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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走廊的白灯太亮,文笙一撇头,再睁开眼,他握住割破的手指,盯着华菁菁。

    “笙儿手滑了吧。”华菁菁面不改色,重新坐下。

    “是手滑吗?”程嘉兴拥住文笙肩膀,“不怕,有一说一。”

    文笙剧烈颤抖,一口气哽在喉咙,撞得她面色发青。

    这副狼狈相,他一清二楚了。

    “华菁菁。”程嘉兴眼尾噙笑,眼睛却冷冰冰,没一丝笑,“华家三房的公子,在北城区有一家医疗器械的工厂吧。”

    华菁菁也盯着他。

    “你转达华公子,一个月之内,他的工厂不存在了。”程嘉兴靠近一步,双手撑桌,大开大合俯下身,“我不如你华家势力大,可我钱多,手痒,喜欢打价格战,华公子卖一万,我卖五千,我赔一亿也无所谓,华家三房赔不起。”

    他一边说,一边笑,“价格战失败的一方,就是破产的一方,商场残酷懂吗?和我硬碰硬,你华家有实力吗?”

    程嘉兴绕过地上的狼藉,揽着文笙往屋外走。

    “我二叔是什么人,你忘了吧?”华菁菁从椅子上起来。

    “傅伯父是什么人,你也忘了。”他一张脸晦暗莫测,“一个不安分的儿媳,是傅家的大忌。你导致我和华公子结了仇,你二叔应该明事理。”

    华菁菁眯着眼,依然傲气,“后天是人间天堂大排查,我会告诉傅家和时延,狠狠查,狠狠罚,程家垮了,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猖狂?”

    程嘉兴笑了一声,“倘若傅时延有本事在这一局扳倒我,我从此不混了。”

    华菁菁捏紧了桌布。

    如此大的赌注。

    势在必赢了。

    是哪来的底气?

    “大嫂。”程嘉兴又叫大嫂了,乍一听,更像嘲讽,“程家不喜欢刁蛮自私的女人,笙笙仁义,未来嘉佑娶妻,长嫂弟媳不争不抢和睦相处,在外界也体面。程家认定她了,自然护着。”

    震慑。

    华菁菁一言不发。

    走出1号包厢,程嘉兴检查文笙的伤,“疼吗。

    她摇头。

    “疼,委屈,累,不要瞒着。”程嘉兴皱眉,“指甲盖有血,割口也深,分明疼,为什么不肯讲呢?”

    文笙蜷着手。

    “因为傅家与华家联姻了,李韵宁偏袒华菁菁,你讲了没用,所以不讲了吗。”

    她愕然。

    程嘉兴没称呼傅伯母,而是李韵宁。

    傅夫人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又嫁了高官,一辈子尊贵顺遂,称呼她大名,简直是大不敬了,传到她那儿,保不齐去程家兴师问罪。

    “你注意。”文笙堵自己耳朵。

    程嘉兴不禁发笑,抓她手,露出耳朵,“这里只有你在。”

    “万一你称呼习惯了呢。”文笙一本正经,情景模拟,“哪天冲傅阿姨,一不留神漏嘴了:哎,韵宁,气色不错啊;哎,小宁,胖了啊。”

    他彻底笑出声,旋即又严肃,“以后,傅家偏袒华菁菁,程家偏袒你,受委屈了,吃苦了,不必自己承担,明白吗?”

    文笙感觉到他在抚摸伤口,一点点粗糙,一点点温柔,“嗯。”

    “去洗一洗。”

    程嘉兴脑子里是魔性的“小宁”,没忍住又笑,“你是不是经常惹你哥哥生气。”

    “我没惹他,他惹我。”

    “我不信。”走廊安静,程嘉兴音量低,嗓音一股磁性,“他惹你,我不了解,不过你有时也很气人。”

    鞋跟踩在瓷砖地,哒哒响,3号包厢门恰好虚掩着,一束目光幽幽掠过门外,吩咐侍者,“沏一壶太平猴魁,交给笙儿小姐。”

    侍者退出包厢。

    尽头的公共水池,程嘉兴拧开水龙头,逗她开心,“下次华菁菁刁难你,啐她,我兜着。”

    文笙噗嗤笑,“我没唾沫。”

    “喝口水。”他面容郑重,“吃酸的,酸味生津。”

    “我不爱吃酸——”

    话音未落,那名侍者端着茶具,打断她,“3号包厢有贵客请您过去一趟。”

    3号。

    傅夫人的堂兄,李韵晟。

    那个老色胚。

    文笙谨慎,“其他人在吗?”

    侍者答,“有不少人。”

    程嘉兴关闭水流,“我也去。”

    “只请了笙儿小姐。”侍者拦住他,“傅家李家是亲戚,谈家族私事。”

    提到家族,他确实不方便掺和了。

    毕竟,没举行订婚仪式,没正式的名分。

    文笙跟着侍者去3号包厢。

    里面有三个人。

    华家的老大,李韵晟和傅时延。

    窗下,围桌而坐。

    傅时延脱了西装,窗外阳光灼白,照射在他的黑衬衫,浓郁阴沉的色泽。

    他斜对着门,叩了叩桌,“茶。”

    文笙摆在桌上,“大伯父,舅舅。”

    华家老大挪开位置,让出一块空间,“笙儿,菁菁好些了吗?”

    “好些了。”

    “你傅阿姨说,你去照顾了,辛苦你了。”华家老大虽然向着华菁菁,但明辨是非,起码表面是过得去的。

    文笙倒茶,热雾熏腾,她看不清,茶匙剐蹭了食指。

    痛得她倒抽气。

    傅时延睨了她一眼,以为她烫着了,“毛躁。”

    不经意又扫过她的手,才发现是利器割伤。

    “手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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