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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真是小人啊!

    沮守平静地忍受着一群汝南袁氏子弟的鄙夷,对蠢货的怨恨没有一丝的愤怒。

    若不是汝南袁氏旧部文有他在,武有陈到在,安能活到今日?

    他慢慢出了汝南袁氏的宅院,对许褚真是失望极了,他明明与许褚说明白了,若是曹躁在秣陵兵败,就找机会暗杀了曹躁,为何?许褚没有下手?

    这不信任他,也要分清轻重缓急吧?

    沮守抬头看着天空,若是皇甫高还在,秣陵之后曹躁就是尸体了。

    ……

    就在曹府和?袁府一条街外的一座小宅子中,王朗和?陈珪正在给诸葛孔明和?曹丕上课。

    陈珪看好曹躁,早早布局曹丕,想要与曹丕建立深厚的感情,虽然以此刻看这个图谋尽数落空,但闲着也是闲着,教一个三岁稚童识字其实就是看着他玩,有仆役在,也不是什么费力的差事。

    王朗在派别?上其实与汝南袁氏更?加亲密,大家一齐在新?郑会盟,一齐打过胡轻侯的,自然是汝南袁氏的盟友。

    只是汝南袁氏落魄到了没话说,王朗同样落魄到了没兵没将,寄人篱下的味道?本来就极差,寄在寄人篱下的人的篱下又算什么?

    王朗宁可与诸葛孔明玩耍,也懒得去理会一群以为还有机会的士人。

    他微笑着看着盯着《格物道?》的诸葛孔明,笑道?:“你还是个孩子,何?必学习哪,陪着曹丕多玩耍岂不是好?”

    每次看着小孔明认真学习,王朗就觉得丝毫没有孩子模样未免太可怜了,小孩子就该好好玩耍,何?必像个小大人呢。

    丁夫人就在一边,听到王朗呵斥小孔明,嘴角含笑,她也觉得小孔明不像个孩子,未免无趣。

    诸葛孔明看了一眼一脸笑容的王朗,放下书本,站起身,负手而立。

    王朗环顾左右,笑道?:“哎呀,这个小不点想要与我辩论说理了!”

    丁夫人、陈珪和?一群仆役微笑,大人与孩子玩闹而已。

    诸葛孔明神情严肃,指着王朗的鼻子骂道?:“吾以为汉朝大老元臣,必有高论,岂期出此鄙言!”

    “汉统陵替,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黄巾之后,胡轻侯、袁述、杨休、刀琰、白亓等接踵而起,迁劫汉帝,残暴生灵。”

    “因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陈珪大笑:“不想孔明如?此机灵。”

    王朗瞅瞅傲然t?站立的诸葛孔明,其实不怎么生气,铜马朝士人个个辩经?,谁没有在辩经?的时候被骂得狗血淋头面?红耳赤过?

    若是被人骂几句就要惭愧,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王朗看着诸葛孔明,此刻若是在几年前的洛阳,在一群大儒面?前,哪怕骂的是他,他也会为诸葛孔明鼓掌,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长大后必然是辩经?奇才。

    但是,在天下混乱,小孔明跟随家人从?徐州逃到了扬州,又逃到了荆州,竟然依然以为骂人就能获得胜利?

    王朗微微叹气,怜悯地看着诸葛孔明,生不逢时啊,而且被照顾得太好,不知道?世道?真相。

    想想也是,曹躁布置陷阱与胡轻侯决战,胜败难料,怎么会不早早安置后路?

    曹躁的家眷以及一些核心?人物的家眷早早悄悄地跟随运粮船进入了荆州,诸葛孔明托了与曹丕作伴的福,也避开了战乱,早早进了荆州。

    王朗看着没有见过真正的凶残世界的幸福孩子,决定做一回恶人,不能让一个奇才夭折在乱世之中。

    王朗盯着骄傲又得意地看着他,以为已经?大获全?胜,就等掌声的诸葛孔明,伸手拔剑,厉声道?:“黄口小儿也敢羞辱王某?王某天下第一剑客之名?难道?是假的?今日就斩杀了你!”

    诸葛孔明呆呆地看着王朗,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王朗会忽然拔剑。

    剑光霍霍,王朗收剑,恶狠狠盯着诸葛孔明,厉声道?:“若是再有下次,王某就砍下你的头颅!”

    斥责声中,孔明的发?髻陡然散开,无数头发?掉落地上,早已被长剑削断。

    丁夫人想要呵斥王朗怎么能欺负孩子,却被陈珪的眼色阻止,以为有一张嘴就能肆无忌惮的时代早已过去了,小孔明想要平平安安活到十岁,就必须在九岁的时候看清新?的世界规则。

    诸葛孔明脸色惨白,看着傲然收剑狂笑的王朗,浑身发?抖,指着王朗的手指更?是比小鸡吃米抖得还要厉害。

    王朗大声笑着,以后这个小天才就会知道?靠一张嘴是不行的,更?不能以为可以与莽夫讲理,更?好的看清世界吧。

    诸葛孔明看着王朗毫不羞愧,反而得意无比的笑容,环顾四周,陈珪、丁夫人以及一群仆役脸上都带着笑容,唯有小曹丕呆呆地看着他。

    一股羞愤涌上心?头,诸葛孔明涨红了脸,厉声骂道?:“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王朗一瞅,哎呀,还没醒悟骂人P用都没有?

    他一把揪住诸葛孔明,只是微微用力就将诸葛孔明按在膝盖上,用力打诸葛孔明的P股:“你见过没有?见过没有?继续骂人啊,有本事骂死我啊!”

    丁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急忙劝阻:“他还是个孩子!”

    王朗向丁夫人打眼色,我知道?啊,打P股而已,打不坏的,诸葛家的人一定会感谢我教育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的。

    ……

    高句丽。

    刀琰坐在主座,冷冷地看着坐在客座的刘表,道?:“没想到景升竟然愿意投靠与朕。”

    刘表身边的戏志才悄悄扯住刘表的衣角,唯恐刘表说出什么愚蠢的言语。

    黄瑛都毫不费力地击破了幽州涿郡、广阳郡,刘虞向北退入草原,刘表前思后想,丝毫不觉得草原是生路。

    越往北越越是苦寒之地,不然为何?那些鲜卑人匈奴人个个要南下?

    刘表没想变成?只会骑马放羊的胡人,他宁可向东投靠刀琰。

    辽西辽东虽苦,但是怎么也是铜马朝治地,不属于胡人。

    只是刘表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在燕山中艰苦熬过了冬天,又艰难的度过了几乎是无人区的辽西郡、辽东郡,到达乐浪郡,却发?现“苟延残喘”的刀琰竟然已经?称帝了!

    这辽西郡、辽东郡、辽东属国、玄菟郡、高句丽、马韩、辰韩、百济等地区已经?是刀琰的“宪国”的疆土。

    这就极其让刘表郁闷和?惶恐了,为了躲避谋朝篡位的女帝胡轻侯,结果落到了另一个谋朝篡位的女帝刀琰手中?

    再想到江东还有一个女帝白亓……

    这铜马朝的女人个个都不守本分!

    刘表对下层女子不懂得女人不参与宴会,女人只能待在厨房和?花园的规矩愤怒极了,女人就该遵守礼法和?规矩!

    胡轻侯、刀琰、白亓,以及这三个逆贼麾下的女兵女管事女官女将统统该凌迟处死!

    但此刻,刘表微笑着看着刀琰,平静又真诚地道?:“表是冀州牧,却被胡轻侯羞辱,苟且在巨鹿郡,只想以和?为贵。”

    “不料胡轻侯得寸进尺,竟然夺了冀州。”

    “表为了天下苍生,再次退让到了幽州,不想胡轻侯又夺了幽州。”

    “表一身颠沛流离,都是拜胡轻侯所赐。表与胡轻侯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一生别?无所求,只求杀了胡轻侯。”

    “而陛下与胡轻侯虽无仇怨,却逐鹿天下,唯有一胜一败,一生一死,一君一囚,此亦是不共戴天之仇也。”

    “表与陛下有共同的死仇,愿意为陛下效力,诛杀胡轻侯。”

    刘表恭敬地行礼,脸上和?眼中诚意无限。

    戏志才松了口气,忘记政治家都是超级演员了。

    他同样恭敬又虔诚地行礼:“陛下,我等愿意为陛下效力,共诛胡轻侯。”

    刀琰大笑,虽然知道?刘表的言语真真假假不可尽信,可是就是听着舒服。

    她看向李延心?和?凌野,两?人一齐缓缓点头,虽然杀了刘表,吸收他的部属和?跟随的数万百姓更?加简单,但是眼看黄瑛都已经?在准备大战了,此时此刻怎么可以制造内部不稳定的因素?

    丁颖缓缓摇头,杀了才是最简单的事情,数万百姓能闹出什么花样?

    刀琰微笑,确实杀了最简单。

    王允打量着刀琰的表情,眼看刀琰就要下令杀了刘表,他缓缓地道?:“我宪国自陛下立国以来,一路开疆拓土,地域大了一倍,人口多了十倍,不知道?陛下得到了多少人才?”

    刀琰皱眉:“胡人之中焉有人才。”

    王允微笑不说话了。

    刀琰看着刘表和?戏志才,微笑道?:“景升和?志才都是当世人才,愿意为朕效劳,朕不胜欢喜。”

    刘表和?戏志才立刻行君臣之礼,恭敬地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敬的背后,唯有无限的愤怒和?杀机。

    “复仇恶政”后遗症

    黄瑛都没?有?立刻进?攻刀琰,

    不仅仅因为她也需要消化新取得的幽州数郡,安抚民心,建立集体农庄,抓紧时间补种庄稼,

    也?因为对刀琰几乎一无所知。

    幽州辽西郡以东气候有?极端寒冷,

    谣传冬天呵气成冰,

    如?此不能利于人类生活的地方几乎是无人区,

    也?就只有?几个少数定居点算是有些人类活动的痕迹。

    这恶劣的自然环境几乎是终止了一切细作、斥候的存在。

    别说细作和斥候未必能单独通过无人区,就算是?野外生存能力超强,

    安安稳稳地到了人口定居点,

    这比集体农庄还要?封闭的环境难道还能注意不到一个陌生人?

    黄瑛都除了派人假装商人,通过海路勉强知道一些刀琰立国的消息,

    其余比如?辽西郡、辽东郡的道路,刀琰治下的大?军分布、数量等?等?几乎一无所?知。

    考虑到通过无人区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搞不好半路上就饿死冻死了,

    黄瑛都决定暂缓进?攻,步步为营,多准备一些粮食,

    以及冬衣。

    不然战事不顺,大?军就不怕尽数冻死在白山黑水之间?

    黄瑛都仰天长叹:“天意啊!”

    看来想要?今年?就攻打刀琰有?些困难,只要?要?拖延到明年?的春夏天,这想要?立功封赏,清清白白,

    毫无瑕疵的成为本朝大?将的计划必须再次延期。

    张合认真地道:“将军能够不急不躁,这才是?上将军的风采。”

    他完全没?有?拍马屁的意思,

    他此刻最怕的就是?黄瑛都憋着一口气,一心一意要?杀了刀琰,

    立下大?功劳,然后名正言顺的封侯拜将。

    若是?如?此,那?只怕还没?开战就输了七成了。

    朱灵微笑着道:“黄将军果然是?军中老?将,末将佩服无比。”

    虽然黄瑛都去年?冬天能够忍住没?有?进?攻燕山已经可以看出黄瑛都是?有?谋略,分得清轻重的,但亲耳听到黄瑛都决定将攻打刀琰的计划放到明年?,朱灵依然欢喜无比。

    燕山已经很冷了,辽东更冷十倍,冒然进?入辽东真会冻死人的。

    黄瑛都淡淡挥手,心中想着不能尽数夺取幽州,是?不是?能够继续追杀刘虞,从草原撕咬一些肉?

    陆惊尘拿着公文走进?了大?堂,道:“将军,陛下的圣旨。”

    大?堂中众人随手接过圣旨,丝t?毫没?有?焚香接旨的意思,因为“圣旨”实在是?不值钱。

    黄朝有?了六部,六部发的文自然是?“公文”,那?么皇帝亲自发的文叫做什么呢?

    黄朝之内不是?没?有?文化人,但是?如?葵吹雪、程昱、刘星、荀忧等?等?文化人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国家?大?事之上,哪有?空为皇帝写的书信定义一个公开的称呼。

    于是?,黄朝之内一群“文盲”便按照民间的习惯,将胡轻侯的书信称为“圣旨”。

    在这个通讯靠吼的年?代,胡轻侯与官员将领们联系的“最可靠”的方式就是?书信了,因此这“圣旨”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一群属下想要?假装恭敬都没?有?心情的地步。

    黄瑛都翻看“圣旨”,忍不住笑了:“老?大?说今年?秋天会有?第一批可以御寒的棉袄,会优先发给我部将士,争取明年?冬天之前能够满足三?万将士的御寒需求。”

    张合对黄瑛都笑道:“将军,陛下这是?担心你冒进?,用棉袄提醒你忍耐呢。”

    他很了解黄瑛都,黄瑛都的性格直来直去,有?时候不说清楚了,她未必能够想的到。

    黄瑛都笑着点头,胡老?大?真是?太看不起?她了,她怎么可能拿麾下冀州子弟兵的小命冒险呢。

    “若是?没?有?三?万件棉袄,本将军哪里都不去。”她笑道,三?万大?军足够杀入宪国了,但是?考虑到后勤和距离等?等?,调动的人手只怕超过十万,需要?准备的事情多了去呢。

    陆惊尘道:“我军东征,需要?大?量马车。听说逆贼刀琰有?一支精锐骑兵,我等?只怕也?要?补充战马。”

    一些渡海逃到冀州、青州的百济的百姓都说刀琰有?一支无敌的铁骑,不同样组织一支铁骑只怕不好对付。

    黄瑛都点头,心中其实不怎么为意,这年?头骑兵除了机动性强大?,在长矛阵、蹶张(弩)和泥土高墙面前就是?一坨屎。

    她看了一眼陆惊尘,道:“你去准备吧。”

    陆惊尘点头离开,与史思明擦肩而过,互相点头示意。

    陆惊尘是?关中人商户女,本来留在关中更合适,但她的哥哥在青州的时候正好遇到刀琰抢夺门阀粮草渡海,她的哥哥就愤慨地指责了几句,结果被刀琰下令杀了。

    这笔血仇她无论如?何都要?报。

    陆惊尘快步行走,想着从鲜卑人匈奴人手中购买战马其实是?个一石数年?的好主意。

    补充军需就不说了,与鲜卑人、匈奴人互市,是?不是?能够削弱刘虞在胡人中的威望,利用胡人打击刘虞?

    黄国都买战马,这刘虞乃至胡人自己的战马是?不是?就少了?

    这向?胡人买马的计划怎么看都不吃亏。

    陆惊尘计算着买马需要?的金钱,想着长期买马定然不行,与胡人终究是?有?一战的,还是?要?自己养马才好。

    ……

    豫州。某个县城。

    县令慢悠悠地写着公文:“……做到凡有?百姓报官,县衙必有?答复,三?日内必有?审理,十日内必然结案……”

    “……百姓欢喜……”

    他微笑着写着,本来想写一句百姓送了多少青天靴子,万民伞的,又觉得太假没?人信,因此只是?简单地写了“百姓欢喜”四个字。

    有?这四个字,加上今年?的立案率几乎是?零,只要?坚持到了年?底,今年?的考评必然是?个甲等?。

    县令心中欢喜又得意,这豫州还有?不少官位空缺,而最近又有?一些官员被抽调到了扬州,他很有?机会可以更进?一层楼的。

    只是?这豫州不仅仅他的治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没?有?案件发生,其余各县城也?是?如?此。

    那?县令暗暗叹息,“官府不管,报仇无罪”的政策执行了有?快一年?了,一年?之中豫州各地几乎再也?没?有?看到过杀死仇人全家?的恶劣或悲伤案件。

    大?家?都平安无事,如?何突显他的治理有?方?

    那?县令咬牙,晋升的通道太窄,竞争的人太多,标准的狼多肉少,想要?吃到肉就必须出狠招了。

    他厉声道:“来人,本县到今年?年?底之前必须做到没?有?恶性案件!”

    一群衙役大?声应着,出门巡逻,还没?有?走出几十步,就有?一个百姓扯着另一个百姓大?叫:“我要?告官!我要?告官!”

    一群衙役厉声喝道:“谁要?告官?”

    原告百姓大?喜叫道:“我要?告官!”

    原告百姓指着被告百姓的鼻子,大?声道:“他撞坏了我的东西,必须赔钱!”

    被告百姓不屑地看着原告百姓,大?声道:“我哪里撞了你了?分明是?你故意讹我!”

    他真心觉得是?遭到了讹诈,就这么经过那?原告百姓身?边擦肩而过,轻轻触碰了一下,这叫“撞”?

    就这么比鹅毛还要?轻的触碰,对方手里的东西就落地了,这不是?讹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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