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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下，转身却看见窗外一道黑影掠过。

    我强压住心中恐惧，起身推开了窗子。

    只听院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张浪朝外张望了几眼，蹑手蹑脚跨出了门槛，又轻轻地合上。

    这么晚，他去做什么

    我披上外袍，偷偷地跟了出去

    跟了几里路，却在一个转角跟丢了人。

    正打算折返时，转身却撞到了什么东西。

    「秋雁姑娘，这么巧」

    我一头栽到金不才的怀里，鼻子里便钻进一股异香。

    连连道了两声歉后，我扭头就想赶紧回去。

    「这大晚上的，姑娘一个人走夜路难道不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我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月光下，金不才那张俊俏的，带着笑意的脸此刻却显得格外恐怖，他的目光好似毒蛇一般，企图绕过我的脖颈将我狠狠勒住。

    「秋雁姑娘，要不去在下家中坐一坐。」

    我加快脚步，可身后的声响却越来越近了。

    突然，前面街口出现了道影子，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狂奔了起来。

    在看清那道人影后，我顿时停住了脚。

    眼前的老汉佝偻着背，地上还拖着一个硕大的麻袋，他一抬头，我便认了出来。

    「小姑娘，你还在这儿呢」

    后脑传来剧痛，紧接着是棍棒落地的声音。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紧接着是一片黑暗。

    钱老孙把那麻袋松开，从里头掉出来一只手，有人拖起了我的左脚，将我塞了进去。

    「这样品相的卖不出去，剁了手脚做个人彘，也能赚一点。」

    「钱哥，家伙都备好了吗」

    「......」

    我全身不得动弹，不知被拖行了多久。

    袋子口松开后，我连同着另一个姑娘被抖落出来，我趴在地上，入目便是一根沾满了泥沙的白骨。

    「把刀拿来，就在我屋子里！」

    钱老汉点了一只蜡烛，昏黄的烛光映照在老旧的破屋子里。

    屋子里，前头是个类似供台灵位的地方，上面缠了许多蛛网，周围的白骨四处散落。

    我咬着牙，挺起身子，红色的血便从脖颈上滴落。

    钱老孙上前来，一把把我拎起丢到了桌案上。

    「钱老伯，我知道你有丧女之痛，但以怨报怨滥杀无辜绝不是正道。」

    「正道什么是正道」

    他笑着，把我手脚捆起绑在了桌面的四角。

    绳子勒得我手脚生疼，可我无力挣脱。

    「那些人怕鬼，我可不怕，人要是穷怕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呢」

    「你就是运气不好了点，品相差了，手脚留着反而没人愿意买走。」

    金不才拎着两把砍刀走了进来，钱老孙接过，对着我的四肢就是一顿比划。

    此刻，我更希望自己遇鬼了。

    「钱老伯，你别冲动，你杀人的事情我不会传出去的，你放我走，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全都给你。」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突然举起那砍刀，直冲我的右腿根砍来。

    突然，一阵风刮开了木门，吹熄了烛火。

    砍刀从我褪上擦去，破了一层皮。

    门外，一片漆黑，却好似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里头。

    「谁」

    金不才退后了两步，钱老孙壮着胆子，嘴里骂了两句就把门嘭地又关上。

    可他一转身，那门又被吹开。

    「钱哥......要不，明天再来......」

    「怕什么！」

    钱老孙拉起地上的一条粗绳，将门合上紧紧拴起。

    这才转身拾起砍刀，重新燃起烛火。

    「我请过大师，那姐妹俩的眼睛耳朵早就被我封起来了，找不回来的！」

    我恢复了点力气，从桌上翻了下来。

    金不才连忙上前把我按住，可下一秒，所有的门窗忽然被撞开，两个瘦长的影子从地上慢慢升起。

    一个穿着红衫，一个穿着长袍。

    长长的头发披到了腰间，惨白的双脚爬满了鲜血。

    钱老汉吓得颤脚，可嘴上又骂了几句。

    「不可能！你们找不到我的！」

    他举起砍刀，指着慢慢靠近的两道影子。

    见此景，我虽害怕却还是努力保持清醒，一脚踹开了压在身上的金不才，奋力挣扎地逃了出去。

    还没到门口，一脚绊到了门槛，却被来人接住。

    「张浪！你去哪儿了」

    他没回话，看了一眼我身上的伤，直接把我扛起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