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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郁可安扭头看向孔承德,孔承德有些恼悔,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郁可安在心里叹息:这人太忠厚了,就是要被欺负。

    “孔大叔是答应了你们,但是现在,我接手这件事,一切就我说了算。”

    很快就有商家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郁可安诡异的一笑:“我想怎么样?当然是不还钱了。

    合约上有写赔钱了,让孔大叔还你们本金吗?那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让孔大叔还钱?欺负老实人呐!”

    众商家顿时哑口无言。

    卜志秀这时候插了一句:“有些人家快要断顿了。”

    其实,他这是在提醒这些商家,赶快卖惨。

    卜志秀知道,今天,他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但是他也绝不能让孔家父子好过。

    很多商家立即就领悟了卜志秀的意思,马上就哭起穷来,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家里要断顿了,有的家里借了高利贷,人家逼上门了。还有的人家甚至把房子地都抵押出去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今天如果孔家不还他们钱,他们不是走投无路,倾家荡产,就是要受冻挨饿,活不下去了。

    郁可安等这些人说完,才慢腾腾地说道:

    “你们说的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想赚钱的时候,你们心里就应该有赔钱的准备。没这种想法,你们还做什么生意。”

    先前那个老头又走了出来,双眼含泪,对郁可安说:

    “姑娘,我们并不是故意哭穷,拿出那么大的一笔钱,搁谁家那都是伤筋动骨,我们当中的很多人确实是举家凑了那些钱。

    现在全赔进去,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郁可安说:“怎么是全赔进去了呢,那些布不是还在吗?”

    “姑娘啊,那些布染坏了,一洗就掉色,怎么洗都掉。白给人家当抹布,人家都不要。废了。”

    “所以你们买的这些布不要了,却让孔大叔赔你们本钱?”

    老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这不是也难嘛。”

    “孔大叔就不难了呗?”

    老头:“这……”

    郁可安高声问这些商家:“你们也都不想要这些布了呗?”

    “不要了。”

    “不要。”

    郁可安狠狠地“呸”了一口:

    “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那些商家虽然都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听郁可安的意思,应该是可以赔他们一些钱。至于赔多少,他们心里也没底。

    郁可安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

    “我可以赔你们钱,但是,我只赔一半。

    你们都是生意人,做生意有风险,大家应该都知道。

    做生意要严格按照合约办事,这个大家也知道,对吧?

    本来孔大叔可以不用赔这些钱,主要是孔大叔宅心仁厚,见不得大家受苦,这才决定赔钱的。

    做生意风险共担,我们能赔一半,你们就偷着乐吧。”

    立刻就有人反对:“一半太少,怎么也要八成。”

    郁可安高声喝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也就是孔大叔心眼儿好,要是我,一文钱我都不给你。

    再说了,不是还有那些布呢吗?你们自已买的布,自已弄回去。”

    一个商家笑了:“小姑娘,我们买来的所有的布,全在孔会首仓库里。布,我们是肯定不要了,但是这钱,只赔一半,我们太亏了。”

    “你们亏了,那孔大叔就不亏了呗?做这个领头人就该死呗?

    以后是不是遇到好的生意,就只能自已偷偷地做,闷声发大财,不搭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个人被骂了,却也说不出什么,毕竟郁可安说的是实话。

    “砰!”

    郁可安狠狠地一拍桌子:

    “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们的本金我再加一成赔给你们,那些破布既然你们不要了,我就留着烧火。”

    “啪”的一声,郁可安把账册摔在桌子上:

    “孔友芳,你写个契据,孔家因为被奸人所害,货物出了问题,需要赔付人家违约金。

    一起购买货物的商家,完全放弃了这批货物-布,就是不要了。

    他们要收回六成本金。

    空口无凭,立此为据。

    然后让他们签字画押,我这里就给他们发钱。

    我最后再强调一次,如果不同意拿六成本金的人,那就给我滚蛋,爱哪告哪告去。孔友芳,快写。”

    孔友芳急忙坐了下来,磨了墨,铺开纸刷刷刷就开始写。

    郁可爱又说:“让他们按两次手印,名字前面摁一个,名字后面摁一个。”

    孔友芳连连点头。

    卜耀联蹦了出来:“孔家已经答应全额赔付,你凭什么只赔六成?”

    郁可安大叫:“就凭他们乐意。”

    郁可安对着那些商家说道:“有不乐意拿六成的,现在就可以滚了。你们是想要告状也好,来文的来武的都好,本小姐擎着。”

    刚刚那老头儿说话了:“孔会首也不容易,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希望带着大家一起赚钱。

    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能赔我们六成本金,已经很不错了。来来,我第一个签字画押。”

    有人开了头就有人跟着,那些商家一个一个都签了字画了押。

    郁可安从随身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拍在桌子上。

    这边签完字画了押,孔友芳很快就算出来要支付的银子,郁可安就给他们发钱。

    卜家父子看到大局已定,他们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就想离开。

    郁可安看到了:“姓卜的,你们给我站住,我这还有一笔账没跟你们算呢。”

    卜家父子,只好停下脚步站在那里。

    卜耀联还在那里嘟嘟囔囔:

    “本少爷又不认识你,哪来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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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我当然有

    郁可安不再理会他们,专心的给这些商家发钱。

    当最后一个商家领完了钱之后,郁可安说道:

    “孔大叔,你应该吸取经验教训,人家都说买卖好做,伙难搭,你这看人的眼光绝对有问题。

    从今天开始,凡是在这个帐册上签名画押的人,以后咱们都离他们远点儿,这样的人不值得交往。”

    然后,郁可安很不客气地说道:“拿了钱的人可以滚啦!”

    “等一等。”

    就在这些拿了钱的商家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说话了。

    郁可安一看,是一个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中年人,此时这人深邃的目光正看着自已。

    郁可安就看了一眼,她就有一种感觉,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刚刚吵闹着叫嚷着和孔承德要钱的这些商家,郁可安大体都扫视了一遍,她可以肯定,自已没有看到过这个人。

    这个人气场强大,目光逼人,相貌不俗,自已如果看到了,肯定会有印象。

    要钱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个人肯定不是刚刚才到,那么也就是说,他刚刚一直在刻意隐藏自已,偷偷关注整个事态的发展。

    郁可安忽然福至心灵,卜家那爷俩,会不会是他安排的棋子呢?

    想到这里,郁可安笑了:

    “不知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如果你刚来,也想要回你的本金,请到这里签字画押。”

    只见这人微微一笑说道:

    “不急,我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小姐。”

    郁可安看着他:“你请问。”

    这男人的目光倏地变得犀利起来,紧紧盯着玉可安,却轻轻地说道:

    “我就是想知道,小姐,你这么做,倚仗的是什么?”

    郁可安笑了,“我凭什么告诉你?”

    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说:

    “就凭我是逊河县商会的副会首。”

    明白了,郁可安现在可以十分肯定,卜家那爷俩就是这个人的马前卒,孔家如果倒了,会首的位置,非这个人莫属。

    郁可安想着,这个人也就三十出头,就凭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肯定是一个能力强悍的人。

    孔家的这次危机,是不是这个人主导的先不论,自已这次如果不能让他心服口服,孔承德的这个会首,估计也坐不稳。

    而且这个人绝对是个深谋远虑的人,刚刚自已问他是不是来要本金的,他只是说,不急,而不是说,不要。

    为什么不急呢,他肯定是想探探自已的底,如果自已能镇得住他,自已还有倚仗,说明自已有能力帮助孔家度过这次难关,那么这本金他就不要了,跟着孔家肯定会有更多的好处。

    如果自已只是随便出手帮了忙,帮助孔家暂时过关了,相信他绝对会毫不客气的拿回他的本金。

    郁可安想到这里又笑了:“能知道先生的高姓大名吗?”

    “李玄深。可以知道小姐的芳名吗?”

    郁可安想了想,然后从随身挎包里把赐婚圣旨拿出来,递给他。

    李玄深看到圣旨,顿时一愣。

    他急忙从袖袋里掏出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然后恭敬地接过了圣旨,展开飞快的看着。

    几息的时间他就看完了,他很快把圣旨卷好,双手还给郁可安:

    “请郁小姐收好。”

    郁可安接过圣旨又放回随身挎包:

    “李先生想要回本金,马上过去签字画押吧,过了这个村还真就没这个店儿了。”

    李玄深满含深意地笑了:

    “小姐说笑了,做生意有赔有赚,已经拿出去买了货物的钱,怎么还能要回来呢。

    我等孔兄忙完了这里的事情,我就去他的仓库把我的布拉回去。”

    果然如此。

    郁可安就想着,肯定是自已刚刚多次提到了那些布,泄露了玄机。

    “李先生何必多此一说呢,那布放在孔大叔的仓库里很合适,不用再挪了。”

    “也好,那在下就不打扰郁小姐。”

    李玄深说完,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站好,这个人如果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已,绝对能把自已隐藏得很好。

    他绝对是孔承德强有力的对手。

    如果他们良性竞争,这就不关自已的事了。

    如果还有人使用卑劣的手段,搅动得逊河县的商界风起云涌,郁可安绝对是会出头的。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心术不正的人,坐上这个商会会首的位置,为了逊河县的百姓,主要还是为了奚彦晖。

    逊河县可是他的封地。

    就听到卜耀联不耐烦地说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我们还着急回去呢。”

    郁可安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卜耀联:

    “我刚刚进茶楼的时候,就听到你在向孔友芳要证据。我来告诉你,我-就是孔友芳的证据,因为《百家姓》,是我背给他的。

    你个臭不要脸的,你找人把《百家姓》刻成了书,属上你的名字,就成了你的了?”

    卜耀联一听,急了:

    “你胡说,《百家姓》就是我自已编的,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呕心沥血,编撰而成。不信我背一遍给你听。”

    “你能背下来就说是你的了,我想在座的能够背下来《百家姓》的,肯定还有很多人,是不是说这《百家姓》也是他们写出来的?”

    卜耀联有些词穷,开始耍无赖:

    “反正就是我写的,你说什么都不好使,除非你能拿出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是你背的。”

    郁可安看着卜耀联:“证据我当然有,我就是想问你一声,如果我证明了,这《百家姓》就是我背出来的,你怎么说?”

    卜耀联满不在乎地说:“那就是你背的呗,我还能怎么说。”

    “你不是说是你写的吗?还什么一个字一个字呕心沥血,真是无耻至极。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已有,是为贼,真是给读书人丢脸。”

    郁可安问孔友芳:

    “你们书院的院长在不在这里?”

    这时候耿先生站了起来:

    “老夫便是,不知小姐有什么吩咐?”

    郁可安急忙鞠躬施礼:

    “院长先生,如果我能够证明,《百家姓》就是我背给孔友芳听的,我可以要求把卜耀联从书院开除吗?

    而且书院还要大肆宣扬这件事,让大家都知道他的不耻行为。

    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已有就算了,还这么嚣张,逼迫别人,非要人家承认是他写的,简直无耻透顶。

    书院里有这样的学生,学生都被带坏了。”

    耿先生极其认真地说道:

    “好,老夫可以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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