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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接下来两人开启了交头接耳、鸡同鸭讲的模式,批判黄祖德这不好,那不好。

    尤其是方嫔,难得有个人跟知己一般,与自己有共同语言。

    她也不拭泪了,也不觉心口疼了,愤然道:“这姓黄的,说的话太不中听了!”

    说她没病,若是没病她请他来作甚,真是气人!

    莲花点头十分赞同:“对,不中听!”

    她明明好着呢,却说她郁结在心,说得好似很严重,吓唬谁呢,哼!

    方嫔拿着帕子的手一拍桌子,气狠狠地说:“人实在不如何,光会气人了。”

    药都不给她开,太气人了,给她开些药怎么了,她一日不喝药浑身难受,这样的御医真是一点闵怀之心都没有!

    莲花点头赞同:“一点也不错,还生得黑不溜秋。”

    凶巴巴的,她一说点什么,就老吓唬她要多开药,她好着呢,日日都吃三碗饭一碗汤好多菜,还加几顿糕和羹,胃口这么好,怎么可能需要喝药。

    方嫔想起了当时那姓黄的,一点都不给她脸面的气人场景,咬牙切齿地说:“请他来,便说姐姐这是矫情病,不用药,实在太恼人了,不会看就不会看嘛,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什么矫情病,有这样的病?这姓黄的不会看病,还讽刺她,气煞她也!

    莲花没仔细听,满心想的是她平白多吃了一倍药的事,等方嫔话音一落,直接附和:“是呢是呢,说什么五帖变十帖的,竟然翻倍,心肝儿真黑!”

    连着喝了十日的安胎药,苦死了,苦兮兮的,这炭头没想到心肝儿黑,连着开的药也要比一般的苦好多呀!

    方嫔越说越激动:“他一个御医,让他看就好了,怎如此多事!”

    还说王医令开的药没用,那她为何喝了又会感觉好很多?庸医!

    莲花越说越高兴,也说得差不多了,就差一句两句了她心里的气就没了。

    炭头的确多事,她附言:“就是呀,太多事了。”

    多事到一定要给她把了脉才走,还吓唬她小病拖成大病,哼!

    方嫔满脸恼色:“医术实在太差了,连姐姐的一点小毛病都瞧错,真不知怎么进的太医署,因这姓黄的,整个太医署都不成了。”

    她如今喝药,都得找王医令往日的方子去抓,要这些御医何用!

    莲花顺嘴惯了:“是呢,太差了,嗯???”

    是吗,炭头医术差吗?呃,应当是不差的吧,她喝了药,感觉应当是有效的。

    后头炭头给她诊脉时候说她胎儿安得不错,让她平日里注意注意就可,否则齐嬷嬷和万岁爷也不会让她折腾这折腾那的,这点她还是要感谢黑炭头的。

    第369章

    跛子秀才

    “妹妹不同意?”方嫔说到兴头,却发觉莲花没有顺着她了,仿佛觉得被背叛了一般,受伤得很。

    莲花“呃……”了一下,尾音拉得老长,边拉长边细细去思索黄祖德的医术,想来想去好像想不到什么有利的证明。

    黄祖德医术高明是万岁爷夸赞的,她相信万岁爷呢,可方嫔问的是她同不同意,单单论她自己下的判断嘛,好似就不晓得了……

    随着莲花“呃……”的声音越来越长,方嫔满脸紧张地看着莲花,捏紧帕子,泪花已经泛在眼圈中,她已经做好准备,只要莲花不同意,她便泪水决堤,哀哀怨怨地哭泣。

    莲花想了半晌没想出什么有利黄祖德医术的来,算了,懒得想这个,难得说得高兴,跟着说就是了。

    她重新望向方嫔,亮晶晶的杏眼儿仿佛能说话,铿锵有力地开口道:“同意!娘娘,人无完人,那炭头定然有某方面医术是不行的!”

    人的毛病那么多,兴许方嫔的病就是黄祖德不擅长的呢,否则方嫔娘娘怎的老哭,兴许这世上有种病叫哭症,方嫔得的就是这样的病,而黑炭头他瞧不出来。

    方嫔大大松了口气,捂着胸口轻轻拍了拍,娇娇弱弱地说:“姐姐就知晓妹妹是同意的。”

    眼睛里的泪花瞬间收了回去,兴高采烈的和莲花又说起来。

    一旁的小吉子,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站在一旁,心中实在已经无力吐槽。

    唉,主子和方嫔,这两个人说的都不在一个点上,一个想多吃点药吃不到所以吐槽黄祖德,一个不想吃药却被翻了倍吃故而说黄祖德,完全相反的因由,却让两人说到了一块儿去了……

    苍天啊,作孽啊!

    这方嫔娘娘明明就没病,却怪嘴上没毛的黄大人医术差,唉,主子也被带进坑了……

    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物,旁人对药敬谢不敏,方嫔倒好,没病也想吃药,实在太矫情了!

    齐嬷嬷快些回来吧,赶紧把这方嫔赶走,别让她带坏了主子……

    ……

    理政殿内。

    皇帝摸索着小荷花玉佩,听着下头的臣子说秋闱一事。

    近一些的州府结果已出快马加鞭递了上来,基本没什么问题,只是太原府有一事需要上呈定夺。

    当初朝会上议过一事,太原府有个左足后天所致微跛的秀才,本不能参考,因太傅惜才让他参加秋闱乡试,如今结果已出,竟是太原府的头名。

    这事在太原府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有心高气傲的秀才,觉得被一个形貌有残的人压了一头,感觉被侮辱了一般,心中十分不服,酒劲儿上头,联合着落第郁郁寡欢的秀才,一起要去见识见识这秀才的能耐。

    可是却怎么找也找不着此人。

    据客栈的人说,此人刚放榜就离开了,连鹿鸣宴也不参加,不知去向。

    这些秀才逮不到人,心头不得劲,纷纷拈些酸话讽刺,不知是谁起哄,说这跛脚解元不会是心虚了吧,怕被人揭穿名不副实,要赶着逃跑。

    这句一起,在原本因妒忌红了眼的众人里炸开了锅,一并顺着这个方向往外发散,越说事儿越大,最后有人一拍脑袋,说历来科举注重仪表,此人左足跛脚,怎能参加科举?

    这帮子人仿佛发觉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开始往舞弊方向猜测,有人说进场考试搜身检查时候,见到那跛子,似乎与主考官交情不一般,让主考官放了进去。

    这句话顿时让人群沸腾了,越发确认了有徇私舞弊在,个个义愤填膺,在酒劲之下,洋洋洒洒挥毫写了一大篇文章,联名上书说其中有舞弊,指名道姓主考官带头舞弊,要求重考。

    毕竟主考官都有问题,谁知道这次科举还有什么舞弊在内,兴许漏题了也说不定。

    落了第的秀才,尤其蹦跶得最为厉害,他们还指望重新考过,再来一次,兴许就考上了。

    此事开始发酵,顿时引得谣言四起。

    而考上的举子,只有心高气傲的少数几人跟着落第的秀才蹦跶,大部分人都不乐意重考。

    尤其排名靠后的举子,是万万不愿意重考的,再考一次,出的题写的文章,若不合考官口味,或许就落第了,他们的想法是若跛脚的解元和主考官有问题,那便处置这两人就好,不必再重考了。

    一时之间太原府分为了两派人,支持重考的,和不支持重考的,闹得沸沸扬扬。

    无论两派想达成的目的如何,最终矛头一致指向了跛脚解元和主考官——太傅!

    历来科举舞弊都是大事,查出定严惩不贷,对于犯事的相关人等,重者杀头、流放,轻者杖击、坐牢,受牵连最轻微的秀才也要取消功名,三代内不得参加科考。

    故而此事朝中十分重视,理政殿内因此事吵成了一团。

    当初反对跛脚秀才考试的反对派跳出来,虽不敢指责皇帝,却敢指着那些支持跛脚秀才考试的大臣鼻子骂,说若不是这些庸人支持,又怎会有如今这摊事儿,朝廷的脸面何在。

    太原府这么多秀才联名上书要求重考,若不好好处理,是要出大乱子的。

    太傅身为主考官,处事偏颇不得人心,知法犯法,还请万岁爷尽快派人彻查此事,给太原府考生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若是情况属实,太傅理当下狱问罪,太原府也当重考,以示公正。

    被骂的支持派大臣当然不甘示弱,反驳道是不是有舞弊还另说,急着扣什么帽子,太傅为人正直惜才,当初就此事上奏过,此举非但没有丢朝廷脸面,反而彰显朝廷用人唯贤,又有什么错。

    这起事,不过是这些落第秀才心有不甘而闹罢了,若真的顺应重考便是起了坏头,往后谁考不中都去闹一闹,这科举岂不是乱了套了?

    反对派反问,若是没有问题,那为何府衙的人和这帮秀才,翻遍整个太原府都找不着这跛脚秀才?人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第370章

    连慕,莲沐?

    支持派道,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规定考完科举后不可以走,这考生兴许是有要事急着要离开太原府呢?

    反对派连连冷笑,十年寒窗苦读考上了解元,中榜后却低调得像没有这个人一般,还早没事晚没事,偏偏放榜当日离开太原府,这样的也能睁眼说瞎话说没问题,若是太原府的秀才闹起来作乱,谁担待得起!

    支持派大声怒斥,这是强词夺理,这是欲加之罪,这是一派胡言!

    有兵部负责科举秩序的臣子下朝后跟着过来听,看这两派人争吵,看得热闹极了,有直肠子的武将嘀咕了一句若有人作乱,那出兵镇压不就好了,正好他们闲得慌。

    这武将自以为声音已经放得很低,奈何嗓门太大了,全部的人都听到了,殿中顿时一静。

    接着反对派和支持派的人,同时开始痛骂这臣子,骂他莽夫,唯恐天下不乱,居心不良,等等等,这臣子差点就被说成是卖国贼了,被骂得满面通红,喘着粗气半天憋不出一句反驳!

    皇帝对此事十分重视,历朝科举皆为大事,若选拔人才的制度烂了,那这个朝廷基本也就从根子烂了。

    太傅的陈辩、跛脚秀才的答卷原稿随着府衙一起上奏了过来。

    他并没有先看太傅的陈辩,而是先去看这个跛脚秀才的答卷原稿,下头在吵,他在看答卷。

    翻开答卷,入眼的小楷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仔细观赏之时,连他也不得不赞叹这跛脚秀才,颇有几分能耐,这一手小楷字体形神兼备,带有一点行书的潇洒笔意,布局却严肃整齐,法度严谨,全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见这秀才作文之时成竹在胸。

    这第一眼便令皇帝有了几分好感。

    他接着看里头的答卷内容,越看越引人入胜,越看眼睛越亮,最后忍不住一拍御案:“好!”

    言而有物,文采斐然,尤其是对本朝刑罚律法的策论,像是亲身经历底层能吏之事一般,才能写出如此符合实情之文,这样的文章岂是靠舞弊能作出的?

    便是真的舞弊了,是最糟糕的情况,事先拿到了题目,让人代写,请教了大儒,也不可能写出这样的文来,更难达到此等水平。

    殿中的大臣,听到皇帝的叫好声,顿时一静,停止了对兵部臣子的攻击,纷纷看向御座。

    那位直肠子臣子顿时松了口气,上战场直面敌军几倍,压力都没那么大,文臣的嘴实在太过厉害,一人一口唾沫都要淹死他,便是他这么高大的身躯也承受不住。

    还是万岁爷好,懂得心疼他弱小的心灵。

    各方人马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万岁爷正低头看着什么,他们心中忐忑起来,都不知皇帝那声叫好,是为哪方叫好,还是在说反话?

    皇帝将文章细细看完,已有了几分判断,心中大慰,太傅果然有识人之能,当初的夸赞无半分虚言,若因此人形貌的不足而放过,实乃朝廷损失。

    他看向最后,想看看这秀才姓甚名谁,就看到上头用小楷书写的名字:连慕。

    不由得皱起眉头思索,只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像在哪听过一般。

    下头的臣子看到这情景,心里咯噔一下,万岁爷这神情,不大妙啊,难道是方才他们吵得太过了?……

    个个低头不敢再吭声,开始惶恐起来。

    皇帝思索着,连慕,莲沐?

    他想起来了,他的小妃嫔大哥名字不正是叫莲沐苏,没想到此人的名中,竟有两个字同音,难怪如此耳熟,还真是巧合。

    他手指头叩着御案,一下一下的,听得下头的臣子心扑通扑通跟着跳。

    皇帝随即暗笑自己多作联想,此人不过音同罢了,又是太原府的考生,又怎会那么巧,与他的小妃嫔有关呢?

    南面毕竟路途遥远,胡淼淼那头还得一些时日才有信儿传回。

    等今日徐榕英将后宫清理得差不多了,先安排他小妃嫔的族婶进来,让她见见,心中有点慰藉。

    提到这个,他的小妃嫔族叔还真是有趣,胡淼淼后头回禀,说莲秉成自从见了他一面后,整个人跟先前比完全变了个样儿。

    见着胡淼淼不再没有好脸,反而多了几分亲热,见着胡淼淼就追着问,问圣上交代去查的事儿有信儿了没。

    胡淼淼每每脸上带笑说还没信儿,莲秉成就满脸鄙薄,仿佛在说胡淼淼不中用,开始给胡淼淼出主意,如数家珍一般跟胡淼淼说该如何查,如何行事,哪些人是经过多年推测最有问题的,那话一句接着一句,连胡淼淼这样的话痨都插不进话来。

    惹得胡淼淼都来皇帝这里委婉吐槽,说着老头儿先头如此高冷,多一个字都懒得施舍,现在却仿佛壳子换了个人那般话多,连他都比下去了。

    皇帝安抚胡淼淼,所谓关心则乱,莲先生这么多年的心病,眼看有希望,情有可原,还是去消息看看进展如何为好。

    莲秉成见问胡淼淼这件事问不出什么来,便像忽然想起了他的小花侄女,开始问小花侄女在宫里头过得怎么样,这点胡淼淼哪敢说啊,回禀了皇帝以后,得了皇帝的话才敢挑拣一些说,便是只有言片语,已让莲秉成欣慰了。

    欣慰之余,莲秉成又有些伤感,伤感自己的侄女儿稀里糊涂就……开始担心这担心那的,每次说到这里,话头便断了,胡淼淼尴尬地抬头望天,装作听不懂。

    皇帝知晓后,有些无奈,他的小妃嫔现下是莲秉成名义上的女儿,算是他的第二个岳丈,大抵天底下的岳丈清醒后,都是舍不得自家闺女的,感觉被女婿骗走了一般,他能如何,唯有今后好好待他的小妃嫔了。

    再提到莲秉才的去处,莲秉成是十分赞同,恨不得让胡淼淼好好操练操练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打磨个钢筋铁骨出来,让他那弟弟好好吃吃苦,懂点事儿,以后别给小花侄女儿惹麻烦。

    第371章

    定下磨砺

    这点与皇帝不谋而合,当初皇帝见着莲秉才,便觉得此人畏畏缩缩,烂泥扶不上墙,想给此人找些事儿做,免得出去招惹是非,正好此人想学影卫的功法,便扔去了影卫营。

    像先头有人抓了莲秉才那一回,幸好莲秉成防着莲秉才,没有说关于莲花的事儿,否则莲秉才必定将他的小妃嫔卖个干净,后面就不好操作了。

    这莲秉才,怎么说都是他小妃嫔的亲人,若是让此人知晓了他小妃嫔所在,定然会借着名头生事,胡作非为,连累他的小妃嫔,还是先放在胡淼淼那处练一练吧,不求能有大成,起码懂分寸便好。

    如今设局的宅子和乾坤宅外头再无动静,那伙要抓莲秉成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帝想了想,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让胡淼淼给莲秉成夫妇换了个普通宅子,在暗中护着。

    莲秉成想出门就出门,来去自由,恢复日常生活,只是莲秉成怕节外生枝,死活不肯再出门,还是像先前那般日日在宅子里头待着。

    皇帝心中叹息一声,不再想这件事,看向下头缩着脑袋的臣子,脸上无甚表情,威严地开口道:“诸位卿家,未知全貌,怎可妄下断言,这份是太原府呈上的跛足考生原卷,拿去一观罢。”

    说着让小太监将手中卷子拿去,给下头的人传阅。

    万岁爷似乎没有就方才的争辩怪罪的意思,反对派、支持派的臣子松了口气。

    当先拿到卷子的大臣,本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一秀才的文章,就算好能好到哪去,看看也好,好知晓文章如何。

    他翻开随意一看,看着看着就入了迷,神色渐渐开始激动起来,连声乎:“妙哉,妙啊,还能如此?”

    旁边的人听到此言,凑过去瞧,瞧着瞧着也附和起来,看到精妙之处,甚至讨论起来。

    于是乎,反对派和支持派的臣子,纷纷凑着脑袋去看那份答卷。

    有两个反对派的臣子,当即忘了自己先前所言,连声夸赞大才,这样的人才当得头名。

    有人问刑部尚书,这人不会是他的门生吧,刑部尚书摇头说不是,又改口说以后可以是。

    旁人纷纷耻笑刑部尚书不知廉耻,心中却活络起来,都想见一见此人,若是名副其实,他们也可以……

    兵部那被骂的直肠子臣子,人生得牛高马大,看这帮文臣争着抢着看一张答卷,大为好奇,于是挤上去,将一把老骨头的礼部尚书挤开,手长脚长的直接越过旁人,把答卷给拎起来。

    气的礼部尚书大骂竖子无礼。

    这兵部臣子拿到答卷后,只瞅了一眼,便冲兵部的人大声嚷嚷:“这跛子的字真他娘的好看,快来瞅瞅。”

    于是答卷就到了兵部的人手中传阅,气的其他文臣直跳脚痛骂,却无可奈何。

    下头在看卷子时,皇帝才翻开太傅的陈辩去看,看完后,心中有数了。

    在这风口浪尖之上,太傅依旧敢为此人担保,既然如此,那就依了太傅这样办罢。

    等下头看得差不多了,皇帝开口说道:“从行文来看,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如今太原府乡试的争议,在于此人是否有真才实学,不若将此人召到京城,在国子监外设考场,在众目睽睽之下,由礼部出题,让此人重考,诸位卿家是否有异议?”

    下头的臣子,齐声高呼:“万岁爷英明。”

    未看文章之前,他们或许还要争论一番,要考也当在太原府去考,以平太原府秀才风波。

    看完文章后,他们只觉得万岁爷这安排甚妙,他们心中实在很想看看,这个身残志坚的秀才是何模样,到时又能做出怎样的文章来,那当然在国子监外考最好,他们能亲眼去瞧,若是可以……

    这么想着,众人开始互相防备,这跛子秀才展示出的能耐,将来怕是有大造化的,谁能抢先招揽了当门生,指不定靠着这秀才名垂青史呢。

    差点让太傅得手了,幸好如今太傅要避嫌,幸哉幸哉。

    皇帝见众人没有异议,又接着道:“若是考过之后,证明此人的确有才,便将此人答卷张榜在各州府贴出,太原府联名上书的秀才造谣生事、无故攀咬,当革除功名,二十年内不得再参加科举。”

    “万岁爷,这恐怕不妥……”有臣子还维持着理智,当即觉得有失偏颇,正要反对。

    这只罚了联名上书的秀才,科举最黄金的二十年没了,这仕途定然是无望了,这对寒窗苦读的读书人来说,无疑是毁灭的打击,往后若读书人有不平都不敢再吱声了,并不利于朝廷。

    皇帝抬手制止:“若此人才干不足,难以服众,那便顺应太原府秀才之请,太原府重考,革除此人功名,终身及三代内不得参加科举,并追究太傅失职之罪,彻查舞弊,若是查实太傅有舞弊,便连同此人一同依法处置。”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一凛,殿中静悄悄的。

    这倒是公平,万岁爷所做决议没有包庇任何人,连帝师都没有袒护一二,该如何就如何,他们还能说什么。

    何况万岁爷对这跛脚秀才的惩罚,比联名上书的秀才重得多,若还不服就太不识抬举了……

    万岁爷此举不可为不好,既维护了朝廷的公正,又昭告天下万岁爷对科举的态度,连帝师在科举之中都没有情面可言,今后谁人想在科举中行不轨之事,都得掂量掂量,谁人能救得了舞弊之人。

    这起事儿中,就看谁心虚,若是这些联名上书的秀才有真凭实据,那么腰杆儿就硬,否则就只能寄希望于跛脚秀才真的和太傅勾结了,没有才华名不副实,或者寄希望于跛脚秀才发挥失常了。

    自古读书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前的科举,多多少少都得弄出点事儿来,这次之后,若是谁想仅凭臆测造谣生事,借题发挥,那就得看看自个能不能承受得起身败名裂,在仕途永无出头之日的惩罚了。

    第372章

    哪里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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