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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店里虽然放着音乐,但曲调舒缓,这么大动静,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一旁的服务员整张脸都白了。

    手里拿着空酒杯的女人妆容精致,语气尖酸:“江家破产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许枝鹤在这落井下石?还放礼炮,开派对,私生女就是上不得台面,像个跳梁小丑!”

    许枝鹤拧着眉毛把这张整容锥子脸端详了半天,才认出来:“噢,陈妍啊。”

    是她那同父异母的姐姐许琳的好闺蜜。听说她当年追江珩都追到国外去了,怎么,这是给江珩鸣不平呢?

    “啧,双标狗,遍地走。”许枝鹤慢条斯理的捋开被酒液粘在脸上的头发,捞过桌子中央的冰桶。

    “我放礼花开派对关你屁事,老娘钱多就爱撒着玩。江珩破产了,你不抓紧时间去当舔狗,跑我这来撒什么泼?”

    她一边说,一边往杯子里夹冰。

    陈妍没被人这样骂过:“你、你说谁是狗?”

    “谁应谁就是咯。”

    说完,她把手里刚装满冰的威士忌从陈妍头顶掼了下去。

    “啊——”一声惊呼,陈妍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许枝鹤手腕翻转,空了空杯底,眼看着最后一滴酒液落进陈妍的发心,语气张狂道:“私生女就得干点私生女该干的事儿,你说对不对?”

    薛景景抽了张纸巾过来帮许枝鹤擦脸,娇笑着帮腔:“先撩者贱。”

    其他桌也开始窃窃私语:

    “……她就那个倒追江珩的陈家千金吗?”

    “人家都破产了,还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出尽洋相。”

    “江家人脉这么广,就算破产,要东山再起不难吧。而且江珩那长相,破产了也是抢手货啊。”

    裴然见势不对,上前一步做了和事佬:“枝枝,你先去洗手间处理下。”

    见许枝鹤站着不动,又朝咬着牙的陈妍道:“陈大小姐,今天我们是私人聚会,应该没邀请你,你还是请回吧。”

    这陈妍圈里有名的记仇,倒不是怕陈家报复,只是没必要。

    裴然使了半天眼色,许枝鹤总算退了一步,搁下酒杯:“你们玩着,等我回来结账。”

    女厕里没别的人,许枝鹤洁癖,直接把酒液浸透了的毛衣脱了扔进垃圾桶。

    她里面就穿了件打底背心,还好是纯黑的,湿了也不至于走光。拽了点纸巾,勉强把头上脸上酒水擦干净,沾湿了的头发随便一拢,绑在了一处。

    这季节说不上冷,还有点倒春寒,从女厕所走出来,一路吸引无数目光。

    不仅因为穿得少。

    小背心,紧身裤,身材线条一览无余。

    以前南城一个有名的二世祖就曾对她评头论足道:像许枝鹤这样的女人,浑身上下就像有人用手一寸寸精心捏出来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哪个男人不垂涎这拿捏掌握的手感,可惜了是个私生女,最多只能玩玩。

    后来说这话的二世祖,老二差点被许枝鹤当场废掉。

    因为冷,她一路健步如飞。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站着个人,身高腿长的,斜靠在墙上,外套挂在臂弯,上身只着一件休闲衬衫。

    “身材不错。”许枝鹤低低吹了声口哨,只觉那人有几分眼熟。

    走近了,原先斜靠着的那人忽然直起身,毫无防备的,他手上挂着的男士外套扔了过来,正好罩在许枝鹤头顶,遮挡了她大半视线。

    鼻端萦绕着高级成衣的淡淡香气,许枝鹤懵了下,扯下衣服,那人手已经伸了过来,揉向她湿漉漉的发顶:“怎么又把我拉黑了?”

    看到江珩,许枝鹤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在庆祝他破产的派对上?

    江珩笑笑,看她进女厕所的时候,还以为眼花。

    “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

    许枝鹤呕了声:“你就算当舔狗,我也不会给你涨工资。”

    说到这,她想起来:“对了,我刚把你的一个忠实舔狗气跑了。”

    “什么是舔狗?”他十分认真的询问,“舔过你算吗?”

    许枝鹤:“……”

    江珩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拇指指腹擦过她后颈那块“蚊子包”,挑了挑眉:“嗯?”

    许枝鹤有点儿恼,眼神飘忽的扫向别处。

    是她想多了吗?她怎么觉得某人在故意开车。

    第五章

    你是真的狗

    耳边传来一声轻浮的口哨,许枝鹤侧目一瞧,两个老外上完厕所,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瞧着许枝鹤这身“凉快”的打扮,不怀好意的上下扫视,笑得一股liu氓气。

    许枝鹤刚想用国骂回敬他们,江珩的胳膊忽的搭到她肩上,将她贴着墙环入怀中。两人姿势暧昧,但在酒吧这种地方也不算什么,从外面只能看见江珩一个人的背影。

    两个黑人老外吹了声口哨,露出一口白牙走开了。

    江珩替她把外套重新披好,裹紧,问:“穿这么点不冷吗?”

    许枝鹤闻着他身上一星半点儿的男士烟草味儿,哂笑:“外面等着给我披衣服的男人排成队好吗?”

    江珩抿了抿唇,将她一缕长发勾到耳后:“所以就让我捷足先登了。”

    这个撩的她面红耳赤的男人到底是谁啊?

    绝壁不是那个面瘫高冷的江家大少爷!

    许枝鹤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好几眼,江珩很快就发现,伸手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她一定喝多了,居然会觉得他摸个脸这么随意的动作都很好看。

    许枝鹤不自在的挪开视线:“你外套是不是太厚了,我怎么觉得有点热。”

    “……也许吧。”江珩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

    从洗手间出来,经过舞台。

    吹萨克斯的小哥哥已经下台休息,一束柔光笼罩着舞台正中的仿古钢琴。

    许枝鹤随手掀开琴盖,问江珩:“我记得你有个专八还是专十的证书?”

    有次他参加一个牛逼哄哄的比赛,学校还现场直播了,被许枝鹤称为:全校被迫看他装逼。

    江珩摇摇头:“我好久没碰过了。”

    也是,有钱人装逼的玩意儿。

    她小时候就经常在佣人房里,听着隔壁客厅许琳练琴,每天晚上两个小时,魔音穿脑似的。许琳就不是一个对音乐有追求梦想的人,说好听点是培养气质陶冶情操,说白了就是一个富二代必备特长罢了。

    许枝鹤的指尖碰上冰冷陌生的琴键,胡乱按下几个,发出短促刺耳的音符。

    她耸肩,似乎遗憾的摇了摇头。

    江珩走了过来,单手撑在琴边,微微佝偻下腰,从她身后凑近。

    突然靠近的体温,让她微微顿了一下。

    江珩握住她的手,轻缓有节奏的按下几个琴键,跟刚才她弹的完全不同,音色如水般丝滑,琅琅环佩相撞,竟让人觉得悦耳。

    “什么曲子?”许枝鹤好奇的回头,两人挨得极近,她的鼻尖擦过他下巴。

    江珩笑了一下,浮动的气息吹起许枝鹤耳边的碎发,带起一阵热意。

    “《夜的钢琴曲5》,很简单。”江珩说完,又往前凑了凑,两只手都握住她的。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腕处一粒袖扣泛着柔和的光泽。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隔着衣料,许枝鹤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和一呼一吸间胸膛的起伏。

    弹完了一小节,许枝鹤马上把手抽回,讪笑了一下:“果然很简单,连我这种一窍不通的都能弹一个完整的小节了。”

    江珩从容不迫的站直了身子,松了松手上的袖扣:“你要是感兴趣,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更多曲子。”

    这人总能不动声色的把她撩的心神不宁。

    许枝鹤觉得她今晚脸红的频率有点高,好在光线昏暗,并不能看得分明。

    “枝枝,你在这啊,我说你怎么上个洗手间人没了。”身后,响起薛景景的大嗓门。

    许枝鹤立刻从钢琴边走开,和江珩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咦,这不是……”薛景景这才看到江珩,不太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你好,我是江珩。”这人又恢复了疏淡有礼的样子。

    薛景景有点受宠若惊,江大少爷主动跟她打招呼哎。

    “出息,”许枝鹤替她做了介绍,“薛景景,我姐们,以前也是南外附中的。”

    江珩点点头,可许枝鹤猜他可能根本没想起来是谁,最多对薛这个姓有点印象。

    薛景景的目光还在江珩身上来回打量,凑近了小声问许枝鹤:“你叫来的?”

    许枝鹤翻了个白眼:“我闲的?碰巧遇上。”

    “那可太巧了。”

    说完,发现二楼V包上了一伙人,其中一个身材修长,足足有一米八五以上,落在人群最后,很出挑。

    那人似乎朝他们这边看了眼,随后就停下脚步,倚着扶手点了根烟。

    许枝鹤用胳膊碰了下江珩:“你朋友?”

    江珩没否认,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我过去打个招呼。”

    这人说话就说话,非要凑这么近,这会儿薛景景裴然和楼梯上那个男人都盯着他们看呢。

    许枝鹤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你去玩吧,我们这边也快散场了。”

    “不想跟他们玩儿,”江珩的手游移到她腋下,看上去像是给她整理过于宽大的男士外套,指尖却隔着衣料,若有似无的拨弄着她文胸的背扣,哑着嗓子,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想跟你玩儿。”

    他眼里欲色浓厚,漆黑如墨。

    玩些什么,不言而喻。

    许枝鹤红着脸咬牙切齿:“不许搞黄色。”

    江珩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在她炸毛前迈步朝二楼走去。

    严诀倚在楼梯上,眉梢挑起,指间的烟灰已经蓄了长长一截,等江珩走近了,他才掸了两下,开口便是:“你好骚啊。”

    江珩挑了挑眉,眼神分明在说:宁有病?

    严诀叼着烟掌心相贴拍了两下:“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是我们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的江大少爷。”

    严诀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楼梯上看着他们,自然把江珩和许枝鹤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江珩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事谈完了你自己先回去。”

    “那你……”

    “车留给我,你打个车,或者叫司机来接。”

    “你是狗吧?”严诀忍不住吐了烟蒂,磨着牙道,“不是,女人你不能惯她,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我绝不会把女人摆在兄弟前面。”

    “噢。”江珩不带感情的瞥了他一眼,“前提是你得有。”

    严诀:“……”

    我也许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

    另一边,许枝鹤回到她们三个的卡座里,也在盯着楼梯上两个格外出挑的男人。

    出了点小插曲,她们本来打算结账走了,结果薛景景回来一说江珩来了,裴然马上续了份小点心,三人又嗑着开心果聊了起来。

    “那就是传闻中的江校草吗?不看脸都觉得是极品。”裴然吹了个口哨。

    “就是,你看那腿,那比例,都快到我脖子了。你再看那屁股,多翘啊,书上说屁股翘的X欲都强,干起来绝对给力。”这会儿没外人,薛景景开起车来不带限速的。

    当事人许枝鹤保持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

    裴然:“两个大帅逼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啊。”

    薛景景:“你猜,他俩谁上谁下?”

    许枝鹤:?

    裴然:“姐们,你想法很危险啊。”

    薛景景:“脑补又不犯法,我心情好了能给他俩画个本子。”

    薛景景除了当富二代以外,还有个副业插画家,在。不过她家里有矿,接单子全凭心情。

    “什么很危险?”

    三个人聊嗨了,没注意江珩什么时候过来了。

    薛景景赶紧站起来把许枝鹤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江大少,你坐。”

    许枝鹤不知道方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只见他一副自然的贴着自己落座,仍是那派好教养:“叫我名字就行。”

    “好的,江少爷。”薛景景挤到裴然那边。

    江珩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刻意纠正她。

    气氛突然就尴尬起来,裴然从旁边拿了个骰盅,活跃气氛道:“江少爷,玩骰子吗?”

    江珩有礼貌的摆摆手:“我不会。”

    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许枝鹤忽然挑了挑眉:“不给面子?”

    薛景景和裴然互相对视一眼,都知道许枝鹤要给江大少爷挖坑了。

    江珩回头看了她一眼,便了然道:“输了要怎么办?”

    没想到江大少明知是个坑还往里跳,薛景景忙解释道:“投骰子,比大小,输了喝酒就行。”

    江珩边听边点头,把自己面前酒杯斟满,说:“你们是女生,输了喝半杯就好。”

    薛景景:“……”

    许枝鹤:“瞧不起谁呢?”

    许枝鹤之所以有信心,是因为她们三个在酒吧,没事就摇骰子玩。技术说不得多好,但肯定比一个从来没玩过的要强。

    果然,才玩了不到半个小时,江珩已经在她们起哄中连喝了满满六大杯了。

    薛景景和裴然都看不下去了,替他找个借口:“江少爷你要不要去趟洗手间。”

    江珩放下酒杯,起身时贴着许枝鹤的耳廓低声道:“这下你报仇了?”

    许枝鹤脸一热,扭捏的推开他:“要去就快。”

    他一走,许枝鹤才缓了口气,薛景景小声问:“我怎么觉得这江大少是故意一直输给我们的。”

    许枝鹤垂着眸,拎起江珩的外套:“没意思,回去了。”

    薛景景和裴然今天目的也达到了,该叫司机的叫司机,该找代驾的找代驾,就这么散了各回各家。

    第六章

    我们绝配

    许枝鹤低头瞅着手机,走到刚才江珩等她的走廊上,靠着墙处理了几条微信消息,顺便把江珩的黑名单解了。

    隔着一盆半人高的观赏绿植,有两男的正凑在窗边抽烟,看身形有点眼熟,也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富二代。

    他们说话没压着声音,许枝鹤断断续续听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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