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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嗯.....不是!”小二想了想,“他们家不怎么在庄子上住,都在城里头!”

    义惠侯刘家朱允熥到时知道一些,因为刘家的子弟刘念恩曾参加科举,并且那次科举因为录取的都是南人,他还带头闹事,甚至找到郭英那。

    刘家在凤阳当地口碑甚好,这些年没听说有什么劣迹,更没因为是朱家的恩人而妄自尊大。反而尽心培养家中子弟读书,是官府口中的良善人家。

    “听说刘家可是皇家的恩人,他家都不是最有钱的?”朱允熥继续笑问。

    随后见小二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多了,不愿再开口继续笑道,“我们是路过此地,闲来无事唠唠闲话,小哥儿你愿意说,我们就当笑话听!”

    可能是看在两块银元的份儿上,那小二想想,低声道,“要说最有钱最风光的,是汪家?”

    “哦?没听过!”朱允熥笑道,“你可别以为我是外乡人就胡说!”

    “怎是胡说?”小二急了,“人家汪家,当年的老祖宗可是洪武老爷子的干娘,家里头的子孙身上世袭官职一大堆。”说着,又压低声音,“你可知去年他家光是挂着别人的地免税,得了多少钱?”

    随后,伸出三根手指。

    朱允熥故意套话,张大嘴做惊讶状,“三十?”

    “啧.....”小二撇嘴。

    “那,三百?”朱允熥瞪眼,做不可思议状。

    “三千!”小二说道,“整整三千银元!”

    “好家伙!”朱允熥这次真是惊到了。

    “谁告诉你的?”老爷子在旁开口。

    “汪家少爷经常来喝酒,我在旁边伺候的时候听到的!”小二正色道,“啧啧,不光是钱,人家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去年汪家少爷在城里青楼,跟人家争一个女子,直接把对方打断了腿!”

    “被打的人也是个富家少爷,不依不饶的告官,可你猜怎么着?”小二卖着关子,“兵马司一听是汪家少爷,身上挂着明威将军的官职,愣是没敢来抓!最后还是知府出面,让汪少爷陪了三瓜俩枣,把这事平了!”

    “哼!”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汪老太太那么和善的人,怎么生了这么一堆不知死活的子孙!”

    就这时,门外突的响起声音。

    紧接着,数个豪奴簇拥着一位穿着裘皮的浪荡青年进来。

    “人呢,都死绝了?赶紧过来伺候!”

    第199章

    说书(1)“人呢?都死绝了?”

    门口进来的豪奴,斜着眼睛大喊。

    店小二赶紧一溜烟小跑的过去,口里热情殷勤讨好小心的笑道,“哟,汪少爷您来了?”说完,一连三个躬鞠下去,卑微至极。

    可下一秒,就在店小二起身的瞬间。

    啪的一个耳光,直抽得店小二眼冒金星身子陀螺一样,扑通声栽倒。

    “您.......汪少爷.....您.....”店小二嘴里吐出一口血,捂着半边脸,哭着喏喏道,“您怎么打小人.....”

    啪,汪少爷身边的豪奴,反过来又是一个大嘴巴,直接把店小二后半句话,抽回了肚子里。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后堂的掌柜的,赶紧奔出来,远远的拱手作揖,“少爷,您这怎么发这么大火气?我们这伙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大人大量......”

    “二叔,他打我?”店小二咧嘴痛哭。

    掌柜的看看店小二,也是一脸心疼,“您看,您.....”

    “打不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汪少爷歪戴着貂皮帽子,双手拢在袖子里,说话慢条斯理,“谁让你见着本少爷,先打招呼的?”

    “嗯?”

    顿时,无论是店小二还是掌柜的,还是朱允熥他们爷俩都愣住了。

    打人的理由千奇百怪,可谁听说过因为跟对方先打招呼,招来俩大耳贴子的?

    “要先鞠躬,再说话,这是规矩懂吗?”汪少爷身边的豪奴横着眼睛看了一圈,“见着贵人先行礼,才能说话,明白吗?”

    随后,桀骜的对掌柜的说道,“这什么地方?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掌柜的懵,“这....我.....”

    “这是洪武皇爷的老家,天下最讲规矩的地方。”豪奴挺着腰杆子,脸上满是义正言辞和志得意满,“没有规矩就没有尊卑,没有尊卑就没有礼法。没规矩让人笑话,没有礼法那天下不就乱套了吗?”

    霎时间,老爷子和朱允熥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莫名其妙。

    一个奴才,一个奴才居然这么大言不惭的?

    大言不惭也就算了,居然他娘的还振振有词强词夺理?

    “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掌柜反应过来,连忙笑道,“我们都是乡下人,平日粗俗惯了,惹您老不高兴您就当是个屁给放了,跟他一般见识您不值当,打他都脏了您的手。”说着,弯腰点头的往里请人,“您是老客,是小店的衣食父母,有什么招待不周的您只管招呼,我们跟学那么丁点儿,也受益终身。”

    “哎,你这话说本少爷心里了!”汪少爷淡淡的笑笑,“规矩得学,做人得教。”说着,看看脸肿起来的店小二,“记住了?”

    店小二哆嗦着起身,先鞠躬再说道,“汪少爷,小人记住了!”

    “哎,这不就对了,这看着多规矩多顺眼!”汪少爷大笑。

    而后旁边的豪奴,掏出一把铜钱哗啦一声扔在地上,不屑道,“少爷赏你的?”

    “还不快谢谢少爷!”掌柜的连忙催促。

    店小二俯身,一枚一枚的捡着铜钱。脑中忽然浮现出方才李景隆进来的样子,人家可是甩手就是两块银元直接扔怀里。

    相比之下,这汪家少爷,真你妈不是揍儿!

    “灶上有什么吃的?”那豪奴又开口问道。

    掌柜的忙说道,“回您的话,有外庄子早上送来的羊和驴,还有淮河里刚打上来的鲜鱼,还有活鸭肥鸡,各色干菌鲜菜......”

    听对方报了菜名儿,豪奴转头对汪少爷鞠躬笑道,“少爷,您看用点什么?”

    汪少爷低头,认真的想了半天,“这些东西都吃腻了,也没什么好吃的!”而后又想想,好似不情愿的说道,“取二十尾活鱼,做一道脆溜鱼肚。活鸭子二十只,爆炒鸭舌,火燎鸭心,烤鸭皮绵白糖一例。记住,鸭子皮只要肚子那块的,别地儿的鸭皮它不滑溜!”

    “您这是......”掌柜的都听傻了。

    他做买卖这些年,还没见过这么点菜的。

    莫说他傻了,就是朱允熥和老爷子都傻了。

    好家伙,一盘菜要用二十尾鲜鱼,二十只鸭子,这哪是吃饭,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吊炉羊腿,椒盐羊排,再来四个凉菜喝酒,四个热菜吃饭!”那王少爷又掰着指头点了几样,然后一撇嘴,“也就这么多吧,你们这小馆子点的精细了,你们也做不了。”

    少爷说完之后,豪努在旁开口,“快着点,灶上做的精细点,我们少爷要在这会朋友,少爷不舒服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说着,忽然斜眼看了下朱允熥一行人,冷笑道,“我们少爷爱清净,闲杂人等,哼哼!”

    掌柜忙弯腰甩手,“你放心,少爷您二楼雅间请!”

    汪少爷带着几个豪奴,目中无人的直接顺着楼梯上楼进了雅间。

    老爷子和朱允熥坐在楼下,半晌没言声儿。随后对视一眼,马上同时笑了起来。

    连带着李景隆和郭英等人,也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东家,见过摆谱的,没见过这么摆谱的。”郭英大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曹震接口道,“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小人看,就是个跳梁小丑!”李景隆也笑道。

    而朱允熥则是慢慢收敛笑容,“在京时常听说个勋贵之家有纨绔子弟,可那些纨绔子弟跟这位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老爷子则是阴沉着脸,“他祖上的德行,都让他散尽了!”说着,咬牙道,“咱的老家?乡亲友邻?嘿嘿,威风啊!”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那边掌柜的听着声儿连忙过来。

    拱手抱拳,“各位,诸位,几位,您多包涵!”说着,飞快的瞥了一眼楼上,“楼上那位脾气不好,您几位千万别大声儿.......”

    “怎地?”曹震突然冷脸,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掌柜的,“爷爷脾气就好?怕他不怕老子?”

    瞬间,掌柜的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说话都打结,“不是....不是......”

    “行了!”朱允熥开口对曹震道,“你吓唬他干什么?”随后,对掌柜的笑笑,“知道你做买卖不容易!”

    “这位少爷,您是明白人!”掌柜的如蒙大赦,“我们做买卖的断没有得罪人的道理,况且楼上那位,是真得罪不起。”说着,低声道,“人家落生就带着四品将军的勋职,比知府老爷子官都大。”

    “咱问你!”老爷子忽然说道,“他点那菜,咱听着都眼晕,二十只鲜鱼只取鱼肚做脆溜鱼肚?得收多少钱?”

    掌柜的又飞快的瞥了一眼楼上,低声笑道,“按市价收呗,人家是爷,吃饭不看钱,就图舒心!”

    “哦,他不光是跋扈,还败家啊!”老爷子笑道,“祖上八辈子都是泥腿子,到他这代开始败家了?”随后,笑容也骤然收敛,“四品明威将军?嘿嘿,好大的官威,好好好!”

    “您别......”掌柜的大急,讨饶道,“您几位千万口下留神,我这是为您几位好,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知道了!”朱允熥淡淡的说道,“给我们上几个简单的饭菜,我们吃了就走!”

    掌柜的忙答应,随后快步去灶上交代。

    就这时,门口忽然传来马蹄声。

    紧接着一辆车辕上挂着彩带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酒楼的门前。

    “咦?”李景隆疑惑一声。

    朱允熥道,“怎么回事?”

    “回少东家,这是.....堂子里姑娘出局的马车!”

    第200章

    说书(2)铛铛铛,拉车的马脖子上还带着一圈铃铛。

    清脆的铃声之中,帘子被缓缓的拉开,几位蒙着面纱穿着束腰抹胸彩衣的女子,先是挪到了车辕边儿,然后趴在了健壮的妇人身上。

    一个个的女子,就这样被健壮的女子,背进了酒楼送往二楼雅间。

    老爷子朱允熥爷俩的目光,从头盯到尾。

    “堂子姑娘出局?”老爷子自言自语道,“这是.....?”

    朱允熥笑着低声道,“就是青楼女子出来陪客人喝花酒!”

    “哈,玩的是够花花!”老爷子目光依旧看着从马车中下来的青楼女子,跟随着她们的身影,然后忽然瞥了朱允熥一眼,“你会的挺多呀?这都知道?你跟学的?你去过?”

    朱允熥一窘,“呃.....孙儿也是听李景隆说过那么一嘴!”然后,目光看向李景隆。

    后者马上心领神会,笑道,“是小人有一次陪少东家出门溜达时,顺嘴说了一次!”

    “不教点好!”老爷子横了他一眼,“若是以后让咱知道了,你带咱大孙去那种地方,小心你的狗腿!”说着,目光跟随最后一个青楼女子上楼,还抻着脖子看看,“出局?这词新鲜啊!”

    “皇爷爷!”朱允熥低声笑道,“您老没听过这词儿?”

    “哼,咱这辈子啥事都干过,唯独没去过哪地方。”老爷子哼道,“色是刮骨刀啊!再说了,咱总觉得那地方埋汰!”

    “就是!”曹震跟着开口笑道,“好看的女子多了去了,看上谁直接抢.....”

    正说着话,冷不丁郭英在下面猛的一杵子。

    “你怼我干什么?你怼我也是要抢,你没抢过?”曹震斜眼,“当年你别谁抢都欢,还就喜欢抢人家当官的老婆,说皮肉细会疼人!”

    郭英气得直接把脸扭过去,咬牙切齿。

    忽然,二楼传来男子轻浮的浪笑,以及女子的柔声细语。

    老爷子的表情也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咱的老家?嘿嘿,咱的老家亲邻,祖上八辈子都没有干这事的。就算当年缺德带冒烟的地主刘德,也没干过这事?呵呵,刚才还说什么规矩礼法,哼!”

    “您犯不上跟这种张狂小人生气,回头跟中都留守说一声,治他就是了!”朱允熥笑着给老爷子倒茶。

    正说着话,外边又是车马响,几个流里流气的锦衣青年迈步进来,说说笑笑也直接上了二楼。然后二楼雅间传出的声音,骤然加大起来还伴有阵阵浪笑与扭捏。

    ~~

    朗朗两声,珠落玉盘,琵琶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二楼雅间窗口处,依稀看到捧着琵琶的人影,开口浅唱。

    “马渡沙头首蓿香,片云片雨过潇湘。东风吹醒英雄梦,不是咸阳是洛阳。”

    楼下的朱允熥听得真切,“皇爷爷,这是您的诗呀?”

    这诗正是当年老爷子所著,名叫征陈至潇湘。

    原本是豪迈大气的一首诗,不想此刻竟然在一个歌女的口中唱出。

    “嗯!”老爷子点点头,笑道,“他娘的,咱的诗现在也成唱词儿了?”

    一首开篇诗落下,二楼雅间的女子随着琵琶的伴奏,缓缓说书,“却说洪武爷提兵百万攻下洛阳,直抵汉家故土燕云十六州,北伐大业有望之时。猛然间想起当年与陈友谅连番血战,心中豪气大发......”

    “这是什么话本儿?怎么把咱也写进去了?”老爷子皱眉问道。

    “是洪武爷征北!”李景隆在旁开口笑道,“传唱的就是您御驾亲征的故事,还有北伐伟业!不知何人所做,但流传甚广。小人在京师中时,听闻逢年过节庙会集市上,都有说书人讲述,听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待听到您百战百胜之时,听者无不掌声如雷欢呼雀跃。”

    朱允熥也笑道,“皇爷爷,民间传唱您的功绩,是百姓们爱戴您的表现。您想想,民间小调可没有称赞秦皇汉武的,把您写进小调,足见百姓爱慕之心!”

    老爷子咧嘴笑笑,“你俩不用说好听的,百姓爱听就唱呗,咱没那么多事!”

    闻言,朱允熥笑了笑。

    老爷子这人是最不耐烦这些曲儿调儿呀的,认为是靡靡之音,曾一度下令严令禁止。不过这种事,压根就禁不住。

    “不过呢话说回来!”老爷子又笑道,“百姓们爱听就听,可若是有穷酸书生敢借用文字编排咱,那可不能容。”说着,哼了一声,“那些个遭瘟的书生,别的本事没有,整日指桑骂槐叽叽歪歪倒是一把好手。”

    这时二楼又有歌女的声音传来,“洪武爷亲临洛阳,稿赏三军亲自点将,中山王徐达为帅,开平王常遇春为将,武定侯郭英为先锋......”

    “嘿嘿!”郭英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咋还有我呢?”说着,凑到老爷子耳边,“老东家,这词儿还真没胡编乱造,当时我可不正是先锋吗?”

    说到此处,郭英唾沫星子横飞,“当时咱们到了通州,众人都说要强攻,唯独我和徐达说大伙远道而来,强攻城池恐怕损失惨重。”

    “第二天大雾,我率三千骑兵突袭,鞑子那边一看才这点人儿,有个叫什么叫帖木儿的带一万骑兵两路夹攻要把我吃掉。”

    “我能让他吃吗?他吃得了我吗?我直接带人撒丫子就跑,那小子嗷嗷追,然后一头扎进了包围圈,常遇春带人给他一顿暴揍,直接抓了活的,我说留他活命,常遇春那厮直接照着他脑袋,咣当就是一锤子.....”

    “咱知道有你!”老爷子横他一眼,“你卖什么嘴?”

    郭英嘿嘿两声,不再说话。

    曹震侧耳听了半天,突然猛的在桌子下面踹了李景隆一脚。

    “这.....不是....您踹我....?”

    “戏词里怎么有郭老四没老子?”曹震怒道。

    李景隆这一脚挨的冤枉,哭丧着脸道,“又不是我写的,我哪知道!”

    “哪个穷措大写的,老子活剥了他!”曹震愤愤不平,“老子一身的战功,都他娘的不写,是看不起老子还是故意埋没老子的功劳?老子婆娘都是在大都城枪的,鞑子皇帝的宫女.....”

    “你闭嘴!”老爷子正听的入神,骂道,“没你更好,哪次败坏军纪的事儿,不是你先挑头的?”

    “不是.....每次都是常遇....”说着,曹震忽察觉朱允熥盯着他,连忙住口。

    常遇春再怎么样,那是皇上的亲姥爷。可不是他曹震,能拿出来当挡箭牌的。

    忽然,二楼传来汪少爷的大笑,“痛快痛快!我大明兵威赫赫,元顺帝望风而逃,回草原放羊去了!”

    “哈哈哈!”楼上传来一众浪荡子附和的笑声。

    “说起来,自古以来就没有洪武爷这样起家艰难,又百战百胜的天子!”二楼中有人说道,“更难得的是,他老人家帐下猛将都是咱们淮人!”

    “准确的说,是咱们凤阳人居多!”汪少爷大声开口,随后叹息一声,“哎,当年我祖父也曾去了军中,可惜弓马不精不能上阵,寸功没有的回来了。他老人家但凡是上阵搏杀了,凭着我家和洪武爷的交情,说不得我家也能落顶世袭罔替侯爵的帽子!”

    话音落下之后,马上有人奉承道,“汪兄,话说当年,你们家老祖当真是拿出棺材本儿,帮着洪武爷置办家里人的后事?”

    “可不是嘛!”汪少爷得意的大声道,“当初呀,我们家老祖是看着洪武爷长大的,洪武爷家里穷,我们老祖平日也常暗中接济。”

    “那一年洪武爷家里办丧事,什么都没有。我们老祖实在看不下去了,把给自己百年之后预备的香烛纸钱拿出来,还给张罗一间干净屋子当灵堂。”

    “啧啧啧!”楼上众人齐声赞叹。

    “后来我们老祖跟洪武爷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让我爷爷亲自把洪武爷送到了龙兴啧啧啧!”众人又是惊叹。

    “听老辈人说,那时候洪武爷可是拉着我们老祖的手,一口一个干娘。”随后,压低声音,“诸位,咱们说句不好听的,当初要是没我们老祖给洪武爷指这条路,啧啧......”

    瞬间,楼下人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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