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9章
这便是极夜最可怕的地方，无需外族入侵，只要极夜寒冬一直持续下去，人间就会彻底崩溃。留给人间的时间，已然不多。
离恨天跟着两人走在城中街道上，感受到凤鸣城的死寂，许久，开口问道，“你们还没有找到极夜的原因吗？”
“没有。”
前方，李子夜摇了摇头，应道，“毫无头绪。”
离恨天听过前者的回答，继续问道，“神国呢？日夜轮替还正常吗？”
“正常。”
李子夜颔首道，“神国除了没有色彩，其他的，一切正常。”
“奇怪。”
离恨天轻声呢喃了一句，目光看着天空，双眼深处尽是不解之色。
人间，为何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极夜中？
根源在哪里？
两人说话间，一路来到人族联盟的府邸。
府中，天门圣主、地墟女尊察觉到外面的庞大气息，对视一眼，全都走了出来。
不多时，李子夜、澹台镜月带着离恨天走来。
稍显尴尬的一幕，不久前方才大打出手过一次的双方，此时再度相见，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天门圣主和地墟女尊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把离恨天带回了凤鸣城。
两人在进入府邸的刹那，天门圣主、地墟女尊便给两人去了无数个眼神，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咳。”
李子夜收到两位盟主的目光，轻咳一声，说道，“我们在藏冥山和我们的老朋友相谈甚欢，所以，邀请老朋友来这里做客。”
“……”
天门地主、地墟女尊听过眼前军师之言，面露无语之色。
合计要砍人的是这小子，要和谈的还是这小子。
“如玉，有茶吗，备点热茶，招呼一下贵客。”
李子夜没有理会两人，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颜如玉，笑着提醒道，“要最好的茶！”
“有。”
颜如玉听到李阁主的吩咐，马上离开，前去备茶。
“阁下，堂中请。”李子夜转身，看着后方的离恨天，客气地说道。
“多谢。”
离恨天点头应了一声，迈步朝着前方正堂走去。
天门圣主、地墟女尊对视一眼，也转身走入了正堂。
没过多久，颜如玉端着茶水走来，给在场每人奉上了一杯热茶。
待颜如玉来到身边时，离恨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看着眼前女子的眼睛，注视片刻，问道，“姑娘，你的眼睛，可否给本座看一看？”
颜如玉听到这个离奇的要求，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阁下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
李子夜见状，立刻开口问道，“是如玉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神界，从前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离恨天轻叹道，“那是一位神主，后来，陨落了。”
李子夜闻言，眸子微眯，问道，“阁下的意思是，如玉是那位神主的转世？”
“不。”
离恨天轻轻摇了摇头，应道，“神主陨落，即便重生，也必然在神界，不可能来到人间，这位姑娘并非她的转世，只是碰巧拥有相同的眼睛而已。”
“神明，不都是神识之体吗？”
李子夜不解地问道，“为何会有实体化的眼睛？”
“眼睛，是神识的映射。”
离恨天解释了一句，询问道，“这位姑娘的眼睛，在人间叫什么？”
“三生瞳。”李子夜回答道。
说到这里，李子夜看向颜如玉，正色道，“如玉，既然我们的贵客想看你的眼睛，就让他看一看。”
“嗯。”
颜如玉点了点头，催动真元，灌入双眼之中。
刹那，三生瞳内，三种不同的神光缭绕，开始转动起来。
离恨天注视着眼前人族女子的眼睛，眸中闪过一抹缅怀之色。
果然是她的那双眼睛。
“她叫玄女。”
看过眼前人族女子的眼睛后，离恨天主动解释道，“是非常古老的一位神主，很久之前，你们人族应该有着关于她的传说，玄女可以说是众神中对人族最为友善的神明，却也因此触怒了天地意志，神力不断衰落，直至陨落。”
“玄女？”
李子夜皱眉，问道，“玄牝氏？”
“对。”
离恨天说道，“没想到，人间还有人记得她，纵然在神界，如今也已经很少有神明还能想起这个名字了。”
说完，离恨天看着眼前的女子，神色温和地提醒道，“虽然，你不是她，不过你有这双眼睛，今后说不定能动用她曾经掌握的力量，好好修炼，不要懈怠。”
“玄女神主的神之领域是？”李子夜追问道。
“生命溯源。”
离恨天回答道，“用你们人族的话说就是，起死回生！”
第2968章
翻脸凤鸣城，人族联盟的府邸。
李子夜在听过神主玄女掌握的神之领域后，脸色出奇的平静，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习武至今，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李子夜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入武道的小白，见识的多了，认知也潜移默化间发生了改变。
起死回生，哪有那么容易。
莫说起死回生，就算是濒死之人救回来，他尝试了这么多年，都未能成功。
正堂内，澹台镜月看了一眼身旁的某人，帮忙问道，“如果玄女的领域是生命溯源、起死回生，那她为何还会陨落，难道，又是医者不能自医这种荒诞的理由吗？”
“不。”
离恨天摇头应道，“玄女陨落的时刻，神力几乎已经散尽，无力自救了。”
“天地意志的剥夺？”澹台镜月问道。
“不错。”
离恨天神色微黯，说道，“本座是亲眼看着玄女一点点衰弱，直至陨落的，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说到这里，离恨天看着眼前的人族女子，目光中明显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正堂中，天门圣主、地墟女尊几个吃瓜群众安静地喝着茶，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修至神境，赤地几位霸主压根不相信什么起死回生之言，人族漫长的历史，就从来没有人能够死而复生。
纵然生前再惊才绝艳，死了，也就是一抔黄土。
让一抔黄土复生，简直是痴人说梦。
人活一世，活过，便足够了。
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太白院主首次开口，询问道，“请问阁下，如玉的三生瞳，要如何才能觉醒你刚才所说的生命溯源能力？”
“本座也不清楚。”
离恨天回答道，“甚至，她能不能觉醒生命溯源的神之领域，都是未知之事，也有可能，她今后会觉醒和玄女完全不同的法则之力。”
“总之，这是好事就对了。”
茶桌对面，李子夜面露笑容，说道，“不论如玉的三生瞳觉醒怎样的能力，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离恨天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位姑娘可有师承？”
“当然。”
李子夜伸手揽住了旁边太白院主的肩膀，说道，“这位就是。”
太白院主笑了笑，应道，“没错，本座就是。”
离恨天注视着眼前的人族强者，开口问道，“可否割爱？条件，你开！”
“不行。”太白院主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能谈！”
李子夜则是立刻打断了身旁院主的回答，询问道，“阁下说说自己能接受怎样的条件？”
一旁，太白院主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没有弄明白李阁主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你的话，管用？”离恨天眉头轻皱，问道。
“那是当然，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喊我军师吗？”
李子夜说道，“人族联盟，有三位盟主，可是，就只有一位军师，说明什么，说明军师比盟主更大。”
“……”
天门圣主、地墟女尊心中无语，对于军师不要脸的言语，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刁民，想要篡权！
“本座可以帮你们觉醒天之眼。”离恨天正色道。
“哦？”
李子夜闻言，眸子微眯，问道，“阁下此前不是说，阴阳非玉只能光明之神和月神联手催动，才能觉醒吗？”
“那只是千年之前，本座的认知。”
离恨天平静道，“现在，本座找到了新的办法。”
李子夜听过前者的回答，端起身前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热茶。
这老狐狸果然有所隐瞒。
现在，他们有六个神境，如果突然发难，能否做了这老狐狸？
思绪间，李子夜不露痕迹地看向了左手边的疯女人。
“没有机会。”
澹台镜月同样端起茶杯，传音说道，“先谈，见机行事。”
“好。”
李子夜应了一声，放下手中茶杯，继续谈判道，“阁下的诚意，确实很令人心动，如果我们答应阁下的条件，阁下需要我们做什么？”
“让吾带这位姑娘走。”离恨天回答道。
“然后呢？”
李子夜问道，“阁下早晚要回神国，届时，如玉怎么办？”
“吾会带她回神界。”离恨天实话实说道。
“如玉是人族，灵识长时间离开肉身，会死。”
李子夜淡淡道，“你要如何带她去神界？”
“本座自有办法。”
离恨天应道，“你们只需要做出抉择即可。”
“原来，是有办法的。”
李子夜听过离恨天的回答，轻声呢喃了一句。
如此一来，常羲去了神国一事，他就更加确定了。
“再加一个条件。”
短暂的思绪后，李子夜回过神，说道，“阁下所说的这个办法，也要告诉我们。”
“可以！”
离恨天十分干脆地应道，“只要你们答应本座带这位姑娘走，你们的条件，本座都可以答应。”
“如玉。”
李子夜目光看向前方的颜如玉，笑着问道，“此事，终究还是你点头才行，如何，你愿意吗？”
颜如玉听到李阁主的询问，面露为难之情。
她看得出来，离恨天答应的两个条件，对李阁主而言都很重要，但是。
思及至此，颜如玉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前方的院主。
“本座不同意。”
李子夜身旁，太白院主沉声道，“李阁主，其他的事情，本座都可以答应你，唯有此事不行。”
“那就没办法了。”
李子夜闻言，轻声一叹，说道，“如玉，你退后。”
颜如玉听到李阁主的提醒，神色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向着后面退去。
“离恨天，其实，这次谈判，我们很有诚意的。”
说话间，李子夜站起身来，双眼中，银光大盛，三魂显化，强大的灵识威压席卷开来。
与此同时，三魂手中，三柄银色长剑出现，银光灿然，在这黑夜中，刺眼异常。
“斩道之剑！”
离恨天见状，脸色微变，豁然站起身来。
堂中，天门圣主、地墟女尊几人看到又要打，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准备帮忙。
这军师真是的，翻脸前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就当双方即将翻脸，再一次大打出手之际，凤鸣城上空，一道耀眼的异光陡然出现，接着，快速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几乎同一时间，赤地、古战场、九州，同样的异光出现，宛若横跨岁月的星河，降临人间。
第2969章
地头蛇九州。
北境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