合约上没有写,让大家分担违约金。你们就不想分担了。

    合约上也没写上,违约了需要孔大叔承担本金,那么我请问,你们凭什么向孔大叔要钱?凭什么?”

    孔家父子二人这个激动啊,是啊,当初布染坏了,孔家交不上货,外族人要求赔偿违约金,孔家认了。

    一起投钱的商家要求孔家赔偿本金,孔家也认了,因为他们觉得自已应该承担这个责任,其实按照合约,他们并没有这个义务。

    郁可安说话的声音很大,在整个大厅里回响,大厅里霎时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别的我不管,生意搞砸了,就应该把本钱还我们。”

    好多的商家也在附和他的话,既然有一人愿意做这个冤大头,替孔家出这个钱,那,不要的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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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这个领头人就该死呗?

    郁可安嘲讽地目光扫过众人:

    “孔大叔一片好心,带领大家一起赚钱。

    赚了钱大家开开心心,围坐在一起,讨论着要怎么分这些钱。

    现在赔钱了,你们这些人就把那王八脖子一缩,所有的责任都让孔大叔来担,你们连货物都不要了,叫他赔你们本金。你们哪来那么大的逼脸?”

    又有人说话了:“我们大家可没有逼迫他,是他自已表示愿意承担这个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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