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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傅时延弯腰捡起房卡,插入开关。

    灯一亮,文笙紧张得一抖。

    他察觉到,倾斜身体,掩护住,“我这边有公事,顺便带笙儿出门——”

    “啪”一耳刮子,傅时延脑袋一歪。

    后半句戛然而止。

    文笙靠墙,目睹这一幕,瑟缩着。

    “我和笙儿讲话,你抢答什么?”

    傅时延端正了姿势,唾液咕哝了一下,有血腥气。

    他默不作声。

    傅夫人训斥完,慈祥招手,“笙儿,你过来。”

    文笙战战兢兢走过去。

    擦肩之际,她余光瞟傅时延,他面颊胀红,清晰的巴掌印,也望着她。

    “傅阿姨”她颤音。

    傅夫人握住她手,“你跑外省玩,怎么不打招呼呢?傅阿姨惦记你,下不为例。”

    “我英语四级没及格,系里有同学议论我订过婚我心情不好,所以跟着哥哥出来。”

    文笙双手冰凉。

    傅夫人抚摸她的动作幅度稍大一些,她条件反射似的抽搐。

    “我打你哥哥,吓着你了?”傅夫人好言好语安慰她,“你哥哥没规矩,任性胡闹,我打他。你如果乖巧懂规矩,傅阿姨哪舍得打你呢。”

    傅夫人别有深意,在提醒她。

    “笙儿,傅阿姨相信你,你心情不好,哥哥可以陪你散心,不过你是大姑娘了,哥哥是哥哥,男朋友是男朋友,什么身份办什么事。以后受委屈了,不舒坦了,嘉兴陪你。”

    文笙慌乱,反应也迟钝了,半晌才开口,“我记住了。”

    傅夫人严肃盯着傅时延,“进屋,关门。”

    她气势骇人,皮包撂在沙发上,“我去医院了。”

    傅时延坐在对面,文笙去岛台泡茶。

    “我知道。”他风平浪静。

    “你现在只手遮天了,虽然人在外地,家里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我和你父亲逃不脱你的眼皮底下了?”傅夫人阴阳怪气感慨,“从今天开始,傅家的大权归你了,你做主,傅怀峰和李韵宁听傅大公子的调遣。”

    他立马站起,“不敢。”

    傅夫人随之起身,又是一巴掌,“我谅你也不敢!”

    新的重叠了旧的,蔓延一层红晕。

    文笙不由攥紧了杯柄。

    傅时延抄起桌上的纸盒,擦拭唇角,有血丝,他不甚在意啐了口痰,攒成团,扔垃圾桶,“您消消气。”

    “你和菁菁到底谁主动分手的?”

    男人舌尖扫上颚,浓郁的血锈味,“不分先后,达成一致。”

    “就是你!”傅夫人懒得配合他猜哑谜,“菁菁哭哭啼啼,怀疑你自导自演,为了光明正大地甩掉她。”

    “那是她认为。”傅时延拨弄着手机,心不在焉,“您别管了。”

    “你父亲告诉过你,菁菁是傅家唯一的儿媳人选,你肯娶她皆大欢喜,不肯娶她也得娶。”

    “是吗?”傅时延抬眸,一丝调笑,一丝凌厉,“傅家有什么把柄落在华家的手上了。”

    傅夫人蹙眉。

    “您清楚吗。”傅时延大开大合的坐姿,翘起腿。

    “你终究要结婚的,娶其他女人,不如菁菁。”傅夫人碍于文笙在场,把柄又涉及文衡波,不愿多谈。

    文笙将两杯茶递给傅夫人和傅时延,傅夫人瞧了她一眼,又瞧傅时延,“笙儿住哪。”

    “住这里。”

    “那你住哪?”

    文笙杵在那,搅着十指。

    “我住这栋楼。”

    他只开了一间房,万一编错了房号,傅夫人去查岗,岂不是露馅了。

    “这栋楼三十二层,你住哪一层。”

    傅时延不搭腔。

    “到你房间聊聊。”傅夫人喝完茶,放下杯子,“笙儿玩一天了,没精气神了,先睡吧。”

    “我在笙儿的隔壁给您开一间房。”傅时延及时拦了傅夫人,“您赶飞机累了,要聊什么,明天聊。”

    “明天中午返程,我没时间找你聊。”傅夫人看出他不对劲了,索性不藏不掖了,拍着沙发扶手,“你睡这啊?”

    文笙呼吸一滞。

    这时门铃声响了,傅夫人烦躁,“不需要客房服务!”

    “时延。”沈承瀚的声音,“吃宵夜吗?大排档,我馋这口儿了。”

    “去开门。”傅时延吩咐她。

    文笙走到玄关,沈承瀚一扒头,比划口型,“傅伯母发火了?”

    她一愣。

    “时延短信通知我的。”他继续比划,“江湖救急。”

    文笙回过神,也比划口型,“傅阿姨搧巴掌了。”

    “更年期的女人生猛啊。”

    沈承瀚舔了舔腮帮子,旋即嬉皮笑脸进入会客厅,学着古装剧中的太监单膝下跪,手支地,行大礼,“给皇太后请安了——”

    他果然擅长哄女人。

    傅夫人噗嗤笑,破功了,“你少犯浑!”

    “容光焕发啊。”沈承瀚围着傅夫人转了一圈,连声啧啧,“这皮肤,这身材,哪是我的傅伯母啊,分明是我的韵宁姐。”

    傅时延没忍住,喉咙滚出一声笑,睥睨他,“坐吧。”

    沈承瀚坐下,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混不吝模样,郑重其事的,“北航集团不是捅娄子了嘛,时延来投奔我了,我帮他疏通关系,傅伯父避嫌,不方便出面,我爷爷担任过政法委书记,如今在职的是他老人家的后生晚辈,好歹有三分薄面。”

    傅夫人属实没料到傅时延连沈家也搬出山了,沈老爷子八十二高龄,早已不问政事,除非沈家的子孙有麻烦了,否则天塌了也搬不出他。

    “你爷爷有把握吗?”傅夫人自然记挂傅时延的安危,拜码头拜到沈家了,证明局面太棘手,太危险。

    “咱自家人,我爷爷多费心,想办法捞时延呗。”沈承瀚抚着傅夫人的后背,一下下顺气,“您生什么气呐?这儿子多俊俏啊,我要是女的死乞白赖嫁他,和华菁菁掐架,谁干赢了谁嫁他!然后给傅家生一窝小孙子小孙女,您是有福气的。”

    傅夫人冷哼,表情明显痛快多了,很吃这套,“我和你傅伯父只生了时延一个,我不求多,生一个就行。”

    “那不行,生一个孙子像时延,一个孙女像笙妹妹,您养一对儿,解闷子。”

    傅时延瞥他。

    文笙抓着裙摆,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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