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刚刚联系上了。”护士下意识看了一眼江妄川和秦勉，忙问，“秦小姐她怎么样了？”

    话落，四周一瞬安静地连针掉落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

    江妄川捏紧了手机，所有人都无意识屏息凝神。

    只有电话那边的声音清晰传来——

    “很遗憾，患者还是没有抢救过来，今早过世了，还是需要麻烦您通知患者家属，请尽快来我院领走遗体。”

    走廊里，死寂一般的安静，只剩下电话挂断留下的‘嘟——’声。

    半晌，秦勉冷笑：“秦宁月惯会做戏，这次肯定也是假的。”

    他看向护士：“她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帮她做戏？赶紧给她打电话，让她别闹了，不然就永远待在精神病院，别想出去了！”

    江妄川也冷眼看向护士：“你这么做，是违反职业守则。”

    护士见他们还不信，也动了怒：“先生，是不是真的，你们去医院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家人。”

    “连病人已经癌症晚期都不知道，还把人送去电疗，你们这是在杀人！”

    护士怒声说完，转身走了。

    江妄川和秦勉僵在原地，良久，忽然同时快步往外走。

    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来到医院，江妄川走到护士台，声音压抑到沙哑：“你好，请问秦宁月在哪个病房？”

    “稍等，我看一下。”

    小护士拿出档案本翻看了一番说：“秦宁月不在病房……”

    秦勉立刻说：“我就说秦宁月怎么可能死，祸害遗千年！”

    “她敢拿死骗人，这次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压在心上的石头落地，江妄川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谢……”

    一句‘谢谢’还没说完，小护士就补上了没说完的话：“她没在病房，而是在太平间。”

    ‘太平间’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江妄川和秦勉耳边炸响，两人猛地僵住。

    江妄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

    “你刚刚……说什么？”

    小护士拧眉：“我说，人在太平间，你们不是来认领尸体的吗？”

    秦勉瞳孔一颤：“怎么可能，秦宁月怎么可能真的死了？”

    江妄川攥紧了手，语气艰涩。

    “带我们去……太平间。”

    “跟我来。”

    江妄川和秦勉沉默的跟着护士进了电梯。

    电梯通向负一楼，江妄川只觉得心和电梯一起直直往下坠，沉沉的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太平间几个字印入眼底。

    小护士看了眼冰柜上的号码牌，找到36号冰柜，直接拉开——

    下一瞬，秦宁月覆盖着冰霜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江妄川和秦勉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突然，秦勉猛地上前，抓住秦宁月的肩膀，用力摇晃：“秦宁月，你给我醒过来！”

    “你害死淼淼，还没赎完罪，你凭什么死！”

    江妄川猩红着眼，一把推开他：“滚开！别碰她！”

    秦勉却反手一拳，用力打在江妄川脸上，他恨声开口：“江妄川，你对她做了什么！三天前她还好好的，现在却躺在了太平间！”

    江妄川浑身一震。

    三天前……

    江妄川突然想起他离开的精神病院的时候，秦宁月反常的神情和话。

    原来那个时候，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即将死去……

    原来她是在跟他告别……

    秦宁月从小就怕苦又怕疼，被他们宠的娇气的很。

    临死时她却要一个人面对自己的死亡，那个时候她该有多害怕，多绝望。

    他明明都意识到了她的反常，为什么还要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他本可以救她的，他本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