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是这样的，”反正隔着电话看不到人，林素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大大咧咧的问，“就是我有个朋友啊，他搞了个小公司——”0272
272.我投你
272.
周琛。
周先生居然加她微信。挂了电话，林素看着手机里新出现的联系人，感觉自己心突然就跳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突然加她。
不是没有微信吗？电话号码也不给的。怎么又突然想起了她？这些公子哥怪怪的。
那以后，她是不是可以随时找周先生聊天了？唔找周先生办事给办吗？唔估计不行。林素拿着手机，觉得自己有些晕，又感觉那么迷幻。
这是一种信号。
一种“进入了私人圈层”的信号。周先生为什么加她——窗外浓郁的夜色流淌了进来，她的鼻尖，似乎又闻到了那近在咫尺的冷杉香。
那一刻的温暖影响了她，难道也曾经影响到了他？
想多了。
不敢奢望。
可是他的确是加了她。
不过他也可以随时拉黑她就是了。
周先生甚至没有头像，头像的位置一片雪白。林素点开他的朋友圈，果然朋友圈和头像一样白。
刚刚李秘书已经答应去“帮她了解下补贴政策”。也是一种进步。
犹豫了下，林素拿着手机，点开周先生的微信，主动打了招呼。
“周先生您好呀，我是林素。”还附送一个笑哈哈的表情包，看起来格外的爽朗。
估计不会有人回复，她丢开了手机。
“赵哥，云子姐，我走了。”
夜已经深了，今天的事也说完了。政府网站上公告很多，林素也不可能一晚上帮忙看完，她只是说，“你们自己想好。嗯，”
她又鼓起勇气补充，“要是想继续找风投，可以联系我。”
Ron应该认识很多人吧。华尔街回来的，这个圈子里，关系总是千丝万缕。
最多请他吃个饭——他还拜托她看房子呢。
创业风险很大，其实林素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劝赵哥继续。毕竟现在赵哥已经花完了云子姐的嫁妆，现在放弃还可以勉强可以“从头再来”；如果继续下去，难道还要他们贷款创业？
灯光照在眼前两个人身上，赵哥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申请这七万补贴要多久？”他只是问。
“政府的事，那可难讲。”林素回忆了下自己经手的那些案子，“估计最快也要一两个月？”
远水解不了近渴。
“其实也有别人再做这个工具，只是我感觉我会做的比他们好。”
或许是到了这个时候，老赵看出来了林素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助，他坐了下来，“我的架构，我的算法——刁老师，就是我和孙强的老师想投，他找我谈过，30万想拿走90%的股份，”西子姐想说什么，老赵抬手阻止了她，“还要我签对赌协议，一年开发不完，我就净身出户，这是趁火打劫，我肯定不干。”
“砰”。是老赵一拳头打在了桌子上。
“叮”的一声，是林素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个声音混合在了一起，林素看了看老赵，又去拿自己的手机。
“只是现在，真的没时间了。我投的那十万，都是借的家里人——要是哪里再有个两百万就好了。”
两百万。
“两百万没有，五十万行不行？”
热血冲脑。大概被今晚的气氛感染，林素突然咬了牙，“赵哥你要是想再试试，我投五十万给你。我们再把这些补贴申请申请，风投再找找——实在不行，你再去找工作不迟。反正明年春招也是二月开始。”
她突然这么说，房间一时沉默了。
“素素你别冲动。”云子姐打破了沉默，轻声劝她。又或许想到了她开过来的车，又沉默了。
“没事。如果实在还是缺，再给我点时间，我再去凑二十万。”她不懂技术，不过孙强好像说过老赵的开发技术是很牛的。也许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冲动。林素觉得房间有些热，自己的背似乎出了汗，她胸膛起伏，又咬了牙，“赵哥我投你。”
她刚刚摁灭的手机上，不是周先生回了她，而是皇家KTV的黄太太发的一条信息，“你那个包，二十八万，我收了。”
0273
273.人生需要冲动
273.
老赵和云子姐一路从六楼送了她下来，电梯旁边甚至还贴着“电脑转让138XXXXXX”的小纸条，林素默了默，伸手撕了下来，又一点点的撕碎了。
“等咱们这个公司以后上市的时候，”
气氛有些沉闷，林素撕掉了这页纸，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又笑，“赵哥你说我们会不会想起今晚的这一天？”
“哈哈哈。”明明心事重重，老赵还是笑了起来，他伸手抱住了旁边的女人，“等到了那一天，我请你和夏云去夏威夷吃大餐。”
“那可说定了啊。”林素笑。
进电梯，出电梯。
再次站在孵化园区的地上，一股冷风刮了过来，让人更冷静了几分。
刚刚她出五十万，拿走了赵哥的这个“密锁科技”30%的股份，甚至协议都签了——模板也都是现成的。如今微风刮过，她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不过冲动——五十万，对一年前的她是天价巨款，可是如今也许她是跟着何总对数字的认知扭曲了，她觉得也不是很多。三十万来自于周先生送的那个包，感谢周先生的馈赠——还有二十四万，她明天要把股票卖了。
就当是迟一个月给何总当“助理”吧。
亏完就算了。
风有些冷，林素背着包，突然又想起了西子小姐下午给自己搭配的那几件大衣，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改好。
也许这些衣服也值个十几万。
“那今晚就这样，赵哥我明天下午再过来，我们看下申请补贴的事情。”
明天上午十一点，她已经约好和黄太太交货了。
风投也要继续找。她回去先问问Eason，然后再去问Ron。刚刚的一瞬间，她甚至已经拉好了清单。
实在不行，最多她再找人借点钱。两百万。嗯找何总——余总也行，吧？
或者一人借一点。
“拜拜。”
“拜拜。”
四百多万的奔驰车漆那么的炫酷，车灯闪了一下，林素走到车边，拉开了车门。
她已经懂了为什么生意人需要开个好车撑场面。比如此时此刻，她看着赵哥的脸，感觉这辆车给赵哥的信心甚至比她这个人给赵哥的信心更多。
虽然是何总的车。
“对了赵哥。”
临上车之前，林素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了这小两口，“今晚我们的事，你别告诉孙强。而且我以后也不想再见他了，”
黑暗里女人站在四百万的AMG旁边，夜风拂过她的发，面前的情侣牵着手，她声音幽幽的，“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新生活，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
晚上吃的自diy山城火锅，哪怕回到了奥运花园，这劣质添加剂的味道也还没有散去。林素回了家，首先翻出了从未开封的包包盒子，再次确认了里面没有周先生的任何信息，货物良好，又打开股票软件，看了看里面的数据。
人的一生总要做很多的选择。
有些深思熟虑，有些就是像今晚这样脑门子一拍。她投的五十万满打满算估计撑两三个月，三个月内拉不拉得来天使轮？拉不来那她还要不要投？她也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谁能够步步为营？老赵已经是她认识的人中比较靠谱的了。何况他还说让她来管财务，不知道是为了让她放心，还是为了省那两千块的代账费。
开发软件是很费钱的事，现在其实都是靠老赵自己撑着，他就是这个濒临死亡的小公司最大的资产，而且还几个月不领工资。
想起了什么，她又看了看手机，周先生没有回她。李秘书也没回她。何总呢？林素发了个微信，也没人回。把裙子脱下丢到了篮子里，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只穿着内衣内裤。
是好像变漂亮了。
皮肤好像更白了些，水润水润的——她拿着何总的卡，有去做塑形Spa。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何总给的避孕药的原因，林素捏了捏自己的胸，好像乳房上一阵酥麻，是更敏感了些。
不会真的喷乳吧？林素握着自己的胸悚然一惊，想起了以前谁说的话，何总不会那么变态吧？
他倒是很喜欢吮她的乳就是了。
0274
274.夜宵
274.
“周先生您好呀，我是林素。”
一个笑哈哈的表情包，看起来十分傻气。
京城温暖的平层里，男人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再翻翻朋友圈——都是一些热情洋溢的照片。
笑容灿烂。让人想起了那几晚的丝滑。
也许这个女人，是他“知道”的人里，唯一这么不停的发照片的人。小厅灯光明亮，男人靠在沙发上，眉目沉沉，一手拿着珠串，另外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屏幕。
不必要是社交。
甚至连加微信都很少。
比如他，上一次的相见时就已经见过了今晚饭局上的“那个人”。可是他和他都知道，他们没有交换私人信息的必要。
再比如这张照片。
在一个办公桌上不知道和谁吃着自制劣质火锅，里面的背景简陋。不会是何越的办公场所——要是是就搞笑了——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
搞得他有些性欲。有点想在这里干她。
时装秀。春意。男人面无表情，滑过了。
爆炒腰花。他眯了眼，仔细看了下——两双筷子。
看起来厨艺不错。
枫叶国，他也常去，没什么好看的。又随便翻了几下手机，男人失去了耐心，丢开了手机。
“来一份爆炒腰花，”
八百八的晚餐没有什么好动筷子的。能进入这个饭局的人也不可能是为了吃饭，男人突然觉得有些饿，他转头吩咐，“再来一份米饭，我要吃夜宵。”
老宅子里的白幔飘飘，一个女人裹着他家的丧服。她倒是知道主动抱他，也知道主动穿他家的孝服。只是，男人珠子拨了一颗，玩性大了些。
不过其实也挺好。
还会做饭。是个优点。也许什么时候可以试试。
“Eason你好，请问一下，你知道天使轮的PPT怎么写吗？有没有模板发给我看看呀。”
“何总好，向您汇报下，今天下午我已经去了看了明月湾一号。”一束灯光扫过了窗帘，小区的灌木丛里一阵悉悉索索，跳出了几只猫。林素穿着睡衣咬着唇打着字，手指停停歇歇。
她觉得有点难。
觉得这次工作汇报难，不是难在汇报的工作内容，而是在于背后的含义。何总和她有个约定，而她每看一套房子，又好似把自己往某个结果更推进了几分。
生孩子。她捂了捂肚子，她还没想过。
又或许想过了。
何总年轻力壮，性技巧完美。这段时间她也有快乐过。只是生孩子不一样。生孩子，他又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家庭，必然以后难免争产——林素突然又是一惊，王文已经好久联系她了。
她好像也没主动联系过他。
犹豫了下，林素到底是抿了嘴，叹了一口气。
4.2亿的房子，何总需要那么大的吗？她又想，如果是给她住——林素又叹了一口气，可是她还是不想当情妇。
人的纠结，就在于“既要”，“又要”。
又是一束光扫过。
还有闪烁着的三色灯光，有人拿着喇叭在喊些什么，隐隐约约的听不分明。小区里面甚至还有了些杂音，林素放下了手机，细细的去听。
楼顶上好像传来了一声“砰”，不知道是自己楼顶还是南先生楼顶。喇叭声已经近了，是物业在拿着喇叭喊，“大家注意关好门窗，确认房屋安全，大家注意关好门窗，确认自身安全——”
林素皱了眉，拿起手机点开了业主群，里面已经刷了几百条。
“B16被偷了，刚刚业主回家，还看见了门开着。”
“没门开，他是看见了院子里的狗在叫。”
“有脚印。”
“看见了两个人影，朝着A区过来了——”
“小心哦，怕怕。”
“还有刀。”
“砰！”楼上又是一声响，好像就在她头顶。林素拿着手机吓了一跳，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楼上她好几天没上去了。上次何总来过，开了窗，后面走的时候关了吗？
现在二楼有人？这个念头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南先生现在在家吗？是他的二楼在响，还在她的二楼在响？
对了，南先生现在在家吗？林素拿起了手机。
0275
275.翻墙
275.
一路上手电筒的灯光乱晃。车子刚刚停稳的时候，一个语音电话拨了起来。男人坐在车上看了看手机里的来电人，又看了看隔壁的方向。花墙隔绝了他的视线，没有什么犹豫，他接了起来。
“你好。”他说话，声音低沉。
“南先生——”那边似乎捂着嘴压着声音，低低的说着什么，娇娇软软。那边说了什么，男人坐在车上默了默，然后只是说了一声“好。”
“我怎么过去？”他又问，“你起来开门？”
声音停顿了一秒，那边说了什么，他又复述了一次，语气难得的有了些波动：“翻墙？”
翻墙，是大学时代过于高亢的激素和荷尔蒙驱使下做过的事情。随着年纪渐长，功成名就，他的身份早已经不允许让他干这些事——可是显然，提出这个建议的隔壁的林小姐显然已经吓破了胆。
男人最终还是拒绝了翻墙。站在后院门口等了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宅子的门口，睡衣外面还裹着一件外套的女人穿着毛绒绒的拖鞋快步走了过来，打开门的时候显然松了一口气。
“南先生麻烦你进来帮我看看，”镂空雕花的铁门在他面前打开的时候，光落在女人的脸上，她脸上有些红晕，语速还有些快，“我有点怕，不敢上去啊。”
所以，又是她一个人。
那天那个男人呢。
视线从她娇俏的脸上滑过，男人嗯了一声，没有问出口。提着后备箱拿出来的棒球棍大步迈入了院子的时候，对面的那户人家的窗户前，好像晃过了人影。
灯光明亮，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来了。
爆炒腰花的味道还在舌尖。
“啪。”
地下室的灯开了，灯光明亮。男人提着棍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裹着睡衣的女人。一路走过。洗衣房，车库，杂物间，佣人房。酒窖空空的，只有几瓶酒；杂物间里面堆着不知道谁的行李。一件件屋子打开看了，又确认了窗户，防盗窗也好着；地下室车库里面有着几辆豪车穿着车衣，男人绕过了这些车，走到了地下室门口试着摇了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