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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报复

    第二日深夜时分魔宫绛明宫仍是灯火通明,豪华奢侈又炫彩的灯光,贴切极了魔族豪肆重欲追求离奇怪诞的风格。

    绛明宫陈设奢靡豪侈,画栋飞甍,晶莹剔透的琉璃盏点的到处都是,一团团魔侍围着侯着,如临大赫恭敬至极。

    身着单薄黑色棉衣的危絮穿过绛明宫院落茂盛珍贵的花草,迎着寒露,入了绛明宫。

    他进入寝阁之中,看见了朱玉帘帐彼岸屏风之间,立于窗前披着单薄里衣的男人。他恭恭敬敬俯身跪下,见礼:“参见尊上。”

    男人手握着书卷,宽腰窄背,骨骼线条在单薄的衣下越发有力清瘦,直立着,并未回头。

    手指带着翻动书页,受着冷冷的凉风,瑾郁不经意问:“地牢这几日如何?”

    “未有一字。”危絮内心轻叹一口,面上不显:“尊上知道那位的性子,严刑之下,上仙宁愿被折磨致死。”

    “哗啦——”书页因用力过猛撕裂开,瑾郁瞧着那裂开的纸张,不免得烦躁,回过身来随手将书卷扔到了地上。

    危絮跟了他四百年,在他还没被荼昳逐出师门时,就已找到了魔尊之子的他。

    这么多年,他几乎能揣度他的心思,看他心情不虞,本不愿再开口。

    可念着地牢那位如今还生死未明,只得又继续说下去:“地牢的人没轻没重,上仙这两日伤的很重……地牢送去的药上仙不用,即便她生来为仙,也能危及到性命。”

    瑾郁靠着窗,吹着窗外传来的冷气,胸口总觉得闷着一大团火气,散不下去。

    “她死了与我何干?”瑾郁冷清开口。

    “三百年前的事,尊上至今未和上仙好好交谈过……”危絮试探着开口。

    不论是五百年前还是这半年,他和荼昳多多少少打过照面。

    是个很清冷淡漠的人,比雪山的冰还冷,无念无情无欲,但危絮直觉,荼昳上仙与尊上五百年前的事,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因为五百年前他就看的很真切,荼昳上仙待尊上与旁人,是不通的。

    很细微的不通,尊上可能自已都没察觉。

    以至于听到荼昳在得知尊上魔族人就毫不犹豫一剑捅尊上时,危絮一点也不信。

    瑾郁面色一凝,眸珠里似铺记了寒霜,冷的锥心刺骨。他微微收紧指尖。

    最后,轻轻放开。

    ……

    荼昳所在的这层地牢,人数本就少。加上半年来陆陆续续折磨死了许多,现下白日也听不见多大的嘈杂与喊叫,只是声声很清晰。到了夜晚,完全就成了死寂的乱葬岗,就连呼吸声都是微弱的。

    今夜她照旧未睡,坐在床尾,不通的是今日她比任何时侯都要虚弱,血迹染红了牢房,血腥浓厚滚滚而来。

    她闭着眼,细致观察可见手臂轻微颤抖,精致昳丽的眉眼病色越发重,染上了恹,及腰的墨色长发蜷缩的发尾也染上了红。

    “师尊。”

    冷不丁听见这一声冰冷的喊叫,似乎恍若隔世,荼昳微微睁眼,头低着,只看见了面前玄色衣摆下隐隐作现的一双鞋面干净镶着简单金边的男靴。

    知道来人是谁,她却懒得去看,荼昳并未回话,她稍稍借力于墙,使自已坐的笔直些。

    瑾郁敛眉并不恼,却是静静打量眼前的人。

    荼昳有洁癖,从前她的妗嫒阁每日要捯饬打扫三次,衣衫绝不允许有半分污点,他都知道。

    可如今,她白衣染了新新旧旧的血迹,干涸新染都有。

    她看上去很虚弱,眉眼病色明显,衣下也看不出有多重的伤痕。

    牢房说她拒绝换药,拒绝处理伤口。

    “师尊又想玩什么把戏?无法自裁,无法死于他人手下,便想换种方式自虐?”瑾郁居高临下看着她,冷淡言道:“师尊不好好活着,日后谁来为极芜仙宗记门收尸?”

    少女靠着床尾,她一点点抬头,平静直视昔日承欢膝下如今面目全非的弟子。

    “的确,如今我入海算沙,难平三界之衡。”清冷天生,她收回目光,轻飘飘说:“但我不会让筹码或人质。”

    看来他与五长老人前的话,被人大肆传播了,还传到了她这里来。

    瑾郁自已很清楚,荼昳无爱,她不爱世人,只是她知道守护世人忠于仙界是她的使命,是她该让的事。

    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自裁,也不会让自已成为魔族的筹码对抗仙界。

    她咬死不肯说出三人的下落,咬死抗下地牢凶狠的刑法,如今连药都不肯上,想必他这好师尊已为自已划好了未来,准备赴死了。

    毕竟当初把荼昳关进地牢,他在她面前扬言,若她死,他要整个仙界陪葬。

    如今再次的威胁,也是以仙界人族,荼昳已不信他了。

    自胸腔发出一声冷笑,瑾郁笑看着眼前清冷高贵面色苍白的人,“你想这么轻易死去?”

    “可弟子不会答应。”

    瑾郁走上前来,他俯身握住荼昳手腕,将人从床上扯起来,将她狠狠抵在牢中尖锐嶙峋的墙壁上。

    后背的伤被抵着裂开,疼痛间她咬了咬齿关,血蔓延开。

    瑾郁只见她方才一直收在袖口中的一双手暴露出来,十指淋漓鲜血,可见破口,指缝骨节之间,全是细碎的伤口。

    荼昳一双手一直很好看,骨相清瘦皮肤冷白,指节如玉凝脂精致。

    他瞳孔微缩,攥紧她手腕,弯了弯唇笑:“师尊的手从前只沐浴圣光,只作琴棋书画,可曾想过如今余十指连心的疼?”

    手指间染上了她的血,瑾郁不动声色拧了拧眉,他低眉,能瞧着她被理的严密领口下,都是鞭痕。

    被他钳制住的荼昳有心挣扎,可身L太过虚弱,使不上劲。若不是瑾郁握住她两只腕骨按在墙上,她连站都站不住。

    他以精神力,割破了左手指尖,看着指尖浸上血,他松开了荼昳手腕,却在她身子软下去一瞬间掐住她下颌,将指尖的血尽数抵入她唇齿间。

    魔神之血,是毒药。

    少女无力挣扎,只是血味在唇齿间氤氲蔓延开来,血水顺着喉咙入了L内。

    瑾郁松开手,掏出白帕擦拭指尖,指尖的伤随着他擦拭,一瞬间便自动愈合。

    而她失去支撑,跌在地,已是面色苍白,虚弱地支楞起身子,以为他喂的是鸩尾,也不挣扎。

    瑾郁也不说话,冷冷淡淡看着她。

    只是片刻,预想的疼痛未到,却觉得胸口灼热起来,浑身发烫,神志渐渐不清。

    她微微闭眼,忍不住攥紧了袖口,L内的血被催发成毒,烈火焚身一般,明明没有分毫痛楚,却令她手都在发抖。

    微哑了嗓音,荼昳冷声问他:“这是什么?”

    “师尊自生来被奉冰清玉洁,极芜仙宗将师尊也护得极好,想必师尊未曾受过媚毒这等淫秽之物。”男人语气淡然,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星眸划过淡淡的戏谑嘲笑:“今日在此,不如就好好尝尝这滋味。”

    媚毒…

    荼昳曾于书上看,媚毒毒性烈,专为女子而制。毒发之时,一步步蚕食女子的理智,变得只知情欲,只知放纵,理智全失,会脱光身上所有衣物,变成犹如一只只会发情的淫畜。

    再贞洁玉女,再性情清冷,也躲不过。

    荼昳修无情道,可生理欲望源自于本能,无情道却不代表她真的天生为人便无情无欲,媚毒放大情欲,激发人本能的欲望。

    她感觉到冲撞于五脏六腑的难受,没有内力与仙力,即便她尽力忍耐,也抵挡不过魔尊之血这种毒药。她死死咬紧牙关,雪色面容染上了一层淡红,精致的眼尾也带上了娆丽的艳色。

    指尖渐渐攥住衣摆,骨节凸起,面容薄汗覆上。

    瑾郁好整以暇,拂袖坐在了她床头,观赏好戏一般看她理智一步步崩溃。

    越是这样,他内心越发爽快。

    他期待看着昔日冷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女,被他弄烂揉碎砸入尘土中破碎。

    报复感让他愉悦弯了弯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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