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若是您的吃穿用度和二少夫人有一点区别,那也定是掌柜们的有意为之。”胡嬷嬷似笑非笑的捂了捂嘴,又是说的意味深长:
“谁知道外头的掌柜竟是这样拜高踩低,看二少夫人管家,二公子又入朝为官,眼瞧着便要青云直上了,便拿好炭火哄着。”
“而看您被剥夺了管家之权,大公子又在床榻上躺着,瞧着便不中用了,又对您从前看账本的事情怀恨在心,才拿了这样的东西来糊弄您!”
听着她言语中的嘲讽之意,观墨轩所有人都含恨的咬紧了牙关。
可宋熹之却只是淡淡的望着她:“好,既然你知道外头的掌柜拜高踩低,是否应该把布匹吃食给我换回来?”
胡嬷嬷点头,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藏着几分阴险:
“换,是该换的!不过管家的事情多,老奴这次帮您换了,若是下次外头的掌柜还如此这般,那也实在是没办法。”
这话的意思,便是在给宋熹之预告了。
不仅这次是低劣的吃食布匹,因为贺景砚躺在床上,掌柜们拜高踩低,所以日后还是。
“您知道的,外头的掌柜都是侯府的姻亲,根本动不得!除非您去找老夫人告状,把那些讨厌的掌柜悉数换了去。”
这话说得更有意思了。
宋若安故意用软刀子,逼迫宋熹之最好把事情闹大,若是宋熹之拿这件事和掌柜们对上,让老夫人处置了掌柜们。
那么她管家的难题也迎刃而解。
宋熹之只是笑笑,不接茬,她不想去为难贺老夫人,给宋若安做了筏子。
她只是淡淡道:“那便劳烦胡嬷嬷将这次的吃食换了。”
“我相信这次是宋若安刚刚接手了管家的事情,有所疏漏,若是下次还是这样,那便是妹妹能力不行,管事不周了。”
根本不需要等到下次了,宋若安这个家,她管不长。
胡嬷嬷瞧着宋熹之镇定自若的模样,只觉得她是在强撑着。
下次发放吃穿用度和月例银子时,便是冬日了,到那时宋熹之用着低劣的煤炭,在屋里冻得冷飕飕的,她还能忍?
想到这里,胡嬷嬷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了:
“老奴只是帮您换了炭火,其余的吃食吃起来都一样。而您的牛乳与燕窝,老夫人说了节约,所以您也是别想了。”
胡嬷嬷说完这话,便扬长而去,让外头的下人们都听了个明白,也知晓了观墨轩此刻的处境。
而观墨轩里面的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盯着宋熹之纤细的身影。
她此刻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而她的夫君则是了无生息的躺在床榻上。
正是因为贺景砚躺在床榻上,所有人都觉得他好景不长,大寿将至,让掌柜们敢拜高踩低,宋若安敢蹬鼻子上脸。
可怜极了。
青铜咬紧了唇瓣,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等宋熹之神色如常的回了院子,又是坐在软榻上,喝了一口热茶,便看见青铜鬼鬼祟祟的走进了屋里。
“青铜?还有什么事情?”
青铜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钥匙,又是恭敬的将手中的钥匙呈到了宋熹之的面前。
第48章
“此处是主子近年来因为打了胜仗,而收到的所有赏赐,边关环境恶劣,主子念着您,便从牙缝里一点点省出了银子,原原本本,一点没动,都是留给您的。”
“里面全是陛下赏赐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奇珍异宝简直数不胜数,有整整两间四合院那样大!里面还有地契房产,公子从前说了,全部要上交,交给您来管!”
宋熹之听着,又是猛地抬起头,眼眸里闪烁璀璨的光芒:
“你是说,这是贺景砚的私房?有整整两个四合院那么多?”
青铜重重的点了点头:“全部!这是公子全部的私房!一点都不剩了!这些私房没有交到侯府的公账上,以后主子的吃穿用度,都要您来拨款。”
“若是他惹了您生气,您便不给他吃,不给他穿,就饿着他!而您自己,想喝多少牛乳都行,想用什么炭火都好!”
青铜说着,还不忘给宋熹之仿佛催眠:
“所以我家主子一点都不穷!一点都不弱!独得陛下恩宠,可比二公子有前途太多了!他为了您可打算了许多,而且马上就要苏醒了!”
“您可千万别觉得委屈,想要抛弃了他!”
宋熹之握紧了手中的钥匙,听的晕晕乎乎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了,这块馅饼还是镶了金的!
“我趁着他昏迷,把他所有的私房都扫荡一空,他真的不会生气?”
青铜瞪大了眼睛,身体挺得笔直:“哪能生气啊!这就是给您准备的!男人私房给女人管着,这不是天经地义?”
“这可是主子教我的!”
宋熹之听见这话,便直接将钥匙揣到了自己兜里,不带一点犹豫:
“那两间四合院在哪里?也是在京城?”
青铜瞧着宋熹之那副财迷的样子,得意的点了点头:“照看得老好了,您要不现在就去看看?”
宋熹之把头点成了拨浪鼓:“去!当然要去!你现在便暗中带我去看看!”
青铜领命,便要带着宋熹之暗中出门。
宋熹之一脚刚迈出门槛,又是迟疑了片刻,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夫人?您不走吗?”
听闻青铜在前面一路催促,宋熹之也不愿再多想,一路小跑便跟着青铜出了侯府。
两间四合院在京城偏远的角落,平日里倒是也不会引人注目。
宋熹之一脚跨入四合院的门槛,才发现里面是另有乾坤。
一箱箱的珠宝首饰堆得屋子里头都放不下,便露天摆在了院子里,花瓶屏风和那些绫罗绸缎,便是胡乱的堆在屋里。
简直是暴殄天物!
青铜挠了挠头,瞧着眼前的场景,不好意思道:“主子在外征战,来不及打理这些赏赐,便都胡乱的堆在了院子里。反正日后这都是您的了。”
贺景砚不喜欢?可她喜欢啊!
宋熹之盯着满屋子的财宝,眼珠子都要发绿了。
她在两间四合院里寻寻觅觅了良久,仔细清点了所有金银财宝,将物件分门别类,好好保存。
又是将那些名贵的绫罗绸缎和她钟意的花瓶屏风,还有一叠的地契,全都带了回去。
等她浑身揣的鼓鼓囊囊的回了观墨轩,天色便完全的暗了下来。
如今她是膀大腰圆,家财万贯,不仅嫁妆有四份,就连贺景砚的私房钱都被她收入囊中。
宋熹之一路哼着小曲,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宠爱她的亲亲夫君了。
“小美人,我来咯!”
观墨轩四处点了灯,烛火摇晃,她缓缓掀开珠帘,来到里间,看见的就是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贺景砚此刻衣襟敞开,露出了起伏的胸肌和腹肌,明明是一副十分诱惑的模样,可浑身冰冰凉凉。
他虽然没有表情,可宋熹之却觉得他眉头微蹙,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
宋熹之眼皮一跳!
这才终于想起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她兴高采烈的去视察贺景砚上供的私房银子,倒是把私房银子的主人折腾了一半,忘在了这里。
想必她傍晚说要针灸,三七又看贺景砚浑身通红的模样,以为她是施针过后,故意敞开衣襟给他晾晾,所以不敢上前贸然动手。
宋熹之一拍脑门,有些心虚,又是缓缓坐在了床榻边。
感受着身边的位置缓缓凹陷下去,贺景砚便知道是那位自己的新婚妻子回来了。
那位青涩的妻子,大概在人前强撑着为他针灸,人后却不好意思触碰他的身体,便衣裳也没扣直接羞涩离开了。
而照顾他的小厮,进来喂他喝了药,又是絮絮叨叨,任他赤身裸|体的躺在床榻上,也走了。
贺景砚有些生气,又是有些无奈,却也从那位小厮嘴里,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在战场受伏,摔下马背,变成了活死人,便被送回了京城,送到了安定侯府。
而那位会医术的新婚妻子,便半是因为冲喜,半是因为照顾的嫁给了他。
想到这里,贺景砚只想叹气。
他虽不喜女子近身,心在边疆,也从未想过婚姻嫁娶之事,可那女子实在是委屈。
被迫成亲,全身又只能寄托在他这个将死之人身上,怕是要受到不少冷眼与非议。
贺景砚心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此事阴差阳错,非他所愿,可错处却不在这位女子。
大概该罚的只有青铜一人,是他毫不阻拦,答应下来这门亲事!
索性他此刻昏迷,人尽皆知,两人未曾亲密接触,也为酿成大错,不至于坏了女子名声。
日后便疏离的相处着,等他苏醒,重回战场,若是她想要走,便放她自由。
若是她不愿离去,那便给她足够的尊重,一辈子对付着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贺景砚松了一口气,心底的大石也终于落了地。
耳畔便响起了女子柔柔的声音,声音里还藏着几分娇媚:
“夫君,对不起,把你一个人忘在这里……感觉冷了吧?”
下一刻,宋熹之便伸出了焐热的小手,直直的上前,覆盖在了贺景砚的胸肌处,又是使劲的揉了揉。
“我的手刚刚焐热,给你身上暖一暖,你可千万别着凉。”
贺景砚:?????
浑身就像是一阵触电般。
感受着女子在自己胸口至关重要的部位处胡乱揉搓,贺景砚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
第49章
可女子的动作还在继续。
贺景砚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双细腻的手,轻快的就像是一尾欢脱的小鱼,从他的胸膛处向下游走。
一点,又是一点,她小小的指腹正打着圈摩挲。
双目无法视物,身体无法动弹,可贺景砚感觉却在此刻格外清晰。
寂静无比的床榻上,只能听见女子轻轻的呼吸声,她炽热的视线可能在始终在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的一切。
想到这里,贺景砚脖颈处的青筋跳动了一下,浑身都在瞬间紧绷了起来,甚至连肌肉都在微微战栗。
如此大胆!如此孟浪!
贺景砚恨不得即刻起身,用力掐住那双作乱的小手,将她抵在自己的身前,重重的质问她到底怎么敢?
可他动弹不得,只能逆来顺受。
眼睁睁的感受着女子的手缓缓向下,将他全身的衣裳都一点点的剥离开,贺景砚下身一紧,呼吸都在一瞬间沉重了起来。
他放弃抵抗,放空自己纷繁的思绪,屏气凝神。
这是贺景砚无言的反抗,他向来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定力。
绝不会让那些登徒子如意。
意识努力涣散,可耳畔却传来女子的一声轻笑,玩味的声音近在咫尺,就像是贴着他的耳窝发出来的:
“夫君怎的如此没了定力?”
“竟是比新婚夜那日还要失态?”
宋熹之说着,没有松手,又是偷偷啄了一口他殷红的唇瓣:
“浑身都是红扑扑的,好想……吃一口啊。”
感受着唇瓣柔软的触感,贺景砚飘散的意识在一瞬间回笼。
等他意识到自己是如何被眼前的女子伤风败俗的玩弄于股掌之间,身体又是如何失态,便在一瞬间羞愤欲绝。
和离!等他醒了就必须和离!
不,不是和离!是休妻!
如此强迫,叫他哪里还有男子的尊严?
可宋熹之却突然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贺景砚感受到她尖尖的下巴抵在了自己的锁骨处,声音轻轻的,还带着热气:
“今日你为我攒下的私房银子,我全都看见了,有足足两个四合院那么大。”
贺景砚浑身一震。
他的私房银子???
全都被发现了?一点不剩?
还未等他从这惊天重磅中回过神来,却又感觉到滚烫的水滴,从他脖颈处滴落。
一滴,又是一滴。
那是泪。
意识到这一点,贺景砚浑身一僵。
“夫君,我从不知丈夫竟会对妻子这样的好。”
女子声音喑哑,将脸颊贴紧了他的下颌,闷闷的就像是一直倦怠的猫。
贺景砚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在一瞬间轻缓了起来。
他有些慌乱,又是有些埋怨。
埋怨自己想的太过,说什么要休妻呢?
贺景砚心中五味杂陈,便又听宋熹之继续道:“夫君,我真的好喜欢你,和你的银子,你定是要快快醒来,不要让他们欺负我呀。”
感受着柔软的唇瓣,一点点的从脖颈处吻了下来,细密的汗珠一路流淌,贺景砚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
他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只希望能与她一起沉沦。
新婚夜那日,他没有意识,也什么都不知道。
那从今夜开始,他就认定了这是自己的妻。
日后若是她想逃,便也逃不掉了。
……
终于,箭在弦上,感受着女子即将翻身上来,贺景砚呼吸粗重,浑身都敏感了起来。
可下一刻,他便听见一道清脆的咔嚓声。
贺景砚的心在瞬间提了起来。
紧接着又是女子的抽气声:“啊呀!我的老腰!”
旖旎的氛围在瞬间凝固。
宋熹之感受着后腰居然的剧痛,重重的倒在床榻上,就像是一座小山的崩塌。
她趴在贺景砚的胸膛上,缓了好久,终于认命:“刚刚在四合院里挑花了眼,金银财宝清点了太久,腰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