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97章

    不过少年单纯,他不懂这些。

    蚩虫茫然的说:“可是,瑶瑶以前说有了我的小娃娃。”

    白瑶问:“我说的?”

    蚩虫点头,“对呀,瑶瑶与我落到枯井之下时,便抱住了我,然后便说有了我的小娃娃。”

    白瑶一愣,随即爬起来靠在他的身上,两人的白发与黑发缠在一起,凌乱的铺洒在锦被之上。

    她良心隐隐作痛,“我说的怀了你的小娃娃?”

    蚩虫小心翼翼的点头,他眼尾还残留着情动时的红,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像极了故事里以色侍人的妖魅,偏偏他目光纯净无辜,干净到了极点。

    白瑶暗道自己以前是多么的丧心病狂,居然骗一个不懂人心险恶的单纯少年怀了他的娃娃,用这么恶劣的方式来得到他!

    白瑶更加感到愧疚了,她摸摸少年的头顶,抱歉的说道:“小虫子,我以前没有怀小娃娃,要怀小娃娃的话,得做我们刚刚做过的事情才行。”

    蚩虫蹭着她的手,暗红色的眼里流露出几分不确定的怀疑,“所以……抱抱不会有小娃娃吗?”

    她认真回答:“不会。”

    蚩虫似懂非懂。

    白瑶更加觉得自己罪不可赦,居然诱拐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她说:“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蚩虫满足的弯起眼角,“瑶瑶已经对我很好了呀,你会抱我,会亲我,摸我的时候,还有咬着我的时候……瑶瑶,我好舒服。”

    他紧紧的盯着她,眼里流露出狂热的迷恋,“瑶瑶,我有让你舒服吗?”

    白瑶脸上有点儿发烫,不是很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少年人稚子心性,不懂何谓含蓄,只知道把心中所想都要透露给爱人,他得不到回答,又凑近她的脸,贴着她的唇瓣呢喃:“瑶瑶瑶瑶瑶瑶——”

    他含住她的唇,固执的用着黏糊的强调问:“你舒服吗?会和我一样的快活吗?会不会?瑶瑶瑶瑶瑶瑶——”

    白瑶受不了了,她咬了他一口,恨恨的回答:“舒服,满意了吧?”

    蚩虫欢快的笑出声,他掀起被子把两个人都捂在了被子里,“瑶瑶,我还想要和你一起舒服。”

    她没有拒绝的机会,那缠着银铃的脚踝被人抓过去又抬起,很快就胡乱的响了起来,又急又热烈,很长的时间也没消停。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快活极了。

    白府大小姐嫁人了,听说还是要嫁给一个没钱没势的异族人,这让不少公子们扼腕叹息,只道这位白大小姐是被那巫蛊之术迷了眼。

    好在白府二小姐还算正常,没那么糊涂,可是据小道消息透露,白二小姐也有点不正常,她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失了记忆,连走得近的上官意也给忘了。

    白府前面那条街上卖菜的大婶又对外地人有了感叹,“想那白二小姐以前以欺辱表兄为乐,后来莫名一改态度对表兄很是维护珍视,没想到忽然一场失忆,她就把表兄忘得一干二净,与人形同陌路了。”

    卖菜大婶嘀咕,“我原本还以为白家两位小姐要为了那位表兄斗得死去活来呢,没想到白大小姐压根就没掺和进去,反而是招了一个苗疆人做上门女婿了!”

    外地的书生颇有兴趣的问:“中原的大家闺秀,喜欢上了一个苗疆人?”

    卖菜大婶顿时来了精神,笑道:“你是外地来的,一定还不知道白大小姐为了给那个苗疆人庆生一掷千金,买了满城的烟花,在夜里把整座城点亮了的故事吧!”

    铃铛声轻响,外地人循声看去,只见白府大门里走出来一穿着绿色裙衫的女子,她面若桃李,明艳不可方物,却挽着出嫁了的发髻,外地人眼里闪过惊艳,“那便是白府大小姐吗?”

    卖菜大婶:“可不就是嘛!”

    下一瞬间,书生只感到寒气透骨,他后知后觉女子身边还有一个红衣少年,少年五官精致,肤色苍白,异族服饰衬得他有着不属于中原人的风情。

    第227章

    第一百次初恋(完)

    被那个少年含笑的眼眸扫了一眼,书生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多看。

    白羽夫妻牵着白珏的手站在门口,面露不舍。

    白羽是最讨厌这个妖里妖气的苗疆人,偏偏女儿喜欢,而白瑶的主见又向来大得惊人,如今木已成舟,他多说无益,只能板着脸说:“你们出去玩可以,每个月必须写信回来报平安。”

    温婉叮嘱:“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白珏说:“还过两个月就是我生辰了!姐姐你一定要回来!”

    白瑶笑着摸了摸白珏的脑袋,“我就是去苗疆玩玩罢了,放心吧,你生辰我是一定会回来的。”

    白珏还是不太高兴,他看着妖里妖气的苗疆人哼了一声,“你要是欺负我姐姐,等我长大了我就给我姐找更好的男人,把你赶走!”

    蚩虫眨眨眼,“我很强,你赶不走我。”

    白珏被气的鼓起了脸,“你给我等着!”

    蚩虫:“小肉……唔!”

    白瑶捂住了蚩虫那不知道让小孩子的嘴,她笑容明媚,“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爹娘,你们多注意身体,还有阿珏,你好好读书,有事的话我们用书信联系!”

    白瑶拉着蚩虫上了停在一边的马车,坐在窗边,她还要向站在门口的家人挥挥手。

    白珏叫道:“姐姐,你要记得想我!”

    白羽一个大男人抬手擦了擦眼睛。

    温婉则是还算心态平和,“孩子长大了总归要离家,我看蚩虫对瑶瑶很是依赖,没什么自己的主见,虽没什么男人的魄力,但能被瑶瑶轻易拿捏,以后瑶瑶是绝对不会在夫妻关系里受气的,日子肯定也顺心。”

    温婉说的很是有感触,白羽福至心灵,问了一个问题:“你当初扔了手帕给我,说是心悦于我,不会也是因为我好拿捏吧?”

    温婉目光有点飘忽,“一把年纪了,提以前做什么?阿珏,走了,回去读书了。”

    她赶紧牵着儿子往回走。

    白羽立马跟上去,“不行,今天这事要弄清楚,当初那么多公子哥,你就对我扔手帕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白府的后门,则是要冷清许多。

    白璃璃看着要出远门的年轻男人,她说不清自己心里的难受是什么,她失去记忆,对上官意并无印象,甚至是戒备所有人,可是他一直对自己很有耐心。

    她渴望他的靠近,却也害怕他的触碰。

    如今他要走了,她心里没来由的感到难过,“上官意,你……你真的要离开吗?”

    上官意说道:“天下之大,我不想偏安一隅。”

    白璃璃抓着裙角,忸怩的问:“那你、你还会回来吗?”

    上官意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短短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上官意不由得开始审视自己的一生,十多年来,他一直活在白璃璃的屈辱之下。

    白璃璃一场大病后,对他的态度大变,一个以侮辱他为乐的人,忽然成了“爱”他的人,他也觉得自己“爱”上了她。

    但这不正常,爱情不应该是这样,那段被他视为黑暗的时光,大部分都拜白璃璃所赐,他怎么会爱上她呢?

    真正的爱,应该像蚩虫与白瑶那样……像他们什么样?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上官意找不到合适的语气来形容,或许就连他自己也还没弄得清楚情感的复杂。

    白璃璃略微慌张,“你不能留下来吗?”

    上官意看了眼白璃璃,多年所受的屈辱一一浮现,他确实是做不到动手杀了她,但心里存在的疙瘩确实是也越来越大,他收回目光,走出了门,“我要去找我想走的路。”

    白璃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颓然的扶住了门框,突然有种被天地所遗弃的悲戚感。

    古道之上,秋日正好。

    白瑶陪着赶车的蚩虫坐在外面,她靠在少年的肩头,抬起手,便能感受到风的存在。

    她说:“苗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蚩虫把咬了一半的糕点送给她咬了一口,他说:“那里的蛇虫鼠蚁很多,常年被瘴气覆盖,中原人不会喜欢的,瑶瑶,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白瑶抱住了他的手臂,懒洋洋的说:“可是那里是你长大的地方。”

    所以她想去那里。

    她眼角扬起,笑容灿烂,“那是你出生的地方,肯定就是个好地方。”

    白瑶抬眸,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小虫子,你能诞生是天意如此,一定也是这个世上最大的幸运。”

    蚩虫微微歪头,风扬起的白色发丝划过了她的脸颊,有些痒痒的,她没来得及笑出声,已经被他在垂首之时堵住了唇。

    他知道自己诞生于世这件事不受人欢迎,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然而现在,他得感谢自己能诞生于世,才能与她相遇。

    他从虫窟里爬出来重现人世,或许真是天意安排,但他是她的心之所向,这绝对是老天也算不到的一桩意外。

    他小声说:“瑶瑶。”

    她回应,“我在呢。”

    他问:“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她轻笑,“嗯,好。”

    少年把脸靠在女孩的肩头,贪婪的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满足的笑出了声。

    第228章

    蚩虫篇番外(上)

    苗疆,树林茂密,奇花异草繁多,村落周围是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与清澈的潭水,这里的繁茂之景格外的富有生命力,绿色的植物野蛮生长,而在这充满了野性的美丽之下,暗藏着数不尽的阴森诡谲。

    白瑶坐在一棵树下,拿着新做的小鱼干喂着蟾蜍。

    这里的蟾蜍长得非常大,有半人高了,本来就不符合人类审美的动物体积太庞大,于是也就更是骇人。

    不过它吃了白瑶的小鱼干,就“呱”的一声吐出了个泡泡,好似是在展现着自己了不得的本事。

    若是让懂行的外人看到,定是浑身发抖,这蟾蜍可是《毒经》里记载的至毒之物,它的毒液可以腐蚀所有,让人骨头都不剩。

    然而现在它就像是普通的乖宠。

    蟾蜍往白瑶身边靠近,原本像个装饰物一样缠绕在白瑶珠钗上的小青蛇突然伸了出来,威胁似的吐出了信子。

    蟾蜍快速的往后跳了几下,扭过头就跑了。

    白瑶抬起眼,“小青,你能不能别那么凶?”

    小青趴在白瑶的发间,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在说:“我有什么办法?那个愚蠢的人类说不能让一切生命体靠近你,否则就把我给煮了!”

    白瑶听不懂动物的声音,算了,她也懒得计较。

    没过多久,高处的树屋里跑下来了一个叮叮当当的少年,他欢喜的大叫:“瑶瑶,我把树屋修好了!下次下雨肯定不会漏水了!”

    白瑶被他抱了个满怀,她嫌弃他脏兮兮的样子,一手把他蹭过来的脸推开,“你确定修好了?”

    蚩虫点头,“确定!”

    说着,一抬手就把留在白瑶发间上的小青蛇给抓起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小青蛇生气的看了眼主人,不要用到它的时候,就把它当垃圾一样扔掉!

    它委屈的爬进了草木里,改天它也一定要找一条漂亮的母蛇当对象!

    蚩虫去亲白瑶的脸,“瑶瑶,快奖励我!”

    他脸上多了几道灰痕,像是弄脏了的小白猫,偏偏没有自觉,一昧的想要和她贴贴。

    半个月前,他们来到了苗疆。

    向来独来独往的小疯子带回来了一个中原姑娘,这在寨子里成了大事件,他们好奇到底是哪个姑娘胆子这么大,口味这么奇特,居然会看上思维异于常人的蚩虫。

    寨子里的长老却是神情凝重。

    十八年前,他们寨子里也有一个用蛊奇才,他同样性子怪异孤僻,也是突然有一天带回来了一个中原女子,接下来的发展却是一个悲剧。

    那人甚至是动用了囚凰蛊,凤蛊用在施蛊人身上,凰蛊则是用在另一人身上,但凡是中了凰蛊的人,即使是逃的再远,也会夜夜梦到施蛊人。

    这种蛊并没有解法,一旦动用,那就是一辈子。

    中蛊的人在无法摆脱的噩梦里饱受折磨,意志坚强的或许可以熬过去,意志稍弱的,那说不定连人格都会被摧毁,注定被困在逃不了的笼子里。

    蚩虫太像那个男人,在看到他身边的女孩第一眼,长老便察觉到了,她同样是中了囚凰蛊。

    他并不知晓白瑶是否知道实情,但看白瑶会兴致勃勃的跟着蚩虫参加饲虫节,或许他们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蚩虫带回来了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平日里不和他往来的苗疆人也忍不住调侃,“蚩虫,你都成家了,却还没有住的屋子,你打算让你的美娇娘陪你一起风餐露宿呀?”

    那时候的蚩虫呆了许久。

    他一直以来都是散养的,可以在毒林间上蹿下跳,饿了就随便找点吃的,累了就随便找棵树休息,可是白瑶不一样。

    他不能让白瑶陪着他睡在树上。

    于是少年被迫在一夜间“长大”,他发奋图强,亲力亲为的建了人生里的第一个树屋,可惜他技术不够好。

    他正迫不及待的拉着白瑶和他一起快活呢,裤子都脱了一半,一场雨下来,把他们两个人淋得面面相觑。

    然后他就被白瑶踢下了床。

    蚩虫不得不去向其他人“请教”,把树屋重新修缮了一番,接下来他和瑶瑶一起快活肯定是没问题了!

    白瑶被他蹭的痒痒,她用帕子把他脸上的灰尘擦干净,他又成了那个白净如玉的少年,“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兮兮的,真难看。”

    蚩虫也不生气,还很高兴,她嫌弃他难看,也还是允许他抱着她,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白瑶说:“去洗干净。”

    他欢呼起来,抱着她进了树下的一个水潭,白瑶怕冷,只能紧紧的依附在他的身上。

    近来是饲虫节,寨子里的人会聚在一起比谁养的蛊虫最毒最强,然后便是在月亮升起的时候沐浴在水潭之中。

    每一年的秋日,寒潭的水对于与蛊毒为伴的苗疆人而言有奇特的作用,可以助他们神清气爽,身心愉悦。

    按理来说,白瑶是个中原人,熬不住寒潭的凄冷,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和蚩虫在一起久了,她的身体大概也出现了变化,只是觉得水有点冷,因为有他在身边,所以受得了。

    蚩虫的红色头绳在与她胡闹时便散落而下,漾在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把月光的影子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他的衣襟也散开,结实有力的胸膛上溅了水珠,染了水雾的长发柔软服帖的铺洒而下,晕染了月光的眼睛在看着她笑时,让她恍惚间以为看到了人世间不可见的仙人。

    纯白无垢,天真无邪。

    只有她,可以让洁白无瑕的少年沾染上世俗里的情与欲。

    白瑶突然有种情感无法按捺,她环住他的脖子,扬起脸亲他,被他配合的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然后再习惯性的放肆深入。

    她的身体被抬起,挂在了他的身上,少年微热的手侵入了裙摆。

    女孩垂落的脚尖一下又一下的在水面上点出涟漪,银铃的倒影与破碎的月光疯狂应和,交织出杂乱无章的一曲。

    这七天都是饲虫节,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的接触,一次手间的触碰,便能勾起年轻男女的一场风月。

    第229章

    蚩虫篇番外(下)

    饲虫节的氛围便是如此,这在苗疆里也成了一种习俗,据说是每一年的饲虫节过后,成亲的男女会尤其多,怀孕的女人也会变得尤其多。

    这一夜,是饲虫节的最后一夜了。

    蚩虫环着女孩坐在树枝上,两人的衣物还甚是凌乱,身上的水汽也未消散,他似乎是患了饥渴症,一次又一次的将亲吻落在她的颈间,然后是背后,又回到了她的脸上,不停的循环。

    白瑶由着他胡闹,靠在他的怀里,她看着天边的月亮,“今天是月圆之夜呢。”

    蚩虫搂着她的手一紧。

    她抬眸看他,“别害怕。”

    蚩虫低下头,与她额间相抵,目光闪烁,不言不语。

    如何会不害怕呢?

    即使她给他的爱意有太多太多,然而对自己的不自信,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

    他害怕月圆之夜,随着她给他的爱越多,他便会越害怕。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