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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商九岁当年追杀沈冷是因为有个女子找到他在他面前哭诉说沈先生有多可耻,商九岁这个人说他复杂便谁也猜不透,说他单纯就像个孩子,他就觉得能让一个女人如此哭诉的男人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找到了沈先生,那时候沈先生已经带着沈茶颜,也正是因为沈茶颜他才没死。

    因为商九岁觉得一个男人拼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一定不会太差,所以就走了。

    就是这么草率。

    人到至高处就再也没有别人可以左右,除非自己。

    所以沈冷曾经很向往那样的江湖生活,觉得若有机缘和楚剑怜商九岁这样的人交手也是人生一件快事,楚剑怜的剑,沈冷回忆过很多次,时至今日他也没把握能接的住,但他下一次依然不会退避,若退避了才是真的没了机会。

    而面前这个男人提剑朝自己过来的时候,沈冷依稀在他身上看到了楚剑怜的影子,这个人没有楚剑怜那般出尘的气质,也没有楚剑怜那般儒雅清俊的容貌,可剑势是一样的。

    似乎只要他们这样的人手里有一把剑,就无所不能。

    那是自信。

    中年男人走到沈冷面前不到两米处站住,仔仔细细的看着沈冷:“你是不是跟什么人学过剑?”

    沈冷不想回答。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我一直在看你出刀,你的刀法之中有剑势,似曾相识,可我想不明白会这剑法懂这剑意的人怎么会教一个宁国的将军,那是背叛。”

    沈冷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看这个人和楚剑怜有几分相似,来之前黑眼就说过风闻堂里可能会有人懂大楚皇剑,这个人如今就在自己面前,于是沈冷除了杀心,还有几许兴奋。

    “你姓楚?”

    沈冷问。

    那人摇头:“我姓苏,你问我是不是姓楚,我大概就知道是谁教了你剑法,那个人......是叛徒。”

    沈冷恍然,大楚皇族是姓苏的而不是姓楚,楚剑怜是后来改的姓。

    “你何时见过他?”

    沈冷不答。

    “罢了。”

    姓苏的中年男人微微昂着下颌:“我叫苏寻剑,他已经不配用那三把剑,我都会拿回来的。”

    听到这句话沈冷杀机顿起。

    那三把剑,如今有一把在茶爷手里。

    所以他摇头:“你一把都拿不到。”

    苏寻剑将手里这把又细又长的剑抬起来指着沈冷:“我要让你知道,你学来的那些东西于大楚皇剑来说不过是皮毛而已,我让你三剑,第一剑刺你的左臂。”

    沈冷眉头一挑。

    苏寻剑脚往前迈了一步,沈冷也迈了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便不足一米,然后刀光炸起,沈冷的黑线刀突然出现在苏寻剑的身前,那刀快的如龙出海如凤点头,刀过仿佛连空气都被割裂出一条口子。

    苏寻剑的剑后发,剑尖在沈冷的刀背上轻轻点了一下,沈冷的刀便偏了出去,无法控制的偏了出去,剑点的地方便是改变力的最佳位置,用最小的力气将对手最大的力气化解开,这是一种令人无法相信的精准。

    噗!

    沈冷的左臂上炸起一团血花,沈冷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看,左臂上被点了一下,衣服有一个小小的破口,剑刺的并不是很深,因为沈冷的反应足够快,当初和楚剑怜交手的时候到后来已经不全是守势足可见他的反应速度,所以虽然这一剑命中了沈冷的左臂苏寻剑却不满意,他本以为可以将沈冷的左臂刺穿,甚至挑断。

    “还算不错。”

    苏寻剑看向沈冷:“第二剑还刺你的左臂。”

    他第一剑没能刺穿,哪怕刺中了也不满意,这不是他的剑道。

    沈冷横刀身前这次没有抢攻,他就等着苏寻剑出这第二剑,苏寻剑手腕一抖半空之中出现了一朵剑花,这种东西沈冷以前听说过却不认为存在,所谓剑花,其实解释起来也不难,阳光下剑反射的光芒因为剑移动速度太快而形成花瓣的形状。

    然而今日阴雨。

    那不是反射的光芒是因为这把剑太好,如一泓秋水,所以这剑花不璀璨却动如水波,剑尖在水波之中刺过来,沈冷一刀横扫拦住长剑,长剑却偏了出去,剑身在刀身上横着拍了一下,黑线刀又一次偏离出去,不可控制的偏离出去,于是沈冷的左臂上第二次炸起一团血花。

    这一剑更深些。

    可依然没有贯穿。

    苏寻剑皱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沈冷不应该具备这样的反应,他剑打的受力点是最佳位置,沈冷的刀会带着他的身体一起偏移,只有第二反应超凡脱俗的人强行改变身体形态才能让这一剑无法贯穿,也就是说,在他的剑拍开沈冷的刀那一刻两个人的第二反应最起码一样快,沈冷避让而他出剑,可沈冷比他更难,因为沈冷还在被刀的惯性带着。

    “确实不错。”

    苏寻剑之前说还算不错,现在说的是确实不错。

    沈冷点了点头,丝毫也没有受了打击应该有的颓势,年青一代之中他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孟长安算一个,但孟长安永远也不会和他以命相搏,所以两个人谁更强便分不出来,沈冷之前也和久负盛名的石破当交过手,在沈冷看来石破当也就是个八,最多八个半。

    沈冷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刀子戳在地上问:“你第三剑还要刺我左臂?”

    苏寻剑点了点头:“是。”

    沈冷道:“那我露出来。”

    他把袖口撕开露出里面绑着的沙袋,苏寻剑恍然,原来并不是这个叫沈冷的年轻人第二反应有多快,而是那些沙袋挡住了他的剑,才想到这一点他脸色却变了,因为他刺中的地方不可能有沙袋,有沙袋之前就不会见血。

    沈冷的衣袖撕开到肩膀处,果然没有沙袋。

    那里有两处剑伤,还在流血。

    沈冷将沙袋解下来扔在地上,右臂也是如此,苏寻剑的好胜之心就被勾起来,他想看看沈冷到底还能多强,之前杀了那么多人打了那么久,他都是带着这般沉重的沙袋在打,若非他自己展现出来谁能相信?

    解下来沙袋的沈冷活动了一下双臂把刀提起来,刀锋一转,脚踝处绑着的沙袋便掉落下来,再一刀右边脚踝上的沙袋也切开落地。

    他看着苏寻剑的眼睛:“你说让我三剑,第三剑就免了吧,你绝对刺不到我,我让你三刀。”

    沈冷向前:“第一刀斩你左臂。”

    苏寻剑哈哈大笑:“好狂妄!”

    他一剑刺向沈冷,剑花再现,一朵两朵三朵......只怕谁也看不清楚他的剑到底要刺什么地方,沈冷站着没动,苏寻剑的剑就到了他心口,沈冷这才出刀,在沈冷出刀的一瞬间剑改变了方向刺向他左臂,沈冷的刀横向过来把剑荡了出去。

    没什么,只是比刚才更快了些。

    刀荡偏了剑,沈冷的刀斩向苏寻剑握剑的右手,太快,所以苏寻剑之好向后暴退而不能反击,他的右手向后急撤,而不可避免的是,不管是谁,右臂回撤左肩就会向前,多多少少的问题而已。

    噗!

    沈冷一刀落在苏寻剑的左肩上,刀落,臂断。

    左臂落地,血也流了一地。

    苏寻剑的脸色大变,向后连退好几步,低头看了看肩膀上的断口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议,他身后那个身穿墨绿色长裙的女子跨步向前就要动手,林落雨横移一步拦在那:“那是男人之间的事,你若插手,那我们女人就打一架。”

    绿裙女子皱眉,侧头看向苏寻剑,苏寻剑微微摇头:“是我自己大意,我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可怕到了这个地步,之前他说自己值三万两我还觉得可笑,现在看来是我可笑了,以他的年纪,再过十年怕是少有对手,三万两银子的价格不算离谱。”

    他问沈冷:“你第二刀还要让我?”

    斩掉了左臂不是不让,因为若不让,这一刀就可致命。

    沈冷问:“你不愿意?”

    苏寻剑的笑容发苦,哪里还有之前的洒脱写意。

    “若你再让我,我便显得没了尊严。”

    沈冷:“唔......你说让我三刀的时候,我也不愿意。”

    他退后两步:“你可以先包扎一下,气血太亏,动作就会慢,我第二刀斩你右腿,第三刀斩你右臂。”

    明明白白告诉你。

    谁叫你装?

    沈冷退回去把沙袋捡起来重新绑在自己胳膊上:“免得你说之前是你给了我机会。”

    可别忘了,苏寻剑之前一直都在等着沈冷力亏,沈冷打了那么久苏寻剑才出来,那就是占了便宜,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会显得自己没气度。

    沈冷是将两边胳膊的沙袋都绑在右臂上,加倍的沉重,然后左臂背到了身后:“我再让你一条左手,现在你觉得公平了吗?若论装,我比你应该强一些,因为我确实比你强一些。”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别等了

    沈冷从来都不是一个很肤浅狂妄的人,但他现在显得很狂妄。

    他狂妄,苏寻剑就变得暗淡下来。

    “他真的很强吗?”

    苏寻剑问。

    握剑的手已经在微微发抖。

    沈冷当然知道苏寻剑问的是谁,所以如实回答:“即便现在的我,也接不住他认真起来的的一剑。”

    苏寻剑或许早已经有了些推断,可当他听到沈冷这句话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握剑的手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大,然后仰天一声长叹。

    “我本以为,我最不济也和他不相上下,所以我改名寻剑,就是想把那三柄他不配持有的剑拿回来,那是承载我大楚苏家过去的荣耀之剑,三柄俱是,自然不容他那样的人亵渎......现在看来是我太自大了吗?”

    绿裙女子在他身后喊道:“不要被他骗了,他只是想让你自己放弃乱你心境!”

    “或许吧。”

    苏寻剑转身看向绿裙女子:“我在的地方你便一直都在,不管我做什么选择你始终陪我伴我,其实有时候想想我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我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大楚皇族的荣耀,为了钱去杀人,不管杀的人是该死还是不该死,然后不断以复国需要大笔银子为借口给自己安慰......浮萝,我是错的对不对?”

    “他自始至终不愿意沾染是非尘埃,最近才进红尘,我却因为他这样而看不起他,不止一次骂过他对不起身体里的血,我自己呢,已经在红尘之中多少年了......我总是对自己说,纵然你骨子里的血不如他纯净高贵,可你比他更执着,更努力,复国之事终究镜花水月,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比他差的太多罢了。”

    叫浮萝的女子脸色大变:“你别这样,我们以后不再杀人了好不好,我们走,离开这,你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杀过很多人,选择遗忘,就是没杀过?”

    沈冷冷笑起来:“原来你们这些血统高贵的人都是这么玩的。”

    “是啊......”

    苏寻剑的脸色越来越白:“杀过人做错事都不能逆改,已经做过的事不会消散无形,一个浑身肮脏的人却狠狠的看不起一个才刚刚把鞋底踩脏了的人,真的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所以他心里应该也是看不起我的才对,又或者,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里。”

    他看向沈冷:“若你以后见了他,帮我带一句话......还是上岸去吧,他那样的人不该为了钱做事,清清白白,给大楚皇族留最后一丝尊严。”

    沈冷:“你为什么以为自己觉得他怎么样是对的他就应该怎样去做?”

    苏寻剑怔住,想了想,想不懂。

    他回头看向浮萝:“之前铁滚被他剁了一百刀剁成肉泥的时候我觉得很开心,很释然,那时候我忽然反应过来,原来我心里还有最起码的是非,鬼书生被他杀死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开心,因为我想杀他们两个很久了.....只不过,我比他们两个也不干净,所以去杀,难免有些假道义。”

    浮萝哭了起来:“你别这样,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去管了,不去想你的复国,也不去想我的田园。”

    “不复国?”

    苏寻剑微微昂起下颌:“虽然明知道是镜花水月,可大楚皇族的后代若是连复国两个字都不敢去想了,才是最大的悲哀。”

    他看着浮萝说道:“可人间终究有美好,你看,为了一个女人他独自一个人杀进这风闻堂,满手是血浑身是血,用残酷暴力的手段做温柔的事,可真的很美好......你看,为了一个女人,他整日带着一张桃花面具,连自己该做什么都忘了,还打了他表妹一个耳光,表面上看起来凄苦,其实也很美好......你看,我不想让你去面对他所以我出来,是因为我真的在乎你,我自己也是美好的一部分。”

    他将手里的剑提起来仔细看了看:“可我,永远也不会安于田园,对不起。”

    他手腕一翻长剑对准自己心口猛的往里面一按,噗的一声长剑从前胸灌入从后背刺穿,浮萝啊的喊了一声,往前冲了几步却因为双腿无力而扑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他后背被血液染红,看着他缓缓的跌坐在地,看着他回头对自己不舍的笑了笑。

    “你说要让我三刀?”

    苏寻剑笑着转头回来看着沈冷认真的说道:“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那眉宇之间,有些得意,有些骄傲。

    这是他身为大楚皇族后代最后的尊严了,若是他真的被沈冷让了三刀最终自己还败了,那他如何能面对自己心中神圣的列祖列宗?

    大楚没了,若大楚皇族引以为傲的皇剑再败了,他心中的一切执念都将崩塌,所以他宁愿死。

    其实,这依然是自欺欺人。

    沈冷弯腰将苏寻剑的断臂捡起来,走过去把断臂放在他身边:“回头找个人给你缝上,既然死了,就体面些。”

    “谢谢。”

    苏寻剑低头看了看心口的剑,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头看向浮萝:“你若是来追随我,我永生永世恨你,你若是想为我报仇,我永生永世恨你,你若是孤独终老,我永生永世恨你......你当初只做错了一个选择,那就是跟着我,我终于在开始在乎的时候才明白,应该让你离开才是在乎。”

    浮萝扑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这人间,不值得啊。”

    苏寻剑闭目。

    死。

    沈冷站在那看着已经死去的剑客,想着人为了尊严果然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人如果不在乎尊严了,也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不觉得苏寻剑这样的人死了有什么可惜的,他杀过很多无辜的人,那么他死了也就不无辜,尊严是尊严的事,该死是该死的事。

    所以他转身看向桃花东主:“现在,轮到你捍卫尊严了。”

    叫英赋的少女本来还在哭还在发抖,可是当她看到沈冷转身看向桃花东主的时候立刻往前冲挡在前边。

    “你休想动他,除非我死。”

    沈冷看起来很平静的问:“你觉得你死无辜吗?”

    言英赋楞了一下,自己若死了,无辜吗?

    她本就是个刁蛮的人,不开心的时候让家丁活活把气着她的丫鬟打死,发脾气的时候刚刚还抱在怀里亲昵的猫随便就能摔死,去年的时候和她二哥出去闲逛路上有个卖绣品的小姑娘对她二哥笑了笑,之后她就让人砸了那个摊子豁开了那女孩的嘴。

    所以自己死了,不无辜的吧,可是为什么要死?

    沈冷从她的眼神里就看出来她死也不无辜,于是又问:“那么你挡在这,是觉得我会不忍心对一个女人下手?”

    桃花东主身后把言英赋拉到自己身后:“你回去吧英赋,这件事终究不只是我和他的事,看起来他是为了一个姑娘而来,可我想着即便没有那个姑娘,以后我和他也会这般面对,我要做的是推翻宁国不然苏寻剑为什么会留下来?我风闻堂的人,永远也不会成为宁人的奴隶,越人有越人的骄傲,正如楚人有楚人的骄傲。”

    他往前迈步,手里没有兵器。

    于是沈冷将黑线刀戳在地上。

    于是林落雨觉得他是个白痴。

    “宁人灭我越国,是正义吗?”

    桃花东主问沈冷。

    沈冷摇头:“不正义,但正常。”

    桃花东主显然楞了一下:“正常?就因为宁强越弱?”

    “是。”

    他冷笑起来:“所以你为宁而战,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事。”

    沈冷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国与国之间正义与否我不敢随便说什么,并不是所有战争都不正义,也不是所有战争都正义,但身为越人为越而战,那他们心中便觉得正义,身为宁人为宁而战,我们也觉得正义,有道理吗?”

    桃花东主想了好一会儿:“没道理。”

    沈冷嗯了一声:“这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一件事,你何必去问什么正义不正义?还有就是......你刚才说即便没有那个姑娘我也会为大宁杀你?错了啊,抓你杀你那是韩唤枝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大部分时候我都很懒,大部分时候我也不觉得杀人是乐事,大部分时候我连为自己都不愿意去杀人,我来,简简单单的只是因为你的人伤了她,这是我的事不是宁国的事,你说的那么大真的很没有意义,你伤了她,我不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线,若你逐渐降低这条线的高度,那么你就会越来越不在乎你本在乎的人。”

    “所以,涉及茶爷,便没得退让。”

    桃花东主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问:“那姑娘叫茶爷?这名字真奇怪。”

    沈冷:“她叫沈茶颜。”

    桃花东主:“审查严?这名字更怪。”

    沈冷忽然笑起来:“你一直没出手,一直在说话,是在等什么人吗?”

    他似乎并不急,哪怕这里是风闻堂的总堂所在,随时都会有更多的高手支援过来,可他还是不急,他走到一边坐下来:“摘了你的面具吧,杜川北。”

    桃花东主的肩膀猛的颤抖了一下,显然人被吓住了。

    林落雨眼神一凛,然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冷,心说你在说什么?

    扬泰票号对面有一家大川海货,大川海货的老板叫杜大川,杜大川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杜川南接手海货生意,二儿子杜川北接手大宁和西域诸地生意,最不成器的杜川东接手的是收房租的事,整日游手好闲,是川州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

    人都说最常见的一个是杜川南,因为他整日都在大川海货店里,然后是杜川东,只要你想找到他,在茶楼赌场青楼里终究能寻到,最难见到的是杜川北,因为生意太复杂所以整日东奔西走留在川州城里的时间并不多。

    “我刚才对你说了我只是为了茶爷来的,你以为的那种事是韩唤枝该做的事。”

    沈冷问:“所以,你还不明白?你等不来人了,韩唤枝做他该做的事,你觉得他会做不好?”

    第二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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