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二本没回答,而是反问。黑眼道:“你现在就是英雄了。”
“还不是。”
二本觉得肩膀上的伤真他妈的疼,所以觉得自己真丢人,若沈冷在这的话绝不会被这一刀砍中,想着城墙上小张真人还看着自己,于是咬着牙坐下来,依然端正。
“是不是只差了些气势?”
他又问。
黑眼点头:“你说是就是。”
二本想了想,气势是什么样的?
不太擅长。
于是用他自己对气势的理解,站起来朝着西域大军那边喊了一声:“一起上吧!”
黑眼吓得一哆嗦。
“二本......别这样。”
第九百七十七章
兵法
周末年的时候群雄割据,在那个时代能人异士辈出,战将如云,智者万千,有人说若生在那个时代当有大抱负,当有大志向,只要心有所念,力有所执,说不定就会有大成。
还有人说无战乱无大将,盛世之中,名扬天下的只能是文生。
可是大宁不一样,在大宁名扬天下的不只是文生,已故的内阁大学士沐昭桐,当今的内阁首辅赖成,这样的名字被天下文生视为目标视为榜样,也视为高山。
大宁也有名扬天下的战将,还有名扬天下的小人物。
二本道人穿着沈冷的黑色战甲戴着沈冷的獠牙面具,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二本道人,也不是沈冷,而是李土命,一个马上就要名扬天下的小人物,一跃而成大人物。
二本道人没有上过战场,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战场的气氛感受战场的环境,一刀击杀净三魂之一,二本道人骨子里的那种血性彻底激发出来。
他站起来朝着二三里外的西域联军大阵高呼了一声。
“一起上吧!”
会有人以为他傻,可谁人有他这般勇气?
那是男人血性的爆发。
天色暗了下来,明灯接替了太阳,虽然明灯照不亮整个世界,但能照亮二本道人那张已经微红的脸。
有人来,又有人来,还有人来。
被后阙王寄予厚望的天门观净三魂,竟是被二本道人一人连斩。
三连杀。
后阙王的脸色难看的要命,羌人之狠羌人之悍他最清楚,昨夜里那个叫李土命的宁人杀十四战将,西域联盟数十国,大大小小的将军就有几千人,可是这几千人谁也不敢再第一个站出来,也是为了不再损失军中将领,后阙王才会连夜派人去天门观请鬼道下山。
然而无济于事。
那个家伙应该死了才对,为什么就是不肯死?
此时此刻,站在城门外的二本道人胸口有一道巨大的伤口,铁甲上的豁口从左到右,战甲上也血迹斑斑,他的脖子旁边也有一道血口,最后那个羌人差一丝就能杀了他,可二本就比敌人快了那么一丝。
“还有谁!”
浑身是血的二本再次发出嘶吼,像是一头刚刚觉醒的凶兽。
与此同时,宁军从另外一边绕了出去,两万六千骑兵在沈冷带领下扑向黑暗之中,这样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要想辨明方向都难,何况对面就是西域数十国的联军,谁能保证一头撞进去的是哪一国的大营?
沈冷能。
站在城墙上的时候沈冷几乎没有看二本道人去拼杀,他不是不担心二本道人,是他不能辜负二本道人此时此刻的以命相博。
有些人天生就不一样,站在城墙上的时候,沈冷将城外敌军的每一座营地都记在脑袋里,靠着千里眼的观测来大致推断出距离,出城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也已经认准了要去的方向。
金雀国大营,并非铜羊台城。
如果猛攻铜羊台城的话,必须先击败距离宁军最近的数万吐蕃国骑兵,吐蕃骑兵战力并不弱小,靠着骑兵能在西域打下来如霸主一般的地位,吐蕃骑兵的战力就可见一斑,纵然以摧枯拉朽的攻势击败了吐蕃骑兵,还要以更快的速度击穿十万后阙大军形成的连营,而这一切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还仅仅是冲进铜羊台城里而已,并不是把人救出来。
没有人可以做到,周末年的那些如大星般璀璨的将军们无一人可以做到,楚立国之初那位被封为西凉王的第一勇士也不能,谁也不能。
所以宁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攻打后阙人和吐蕃人,沈冷带着两万六千骑兵直扑金雀国大军营地,金雀国的兵马有差不多五万人左右,而这个时候金雀王应该带着一部分军队就在距离二本道人不远的地方看着,对于宁军来说此时的金雀国大营算不上群龙无首,只能算是领头羊没在羊圈。
“杀穿放火,不要恋战!”
沈冷嘶吼着喊了一声,把面甲拉下来,一马当先冲向金雀国大营。
金雀军大营外面设置了拒马桩,这是大营外面防御所用的标准配置,可再多的拒马桩也不会堵住大营正门,两万多名大宁边军骑兵踏着轰隆隆的闷雷声突然出现在金雀国大营外面的时候,那些金雀人立刻就慌了,谁能料到宁人军人敢反攻?
兵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反攻等于送死。
可宁人从来都不相信战场上的不可能。
冒着箭雨,宁军骑兵冲到了金雀国大营外面,沈冷身上的铁甲上一串火星激荡起来,那是羽箭擦着他的铁甲飞了出去,黑暗中飞来的羽箭看都看不到,哪怕就算是冲到了大营外面有些光明的地方也一样看不见,生死,在这一刻都交给了运气。
距离还有十丈左右,冲在最前边的宁军士兵将手里的铁标枪掷了出去,他们一直没有用连弩还击,他们要的只是速度,疾风一般而来,一片铁标枪落在辕门附近,木墙上的金雀国士兵立刻就被放翻了一层。
用一根一根圆木钉在一起做成的大门厚重坚固,没有冲城车想把这样的大门撞开几乎是痴人说梦,带着百余名骑兵冲在最前的沈冷回头喊了一声:“停下,放绳!”
他身后的骑兵队伍戛然而止。
沈冷带着的这一百多名骑兵每个人的手里都抓着一个铁爪,铁爪的绳索却不在他们身上,而在他们身后的骑兵手里,他们冒着箭雨冲到大门外边,士兵一个一个的在沈冷身边倒下,可却没有一个退缩。
一百多人冲到辕门外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从马背上跳下来,迅速将铁爪扣在大门上,沈冷身边的大宁战兵被羽箭射倒,沈冷先把自己手里的铁爪扣上,又低头把死去同袍的那根铁爪也扣上,七八十个铁爪迅速扣在木城城门上,他们跳上马背开始往回撤,一百多人,撤回来的还剩下十几个人。
“拉!”
随着沈冷一声暴喝,后边等着的那些骑兵立刻开始往后加速,有七八十根绳索瞬间就绷直起来,这种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把木门拽的猛然摇晃,别说木门,木墙上的金雀国士兵都站立不稳。
砰地一声,一扇木门直接被拽了下来,不是门档断了,而是门轴。
木门轰然倒塌,大宁的骑兵呼啸着冲了进去。
城墙上,边军士兵们紧张的看着城外,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抬起手指向远方喊了一声:“起火了!”
一开始是一处火起,没多久是一条火线,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延伸出去,沈冷带着的骑兵在金雀国大营里来回奔驰不停的放火,猝不及防的金雀人不知道来了多少宁军,黑暗之中到处都是喊杀声,在他们眼里宁军本来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人敢主动冲上去拼杀。
放火并不是毫无章法,在沈冷进攻之前就已经布置妥当,火从金雀国大营的东南方向开始烧起来,一路往西北方向蔓延,火势烧起来的极快,尤其是在辎重营被点燃之后更显得火浪滔天。
被吓坏了的金雀国士兵下意识的往没有火烧起来的地方逃窜,两万多大宁骑兵驱赶着数万金雀人往西北冲,金雀人没能组织起来防御,只能弃城逃走,可沈冷的目标就不是他们。
数万人在宁军驱赶着往西北方向跑,有的人跑丢了鞋,有的人连衣服都没穿好,大部分金雀国士兵是在睡梦之中被惊醒,手里抓着兵器的人也就是一多半。
“减速!”
沈冷伸手把肩膀上插着的一支羽箭拔下来扔掉:“不要追的太紧,给他们跑的时间。”
随着号令不断传达下去,从各处驱赶金雀人往西北方向跑的宁军骑兵逐渐把速度降下来,他们就好像一群猛虎,不紧不慢的追在一大群羊身后。
这群羊的前方,就是拥有十万大军的后阙国连营。
“将军,快到了!”
有人喊了一声。
沈冷把黑线刀往前一指:“给金雀人加把劲!”
骑兵一声呼啸,一片弩箭射了出去,最后边跑着的金雀国士兵瞬间就倒下来一片,背后羽箭飞来的密集迅猛,本已经跑的都快没了力气,可是哀嚎声在背后炸起来的那一刻,金雀国士兵还是爆发出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加速往前跑。
后阙国连营。
“阻止他们!”
“放箭!”
“快放箭!”
一声声的嘶吼,把夜空都能撕裂。
后阙国的弓箭手把羽箭暴雨一样送出去,冲向他们的金雀国士兵好像被镰刀放倒下的麦子一样,最前边的几排人瞬间被射翻,金雀国的士兵已经疯了,后边是宁军骑兵的猛追不舍,前边是后阙人的箭阵,他们无路可去。
“阻止他们,不许他们冲击大营!”
后阙人的喊声之中透着恐惧,他们当然知道一旦被金雀国的败兵冲击了大营会是什么后果,他们对宁人都没有这么凶狠的放过箭,密密麻麻,一层一层,越来越多的后阙国士兵往这边聚集过来,箭阵的厚度越来越大,每一次羽箭升空,仿佛都能将云月遮住。
金雀人死的太多了,羽箭无情,他们上天无力入地无门。
“调集人过来,弓箭手都调过来!”
留守大营的后阙国大将野理石嗓子都喊哑了:“再把所有枪兵都调过来,列阵御敌,决不能让金雀国的败兵冲进大营!”
大批的后阙国士兵组成了防御阵型,厚重如山。
可就在这时候,后阙国大营的另外一侧,距离大营没多远的地方,黑暗之中,数万大宁西疆重甲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重甲比夜要寒冷,一双双眼睛仿佛散发着猩红色的杀意,一样重甲在身的大将军谈九州举起千里眼看了看,后阙国的兵力几乎全都转移到沈冷那边去了。
谈九州将陌刀举起来,指了指后阙国大营:“踏平!”
数万重甲,裂地而来。
第九百七十八章
反杀
如果说轻骑动起来犹如大海浪卷,那么重甲动起来就是重山横移,后阙国的绝大部分兵力全都调到了东南一线布防,重甲则从西北方向杀了进来,从第一刀砍下去开始,这场突袭就变成了屠杀,无法真真切切的形容出重甲阔步向前的那种壮阔,若不能亲眼所见,就无法感受到那一刀一刀的大气磅礴。
没有人去铜羊台城,从始至终,西域人以为宁军一定会去,可他们以为的并没有发生。
这种打法让后阙人都不理解,别说后阙人,当看到金雀国大营那边火光冲天正在西甲城外观战的那些诸国国王也懵了,他们以为宁军要把铜羊台城的人救出来,可是消息传回来却发现宁军依然还在猛攻后阙国大营,似乎根本就忘了铜羊台城里那三千宁边军。
“差不多了。”
大将军谈九州往前看了一眼,数万重甲齐头并进,杀进后阙国大营之后就是平推着往前走,重甲作战从来都没有什么花哨的,就是往前碾。
一排一排的重甲步兵手里的陌刀往下劈砍的时候,那种场面,就好像一整排的铡刀一下一下的往下落,而后阙国的轻甲步兵则好像被塞进铡刀里的秸秆,一刀两断。
“给骑兵发信号,我们要撤出去了。”
谈九州吩咐了一声,然后下令重甲后撤。
如果有人能此时从天空之中往下看的话,若视线可穿透这夜幕,重甲那整齐的队列一定会让人震撼的无以复加,同时跨步同时落刀,这么多年来,西疆重甲依然是西域所有人的噩梦,那一个一个强装如凶兽一般的重甲步兵,用他们手里的陌刀把敌人送进地狱,在重甲刀下,几乎看不到一具稍微完整些的尸体,从来都是一刀两断,人在面前,人断,人在马上,人马俱断。
可是重甲在正面战场上虽然所向披靡,也非毫无弱点,重甲移动速度缓慢,一旦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围困的话,很难突出重围。
所以从背后将后阙国大营杀穿之后,一把火将后阙大营点燃,谈九州立刻就下令重甲后撤,依然没有去解救铜羊台城里的三千边军。
“点起火把往回撤。”
谈九州大声喊着,士兵们随即将火把点了起来。
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支援的西域联军在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火把往西甲城方向撤退之后立刻追了过来,追在最前边的就是吐蕃国的那支骑兵,他们没办法将重甲击败,事实上,重甲步兵天生就是轻骑兵的克星,可他们打算绕过去将重甲的归路截断,等到大队人马赶过来,就有可能将这支已经威震西疆数百年的大宁重甲全歼。
只要重甲一破,宁国在西疆的军力就相当于去掉了一大半,这种诱惑怎么可能挡得住。
“不要让谈九州退回西甲城!”
吐蕃王嘶吼着,不停的下令吹响号角。
非但那支吐蕃骑兵追了过去,随着号角声响起,从吐蕃国方向,数不清的军队冲出高高的城墙增援过来,这次西域人组成的联军兵力上有着绝对的优势,这突然出现的机会让他们变得癫狂起来。
“不要去管那支骑兵,把谈九州杀死在西甲城外!”
“立刻调集所有人马去追宁军重甲。”
“吹角,下令全军出击。”
这些大大小小的西域国王们疯了一下的下令,这一次倒是没有任何争执分歧,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一旦把握不住,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就难如登天。
谈九州回头看了一眼,无数的火把汇聚成了一条一条的火龙朝着他这边追过来。
“让他们追过来。”
谈九州眼神睥睨,似乎根本没把那无穷无尽一般的追兵放在眼里。
“大将军,咱们的骑兵已经退出去了。”
“好。”
谈九州听说沈冷已经退出去,心里也轻松了些:“不要走了,既然沈将军他们已经撤出去了,那就再给他们争取一些时间,等等沈将军的好消息。”
谈九州往四周看了看,把右手举起来:“列阵!”
数万重甲立刻停了下来,那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一个的人,而是一整台机械一样,军令一下,所有人立刻执行,没有丝毫犹豫。
从四周汇聚过来的敌人军队何止二十万,可是他们居然不撤了。
撤,只是为了吸引西域人的注意力,让沈冷的轻骑兵可以顺利先退,以重甲的移动速度来说,不可能跑得过西域人。
所以谈九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人一口气跑回西甲城内,重甲步兵身上甲胄的分量寻常人别说穿着行动自如,只是穿戴好站着不动也承受不了多大一会儿,穿着这样的重甲发力狂奔?纵然西疆重甲的每一名士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可跑不了多远就会把力气耗尽。
一个四四方方的军阵在旷野之中迅速的行成,数万名重甲步兵在这组成了一座城。
“西域人以为可以把我们一口吞进去。”
谈九州在阵前大声说道:“我们就在这,看看他们能不能吞的下去。”
与此同时,吐蕃王那边,手下人骑着马迅速赶回来:“陛下,那支突袭金雀国大营的轻骑兵已经退走,宁军重甲撤走的速度不快,已经要追上了。”
“不好。”
吐蕃王刚刚咧开嘴笑起来,忽然间反应过来:“退走的轻骑兵是要去接应铜羊台城里的宁军撤出来,谈九州是要以自己为诱饵把所有兵力吸引过去,却让轻骑兵去铜羊台城,他以为重甲结阵可以守住一段时间,待援兵到来再撤走,他们的目标归根结底还是把铜羊台城里的人救出去。”
吐蕃王往四周看了看,如此黑夜,仗打的这么乱,其他各国的军队都是各干各的,哪有什么统一指挥调度,各国的国王都已经急匆匆赶回自己大营里调集军队追击谈九州,此时再想去联络别人往铜羊台城那边增援应该来不及了。
“传令。”
吐蕃王大声吩咐道:“不要跟着他们去追谈九州,除去拦截谈九州的骑兵之外,所有骑兵立刻赶去铜羊台城!”
随着他的命令传达下去,至少两万多名吐蕃骑兵朝着铜羊台城方向呼啸而去。
“想用调虎离山之计?”
吐蕃王脸上浮现出几分轻蔑:“而且还想用两次......谈九州,你真是太小看人了,先是以一个李土命在西甲城外吸引我们,然后突袭金雀国和后阙国大营,让所有人都追你的时候,你却分兵去救铜羊台城里的人,真是好算计,可今日朕就让你全军覆没,一个都别想走。”
这样的黑夜,这样的旷野,到处都乱了,各国的军队绝大部分都朝着谈九州那边追过去,还有小部分根本就没动,他们不敢乱动,只想着保存实力,就算是动起来的各国军队在这样的夜里都难以分辨是哪个国家的,兵甲颜色旗号都看不清楚。
“陛下,咱们现在去哪儿?”
手下人问吐蕃王,吐蕃王沉思片刻:“回去,等消息。”
就在这时候前边的人忽然喊起来:“我们的骑兵又回来了!”
吐蕃王一怔,怎么回来了?
前边,黑暗之中一支骑兵呼啸而来,眼看着就要撞在吐蕃人的步兵队伍里却丝毫也不减速,可是他们打着的确实是吐蕃国的大旗,一直到近前才看清楚,不可能有错。
“不好!”
吐蕃王立刻反应过来:“走!保护朕走!”
吐蕃王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可是哪里还来得及,他身边本就没有剩下多少人,以为宁军骑兵去了铜羊台城所以吐蕃王留下的只是一些禁军,可沈冷带着骑兵根本就没往那边去,而是堂而皇之的在黑夜里举着吐蕃国的大旗一路杀了回来。
吐蕃王胆子都被吓破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立刻转身催马就走,他的禁军也跟着往回跑,一群人脱离了战场朝着吐蕃国城墙那边飞奔。
吐蕃王此时只有一个心思,尽快进城,只要进到城墙里边,纵然宁军再善战又能如何?
他背后一片羽箭袭来,保护着他往回跑的禁军士兵一个一个的被射翻落马,后面宁军骑兵越来越近,羽箭也越来越密集,吐蕃王身边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只顾着逃命的禁军士兵就算偶有反击也无济于事。
禁军将军眼看着城墙就在不远处,他带着仅剩下的禁军骑兵掉头杀了回去,只要能再为他们的陛下争取片刻时间就行,可是就在他们扭头杀回去的那一刻,一个身穿铁甲的大宁将军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理都没有理他,那匹战马长鸣一声,瞬间从吐蕃王背后追了上去。
沈冷追至吐蕃王身后,一伸手抓住吐蕃王的大氅,吐蕃王只觉得自己衣服狠狠的紧了一下,然后屁股下边就一空,他的战马依然朝着前边狂奔而去,而他则被拎在半空之中。
沈冷把吐蕃王抓回来,不管吐蕃王挣扎踢打,他只管把人往自己腋下一夹,左手把小猎刀取出来一刀戳进吐蕃王的脖子里,小猎刀在脖子里横着切了两下,尸体从沈冷的战马上坠落下去,沈冷拎着人头拨马回来,举着人头高呼一声。
“吐蕃王已死!”
这一声,宛若惊雷。
杀吐蕃王之后沈冷并没有就此停下来,带着人把剩下的吐蕃王禁军杀光,下令士兵依然举着吐蕃王的大旗,朝着大宁西疆重甲被围困的地方杀了过去。