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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下一秒,他愕然回头,那份心中的恐惧又猛的加剧几分。

    他赶紧跑到李文忠和李贞的牌位前,双膝跪地,口中念叨。

    “父亲祖父,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二位不用惦记。那个....那个,这也是给老三个教训,我也是用心良苦!”

    ~~

    京师南关水路码头旁,紧靠着滚滚常见的太白楼二楼雅间中,几个看着就非富即贵的男子,轻声说笑。

    坐在主位上,三旬年级有几分雍容之气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是汤家第三代的二少爷,汤景。

    靠在窗边看长江的,则是故颍国公之子,驸马傅忠。

    角落里眼皮子下垂,好似课堂上开小差的学生一样的,驸马胡观。

    另外还有几个勋贵子弟,几个官员陪坐。

    “长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那他妈是黄河!”听傅忠靠着窗户,嘴里边念着鱼目混珠的诗,汤景笑道。

    “你懂什么,诗是应景。管他黄河还是长江,都是天上之水,滚滚洒落人间!”傅忠一笑,目光收回来,“雨还在下,江面的水位又涨了一寸,天威难测啊!”

    “天威或许对旁人来说是难测,但对几位爷来说....呵呵!”一位穿着四品文官服饰的官员笑道,“乃是雨露!”

    雨露?淹死你全家!

    闻言,坐在一旁的驸马胡观,满脸的不屑。

    “诸位听说没有,承恩侯被皇上训斥了!”一勋贵子弟起身,给众人倒茶,笑道,“听说是收回了侯爵之位,罚银两千两,还禁足半年。”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皇后娘娘的脸面一点没顾?”有人惊呼。

    “呵,这就是自取其辱,小门小户的办事带着一股小家子气!”汤景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穷人乍富,他没那个德行,守不住富贵丢人现眼!”

    胡观眼皮猛的一抬,“此话怎讲?”

    “您看啊!”汤景笑道,“京师中真正有根脚的勋贵人家,用得着那么自降身份,跟那些商人们打交道吗?那才几个钱?我听说他们家还一本正经的入干股,每年拿分红,呵!眼皮子浅!”

    说着,他放下茶盏,“我说句不好听的,真要是看上了哪家日进斗金的大买卖,也不用这么玩呀!随便让下面人去找茬,说他没交税,运河上卡他的货,说他吃坏了人,说他窝藏人犯。随便找个罪名,他还不得乖乖就范?就算出事了,他们也不敢把本家咬出来,哪怕掉脑袋都得扛着!”

    “他赵家倒好,装模作样的,想要钱还想不让人说嘴,当彪子立牌坊,结果让那些商人当枪使了吧!诸位看着啵,日后还有他们家现眼的时候呢!”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傅忠说道,“你当谁都是你汤家,门生无数。赵家哪有跟脚,那位国丈就是看着名头大,他能使唤动谁?”

    “要么说小门小户呢!”有人继续捧臭脚,随即又道,“不过这次收回爵位,也是够....”

    “他那爵位不传家的,没有丹书铁券恩封的爵位算什么爵?”汤景不屑,“哪像咱们的父祖,那都是货真价实的军功!”说着,一笑,“免死金牌!”

    “那逼玩意谁家没有?就他妈你当真!”胡观心里又骂道,“再说,是你爷爷有免死金牌,又他妈不是你!”

    随即,他心中摇头,“怎么一个个的都飘成这样?大明朝是老朱家的,可不是你们家的呀!咱们父祖那辈充其量也就是管事的,你们现在缺好像都是金枝玉叶一般!”

    “说正事吧!”汤景面色一沉,很有些领头大哥的风范,看着傅忠,“你那边....?”

    “早都妥当了!”傅忠笑道,“淮安守备回话,咱们的船不查,放行!”

    “好!”汤景笑笑,又看着胡观,带了几分客气,“您那边....?”

    “盐到了,我才能召集皇商!”胡观开口道,“总不能屎还没拉,把苟叫来了!”

    “哈,这个狗,比喻的恰当!”汤景大笑。

    “两淮的盐商们可是急了!”那户部的官员笑道,“这几日总是往下官的家里跑。”

    “他们是野狗,闻着血腥味了,比谁都勤快!”汤景冷笑,“别给他们好脸,抻着他们!”说着,环视一周,“只要这些盐商们跟着咱们做了一回,日后就容不得他们。”

    顿时,胡观心中一惊,看向汤景的目光带着了几分郑重。

    “他倒是好大的野心!”

    两淮盐商闽浙海商这都是天下最有钱的人,尤其是那些传承了百年的豪门,说富可敌国一点不过。

    只要这些人贩卖私盐的把柄在汤景的手里,胡观可以料想到,汤景这些勋贵人家的子弟,有一万种方法拿捏死那些盐商。

    倒时候那些皇商,就成了他们的狗腿子!

    倘若汤景真是为了他外甥打算,不出十年,他外甥身边内有勋贵大臣外戚之家,外有盐商钱袋子,有人有钱还有权。

    “好深的算计!”胡观心中暗道,“怪不得他瞧不上太子爷的母族,赵家确实跟他们一比,上不得台面啊!”

    随即,他又忧心忡忡的往深里想,“常家第三代可没啥挑大梁的人物,蓝家蓝春?那也是个木头,太子爷将来有谁可以使唤?等淮西勋贵这些老的都死干净了,汤景完全可以用钱,把这些二代三代们绑在一块儿?”

    想着,胡观猛的打个寒战。

    “怪不得他动了私盐的心,风险是大可收益也大,钱来得快倒是其次。主要是这些人一旦参与了,就等着跟他汤景绑在一块,脱都脱不开!”

    就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只见李芳英推门进来。

    “老三,你可来了!”傅忠皱眉道,“好几日没你消息,这都等着呢!”

    “呵呵!”李芳英一笑,岔开话题,“我这边说好了,胶东卫,河道衙门畅通无阻!”

    “你没和你大哥说吧?”汤景低声问道。

    “我又不傻,和他说不是等于....”李芳英指了下头上。

    旁观的胡观又是心中一惊,看着李芳英,“你....?”

    李芳英找李景隆的事他是知道的,可李芳英现在却说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当初汤景他们吩咐过,不许找李景隆。而李芳英怕自己办不下来,私下以汤景的名义找了李景隆。

    “有这个货,你们不死都奇怪了!”胡观心中冷哼,“李芳英跟李景隆,是他妈一个爹生的吗?差距怎么这么大?”

    “那行,既然万事俱备!”汤景举杯笑道,“那就让盐船即刻启程!”

    咚咚咚,外边又突然传来脚步,紧接着又是一人进来。

    胡观心中再次一惊,“到底有多少人掺和进来了?”

    来的这人他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是亲戚。因为论辈分,他要叫一声姐夫。

    这人是因为胡惟庸被老爷子诛杀的,原吉安后陆仲亨之子,汝宁公主的驸马,陆贤。

    他爹因为胡惟庸死了,可他毕竟是老爷子的姑爷子,而且当时公主刚刚和他完婚,连个子嗣都没有。杀了他,公主就成了活寡妇,无依无靠之人,所以他才侥幸留了一条性命。

    “才来?”汤景开口,“快坐!”

    “听说吗?”陆贤环视一周,“辛彦德那书生,把淮安知府给杀了!”

    “嗯?”众人一惊,全部站了起来。

    第220章

    可怕的小圈子(1)“辛彦德走水路直接到了淮安!”

    陆贤可能是渴极了,端着茶盏猛的灌了一气。

    然后,忽然话声停顿,皱眉吧唧两下嘴。

    “接着说啊!”傅忠急道。

    “这什么茶?”陆贤又闻闻手里的茶盏。

    “就云南的普洱啊!”傅忠道,“这两年京里头盛行这个!”

    “这能喝吗?”陆贤的脸上满是嫌弃,“怎么着也得是吓煞人香啊!这普洱原来就是野茶,皇上说云南茶好它这才身价百倍。以前都没人喝.....”

    “你赶紧说事!”汤景皱眉道。

    陆贤又是一愣,“我刚才说哪了?”

    噗!

    旁边的胡观真是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喷出来。

    他心中暗道,“都他妈可惜了汤景的一番苦心谋划,就这么一群人,哪有一个是能干实事的?没人喝的野茶,你老子那辈,别说是茶了,有口干净水喝都他妈烧高香。才吃几天饱饭啊,装他妈什么富贵豪门?竖子不足与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芳英敲着桌子,“你刚才说辛彦德到了淮安!”

    “对,那遭瘟的书生到了淮安!”陆贤继续说道,“他是先走的,朝廷赈灾的物资在后边。他到了地方一看,淮安府没开始赈灾。他就问淮安知府,你怎么不开仓放粮呢!”

    “淮安知府也是硬气,告诉辛彦德没粮!辛彦德淮安查看,十六个满满登登的大仓啊!里面全是米粮布匹盐还有油,当场就火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你赶紧说吧,别卖嘴了!”傅忠实在忍不了,开口笑骂道。

    “淮安知府说那是军粮你敢动吗?那是朝廷调往辽东的军粮,洪水一推,就要装船北上!还呲哒辛彦德,燕王辽王沈王的粮食,你敢动吗?”

    “辛彦德一开始没发火,忍着怒气跟淮安知府说,赶紧开仓赈济灾民,回头朝廷扬州等地调拨的粮食一到,就给你补上!结果你们猜.....”

    “你他妈说不说!”汤景再也忍不住了,“你这唱戏呢?”

    陆贤也不恼,分辩道,“凡事不得讲究前言后语来龙去脉吗?我这不是要跟你说个明明白白.....”

    胡观都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接着说你接着说成不?”

    陆贤清清嗓子,继续道,“淮安知府直接告诉辛彦德,淮安军仓里的粮食是半点瑕疵没有,十成的纯粮食。朝廷调拨来的粮食,万一里面掺杂了砂石,或者份量不够数,责任谁担?”

    “这话也没错啊?”众人开口说道。

    大明朝开国才三十多年,武风正胜,文官们每人敢在军粮上做手脚,尤其是给藩王的军粮。你前脚做,后脚藩王就敢直接把官司打到皇上那。

    可调拨给地方的粮食就差了点,历来调给地方的粮食都有个光明正大的说辞,损耗。而且有的还是库里压仓的发霉的粮食,掺杂了大量杂物的粮食。

    这种事也不能完全用贪腐来解释,因为朝廷知道就算全给你好粮,你到地方也要过一遍手,掺点东西进去。而且不给够数字,也是一直以来历朝历代的惯例,若是让地方官养成了伸手的毛病,朝廷也吃不住。

    至于百姓吗,最高要求就是让他们活着。人能活着,吃什么都行,这等小事也不必计较。

    “辛彦德说你开仓,好!下令,让城内大户出粮!”陆贤又道,“估摸着这会辛彦德心里的火都蹭蹭的,就是压着没放呢!好死不死的,第二天辛彦德出城巡视,你们猜.....”

    “猜不着了!”胡观也受不了陆贤这种说话的方式,开口道,“别让我们哥几个猜了,您就赶紧真相大白吧!”

    陆贤嘿嘿一笑,“要说人想自己作死,谁都拦不住。辛彦德没动身的时候,朝廷不就下令了吗?泗州周边府县,必须无条件接纳安置灾民。可你们猜.....”

    众人齐声叹气,懒得开口了。

    “淮安知府竟然下令,所有的交通要道重兵把守。衙门的衙役差官,乡下的弓手里长,还从指挥所借调兵马,一股脑全撒出去,就为了一个目的。”

    “一个灾民都不许进入淮安地界!还下令淮安乡下各村寨,团练自保。这啥意思?就是看见灾民过来,这些团练乡勇就可以直接动手!”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砰!

    胡观一圈砸在桌子上,“昏聩!天下皆是我大明子民,淮安知府此举,至百姓于何地,至君父何地,至我大明何地?”

    陆贤又道,“淮安知府不开仓赈灾,不让灾民进入淮安,直接惹恼了辛彦德。好家伙读书人才是真的狠啊,辛彦德把淮安知府叫到了城外,指着那些泡在大水里的泗州灾民,话都没让淮安知府说!”

    “直接请了皇命棋牌,锦衣卫动手,咔嚓砍了淮安知府的脑袋。连带着,淮安府十六个办事不力的官员,也一股脑都砍了!”

    “砍了也就罢了,还他妈把这些人的脑袋,都挂在竹竿子上,一大溜!尸首调在树上,暴尸三日!”

    “嘶!”众人又是皱眉,满脸惊骇。

    “要说这人也是贱,原先不但是淮安知府不让灾民进城,不许进入淮安地界,淮安本地的乡绅也不答应。可长长一溜人头挂起来之后,无论官绅,没一个敢吱声的。”

    “该放粮放粮,该出城安置的出城安置!”说着,陆贤又喝口水,“紧接着辛彦德就让人在大水里捞尸首,灾民的尸首整整捞了一百多,多是老人孩子。”

    “据说,当时辛彦德眼珠子都红了。杀了淮安知府之后,淮安的巡查御史也直接让他摘了官帽,还跑到卫所一顿大骂,把淮安卫指挥使吓得门都不敢出.....”

    “稍等!”胡观忽然在陆贤兴头上打断,“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淮安卫的指挥使是我亲姐夫啊!”陆贤笑道,“他让辛彦德这么一吓唬,赶紧让人给京里来信。”说着,直接看向汤景,“要是我姐夫这官保不住,还得劳烦您给活动活动!”

    汤景阴着脸点头,下一秒看向傅忠,“会不会影响....?”

    傅忠沉吟道,“应该不会,毕竟咱们走水路,只要河道衙门和淮安守备那边不出乱子,就没事!”

    一旁的胡观,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心里却在不停琢磨。

    “破船还有三颗钉!陆家倒台这么多年了,但地方上也还是有人,那这些高门大户的勋贵子弟,在地方上的人脉就更多了!嗯,皇上让我管着青眼,回头我得把这些人的关系网给捋清楚了!”

    “斩草除根一网打尽嘛,有杀错没放过!”

    咚咚咚,忽然又有脚步声从外边传来。

    “又是谁?”胡观心中暗道。

    第22章

    可怕的小圈子(2)“你们倒也坐得住,哈哈!”

    来人话音未落,人已进到门中。

    但同时来人的目光落在胡观身上,骤然一愣,站在原地显得很是猝不及防。

    而胡观也是心中一惊,“居然是他?”

    “驸马爷,快坐!”汤景打趣笑道,“等你大半天了!”

    来人也是大明朝的驸马,尚太上皇第六女怀庆公主,后军都督府佥事,王宁。

    “等我?我恰好路过,听说你们在这就上来看看!”王宁的脸上有些不自然,“没想到哥几个都在!”

    显然,他是看胡观在这,心有顾忌,更是心有警惕。

    “诸位聊,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胡观开口起身,他是何许人,外表看着憨,自己也认为自己傻,可真到了存节上,有种本能的精。他以前就是个光杆驸马的时候,也泛酸说小话,也心里骂骂咧咧,也脑子不往正地方用。

    可现在他位置不同了,脑子整日感觉在正地方不够用。以王宁这态度,他干脆就不待了。

    但他知道,他不想待,可是有人不答应。

    果然,汤景起身,按着驸马王宁坐下笑道,“驸马爷,今日来的都是好朋友好兄弟,能坐在一起的都不是外人!”说着,冲胡观笑笑,“咱们的事,胡驸马可是帮了大忙的!”

    “就是,都不是外人!”傅忠也笑道,“小宁你这人就是太谨慎了!”说着,叹口气,“咱们这些人上一辈儿就是老交情,到咱们这辈更应该砸断骨头连着筋。一个好汉三个帮,人生在世,没老婆都行,就是不能没兄弟没朋友!”

    王宁半信半疑,对着胡观抱拳行礼。

    “赶紧让伙计上菜,人齐了开宴!”汤景笑道。

    “那就是没别的人了!”胡观心中琢磨,“呵呵,他们这个小圈子,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随即,他目光轻轻一扫,瞥过王宁。

    这位驸马爷,可不是傅忠那种光杆驸马啊!

    后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其中之一。管的是天下卫所的训练和生产,他这个佥事是后军都督府中的第三号人物。

    这人倒不是传统的勋贵子弟出身,看着也不像是武人,而更像是文臣。

    “王宁在朝中一向颇有贤名,怎么跟这些人牵扯到一起了呢?”胡观心中暗道,“啧啧,皇上这回是真难办啦,好几个驸马,啧啧!难呀!”

    但同时他心里也还有几分疑惑,“王宁见到自己明显诧异了一下,莫非他事先不知道汤景他们找我?可听汤景他们的意思,王宁是明显掺和到私盐的事当中的!”

    忽然,他心中一亮,“还有一种可能,王宁知道我被拉进来,但是他不想我知道他也在其中。他还想藏在后面,但汤景显然是故意让我们双方照面,这样的话大家彼此之间就都有把柄!”

    “曹他娘的,幸亏这脑子没笨到家。要不然和这些人在一块玩,怎么死都不知道。怪不得,怪不得小时候我娘跟我说,少跟那些公侯子弟们在一块玩耍,没一个是吃好草料的!”

    ~

    这时,汤景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坐不住?”

    “南城出红差呢!”王宁笑道,“锦衣卫在南城杀人呢!应天府的府丞,直接被剥皮了。东莞伯第六子,尚宝司丞何宏的小舅子,让何广义下令,胳膊腿上的关节都挖掉,刺瞎眼睛,刺穿耳朵,割了舌头!”

    “嘶!”李方英吓一跳,“那不是活死人了吗?”

    “是呀!以后连爬都爬不了,听不到说不出话看不见东西,可心里样样都清楚,可不活死人吗?比死了还难受呢!”王宁笑道。

    胡观忽然问道,“东莞伯家里就没去.....?”

    王宁一笑没说话,汤景则笑道,“那老狐狸,这种事别说是他儿子的小舅子,就是他亲小舅子他都不露面。”说着,又道,“再说何广义是谁?那就是万岁爷的.....啊!是吧!六亲不认的人,谁找他谁倒霉!”

    傅忠在旁冷笑,“早些年何广义还是锦衣卫同知的时候,哪次见着我都远远的行礼,一口一个傅大哥,那叫一个亲热!这几年呢,呵呵,见着我就一个平礼,话都不多说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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