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监国之权
方孝孺等人起身后，开口道：“娘娘，我们这次是有一件好事要禀报。”“好事？是有关大雪龙骑的消息么？”吕氏眼中露出期待。
没想到方孝孺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脸色略显尴尬，因这几日按照吕氏的指示调查，却发现根本查不到大雪龙骑的任何源头，好像凭空出现似的。
一旁黄子澄看不过眼，连忙接口道：“娘娘，大雪龙骑一事暂无头绪。”
一听这话，吕氏面色顿时沉下来，感到自己被耍了。
方孝孺等人身为朝中重臣，不可能不知道朱允熥已取得监国之权。
对她来说，朱允熥如此迅速便获得监国之权，可谓糟糕至极，又何喜之有？
“咳咳……”
“娘娘，朱允腾打算废止士绅免粮免税的特权。”方孝孺轻咳两声后道出。
她微怔之后，明白了吕氏神情异变的原因，欲加以劝阻。
“什么？”
吕氏闻此一惊，满面愕然。
“娘娘，此乃实情，陛下为此震怒不已，蒋瓛刚去凤鸣殿，怕是传唤朱允腾去了。”黄子澄带笑而言。
“这……朱允腾莫不是疯了？”吕氏难以置信脱口而出。
“谁晓得他在想些什么，或许因刚得监国之权而有些得意忘形了吧。”齐泰笑道。
“朱允腾隐忍多年，突然登上高位，有所迷失也在情理之中。”方孝孺随之接口，笑意淡淡浮于面上。
“机会！”
“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吕氏骤然醒悟，心跳加速。
这一段时日，她表面虽波澜不惊，但内心承受的压力却不小。
没想到，朱允腾竟主动寻死，意图废除士绅免纳粮税的优惠，真是自寻短见！
“娘娘，这次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方孝孺道。
“正是，娘娘，既然朱允腾主动作死，那我们就成全他吧。”黄子澄点头附和，眸光闪过冷冽之意。
吕氏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激荡的情绪，开口道：“三位，你们有何妙计？若有，不妨说出来共同商议。”
行动是必然的，但绝不能盲目。
需谨慎筹谋一番。
最好是能把朱允腾彻底击垮。
“娘娘，朱允腾要废止士绅免赋税之事，消息一旦传出，必会引动大。
我们可暗地里推手，助其声势。”齐泰思索片刻说道。
“方大人、黄大人怎么看？”吕氏将目光投向方孝孺与黄子澄。
只是一味推波助澜效果毕竟有限，她的目标是将朱允腾置于死地而非仅仅是重创。
这般良机着实难得，万不可浪费。
否则下次再动手怕是困难重重了。
经历此次教训后，朱允腾势必愈发小心谨严。
方孝孺皱眉沉思片刻，眼中精芒一现：“娘娘，我们可以买通几位文人墨客，鼓噪起舆论浪潮。”
“妙策！”黄子澄听了拍掌赞许。
相比之下，这计谋比齐泰所出更为毒辣且便于掌控。
“甚佳。”
“依计行事吧。”吕氏亦表示肯定。
稍停片刻后补充：“再融合齐大人的想法，在暗处助力将此事闹到最大。”
“遵命，娘娘！”方孝孺、黄子澄及齐泰三人抱拳施礼，满心期待地退下。
他们早已迫不及待要看朱允腾被汹涌民意吞没的场景。
胆敢触动士绅的利益，简直是自掘坟墓！
这段时间不止吕氏压力山大，他们的处境也如同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现在好了。
不久之后，朱允腾便将彻底完蛋。
到时候定要把这段时日受过的委屈双倍讨还回来。
ps：敬爱的各位读者大人，小作者先在此叩首致歉，砰砰砰~
今日实在无奈，不得不欠下两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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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次深感抱歉……
方孝孺、黄子澄与齐泰离去之后，吕氏脸上一直紧绷的表情终于舒缓下来，却满含冷笑，喃喃低语道：“朱允熥，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量，竟然敢于触动士绅阶层的利益，且等着瞧吧，很快你便会明白这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士绅，这个特殊的群体，在历史上有着独特的地位。
若回溯以往，可将其比作门阀或世家般的存在。
但相比之下，士绅所覆盖的范围更为广泛，不仅是当朝官员属于这一阶层，连拥有功名的士人亦涵盖其中。
换句话说，任何一个读书人，都有可能成为这个群体的一分子——无论他们是否为官。
当前官员是士绅的一员，而未来的朝廷骨干同样属于这一范畴。
江山治理，离不开各级官员的合作，只要稍加思考便不难发现，试图废除士绅免缴赋税的传统，究竟有多困难。
没有任何人愿意轻易放弃到手的利益，这道理自古至今皆然。
纵使朱允炆手下拥有一支十万精锐之师，声势赫赫，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抗衡整个士绅阶级的力量。
决定胜败的因素并非仅有武力这般简单，而是包含众多复杂的条件。
譬如说治理国家，需要官员辅佐？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即便抛开这一切，如果没有相应势力支持，又如何能够坐稳帝位？据历史发展来看，此路恐怕难以为继。
常言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仅凭一己之力对抗一个庞大且根深蒂固的统治阶级，无疑是极其幼稚的做法。
在吕氏的眼中，士绅阶层强大无匹，不可撼动。
朱允炆轻率挑战他们的利益，必将撞得头破血流，注定败亡。
魏国公府邸之内！
徐辉祖退朝后，并未随众臣拜见太祖高皇帝朱元璋，而是径直返回家中。
“老爷！”
“老爷！”
庭院内，家仆们忙碌如常，看到他归来的身影纷纷躬身请安。
然而此刻，徐辉祖双眉紧蹙，显得心事重重。
他吩咐一名仆从道：“速去通知大姐，请她至书房相见，说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商讨。”
“是，老爷！”仆人领命而去。
“皇太孙竟打算革除士绅免除赋税及徭役的特权，他究竟意欲何为？”心中满是疑惑的徐辉祖向着书房走去。
得知此事时，他不禁为之震撼。
平日里他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这不代表他缺乏智谋。
稍稍思索一番便让他倍感不安，甚至产生强烈的预感——一场重大变局即将来临。
没过多久，徐妙云匆匆赶至书房。
见到弟弟，她满腹狐疑地问道：“辉祖，究竟出了何事？”因缘特殊，至今她仍未出嫁，仍旧留居于府邸之中。
徐辉祖深知大姐素来睿智聪慧，遇到疑难问题时常请教她的意见，故此连忙上前低声道：“大姐不好了，大祸将临。
今日监国代政的皇太孙提出要取消士绅免纳粮赋、免服差徭的传统优待。”
“咦？这是什么意思？”
徐妙云听到徐辉祖的话，神情猛地一震，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
接着，她迅速回过神来，意识到废除士绅免税、免粮的政策显然是一件更大的事，比单纯的监国更加震撼人心。
“别急，先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你细细告诉我。”
徐妙云眉头微蹙，目光认真地盯着徐辉祖。
而后者则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今日早朝之时，皇太孙竟然坐上了龙椅……”
随后，徐辉祖便将朝会上发生的所有细节一五一十讲给了徐妙云听。
待听完这一切后，徐妙云忍不住低声嘟囔道：“朱允熥莫非脑子烧糊涂了？”
她当然明白大明士绅阶层的可怕程度——整个国家权贵几乎都能归入这个范围，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徐家在内。
若要凭一己之力去对抗整个统治阶级，简直就是在以卵击石！
沉默片刻，徐妙云忽然抬起头来问道：“你觉得皇上会撤销朱允熥太子身份吗？”
徐辉祖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撤掉太子之位？这也太快了吧！”一般而言，即使真的要换掉继承人，也需要几年缓冲时间才能妥善处理。
毕竟皇位传承牵动着整个王朝根基，不是随便就可以改的事情。
可眼下的情况却有些特殊：士绅势力盘根错节，一旦激起冲突，很可能动摇国本！
面对徐辉祖的问题，徐妙云只是轻叹了口气，“这我也猜不到。
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个法子呢？”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难道不知道安安分分监国就挺好么，为何非要去碰触士绅的利益？”
徐辉祖摇头附和道：“我也觉得他这是自找麻烦。
谁不知陛下心肠软些让他得手一次罢了，那些老顽固怎会让你为所欲为？这一番操作下来，估计皇帝自己都会后悔给这么大的权力吧！”
虽然别人可能没那么了解，但他身为一名典型的士绅，对朱允熥这次废除免税的举动自然是极度抗拒——即使他自己其实根本不在乎那点钱。
又深吸了一口气，徐妙云沉声分析道，“皇太孙的心思我不清楚，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的魄力不小。
接下来这关必定难过得很，若是熬过去，则能获得极高的回报。”
听到这儿，徐辉祖不禁插话道，“胆子倒确实大，但谁能做出如此惊人的决定呀！况且照我说啊，这次绝对得撞得头破血流——跟士绅对着干哪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