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仓库疑云
夜风吹过，带着废弃厂区特有的铁锈和尘土味儿。徐远山蹲在墙角，盯着那扇紧闭的仓库大铁门。
门上的大锁看着唬人，锁眼周围却有新的刮擦痕迹，锁鼻儿跟锁扣之间，缝隙也比正常的要大一点。
有人经常出入这里，而且不是用钥匙。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猫着腰，几步就窜到了仓库门前。
从兜里掏出两根细铁丝，这是他平时捣鼓机械留下来的。对着锁眼捅咕了几下，“超级技工能力”让他对这种机械锁的结构了如指掌。
“咔哒。”一声轻响，大锁开了。
徐远山把锁头取下来，轻轻放在一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沉重的铁门，只推开一道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闪身钻了进去，又立刻把门虚掩上，只留一条细缝观察外面。
仓库里头黑黢黢的，一股子霉味儿和机油味儿混杂在一起，呛得人鼻子发痒。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徐远山打量着里面的环境。
很大，非常大。
地上堆着不少用油布盖着的玩意儿，看不清具体是啥，但轮廓看着像是某种机器设备。墙角还摞着一些半人高的木头箱子，上面印着模糊的俄文字母。
徐远山心里一动，朝着那些木箱子摸了过去。
走到近前，他发现有几个箱子是打开的，盖子随意地扔在一边。
他凑过去往里看，箱子里不是什么零件，而是一捆捆用油纸包着的文件。
他拿起一捆，解开绳子，展开油纸。
里面是厚厚一叠蓝图纸和打印的技术资料。
最上面几张，赫然画着导弹内部的结构图，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电路设计。
他拿起最上面几张图纸，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那点光亮仔细看。
图纸上画的是导弹内部的精密结构图，还有复杂的电路设计。
他心里“咯噔”一下，快速翻了几页。
“x型导弹”、“陀螺仪”、“制导系统”……这些熟悉的字眼不断跳进眼睛里。
就是他现在负责的那个项目！
他压住心跳，继续往下翻。后面的文件内容明显不一样了，出现了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编码和符号，像是某种密码。
还有几份文件，上面记录着一些人名和调动信息，牵扯到的单位不光是省国防工办，还有其他几个他只听说过名字的保密单位。
这帮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藏着这么多关于x型导弹的机密图纸和资料？
就在他全神贯注翻看文件的时候，仓库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徐远山心里猛地一紧，动作飞快地把手里的文件重新用油纸包好，塞回箱子里，恢复原样。然后他一个闪身，迅速躲到旁边一堆盖着油布的大型机器后面，蹲下身子，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他屏住呼吸，透过机器底座和地面之间的缝隙，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铁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吱呀一声比刚才更响。
几条黑乎乎的人影，一个接一个地钻了进来。
月光刚好从打开的门缝照进来一点，落在走在最前面那个人的脸上。是个瘦高个，脸很长，没什么表情。
后面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徐远山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白天在研究室堵他，后来又在电影院门口拦住他那个穿蓝色中山装、满口黄牙的男人！
他们四个人进来后，立刻把沉重的铁门重新关上，还从里面“哐当”一声，把门闩给插上了。
仓库里彻底暗了下来，只有他们自己打开的一支手电筒发出昏黄的光柱，在黑暗中晃来晃去。
“都检查过了？没尾巴吧？”那个领头的瘦高个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很难听。
“放心吧，老大，后面干净得很。”黄牙男人立刻回答，声音里带着点讨好，“那小子家里也仔细翻过了，除了几张他自己画的破图纸，啥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他今天带走的那个小丫头呢？”瘦高个又问。
“跟他一起去看电影了，看完就回家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黄牙男人回答。
徐远山藏在暗处，听到他们提到赵念念，拳头瞬间攥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那个姓徐的小子，有点扎手。”另一个黑影开口，声音比较沉闷，“今天在会上，把周立顶得够呛，王老头子还当场拍板让他负责那个仪表盘。”
“哼，负责？”瘦高头冷笑一声，“他负得起吗？一个毛头小子，真以为懂点技术就能翻天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阴狠：“上面交代了，那个仪表盘的改进项目，必须搅黄！绝不能让他们搞成！特别是那个姓徐的提出的方案，必须彻底堵死！”
黄牙男人凑上前：“老大，那具体怎么做？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蠢货！”瘦高个低声骂道，“现在动他？王老头子那边怎么交代？周立那边也会有麻烦。我们要做得干净点。”
他走到仓库中间，踢了踢一个木箱子：“上次那批货，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很顺利。”一个黑影回答。
“那就好。”瘦高个点点头，“下一步，想办法拿到徐远山那个具体的改进方案，特别是他说的那个什么国产电容的详细参数和测试数据。”
“拿到数据之后呢？”黄牙男人问。
瘦高个眼神阴冷：“拿到数据，‘黑狐’那边自然知道该怎么用。到时候，就算他徐远山把东西改好了，我们也能让它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不仅项目要失败，还要让他背上一个破坏国防项目的黑锅！”
黑狐？
徐远山心头剧震！这是一个境外敌特组织的代号！
这些人，不光是想阻止项目，他们是敌特分子！
“周立那边，让他继续盯着徐远山，找机会给他下绊子，收集他的黑材料。”瘦高个继续吩咐，“还有那个小丫头，也可以利用一下，给他点压力。”
“明白！”几个人齐声应道。
瘦高个摆摆手：“行了，都警醒点。最近风声紧，没事少露面。等‘黑狐’下一步指示。”
几个人不再说话，开始在仓库里翻找着什么东西，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来晃去。
徐远山一动不动地缩在机器后面，心脏怦怦直跳。
他没想到，只是追踪一个可疑的人，竟然撞破了一个牵扯到敌特组织的巨大阴谋！
这些人不仅要破坏重要的国防项目，还把主意打到了他和念念的头上！
他看着那几个晃动的黑影，眼神变得无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